一人,一舟,滿足了所有留在歸墟二島上的遺民們的期盼。
他們以為他們的勇士回來了,哪怕只有一個,回來了就代表以后都不用去了。
但隨著小舟的慢慢靠近,他們失望了。
來的人不是他們的勇士,而是一直在海上飄蕩的胡不歸。
胡不歸是令島上人畏懼的,在九黎后裔的眼中,他很少話,一雙眸子深邃如同九幽水,面罩只遮住了上半張臉,一張嘴如同柳葉刀,仿佛要把他們給斬了一般。
縱然如此,但在大多數九黎后裔的眼中,胡不歸也打不到可怕的地步。
他只是一個怪人,一個寡言少語,但實力超群的怪人。
胡不歸來到了小島旁,也不說話,他只是靜靜的將小舟停在了小島旁。
雖然這些九黎后裔極其不愿意和他打交道,但為了知道自己族內勇士的情況,便有幾個膽子大一些的人走下了小島。
歸墟之西,徐長安等人被制住。
一行人除了嘴巴和眼珠子能動之外,其它地方都動彈不了。徐長安更慘,他眼珠子本來就因為那金烏一族的黑炎無法動彈。
“只能希望…他們別下島了。”薛丹晨聲音很淡的嘆了一聲,說不清楚是感嘆還是期望。
“為…為什么?”黎扎此時聲音顫抖,胡不歸的突然翻臉讓他有些害怕,也感覺到了不安。胡不歸要做什么他從來不知道,就算是依附了胡不歸很久,他也只是隱隱約約知道胡不歸想突破到下一個境界,僅此而已。
薛丹晨沒有回答他,但對于這個問題,徐長安也有些好奇。
“為什么?”
聽到徐長安的聲音,薛丹晨這才回道:“因為歸墟二島不許他踏入,至于具體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若非他在歸墟二島上吃了大虧,如今也不會在海上飄蕩。一般而言,只要族人們在島上藏好,他們便沒有生命危險。可若是他們下了島,那便不好說了。”
“那我們呢?”黎扎突然聲音顫抖的問道。
原本的他是胡不歸的小跟班,本想狐假虎威,卻沒想到此時有了生死危機。
薛丹晨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沒事,至少在他拿到劍之前他不會對我們動手。”
“此話怎講?”徐長安問道。
“就拿徐兄弟一行人來說,徐兄弟對他取劍有幫助,而且是讖言中的人,在沒有拿到劍的時候,他自然不會對徐兄弟一行人出手的。又拿天行來說,他有兵主之力,胡不歸自然要用到他,而他又會庇護到我,不僅是我,就連蚩氏、屠氏和鄒氏都會得到庇護。”
黎扎一聽,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
但他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那我呢?我黎氏呢?”
他的眼中出現了恐懼之色,他自己其實知道后果了,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愿接受那個結果。
“與虎謀皮,必被虎謀。”薛丹晨說著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黎扎面如死灰,只能艱難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最終,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算計,都敗在了沒有用上,他只能長嘆一聲,坐以待斃。
他不是小孩子了,不會抱著因為自己是胡不歸的人那種幻想。他寧愿相信薛丹晨,也不會相信胡不歸的感情。
黎扎無奈的看了一眼遠處的雷芒,或許,那兒才是他的歸宿吧?
