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看著自己的兩位哥哥笑了笑,全無拘謹之色,反而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也多了幾分寬慰。
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當初只會在東宮里讀遍史書的孩子,今日會有此等風度。
為了不讓自己二人為難,也為了保護自己二人,為了保護他的哥哥,他獨自承受壓力,直接便做出了選擇,把兩枚九龍符交了出去。
雖然說軒轅仁德的決斷讓人意外,可這后果卻是無法預料。
軒轅仁德背著雙手,抬起頭,臉上綻放出笑容,長舒了一口氣道:“兩位分別是朕的大將軍還有朕的忠義侯,可不能把朕陷入不忠不義之地啊,那兩塊東西你們得處理好。”
之前軒轅仁德用的是弟弟的語氣,此時儼然是命令的口氣,以圣皇的身份在說著這事兒。
不管是作為他的哥哥,還是他的臣子,聽到這話,心里都頓時一暖。
兩人同時單膝下跪拜道:“領旨!”
這一次,兩人面容也變得嚴肅起來。
軒轅仁德沒有叫平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嘆了一口氣,便直接掠過二人,朝著皇宮而去。
“對了,那兩塊東西換了一句話。什么封妖劍體,克盡世間妖血。”
軒轅仁德沒有轉身,兩人轉過身子,卻只看到這位年幼帝王的背影在不遠處慢慢變小,直至不見。
二人同時發出了笑聲。
“你笑什么?”兩人同樣異口同聲。
徐長安一愣,從最初相互看不順眼的對手,卻因為一場被動的災難,讓二人成為了戰友。
徐長安搖著頭,帶著幾分慚愧說道:“誰都沒想到,讓你體內妖血溶解的方法會這么的簡單。”
聽到這話,軒轅熾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徐長安眉毛一挑,見他的反應和自己想象中的反應不一樣,便問道:“你笑的是什么!”
軒轅熾眉頭一挑說道:“咱們的紅顏都一樣,算是平。但這是我弟弟,雖然說做法有點欠妥當,可在弟弟的上,我卻是贏了你。”
徐長安聽到這話,沒有反應過來。“嗯”了一聲之后,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誰要和你比啊!再說了,陶姑娘不是我的紅顏。而且,軒轅仁德也算是我的弟弟。”
軒轅熾聽到這話,只顧笑。看著徐長安無奈的表情,他立馬收斂了表情。
“徐長安,從知道你身份起,我便對自己說一定要勝過你。我父親當年雖然成為了圣皇,可在萬民的心中,你父親比起我父親要偉大的多,所以我不服。不管是赤巖山你帶著蘇青逃到北蠻,還是在長安城外,舍身救人,這些我都不服。若是在你的處境上,我也不會貪生怕死。”
“當年的我,的確眼界太小,只看得到乾龍殿上的位置,卻忽略了身邊的東西。但以后,不管是立德立言,還是立功,我軒轅氏血脈絕不輸給你徐家!”
軒轅熾目光灼灼,眼中似乎燃起了一把火。
“好,我等著!”
徐長安笑道,朝著軒轅熾伸出了手。
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胸膛相撞,這是他們的承諾,也是他們的豪情。
圣皇駕臨晉王府。
幾人吃驚的看著穿著普通衣服的圣皇,眼中驚疑不定。
“諸位大人辛苦了,對于大將軍還有忠義侯一事不必再討論了,賊人闖入國庫,盜取了九龍符。朕在剛才已讓全城戒嚴,務必 要追回九龍符。”
晉王和三位大人聽到這話,甚至忘記了跪拜。
還是楚士廉反應比較快,他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這位新圣皇的意思,眼睛一亮,眼中對這位新圣皇多了幾分尊重。用這個方法來處理,肯定是最好的。而且看這位圣皇的模樣,分明是已經得到解決軒轅熾妖血的法子了。
他立馬下跪道:“臣領旨!”
晉王等幾人都不蠢,稍微一琢磨也回過神來,立馬跪拜道:“臣領旨!”
