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一立馬站了起來,他只是覺得背后有冷汗冒了出來。
眾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李道一這才慢慢的坐了下來。他這一舉動,不僅陶悠亭不理解,就連徐長安和常墨澈不明所以。
就算是趴在大黃背上的小白,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李道一,隨后又繼續把頭埋在了大黃的背上。
陶悠亭正想講話,徐長安伸出了手,示意陶悠亭閉嘴,讓李道一緩一緩。
李道一此時背后出現了冷汗,癱坐在了椅子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咂了咂嘴,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三人外加一貓一狗都沒有打擾李道一,李道一最終深吸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
這是幽州,這是秋天,但也極少有人會出冷汗,可李道一就是這樣的人。
他環視了一圈,喝了一口茶,用徐長安從蜀山出來給他新買的道袍擦了擦嘴,方才緩緩開口。
“四血妖,出大兇;圣道亡,不復當年狂!”
李道一莫名其妙的說出了一些讖言,弄得三人一頭霧水。
“四血妖,指的是大白的表哥,那頭血魔猿,和這頭血饕餮,還有誰?”
陶悠亭才想說話,李道一便繼續講起了那兩句讖言,并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當年,有人去天機閣論道。說是論道,其實就和佛家的論佛,儒家的辨理一般,其實無非就是吵架。我那些個師祖和師父本來就擅長何人吵架,若是比自己弱的,干嘛和他吵架呢,打人就行;若是遇到比自己強的,那干嘛和他打架呢,直接跑就行。所以說,我的師門都認為,什么論道和吵架都是扯淡的事兒!”
陶悠亭瞪大了眼睛,她從來沒聽過哪一個宗門會是如此的秉性。
常墨澈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他知道天機閣神秘,天機閣金口玉言比圣皇還厲害,但他卻很少接觸過天機閣的門人。
這一路走來,他只是覺得李道一有些小貪財,其它的毛病倒還沒有發覺。
李道一被三人盯著,臉上沒有任何的不適應,更不會如同常人一般害羞。
“我的師父師祖們自然不愿意,結果那人就提出賭斗,賭斗的戰利品便是我天機閣最高的機密,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這事兒,就以這事兒威脅我的師祖們。”
“師祖們沒有辦法,只能答應和他賭斗。賭斗的內容,便是各出一句二十年后的讖言,誰的更準,誰便獲勝。”
徐長安覺得有些怪異,便立馬說道:“這你們都對一件自己比較有把握的事兒預言,那也分不出高下啊!”
李道一看了一眼陶悠亭,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低頭說道:“那你們談,我待會再進來。”
李道一知道這一個細小的動作讓這女孩子有些難受,想到要說的事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機密,便有些后悔了。對于其它人,他反悔和說謊一般簡單,但他自幼很少和女孩子接觸,“不要緊”三個字此時卻是難以啟齒。
“坐下,沒事!”徐長安看出了好兄弟此時的為難,頓時開口了。
陶悠亭此時站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
徐長安的聲音便加重了幾分:“我讓你坐下!不是要談合作嗎?”
口氣雖然有些嚴厲,但卻在陶悠亭的心中泛起了別樣的漣漪。
她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徐長安立馬撇過臉去,不再管她。而李道一此時沖著徐長安淡淡一笑,便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講道:“所以所有的讖言都必須和一個人有關!”
“誰!”徐長安下意識的接話。圖播天下 話才出口,他便后悔了。陶悠亭和常墨澈也立馬反應了過來,看著徐長安。
“熒惑星,動亂之星,圣朝建立之初,一道紅色光芒自熒惑星而下,落入了平山王家的院子里!”
徐長安知道,也聽柴薪桐和袁星辰說過,自己便是那主戰爭和混亂的熒惑星。
他想到此處,心念一動,幾個字便脫口而出:“長安袁家?”
李道一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復:“沒錯,就是觀星一脈!”
提到“觀星”二字,陶悠亭和常墨澈二人身子明顯都一顫。
畢竟當初袁星辰的父親都見過他們,甚至都影響過他們一生。
“他當初的讖言,便是這一條。但我的師祖們都很奇怪,因為當初那位穿著繡漫天星辰的金色袍子的中年人早就給出過關于你的不少讖言。”
李道一說完之后,看了一眼陶悠亭。
陶悠亭立馬回過神來,想了想,還是說道:“不錯,當初那位就留下過讖言,我們兄妹和夫子,終有一個會死在…”她沒有說完,只是看了一眼徐長安,大家便都明白了。
“只要你不故意害人,我徐長安發誓,絕對不會對你們兄妹出手。”徐長安甚至還舉起了手,不管這話真還是假,陶悠亭心里還是很感動的。
“那夫子呢?”陶悠亭立馬反問道。
徐長安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不會!”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常墨澈立馬打了一個圓場:“道一道長,你繼續說吧!”
李道一點了點頭,隨后繼續說道:“這兩句話,只是上半部分,四妖出現,與圣朝的氣運有關,圣朝將會一蹶不振。這和當初師祖們的觀點相反,因為軒轅楚天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會是一個明君,中興之主。”
“其實還有另外一半,不過…”李道一看著徐長安的臉龐,顯得極其的認真。
最終,他還是搖搖頭,有些事兒,他不能說。
“那四妖是哪四妖,現在我的族群里只是說了有血魔猿、血饕餮和血麒麟!”
李道一看了一眼小白,下一句話引得小白內心一陣激動。
“四年前,蜀山的白虎大人帶著一群弟子去了南海,說是南海有窮奇作亂,那窮奇,是血窮奇!”
小白本來懶洋洋的躺在大黃的身上,聽到這話,立馬跳了起來。
“四妖齊聚,那豈不是說他能看到父親了!”
千里雪山上,漫天風雪中。
一只紅色的猿猴化作了人形,身邊站著兩個男子,兩人皆是年輕人。
其中一人的臉一半紅,一半閃耀著金光。那金光和百姓口中的瑞獸麒麟的光芒一模一樣。
至于另外一人,臉上如同被水燙過一般,丑陋至極。
血猿朝著兩人一鞠躬道:“二位道友,今日辛苦了,我們一起迎接窮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