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劍觀青蓮(四)
一個庭院接著一個庭院,徐長安有些好奇這整個院子到底有多大,到底還有幾關要過。
董攀的提示,錢承那羨慕嫉妒的眼神,這一切一切都讓徐長安勉強放下心來。
與其說是青蓮劍宗抓了兩人來要挾自己,倒不如說是用這兩人來吸引自己來參加一個試煉。
從剛開始的錢承到十個匯溪境,再到剛才的董攀,對手的實力都在循序漸進的提高。
若是青蓮劍宗真的要對他出手,恐怕他這小小的匯溪境連大門都進不來。
徐長安想通了這些關節,便冷靜了下來。
剛才他一直在擔心兩人,現在想來,應該是擔心一下自己了。
青蓮劍宗抓的是李道一和藍宇,其實真正的目標是自己!
人一旦冷靜了下來,考慮問題也考慮得全面的多。
林邕沒了,參加六宗大比的弟子沒了;恰巧,自己曾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敗了他們所謂的天才弟子,那會不會?
徐長安想到這,隱隱有些擔心。
其一,若是他參加六宗大比,到時候少不了對上蜀山的故人;其二,若是在青蓮劍宗待久了,身份容易暴露。
有了這兩個理由,他無論如何都不想代表青蓮劍宗參加六宗大比。
況且,他現在只會蜀山、鐵劍山還有靈隱寺的部分功法,這些功法都屬于六大宗門,若是自己用出來,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不過,現在的他好像沒退路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一步邁進了下一個院子,院子之中只有風雨聲。
這個院子和其它院子差別也不大,房屋前面有一片空地,再往前,便是在這個光景破敗的蓮花池了,池子之上,有一個小小的亭子。
這些和之前那兩個院子大致相同,徐長安一眼瞟過。
他還看看這院子里有沒有人,在找著自己的對手。
很快,他找到了。
他的目光被閣樓前的臺階給吸引了,準確的說,應該是臺階上的那一小盞形似青蓮的古燈。
徐長安想起了董攀之前所說的“觀燈”,莫非指的就是它?
他慢慢的接近古燈,距離古燈不過十丈時,那青蓮燈無火自然,發出了綠色的光。
裴長空站在徐長安看不到的某處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幕幕。
他看到徐長安站在原地不動,他看到帶著斗笠和面具的徐長安正努力的接近那盞小燈,可卻如同陷入泥沼一般。
裴長空看到此處,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正得意時,后腦勺挨了一巴掌。
他正想轉過頭找那人理論和較量兩番,可看到那人的樣子,便立馬低下了頭。
“姐。”
裴英鳳恨恨的看了自己這個弟弟一眼,也把目光落到了青蓮燈上。
裴英鳳緊咬嘴唇,正要舉起手掌打時,裴長空急忙躲開。
“姐,你這是干嘛?”
裴英鳳恨聲道:“干嘛?昨日我去祖廟拜祭,發現燈沒了,便急忙尋來。”
隨即看著徐長安問道:“他是誰?這小子看不透修為,不過根骨倒是年輕,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裴長空臉色古怪,裴英鳳卻沒有察覺,顧自說道:“若是你的子嗣,自然有資格接受祖廟青蓮燈的傳承,我裴家也算是有后了。”
裴長空看著自己姐姐似乎越說越有興趣,甚至已經做好打算要和哪家聯姻了,便急忙說道:“姐,不是我私生子。這不是你要的那蜀山弟子么?”
“什么?”裴英鳳聽到這話,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隨后一巴掌又蓋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你個敗家子,都說嫁出去姑娘潑出去的水,女孩子向外,你一個小老頭了,這不還沒娶她過門嘛,怎么把傳承都送出去了?”
說著,便又要打。
裴長空抱著腦袋,急忙說道:“姐,你聽我說。如果不給他一點我們的傳承和功法,去了六宗大比之上怎么交代?”
“說出去,誰信?”
裴英鳳聽到這話,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
裴長空才松了一口氣,隨即后腦勺上又遭受了一巴掌。
“姐,又怎么了?”
