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心緒,胡銘仙定定地看著器靈前輩,問道:“晚輩還有一事想請教前輩,還望前輩能夠告知!”
“只要是能說的,知無不言!”
點點頭,器靈前輩大手一揮,天地變幻,浩渺云空之境,轉瞬變幻為小橋流水,一間竹屋前,一棵垂柳老樹下,一老一少相對而坐,身前的木桌上,香茗之氣漸漸彌漫。
“我觀前輩外面那塊本體殘片,與我來這方世界前所見一物很是相似,不知前輩您到底是不是…”
想了想,胡銘仙盡量不提及那些敏感的詞匯,經歷這么多,多少也知道有些事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說出來…
“過去、今世、未來!”
品嘗著香茗,器靈前輩只說了這三個詞,便不再多言。
“還不如不說…”
胡銘仙頓感頭大,心中不禁腹誹了下后,有些幽怨的問道:“前輩應是知道我與所謂的天道意志、天道力量的不合,那前輩又為何會在這幫助血脈異象的武者成為天道行者,這不是明擺著為我增加對手么…”
“呵呵…”
看著胡銘仙幽怨的小表情,器靈前輩不禁一陣好笑,道:“那只鳥兒不是已經與你說了,天道行者乃是開啟仙路的支柱,是承接天命之人,就算沒有吾的幫助,還是會有其他的方法讓擁有血脈異象的武者成為天道行者。
吾等之所以‘助紂為虐’,一來,是為了開啟仙路,二來,也是為你的成長換來時間…
你權當這是一場交易就行了。”
“這…”
一番話說得胡銘仙更迷惑了:“前輩,所謂仙路又是怎么一回事?”
器靈前輩沒有說話,只是一下一下的喝著茶水。
見狀,胡銘仙頓感滿頭黑線,嘴角抽搐,沒好氣道:“行…不問了…”
“乖!哈哈…”
器靈前輩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呵呵的說道。
眉頭一挑,胡銘仙嘿嘿笑了聲,道:“前輩,看在晚輩這么乖的份上,不如幫我把外面的那兩個人解決了唄,融天和通神,我實在對付不了啊!”
“哦?!難道我今天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你帶進來,還不算幫你嗎?”
器靈前輩笑道:“你要知道,各地的御魔殿雖層數不同,但每座御魔殿的最高一層,至今可都沒有任何人進去過,而且吾至今也沒有與任何人有過任何一次溝通…
你能進來這第八層代表什么意義,你看不明白,那些個孩子還看不明白嗎?”
“啊…這…”
胡銘仙啞然,連忙道:“要是…要是…他們倆看我弱小,不在乎怎么辦?您老會在我要死的時候出手嗎?”
“不會…”
器靈前輩肯定的搖了搖頭,道:“你小子少在這跟吾貧嘴,你那點心思別人看不明白,還能瞞過吾嗎…”
“這…嘿嘿…”
胡銘仙尷尬的撓著頭發,道:“雖是如此,可也是九死一生啊,我還是比較擔心的…”
“哦?!成了…”
不知是不是故意岔開話題,器靈前輩眉宇間微微一驚,隨即大手于虛空一抹,便見一幅翠綠竹林的畫面顯現而出。
“羽南竹…二品天道行者!”
胡銘仙抬眸看去,端坐竹林中心的羽南竹,周身已有兩朵天道花凝聚成型,正圍繞著周身緩緩旋轉。
“原來如此…”
微微搖頭,似是看透了羽南竹,器靈前輩微微搖頭,便抹去了虛空的畫面。
“這家伙難道還用了什么秘法?進來之前就感覺他體內天道之力很是活躍…”
羽南竹成為二品天道行者,胡銘仙多少還是有些驚訝的,他的天賦跟鵬云程相比,還是差上一些的。
“他日,你自會知曉。”
器靈前輩也沒有多說什么,笑了笑,便問道:“你問了吾這么多問題,吾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胡銘仙微微一愣,忙道:“前輩請問!”
器靈前輩目光空洞深邃,看著胡銘仙,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緩慢而又鄭重的問道:“于你而言,強者的意義何在?”
“這…”
胡銘仙一時語塞,沉默了很久,最終只得苦笑道:“前輩,于我而言,我只想帶回霖月。”
器靈前輩定定的看著胡銘仙,似是要看透他的靈魂,看透他的內心:“是啊…她值得你這么做…”
搖搖頭,器靈前輩悵然所失的輕笑了聲后,一指點在胡銘仙的小腹上。
“前輩…”
雖未有任何的不適,可胡銘仙卻驚訝的發現自己自創的刀法的運轉路線,被這一指全都給打散了。
“刀法,帝仙九斬足夠你用了。”
器靈前輩道:“這么長時間以來,你難道就沒發現你的刀意一直停滯不前嗎?”
胡銘仙瞬間識海翁鳴,這才回想起,似乎自與江南天一戰之后,就再也沒有感受到過當初自己所領悟的刀意了!
不,確切的說經武玄風指點后,他對刀意有了一個朦朧的認知,且大戰之時也確實種下了刀意之種,可之后再無任何反應!
“看來你已經認識到了,既如此,你便安心在這閉關吧!”
