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原本已經消失的藍色雷電又重新凝聚了起來,前方紫光閃爍,猶如一條條紫色的龍在海中暢游。
不時間,這紫色的“龍”還會發出兩聲咆哮,似乎是想沖破那攔在徐長安等人面前那紫色的光罩,直接將他們吞了一般。
虺子畫看看身后,又看看前方那猶如天塹一般橫亙在眾人眼前的紫色雷電,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我先回去。若是我再度被引發雷劫,那便成了你們最大的負擔。”
徐長安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此時不是照顧情緒的時候,而是要做出決斷的時候。
若是待會虺子畫的雷劫再度被引發,如同胖的如同球一般的徐長安自然再也“吃”不下了。
虺子畫此時離去,可以說是最好的選擇。
虺子畫看了一眼徐長安,手搭在了他的肩頭上,輕聲說道:“若是察覺到危險,趕緊出來,不要硬扛著。”
虺子畫溫柔的語氣如同一位老父親不放心自己的孩子一般,千叮嚀萬囑咐徐長安不要硬來,若是察覺到了不對,便立馬退出來。
說罷,還看向了顧聲笙和薛丹晨,聲音也立馬嚴肅了起來。
“要是你們察覺到了危險,徐長安又不愿出去,直接給我把他砸暈了,將他拖出來!”
虺子畫的目光掃過了薛丹晨,薛丹晨立馬說道:“您放心,他要是敢冒險,我肯定把他拖出來。”而后,虺子畫的目光停留在了顧聲笙的身上。
“至于你,我放心。”
虺子畫說完之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真的要進去嗎?”虺子畫才離開嗎,薛丹晨便急忙問道。
“嗯。”徐長安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便回答了薛丹晨的問題。
薛丹晨搓著手來回踱步,顯得有些緊張,整個人也急躁了起來。
“你可要想好,這第二層的威力可是第一層的數十倍。自我知道以來,進入第二層安然無恙出來的人一雙手都數得出來。”薛丹晨急忙勸道。
就連顧聲笙聽到這話都眼皮一跳,這第一層的情況他們可都看到了,要不是徐長安手段有些奇怪,估計他們九死一生。
顧聲笙正想勸說徐長安,卻沒想到徐長安率先開了口道:“你們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傻子,發現危險了肯定會立馬出來的。”
徐長安再三保證了,這薛丹晨才勉勉強強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這二層雷暴秘境,他還沒真正看到過里面是啥樣子,之前總是往第二層走了幾百米,便被這強大的雷電給趕了出來。
對于這二層,紫色的雷暴秘境,他是又好奇,又害怕。
要不是方才徐長安的手段有些特殊,他才不想繼續冒險呢!
不過在第一層見識到了徐長安的特殊手段之手,他的好奇心戰勝了他的求生欲,這才會在虺子畫在時幫助徐長安說話,又在虺子畫離開后,故作姿態的敲打敲打徐長安。
徐長安倒是沒在意他這些小心思,顧聲笙更是不會在意,對于她而言,跟著徐長安便是最大的幸運。
兩人一左一右的挽著徐長安,正準備穿過那紫色的光罩,進入第二層紫色雷暴秘境,可沒想到,徐長安還沒踏進去,便摔了一跤。
這一跤摔下去,任憑兩人怎么叫喚,徐長安仍舊是昏迷不醒。
如今胖成一個球的徐長安,他們兩人若要把他搬出去,那得很費勁;其次便是這薛丹晨,看向了徐長安的懷里,準確的說是徐長安懷里的人皇皮。
顧聲笙順著薛丹晨的眼神看去,急忙擋在了徐長安的身前。
薛丹晨苦笑了一聲,看著顧聲笙說道:“行了,我的好‘妹妹’,我說過不要的,就不會要。而且他也答應了借我一段時間,我又怎么會在此時動手。”
說罷,為了避嫌,薛丹晨便站起身來,離開了徐長安身邊。
其實方才他真的沒有想那人皇皮,他只是在思考要不要等徐長安醒過來,或者直接把他抬出去。
可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
畢竟徐長安在第一層就能那道人皇皮這等好東西,若是他通過了第二層不知道會拿到什么。對于這一點,薛丹晨充滿了好奇。
此時徐長安又來到了草地上,在他的意識中,雙眸也恢復了,身材也變回了之前的模樣,不再臃腫,更不似一個球一般。
徐長安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草地上溪流旁的黑衣老人。
徐長安見狀,急忙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
這黑袍老人也沒有阻止徐長安,等徐長安磕了頭起來之后,他抬眼望了一眼徐長安方開口說道:“感覺怎么樣?”
徐長安自然明白師傅問的感覺是什么,便急忙回道:“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但卻發揮不出來,憋得難受。我嘗試運行了一下功法,也沒用。”
黑袍老人“嗯”了一聲,接著問道:“你知道我讓你選的那東西是什么了嗎?”
徐長安小心翼翼的說道:“人皇皮…”
黑袍老人再度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徐長安不知道自己這位師傅在想什么,他也不說話,便只能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師傅的意思,是讓我去找那傳說中的軒轅劍?”