軒轅仁德看到他們的反應,稍顯稚嫩的臉上多了幾分釋然。
他也在心里長舒了一口氣,自己哥哥的問題解決了,現在只希望哥哥能夠拿回九龍符,那么此事便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
軒轅仁德一個人走回了皇宮,便直接趕往了國庫。
國庫自然沒有被盜,需要部分長安大陣之力才能打開的國庫,哪有那么容易被盜。
他伸出了手,按在了大門上,一道紫光從手心出現,這圣朝的國庫便緩緩的被打開了。
軒轅仁德雖然果斷的解決了自己哥哥的事兒,而且布置好了后手,但剛才來取九龍符時的一個情形讓他心里有些不安。
天子三劍,含光在徐大哥的手里,而承影之前也在徐大哥手里。這件事兒,他是知道的。只是后來就沒見過徐長安用承影,所以軒轅仁德便猜測承影已經沒在徐長安的手里了。
他沒有索要,更沒有問。
因為只有得到天地氣運認可的人,才能夠使用天子三劍。
別說徐長安,他記得他搬到東宮之后,父皇也曾經說過,當年徐寧卿叔叔也能使用天子三劍。
所以他對徐家的信任,并不比自己父皇對徐家以及徐寧卿的信任少,這便是為什么他沒有詢問承影的下落,甚至看到含光都佯裝不知道。
天子三劍,其實宵練一直在國庫中。
當年姬秋陽老前輩為了挽回姬氏王朝,游歷天下,終于找到宵練,放回了國庫。隨后,軒轅氏取代了姬氏,這宵練自然便進入了軒轅氏的國庫。
就在剛才,取走九龍符之前,軒轅仁德還把玩了一下宵練。
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雖然貴為圣皇,可看到傳說中的東西,還是忍不住的摸了一下。
可當他取走九龍符之后,發現自己碰了一下這宵練卻沒了任何的反應,明明是懸掛的長劍,居然如同長在了墻上一般。
就在一刻鐘之前都還能輕松把玩的長劍,一刻鐘之后便發生了異樣。也是剛才事關緊急,才沒有細細琢磨。如今事情辦好了,陷阱也布置了,他便急忙趕回了國庫。
宵練還在,可此時的宵練,別說揮舞,就連讓它晃動一下都難。
軒轅仁德臉色忽然煞白,前后的差距便是九龍符是否在國庫存放,而要使用天子三劍的資格,便是這天底下的氣運。
額頭上出現了大滴的汗珠,莫非九龍符和這氣運有關!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一想到這王朝會毀在自己手里,軒轅仁德心如刀絞。若是當真因為這兩枚九龍符而失去了氣運,導致圣朝覆滅,百年之后,他如何面對自己的父皇?
軒轅仁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雖然說什么氣運、命數都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有時候,這些東西你不得不信!
軒轅仁德抹了抹額頭的汗,突然間看見了國庫中掛著的一副字畫。
筆力蒼勁,猶如松柏,也如同巨龍騰飛,只撲天際;只需要看上一眼,便覺得氣勢磅礴;即便是不懂書法的人看到,也能體會到這幅字的不凡,定然是出自大家手筆。
這幅字只有四個字。
“人定勝天!”
而那落款,則是乾朝姬家的天帝。
看到這四個人,軒轅仁德心里稍稍有了一點兒力量。沒錯,人定勝天!只要他勤于政事,這圣朝必然不會毀在自己手里。
他咬咬牙,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宵練。
“不過就一柄劍而已!”
軒轅仁德冷冷的說道,收起了那副字畫,緊緊的抱著這副前朝天帝所留字畫,這才走出了國庫。(關于天子三劍,在前一卷有說。還有姬家為什么覆滅時,也提了一點。)
李忠賢找到了徐長安和軒轅熾。
此時街上人正多,他壓低了聲音走到兩人身旁小聲的說道:“兩位主子,陛下讓小的來帶話。陛下說如果找不到那兩兄弟,不妨到城南的三里溪那兒等著,說不定有驚喜。”
說完之后,李忠賢便急忙走了。
他可不想再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若是再幫莫名其妙的人帶信,估計下一次陛下就不會這么輕易的饒過自己了。
而且因為這次的事兒一嚇,他也不想過干癮了,給了那個寡婦一些銀票。李忠賢打定了主意,以后除非特殊情況,絕不出宮,絕不貪慕女色。
徐長安和軒轅熾趕到三里溪的時候,便看到了桃酥。
這個女人不管在哪兒,都能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凡是個男的,即便是太監,都會忍不住朝她的大腿和半露的酥胸上瞟去。
她就站在三里溪,不知道這兒多少男人因為她被自家老婆揪耳朵。
桃酥看到徐長安,便急忙迎了上來,這一幕不知道羨煞了多少男人。雖然徐長安聲明在外,但也不是每個百姓都能把他認出來。
甚至幾個男人咬牙切齒的看著徐長安,而大皇子則是早早的遮住了臉,免得不必要的麻煩。
“小圣皇派你守在這兒的?”
徐長安沒有管周圍人的目光,直接問道。
因為郭敬暉的事兒,桃酥也沒了調戲徐長安的心思,她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小圣皇讓我們守在這兒。不僅僅是我,五大不良帥都來了,不過他們沒我引人注目而已。”
“那其它城門何人在守?”
桃酥聽到這話皺起了眉,也是滿臉的不解。
“據我所知,沒有人。不過小圣皇也許安排了后手,這也說不一定。”
徐長安瞇起了眼,軒轅熾也不明白自己的弟弟在搞什么鬼。
思索了會兒,徐長安露出了笑臉。
此時桃花正開,他找了一株桃樹坐在了桃樹下。
“不用急,晚上我們肯定能和他們見面的。”徐長安似乎是明白了軒轅仁德的心思。
“怎么回事?”軒轅熾也坐在了徐長安身旁,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
徐長安神秘一笑,說出了八個字。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來了,求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