語落之際,器靈前輩大手輕輕一推,胡銘仙便感整個人急速倒退,周遭時光倒流,過往所有修行經歷的畫面一幅幅閃現而過…
胡銘仙就在這無數的過往畫面中陷入了沉思中。
一晃眼三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距離沉淵秘境開啟也只剩下最后一個月的時間。
御魔殿邊上的一座酒樓中,夏云鶴、呂彩玲和小菲兒眼巴巴的看著窗外的八層御魔殿,在第二個月的時候,三人就看見羽南竹一臉激動興奮之色的離開了御魔殿。
第三個月的時候,花無影也帶著些許的興奮之色離開了御魔殿。
直到第三個月快結束的時候,孔胖子、洛英雄才相繼出了御魔殿,與三人匯合。
可惜的是,耗時近三個月的時間,兩人都沒能溝通所謂的天道意志,直到被御魔殿送出來的時候,還是一無所獲…
這一結果也在夏云鶴的意料之中,其一,他們倆是以龍血藤輔助覺醒的血脈異象,相比那些真正完全靠自身的感悟,從而覺醒的血脈異象還是要差上一些的,胖子的血脈異象已經排名在498位,洛英雄的也接近百位了,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一二。
其二,兩人在天劫下都做出了反抗,也就相當于反抗了天道意志。
其三,兩人覺醒血脈異象的時間畢竟太短了,對血脈異象的掌控與領悟不足,沒辦法與烈冰蘭、羽南竹和花無影他們相比。
如此,再想成為天道行者,自然難上加難。
眼下,他們這群人中,最有希望成就天道行者的也就只剩下烈冰蘭和胡銘仙了。
御魔殿第六層,一片冰雪世界中,冰魄幽蓮圖橫展虛空之上,正中最高的一座冰魄寒山佇立天地,山巔之上一朵冰魄幽蓮兀自搖曳,蓮心之處一道倩影若隱若現,似是游離在現實與虛無之間,在其周身一朵天道花在不斷的凝聚與崩滅之間輪回。
借由御魔榜中的荒古之力護持,烈冰蘭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與所謂的天道之力形成了溝通,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無法言喻的一種體悟。
真要說的話,能夠溝通天道意志的話,很容易就能溝通,反之,無論如何努力,溝通不了就是溝通不了,沒有任何方法可言,更像是所謂的天道意志主動選擇一般,選擇了你,就能與你溝通,未選擇,也就沒有任何后續了。
而在溝通了這里所存在的天道意志后,烈冰蘭所能感覺到就只有一種無上的威壓與意志所形成的一種詭異莫測的力量,這股力量便開始不斷的涌入自身體內,去凝聚那一朵天道花。
她也清晰的感知到,只需要自身放開道心,接納這股力量,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至于在與天道意志成功溝通后,究竟能夠成就幾品天道行者,一來便是看與天道意志所溝通程度如何,二來,便是看個人對天道之力的領悟程度,最后,便是看個人的天賦了。
可是,長達三個月的時間內,烈冰蘭一直猶豫不決…
“為什么身為天道的力量,連原始天魔的力量都無法壓制?”
與魔族三位強者的一戰后,這個疑問就一直深埋在烈冰蘭的心中,以至于過去的三個月中,她不停的質問著所溝通的那縷天道意志,從最開始的小心翼翼的詢問,到漸漸地有些不耐煩的質問,再到最后近乎歇斯底里的呵斥!
然而,三個月中,烈冰蘭沒有得到任何一次的回應,最終平靜了下來,也釋然了下來。
這一日,冰魄幽蓮蓮心中,烈冰蘭的身影凝實了,而后長身而起,心念之間,一雙玉手虛捧,那朵在凝聚與崩滅之間輪回的天道花顯化而出。
看了看這朵天道花后,烈冰蘭遙望虛空,淡然一笑,自語道:“身為天道的力量,若是連原始天魔的力量都無法壓制,那成就天道行者又有何用?何況僅僅只是一品的天道行者…”
一語過后,沉默良久,烈冰蘭終是下定了決心,心念之際,雙手猛然一握,徹底捏碎了那朵未曾真正凝實的天道花,這一瞬,伴著一道幽蘭光華滌蕩四野八荒,無盡的天道之力宣泄天地之間。
與此同時,整副血脈異象圖譜中的天道之力,似是江河決了堤尋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般,徹底的宣泄而出,直至不留一點一滴!
是的,烈冰蘭最終選擇了與胡銘仙、呂彩玲相似的道,放棄了成就天道行者的機會,也放棄了血脈異象中的天道之力,只不過冰魄幽蓮圖并未轉化成圓幅狀。
這也是因她乃是先行覺醒血脈異象,后放棄天道之力所導致,也就是說血脈異象已然定形了,并不能如胡銘仙和呂彩玲那般能夠在自行描繪血脈異象時勾勒自己的形狀。
往后,與其他血脈異象強者斗戰時,全憑她對自身血脈異象的領悟了,也全憑她對自己所要走的道能修行到何種地步了。
不可否認的是,呂彩玲也好,烈冰蘭也罷,在對自身血脈異象的領悟與運用達到一定程度前,在對自己的道領悟到一定程度前,與其他血脈異象斗戰時,必定會受到對方的血脈異象中的天道之力的壓制,更別說天道行者了。
對二人來說,這無疑是一條極為艱難的道路,只因,憑借個人所領悟的力量,想要與天道之力抗衡…必將所需大毅力,大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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