裴長空委屈的像一個小孩子。
“即便是如此,也不用從內宗把祖廟里的燈拿來啊!那里面可是有我們青蓮劍宗的全部傳承,除了裴氏或者祖先的弟子李氏之外,不許外傳!”
裴長空看著自己姐姐臉上布滿寒霜,看向徐長安的眼睛里充滿了殺意,便急忙說道:“姐,祖訓我自然知道,可你怎么就說它是祖廟里那盞呢?”
裴英鳳狐疑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真的?那我昨日去祖廟看,怎么不見了?”
“在的,你現在回去看看,肯定在。”
裴英鳳想了想,還是搖了搖腦袋。
“算了,我得下去檢查檢查。”
正在這時,徐長安費力的往前邁了進步,把十丈的距離拉成了六丈。
裴長空見狀,大驚失色,可立馬恢復了過來,對著自己的姐姐說道:“祖廟的那盞燈,豈是隨意一個弟子就能如此的,你看。”說著,往下一指,只見下方的青蓮燈上浮現出了一個青色的蓮花虛影。雖然還是花骨朵,可在它出現的那一剎那,整座院子都仿佛回到了盛夏。
“你看,若是祖廟的燈,換做和他同等修為的我,都做不到這個地步!”
裴英鳳看了看,點點頭,隨后朝著自己弟弟惡狠狠的道:“我就不打擾你了,若是我回去看不到祖廟的燈,你和蜀山那女人的事,沒門!”
說罷,便踏上青色的長劍,朝著青蓮劍宗的內宗而去。
裴長空嘆了一口氣,好險啊!
不過,這也沒辦法,這是蓮池那便的意思,而且他也不反對,畢竟封妖劍體的重要性他可是清楚得很,切不可因小而失大。
再說了,這徐長安本來修習的就是《破劍訣》,既然蜀山、鐵劍山還有靈隱寺都給了自家的功法,他自然也不能小氣。
蓮池自然沒有聯系自己,可卻把事情交待給了寧致遠。
要不是那是揍了寧致遠一頓,而且逮到他在祖廟偷燈,裴長空也不會知道下面這人便是徐長安。
不過這蓮池還真有意思,不和自己說,反而和寧致遠說,看來是在警告自己,他們應該也是看中了這棵苗子,或者說是那個家伙找到他們了?
不然,將傳承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幾個臭老頭,是絕對不會把青蓮劍宗的真正傳承交給一個外姓人的。
肯定是受了脅迫,而且不想更多的人知道徐長安的身份,所以才會指示寧致遠去做這些事情。
同時,這也是警告和防備自己,怕他知道這個消息之后,便興沖沖的跑上蜀山。
其實,他才懶得把這消息告訴那個死瘸子呢!
瘸子知道徐長安死訊后,幾乎把蜀山給封閉了,強制弟子修煉,這可是大大的好事,他怎么會在這個關頭去泄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六宗大比清池峰才會頂上。
蜀山之中,清池峰可是個奇特的存在,管你什么太上長老,在趙燕婉的面前,不過是一個暫時打不過她的瘸子罷了。所以,這才能在六宗大比上看到清池峰的影子。
若是往些屆大比,清池峰才懶得出現呢!
不止裴長空看著徐長安。
就連寧致遠和董攀都躲在某個地方看著一步步接近青蓮燈的徐長安。
徐長安走得極其的艱難,一股莫名的威嚴從小燈上發出,讓他寸步難行。、
每走一步,仿佛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此時的他,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有些粘稠,可他不能擦,也不敢取下面具。
一步踏出,小腿微微顫抖。
晃了兩晃,最終還是穩住了身形。
那股巨大的威壓,不僅把自己往外推,還試圖把自己給壓了下來。
它仿佛浪潮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朝自己涌來。
他握著黑劍的手上全是鮮血,巨大的壓力之下,他的手已經出現了裂口,若是此時有人取下他的面具,一定能看到此時他已經七竅流血了!
“你說的是真的么?”
董攀問道。
寧致遠點了點頭。
“我還是不敢相信,一個才入匯溪境的人居然能達到這種地步,要不是我離去之前你傳音給我,我還真以為他是匯溪境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