黑袍老人聽聞此語,這才長嘆一聲,搖了搖頭道:“那等天地神兵就算了,若是有緣,它自然會出現在你的眼前,若是無緣,恐怕你看到都認不出來。”
“那師傅讓我選擇這東西的意思是?”
“讓你了解一段歷史罷了,你的身體除了還有你懂得的功法,足夠你用了。以后你便主修一下我教給你的無名訣,還有你那什么劍山師傅創的破劍訣便可。至于其它功法,隨意的修煉一二便行。”
徐長安乖巧的點了點頭,眼睛突然一亮,急忙問道:“師傅難道認識劍山師傅?”
黑袍老人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認識,但感覺和我見過的某個人有點相似,但又不是那個人。”
徐長安也不敢再問,今日的黑袍老人顯得有些深沉,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而且,徐長安還注意到他攏在那了大氅之中的手指頭不停的點著,似乎是在盤算什么。
徐長安也不敢出生,只是老老實實的站著。
良久之后,這老人才長嘆一聲一聲說道:“對了,你既然知道那段歷史,那對于妖族和人族之間的仇怨如何看待?”
徐長安一愣,這個問題方才他根本沒有考慮。
但徐長安稍微想了想,便給出了一個答案:“其實沒有誰是無辜的,當心中有了欲望,有了仇恨,便會產生攻伐。先是人族奴役了妖族,所以才會有妖族奴役人族。若是用佛家的話來說,那便是世間因果輪回。人族奴役妖族是當初妖族奴役人族的因,而人族被妖族奴役,便是用這個果還了當初的因。不過有了因果,便有了聯系,因轉果,果又變成了因。輪回不止,攻伐不斷。”
“那有沒有解?”黑袍老人突然問道。
徐長安皺起了眉頭,閉上了眼搖了搖頭:“無解。”
“一般而言,兩個人若是有仇怨,相互打了一頓。若要解開其中仇怨,讓其中一人退一步,不再尋仇便可。”黑袍老人說這話的時候,緊緊的盯著徐長安,看得出來,他有些緊張,也很在意徐長安的答案。
這一次,徐長安倒是很快給出了答案,甚至沒有思考。
他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們有什么資格勸別人退一步,而且如今的人族和妖族誰又有資格替他們的祖先退一步?”
“先輩受到的苦難,后輩沒資格去原諒。刀子只是劃在自己身上才會覺得痛,若是強行以旁觀者的身旁讓別人去原諒,這種人應該離他遠一些。”
“再退一步講,如今的日子是屬于現在的人族和妖族的,可如今的日子是先輩流血換來的。既得利益者沒有資格去替流血犧牲者原諒什么。”
黑袍老人不再緊張了,原來微微顫抖的手也不抖了。
他如釋重負般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問道:“你這話,指的是人族,還是妖族?”
“人族和妖族都一樣。”
黑袍老人微微點頭,看得出來他很滿意。
“所以我說無解,若是真的想要一個解,那便是毀去從前的歷史,從頭開始。”徐長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也很洪亮,同樣很堅定。
原本他覺得無解,可突然想到如今外界知道的歷史和如今這歸墟中所知道的歷史都各有偏差,方想出了這么一個法子。
若是人族和妖族都沒有歷史,都從頭開始,那么他們之間的仇恨便也不會那么深。
有些事兒,若是一開始便錯了,那用盡一生,一生都無法挽回。
如同一株老樹下面交纏交錯的根莖一般,一輩子也縷不順,只能一下子全都斬斷了,這才能把它們分開。可這樣一來,老樹便也死了。
徐長安知道這個道理,也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可往往在現實中,冤冤相報無法了,也不能了。
黑袍老人聽到了徐長安的話,微微頷首,點了點頭。
“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若是開頭錯了,那我們便從頭再來。佛家慈悲為懷是不假,可若是天底下人人都慈悲為懷,那這天下便會成為地獄。人間之所以是人間,那便是又愛又恨,有善有惡。”
“當整個世間都充滿了善,那么善便是惡;當整個人世間都充滿了友愛,友愛也會成為悲哀。就像光與暗一般,沒有了暗的光,也可以變成暗。”
黑袍老人淡淡的說道,這話雖然有些繞,但徐長安也明白。
就像這人生,若是只追求快樂,那便證明你曾經經歷過痛苦,或者說是不那么快樂的時光。與其追求快樂或者痛苦,平靜才是唯一的解。
“行了,一聊便聊多了。說說這第二層的紫色雷暴,其中能量比第一層強上不少。你現在如同一塊糕點,看起來蓬松,但卻不凝實。待會也同樣會痛苦,而且我還會想辦法讓那殞神鐵進入你體內。至于以后怎么煉化,全看你能不能調動起渾身的靈氣了。”
徐長安點了點頭,還來不及恢復,黑袍老人便一揮手讓他的意識離開了這兒。
當徐長安離開之后,黑袍老人獨自站在了西邊呢喃道:“還不錯。”
而此時,這第一層的藍色雷電已經恢復了大半。
薛丹晨和顧聲笙見徐長安還沒有醒來,正要去扶起他時,只見徐長安的手指動了動…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這一章有一句話:先輩所遭受的苦難,流過的血,后輩沒有資格去原諒。
這說的是妖族和人族,也可以是現實中的某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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