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牙的聲音?
凌霄子和方云野的眼神頓時嚴肅了起來,他們身形微動,雙耳豎起,眼神在瞬間將周圍掃過。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重新看向江憲二人:“現在那聲音還在嗎?”
“消失了。”江憲沉聲說道,同時耳朵以一個極低的頻率顫:“在我們停下的時候消失了。”
停下,消失?
方云野目光微凝,腦中立刻回想起之前的經歷,帶著一絲疑慮的問道:“江先生,會不會和之前的腳步聲一樣?”
江憲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他看了眼林若雪對方也是微微頷首,不由暗暗的繃起了神經:“接下來大家都小心點,這里面會有什么情況,誰也說不清。”
幾人繼續向前邁著腳步,連綿的通道并非沒有盡頭,當他們邁過一個彎道,看先向側面的時候,雙眼之間頓時霍然開朗。
眼前不再是只有十幾米寬的道路,而是一個兩側完全展開,足有五六十米空間的場地。
在這場地的前方,是一個足有六七十米寬的斷崖。
手電的光想著斷崖下照去,一層淡淡的薄霧從之中升騰,阻礙了光芒。一陣微風從下吹來,帶起了陣陣嗚嗚的聲響,吹的人身體發冷,吹的人心頭發寒。
在這斷崖的兩側,由吊橋相連,吊橋不是金屬,而是用不知道什么樣的繩索和一塊塊木板鋪陳。
即便是過了千年的歲月,那些木板依舊沒有破碎,甚至手電照射上去,也沒有什么腐朽的痕跡。
幾人看了看橋面,凌霄子一甩袖子,幾個圓球出現在手中。他屈指一彈,圓球砸在橋面上,發出一陣碰撞的叮咚聲響,那橋面只是微微晃了晃,木板并沒有破損的痕跡。
“好硬啊…”凌霄子驚訝的摸了摸下巴:“經歷了一千多年還這樣…難不成…”
金絲楠木!?
他不由的咽了咽吐沫,搓了搓手:“此地和貧道有緣啊,有個大緣…”
“未必是千年不腐的木頭。”江憲在一旁潑著冷水道:“誰告訴你,這座橋就是近兩千年之前搭建的那一座了?別忘了,在咱們進來之前,這里還有其他人來過。”
一番話,頓時讓凌霄子冷靜了下來,他走上前去,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這上面的木頭,自信的看了一下,雙眼中頓時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是金絲楠木吧?”
凌霄子搖了搖頭:“確實不是金絲楠木,是鐵樺樹的木材。晦氣…道爺白高興了!”
“應該是特殊處理過的鐵樺樹木板,比正常的鐵樺樹更抗用,更耐腐蝕,大概使用四五百年沒有問題,再多就…”
他說道這里,聲音戛然而止。
“三五百年…”方云野在一旁愕然:“那和茅子元的時期對不上啊?總不能他和云夢澤那些巨人一樣吧?”
凌霄子和林若雪也很是驚愕,雖然他們知道巨人跨過了悠久的歷史,躲過了大洪水。但在認知之中,茅子元之前突破人體壽命極限已經很逆天了,萬萬沒想到他可能會活幾百年!
“不,不會是茅子元。”江憲的話語陡然打斷了他們的想像:“他不可能活那么久,也不可能修建這座橋。”
“你們想一想,光是鐵樺樹,是他能夠拿到的嗎?”
“就算是拿到了,他能夠在這里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帶進來嗎?”
“這座吊橋,可不是一個人能夠修建完成的。”
“對于個人來說,修建這座吊橋,還不如順著繩索下去更加方便。”
凌霄子和林若雪,方云野三人瞬間恍然:沒有錯,詐死之后的茅子元孑然一身,從龍虎山和無蚊村他的自述,和八思巴的留言來看,那時候的他更像是一個無牽無掛的散人。
也許會借助白蓮教的勢力探索,探聽什么消息,但幾乎不會利用白蓮教做什么吸引目光的大事件。
而鐵樺樹,根本不是云南生長的樹種。
他們的目光落在了吊橋上,吊橋很寬,超過了二十米,甚至足夠讓車馬在上面行走,這樣寬的吊橋,需要的木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但如果是讓人從外地運過來,在轉移到這里,那就很是扎眼了。
沒有一定的實力和威望,將周圍完全封鎖,勢必會讓人發現,會留下些傳言。
但,如今的撫仙湖周圍,沒有相關的傳言。
“所有…這是一個比茅子元更晚,但是在滇南這里很有實力勢力的人修建的?”
凌霄子眉頭微皺,摸了摸下巴:“木材現在還很堅硬,被腐蝕的影響不大…肯定是在三四百年之中,而在三四百年之中,在滇南有實力實力的…”
林若雪秀美一展,緩聲道:“真說起來也只有一個了…”
“平西王,吳三桂!”