黎扎此時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死到臨頭他才發現,自己之前追求的都是一場空。
所追求的不過鏡花水月,而自己丟失的,則是更加的珍貴。
“當年,我是戰神隊的一員。”
黎扎作為當初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戰神隊成員,此時終于說出了當年的事兒。
“他們很勇敢,一個個的沖上前去。即便是沒有任何一絲希望,他們也奔赴遠方,遠方的雷電。”
“我看著一個個的沖了過去,一個個的消失在天地間。他們甚至沒有一聲嘶喊,就像一顆小小的石子落入了大海中一般,連泡都沒有冒一下。”
黎扎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當時我年紀最小,我們去降服的是誅仙劍,當年主持的那位長輩見我有些害怕,就把我排到了倒數第二,他墊后。”
“可我還是害怕,那時候泰兒才一歲啊,才勉強會叫‘爹’。我放不下家里的妻子,放不下泰兒。”
黎扎說到這兒的時候,已經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了。
徐長安明白一個當父親的心,他雖然沒有當父親,可他也被父親深深的愛過,所以也能理解黎扎這種感受。
“為了孩子而退縮,算不得很懦弱。”徐長安淡淡的說道。
至于薛丹晨和顧聲笙,還有虺子畫,并沒有做出評價。
“所以我害怕了,當時的那位長輩罵我是孬種,罵我不配做九黎族的后裔。他無論怎么罵我,我都認了,我只想活著,活著去見我的兒子,活著回到我的家里。慌亂之中,我不知道哪兒摸出了一把骨刀,戳穿了他的腹部。”
黎扎不停講著,薛丹晨和蚩天行的臉上已然出現了憤怒之色。
“血流入了海水中,當時我知道我犯下了彌天大錯。而那位前輩修為也不低,那一刀雖然沒能要了他命,卻刺穿了他的心。他朝著我舉起了手掌,我只能閉上眼睛等死。”
“可就在那時,一道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耳側:‘你想活嗎?’那個情況下,誰不想活下來啊,傻子才不想活下來。所以,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可就在我點頭之后,耳邊傳來了呼聲,等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一道劍光閃過,那位前輩的眉心多了一道傷痕,連神魂和神魄也被這一劍給滅了。”
“刺出這一劍的,是胡不歸。”
“從此之后,他便讓我為他辦事。因為我有把柄放在他的手里,故此他對我也很放心。”
黎扎慢慢的說著,聲音里充滿了悲涼。
“他讓我打壓蚩氏,讓我壯大黎氏,他讓我做的一切,讓我有了一種錯覺,感覺都是為了幫我。”
“初始之時,我還有愧疚之心。因為我看到很多和我一批去的戰神隊成員也是有孩子的,孩子還和我的孩子一般大。”黎扎說著話的時候,不經意間掃了蚩天行一眼。
蚩天行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身子不住的顫抖,死死的咬著下嘴唇。
黎扎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那個孩子就是蚩天行,當年蚩天行的父親也和我一起參加了戰神隊。并且,他爺爺便是被胡不歸殺死的那位長輩。”
蚩天行眼中出現了仇恨的光芒,薛丹晨見狀,急忙大聲喊道:“天行,冷靜下來!”
蚩天行畢竟自幼一個人長大,無非就是經常被薛丹晨和鄒三斤接濟,故此腦子也是極為的清楚,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現在發怒沒用,反而讓胡不歸有了防備之心。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薛丹晨,朝著薛丹晨點了點頭,整個人恢復了冷靜。
黎扎頗為欣賞的看了一眼蚩天行,而后眼中出現了贊賞之色。隨即,那贊賞之色變成了羨慕。若是他的兒子如同蚩天行一般,那該多好。
“可能是因為對天行有愧疚感,我好幾次偷偷的去看他,想幫他。可心里的害怕戰勝了我的良知,甚至,我還任由我的兒子去欺負天行。”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黎扎眼睛珠子看向了蚩天行,陳懇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面對這一聲道歉,蚩天行閉上了眼睛,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
歸墟二島。
那幾個膽子大的年輕人走了下去,看清楚來人之后皺起了眉頭。
“胡不歸?”
胡不歸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嗯,因為這一次有了外鄉人的幫助,還差一點兒就能夠降服陷仙劍了,你們趕緊再來一些人,能動的人全都來。”
胡不歸雖然怪癖,但在這歸墟之中也一直沒有與他們交惡,這群淳樸的九黎漢子哪里疑有其它,急忙召集了還能人馬,十多艘小舟朝著陷仙劍而去。
胡不歸看著在他之前的那些小舟,臉上出現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雖然他也才巔峰扶月境,可此時去往陷仙劍的那批人,最強也不過是扶月中境,雖然說制住這些人有些費力,但并不是不可以做到。
徐長安等人站在了小舟山,不遠處傳來了戰斗的波動,幾人知道胡不歸的計劃開始,而且九黎后裔還走出歸墟二島了。
眾人嘆了一聲,但卻無可奈可,也無法阻止。
不一會兒,十多艘小舟來了,上面躺著不少人,雖然這些人沒死,但都無法動彈。
隨之而到的,還有胡不歸。
他身上全是鮮血,那露出來的半張臉朝著黎扎露出了笑容。
他走到黎扎的身旁,上下打量了一下黎扎,從黎扎的手上取下了一串骨頭手鏈。
“你…你要干什么?”黎扎只能吼道。
但胡不歸只是淡笑著,也不出聲。
他取走了黎扎的手鏈,讓這十多艘小舟圍在了眾人的身旁。
胡不歸又來了,來到了歸墟二島。
這一次,他滿身鮮血,手里高舉著黎扎的那串骨頭手鏈。
“我們遇…遇上了叛徒…”胡不歸斷斷續續的說道,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
他打聲的嘶吼著,聲音撕心裂肺。
一邊嘶喊著,他還一邊舉起了那串手鏈。
黎泰看得那手串,哪里還想那么多,急忙召集了黎氏的族人。不僅如此,他擔心叛徒出自于其它三氏,還勒令其它三氏不許跟來。
其余三氏本就不如黎氏,戰力方才都去了大半,如今黎氏人強馬壯,他們自然爭不過。
黎氏在黎泰的動員下,幾乎是傾巢而出。
于是乎,又有數十艘小舟朝著陷仙劍而去。
徐長安等人的耳中又傳來了戰斗聲,但這一次的聲勢沒有上一次的浩大。
此番黎泰帶來的人雖然多,可修為上,實力上都不如前一批的人,故此胡不歸收拾他們更加的容易一些,也更加省時一些。
數十艘小船將徐長安等人團團圍住,夜晚的海面看不清楚,但他們感覺得到,鮮血染紅了海面,血腥味不停的鉆入了鼻子之中。
胡不歸看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拍了拍走,跳到了蚩天行所在的小舟上,提上了蚩天行,帶著他跳上了徐長安所在的小舟中。
“徐長安,當年有一位穿著黑袍的算命先生說我突破的契機在你,說你幫我拿到陷仙劍。”
“我相信他了,所以布局良久,就為了現在。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去將這柄劍撼動!”
