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一個心頭無掛(上)
徐長安的反應有點兒出乎小夫子的意料。
他原本以為徐長安先是驚訝,隨后便是疑惑,最后變成憤怒和不甘。
可徐長安只是略微的驚訝了一下,隨即臉色恢復尋常,沖著小夫子淡淡一笑。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開門的阿嬤急忙跑了進來,沖到門口看到了小侯爺和小夫子急忙止住了腳步,只是一臉緊張的看著徐長安。
“刑部的人來了吧?”
還沒等阿嬤的回答,徐長安點了點頭,揮揮手道:“我知道了。”
隨后沖著躺在軟椅上的小白使了一個眼色,小白貓便跳到了他的肩頭之上,隨后他將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青衫,便回到了房間里,換上了一襲華服,將兩柄長劍放好,帶著小白走了出來。
整個過程,顯得從容,甚至還帶著一絲優雅。
“師兄,我去了。”
雖然徐長安不認夫子這個師傅,但小夫子和齊鳳甲卻是待他極好,這兩位師兄不能不認。
徐長安的語氣很輕,就像乖巧的孩子要出去玩耍和父母打招呼那般。
“嗯。”小夫子看著他從容不迫的樣子,自己便也寬慰了一些。
“對了,別和齊師兄說,至于侄兒的禮物,估計要等這件事兒結束之后,才能準備了。”
小夫子點了點頭,隨后說道:“好,他不會知道的。”
“還有…”
徐長安往前走了兩步,眼角余光瞟到了躲在門口偷看著他的女孩。
“請師兄幫忙看著一點侯府的人,雖然他們從不欺負人,但…”徐長安想了想,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淡淡的開口。
“嗯。早點回來,你知道的,我也有事兒。”小夫子難得的“拒絕”了他一次。
可兩人都知道,其實徐長安是不想小夫子在為自己傷神,所以才會說請小夫子照看忠義侯府,找一點兒事情給他做,也不希望小夫子卷了進來;小夫子明白這位師弟的意思,才會說出了這看似拒絕的話。只要徐長安還在一天,這忠義侯府誰也動不了。
徐長安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兄,露出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容。
“會的。”
門口,早有幾個衙役在一旁候著,而不遠處,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倚靠在墻邊,一雙媚眼朝著徐長安瞟來。看到他出來,還伸出中食二指,放在嘴邊舔了舔,隨即朝著徐長安彈了過來。
這人徐長安自然認識,五大不良帥中的 九尾狐。
“前輩,一起么?”
徐長安知道她只是來確保自己不會反抗的,但這類人絕對不會和衙役一起走。
那嫵媚的女人撩開了裙擺,露出了雪白而又修長的大腿,朝著徐長安再度拋了一個媚眼。有衙役不認識她,才想站出來呵斥,徐長安急忙攔住了領頭的衙役。
“你看她腰間的令牌。”
聽到這話,那衙役把目光從雪白的大腿上移開,看向了那纖細的腰肢,猶如春風細柳,風中搖曳身姿,且能盈盈一握。
不過,當他看到那腰間的令牌時,臉色一變,朝著幾個還在如癡如醉的衙役打了一巴掌后,朝著這位九尾狐深深一拜,此時他恨不得挖出自己的雙眼。
“前輩放心,晚輩不會走。”
九尾狐朝著徐長安勾了勾手指,徐長安看向了身邊的衙役,那幾個衙役哪里敢阻攔徐長安,急忙點頭。
徐長安走了過去,便被這女子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勾起了下巴。
“誰是前輩,我叫桃酥,叫我姐姐,或者叫我…”單從面容來看,徐長安叫姐姐確實不過分。
這位自稱桃酥的九尾狐頓了頓,一雙桃花眼仿佛會說話,盯著徐長安的眸子看了會兒,隨即便俯身到他的耳邊,那香味和女人的氣息直沖徐長安的鼻孔,耳旁也有些酥酥癢癢的。
剛才還從容不迫的徐長安此時面紅耳赤,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咳咳!”身后傳來了咳嗽聲,桃酥抬頭一看,便看到了站在侯府門口眉頭緊湊的小夫子。她臉色一變,看到了躲在小夫子身后的小沅,嘴角含笑呢喃道:“小丫頭還挺會吃醋。”
說完之后,便沖著小夫子鞠了一躬,轉眼就沒了蹤跡。
“多謝師兄。”徐長安面紅耳赤,不敢看向小夫子和小沅,便急忙跑到了衙役的身旁。
小夫子看著一群人遠去的背影,笑了笑。
“小先生笑什么?”
小沅只是聽得徐長安叫“師兄”,聽徐長安說這位師兄有大學問,所以小沅叫他“先生”,但小夫子卻堅持讓她改一個稱呼,就是在“先生”二字之前加一個“小”字。
“我啊,才想說小師弟有以前我的風范,可看到一個女人便露了怯。”
“那小先生以前看到這樣…”小沅想了想,本想說“風騷”但又覺得不雅,可又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詞。便只能比劃了一下,最終斷斷續續的說道:“遇到…這樣…暴露的女人。”
經過這一茬,小夫子和小沅的心里 頭都沒那么沉重了,少了幾分擔憂。
“你知道一個詞么?叫做坐懷不亂。”
興許是看到了徐長安從容和一身正氣且毫不畏懼的去了刑部,他就不再擔心了,對小沅說的話比起往些日子也多了兩句。
若是尋常,小沅知道,這位小先生雖然對每個人都會微笑,但只會對徐大哥說兩句閑話。其它人有事兒說事,沒事兒強行搭茬小先生只會微笑,一言不發。
小沅歪著頭看著小先生,不明白小先生為何會這么高興。
她自然不會懂,看到一個人逐漸成長為自己所希望的樣子,那是多么的開心;小沅更不會懂,如今的徐長安,與夫子所擔憂的惡魔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那有過女孩子這樣對小先生么?”
聽到小沅這話,小夫子臉色一僵。
“倘若沒有過,小先生怎么知道自己能夠坐懷不亂呢?”
小夫子如同被人揭開了衣服一般,有些尷尬。
他面色不便,拂袖進了侯府,只留下了在門口的小沅。
百姓們看到了徐長安抬頭挺胸的去了刑部,便從布政坊門口散開了。
第一天的審問,自然是沒有任何結果。
他們雖然證明了徐長安有動機,有時間。傷口也相似,但因為被火燒過,所以還存疑,需要進一步檢查,暫時不能下定論。
至于梅若蘭,到了大堂之上,她一直不敢看徐長安。她鼓起了勇氣,看了一眼這位小侯爺,卻發現他昂首挺胸立于大堂之上,絲毫沒有看自己。
她低下了頭,心中不知道是失望還是不甘…
入夜,庇寒司。
穿著大氅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薛正武一腳踹開了柴薪桐的門。
“你還有心思喝茶,你在這朝堂那么久了,不…”
柴薪桐抬起頭來,看向了薛正武,放下了茶杯,負手起身。
“不去活動活動?不去利用庇寒司的影響力?”他反問向薛正武。
薛正武沒有說話,有些事兒,大家心里通透就行。
“我那兒子和兒媳婦要翻天了,你倒好,喝茶!”
柴薪桐嘆了一口氣,走到了門口,悠悠的說道:“薛大人,我和你打個賭,倘若我私下去見他,表示去找人救他,做假證據,甚至利用庇寒司去施壓。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薛正武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