方云野一怔,隨后有些驚訝的問道:“是他?”
“對,這時間只有吳三桂有這個實力和勢力。”江憲點了點頭:“他在清廷叫了投名狀,勒死了南明永歷帝,在滇南這里逐漸做大,那是能夠裂土封王的程度。”
“甚至在康熙年間,他要真心造反,是真的有機會一舉推翻清廷。”
方云野有些疑惑的道:“江先生,他不是早有反心,起兵造反,輕易就被鎮壓了嗎?”
“老方啊,你這是被電視誤導了。”凌霄子不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吳三桂這家伙純粹是被逼的造反了,當時他都六十多了,兒子不成器的不成器,在京城做質子的做質子。”
“他要真心造反,怎么會挑一個康熙親政,乾綱獨斷的時期?早就在主少疑國時期,就起兵了。”
“即便這樣,他也兩年多就占據了長江以南,各地紛紛起義相應。”
“要不是他年歲大了,之后又病死…”凌霄子嘖嘖道:“到時候會發生什么可不好說啊。”
“沒錯。”江憲也點了點頭:“而且他在極度占據優勢的時候,還和康熙議和,六十多歲的吳三桂是真的沒有什么大野心。雖然電視里將平三藩當作功績來講,但歷史上卻是康熙給自己找出來的麻煩。”
“不然等吳三桂死后,解決三藩的問題不知要輕松多少。”
說著,他又看了看吊橋:“雖然吳三桂很早和清廷有了矛盾,甚至被削過兵權,但在滇南他還是頗有實力勢力的。”“修繕這吊橋,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難事。”
“那江先生,咱們從這吊橋上過去?”方云野從旁邊問道。
“嗯。”江憲點了點頭,又看了點幾人:“但也要做好準備,小心,無大錯。”
孫哥跟在大軍的后面行走,周圍的弟兄們在墻壁的各個位置做好標記,并且沒走出幾十米便檢查新到的地區的痕跡,看看有沒有他們留下的標記。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還特意挑選了和之前不同的道路。
很幸運的是,目前為之,他們沒有遇到過自己留下的印記,而且后方的腳步聲,似乎也消失了。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前進著。
突然,孫哥邁動的步伐猛地一滯,他伸手做了一個停頓的動作,一雙耳朵微微顫動,剛動了沒兩下,周圍的所有的面色都隨之變了。因為,他們也都聽到了——
噠噠、噠噠、噠噠…
那富有節奏,富有規律的腳步聲傳入耳中,幾乎沒有一個人的面色沒有變化。
這腳步聲和之前的不一樣,它更加的清脆,更加的響亮。
而且,并沒有因為他們停下而消失,反而快了幾分,
好像在迫不及待和他們見面一般。
“孫、孫哥…”一個人艱難的說著話:“聲音…聲音好像是從前面傳過來的,咱們,咱們怎么辦?”
通道里一片寂靜,孫哥此時恨不得將這個人掐死:怎么辦?你問我,我問誰?要是知道怎么辦,老子不早就出去了!?
他大腦飛快的轉動,面上露出鎮定的神色,看著眾人道:“別忘了,咱們是跟著人進來的。誰告訴你們,腳步聲都和之前的一樣的?這么大的區別都聽不出來嗎?”
原本忐忑的眾人一怔,齊刷刷的抬頭看向孫哥,一些人露出了愕然,一些人露出了驚喜。
“對啊…雖然都是腳步聲,但這個明顯不同…這個,這個是真人!”
一些人的眼睛亮起,甚至臉上都浮現了一些沖動:“孫哥,咱們接下來怎么辦?該做什么?”
“要不要把他們…”
“對啊,他們才幾個人,孫哥,干了吧!”
“干了吧,孫哥!”
看著幾個手下狂熱的表情,孫哥心中的慌亂也壓下了,他心中也越想越覺得自己對,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咱們是來發財的!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
“不過,他們都是堪輿高人,跟著他們也更容易活著出去。”
“而他這不也向咱們走來呢嗎?這么好得機會要是放棄了…”
孫哥笑了下:“那可不是我的風格!”
“走,大軍帶路,咱們去和他們見一見。這里的信號可聯系不到外界。”
說著,他帶著一行人向前走去,但沒走出幾十米,眾人的腳步猛地停下。
他們瞳孔在瞬間收縮,雙眸緊緊地盯著前方,手臂抓住武器,只是那武器都在微微的顫動,并沒有平時那么穩定。靠后的一個人剛剛過了拐角,看到前方的瞬間,面色變得煞白,口中發出驚愕恐懼的呼喊:
“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