胡不歸深吸了一口氣后,接著說道:“這四柄劍所在的地方,也都是陣眼。若是它在陣眼處,它能借助大陣力量,我拿它沒有辦法。現在,我只需要你和蚩天行幫我把它弄出陣眼,你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幫了我之后,交出寂滅之力,我放你們安全離開。”
“我不會幫你的。”徐長安淡淡的說道。
這個答案胡不歸并不意外,他只是看向了蚩天行:“那你呢?”
蚩天行冷哼了一聲,撇過了頭。八壹中文網 “那現在呢?”胡不歸的聲音變了,變得陰寒起來。
蚩天行轉頭一看,只見胡不歸捏住了薛丹晨的脖子。
蚩天行惡狠狠的看著他,如同一頭小狼崽子看著獵物一般,恨不得將薛丹晨撕成碎片。
但他最后還是忍住了,只能點了點頭。
薛丹晨和鄒三斤,雖然不是至親,但在至親逝世之后,他們就是蚩天行的至親。
“至于你…”胡不歸露出了一抹陰險的笑容。
“本來我不想用這種手段的,我想好好和你說話的,但你不幫我,那沒辦法了。”
胡不歸從懷里掏出了一物,此物的出現,讓虺子畫眼皮一跳,什么難聽的話都朝著胡不歸罵了過去。
“怎么了?”徐長安突然緊張了起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但他就是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虺子畫不想說話,他不想徐長安冒險,他只是一個勁的罵著胡不歸。
他越是罵得兇狠,胡不歸便是越發的開心,甚至開心的齜起了牙。
“哎呀,當初我信了那個讖言,所以我就在海面上游蕩啊!這地方,怎么可能會有人順著河流進來。要知道,進來這兒的水都是死水,再又歸墟二島轉變為活水,供給大海。但命運就是那么有趣,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了三個活人順著水流來到了這兒。”
“所以啊,我把他們救了起來,還搜了他的身。你身上有殞神鐵,殞神鐵雖然不錯,但對我沒用了。至于其它的東西,實在是沒有什么能讓我感興趣的。”
胡不歸靠近了徐長安,一只手拿著那東西,一只手拍著徐長安的臉頰。
說完之后,他看向了顧聲笙。
“您是鯤鵬大人,所以我沒搜。”
說罷,看向了虺子畫。
“至于他的身上有趣的東西就多了,但都對我沒用,唯一讓我感興趣的,是一個神魄。”
此時胡不歸手里把玩著的一個神魄,正屬于徐寧卿。
虺子畫低下了頭,如同犯錯的小孩。
“長安,對不起…”
徐長安自然知道胡不歸用什么來要挾自己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先對虺子畫說道:“虺伯,這不怪你。”
徐長安點了點頭,終于吐出了一個字。
“好!”
話音剛落,徐長安和蚩天行突然發現自己二人能動了。
“你們去幫我,但你們放心,我這人做事兒很公道的。我會讓這陷仙劍最大程度的削弱,讓你們更安全。”
此時胡不歸的猙獰面目盡顯,徐長安便也不客氣道:“你是讓我們的成功率更高吧!”
對于這話,胡不歸也沒有反駁。
“對了,差點忘記了。”
胡不歸說著,提起了阿圓,把阿圓放在了徐長安的腳邊。
“你跟著他,他們發生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告訴你主人,然后再告訴我。”
阿圓聽得懂胡不歸的話,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瞪得溜圓,惡狠狠的看著胡不歸。
“否則的話,就算是鯤鵬大人,那我也…”
他話還沒有說話,徐長安急忙吼道:“阿圓,答應他!”
阿圓沒有辦法,支吾了兩聲,便緊緊的抱著徐長安的腿。
“行了,兩位。哦,不,是三位,祝你們馬到成功。”胡不歸說完之后,便單獨騰出了一條小舟,那小舟便朝著陷仙劍而去。
同時,數十艘裝著九黎后裔的小舟,在胡不歸的催動下,也猶如離弦之箭一般越過了徐長安與蚩天行,朝著那陷仙劍撞去。
胡不歸不需要他們戰斗,只需要他們的鮮血碰到陷仙劍便行。
看得這一切都無比的順利,胡不歸的臉上出現了笑容。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而那東風,便是陷仙劍移位!
胡不歸伸了一個懶腰,剛轉過頭,臉頰上便被人啐了一口。
他擦了擦臉,看向了啐他的那人。
此人正是往日他的狗腿子,正是方才拿了其骨頭手鏈才能把人騙到這兒的黎扎。
“你放心,只要你聽話,我以后決定會給你想要的權勢。我是個念舊情的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沒了兒子那又怎么樣?外面那些妖族不堪一擊,人族也是,到時候我們稱霸天下,你再娶一百個老婆都沒事,再生一百個兒子都可以。”
胡不歸看著黎扎,難得地長篇大論的勸解他。
而此時的黎扎,哪想著什么以后的日子。
他只是怪自己,方才他看到了,其中一條小舟上便有他兒子的身影,此時他兒子已經朝著陷仙劍而去,用鮮血為胡不歸取劍提高了幾率。
他心里無比的后悔,只知道如此,他當初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點。
要不是他貪生怕死,今日也不會被胡不歸利用,自己的兒子,自己的族人便也不會遭到屠殺,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但可惜的是,他現在除了眼睛和嘴巴能動,其它地方完全動不了,又如何能夠打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黎扎發出了凄涼的笑聲,突然他的嘴里全是鮮血,倒在了地上。
胡不歸走近了他,提起了黎扎,此時的黎扎并沒有死,只是暈厥了過去。
他想死,只能狠狠的咬向自己的舌頭。
但可惜的是,咬舌頭并不能讓人立馬斃命,只能讓他疼痛得暈厥過去。
胡不歸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不可救藥!”
說罷,提著黎扎,將他朝著遠方奮力一拋,丟向了陷仙劍。
薛丹晨嘆了一口氣,這個結果對于黎扎來說,也算因果輪回,善惡有報了。
若非他怕死,今日他兒子黎泰也絕不會來救他。
“不可救藥的人是你啊!”薛丹晨突然說道。
“哦?”胡不歸轉過頭看著薛丹晨,顯然此時他心情不錯。
“你會失敗。”
“此話怎講?”已經掌控了局面的胡不歸并沒有生氣,反而問向了薛丹晨。
“陷仙劍的確會移位,但你無法制服它。”
“放屁!只要它不能借助大陣,再加上它虛弱,我有十足的把握降服他。”胡不歸立馬大喝道。
“當初,那黑袍算命先生也給了我一道讖言,便是這個。”
提到那算命的黑袍先生,胡不歸急了。
哪怕他是扶月境巔峰的高手,面對那深不可測的黑袍算命人心里也發慌,對于他說的話,胡不歸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胡說!”
“當初,他是不是和你說,徐姓青年能夠讓你拿到陷仙劍的幾率無限大,而且他一定能為我們歸墟帶來陽光。”薛丹晨說道。
“沒錯!”
“無限大不等于一定能成功,而只需要解決五柄劍的戰斗便能夠為歸墟帶來陽光。不,是解決少虡劍這一柄劍,只要這一柄劍不去招惹誅仙四劍,我們歸墟自然就能恢復平靜,自然能夠充滿陽光。”
胡不歸聽到這話,開始有些動搖了。
薛丹晨說的沒錯,無限大不等于一定成功,而且這話是那黑袍的算命先生說的。
“放屁放屁,我一定會成功!你再多說,我殺了你!”
胡不歸提著薛丹晨的衣領,齜起了牙。
“你不會,也不敢。只要顧姑娘把你殺我的事兒說給阿圓,阿圓告訴給天行,那么你成功的幾率別說無限大,百分之一都沒有!”
薛丹晨死死的盯著胡不歸,突然說道:“我賭你不敢殺我,應龍!”
聽到“應龍”這兩個字,胡不歸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驚恐之色,他隱藏得最深的秘密被人戳中了。
“你…你怎么會知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大章節,求各種。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