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從地下沖出來,卻并沒攻擊姬武等人,而是躍到空中,對著歪歪扭扭撲過來的十一人打出一片藥粉后就消失無蹤。
被藥粉撒中的十一人仿佛中了魔咒般,身子頓滯后馬上恢復了目色清明,身體也不再僵硬機械,可是看著姬武七人的眼神里,卻充滿了仇恨。
就像有人指揮的一樣,十一人同時祭出了飛劍,一個字都不說,直接攻向姬武七人。
如玉傳音給其他人:“這都是丹藥門的藥童,他們怎么回事?”
那十一人胸前都刺繡著三座小山峰,丹藥門的藥童弟子都穿這樣的衣服。
姬武卻留意到湖中緩緩升起了幾塊夜光石,漆黑的夜里,夜光石散著瑩白色的光芒,讓四周看起來充滿了夢幻和詭異。
如星躲閃不及,被其中的一把飛劍掃到了臂膀,飛濺出一股鮮血。
如玉直接大喊一聲:“這些人不對勁,看不出修為,攻擊卻很凌厲,大家小心!”
姬武也連躲開了幾次凌厲攻擊,心中暗自詫異,這幾人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靈力波動,可是飛劍縱橫,殺氣逼人,這是什么樣的手段?丹藥門什么時候培養了這樣的弟子?
因為面對的是青冥宮的同門,七人一直畏手畏腳,不想傷害對方,可幾招過后才發現,就算他們全力出手,也不一定能贏了對方。
而這時候再反擊已經晚了,對方已經死死的壓制住了他們師姐弟。
空中飛劍如蝗,穿梭如織,這十一人竟然組成一個劍陣,威力巨大,打的七人毫無還手之力。
如星,如凰,如花三人分別受傷,如花傷的最重,其中一劍刺穿了她的大腿。
但六位師姐人還是緊緊把姬武圍在中間,寸步不讓,大部分的攻擊都被六人擋下,相比較而言,姬武受到的攻擊是最弱的。
姬武站在那仔細觀察對方,他感覺對方的眼里是干凈空明的,似乎毫無殺意,偏偏施展的飛劍殺機熾盛,兇狠無比。
他向楊戩求教,誰知道楊戩理都不理他。
“前輩,楊前輩,你倒是說句話呀!”
楊戩依然不理不踩。
姬武神識進入碎星刀,發現楊戩正躺在那,翹著二郎腿,把玩著一顆虛魔晶,哼哼唧唧的唱著一首難聽的小曲。
“前輩,你怎么不回答我?”姬武奇怪的問。
“我是一個老流氓,你喊我干什么?你應該跟我保持距離,別讓我毀了你的名聲,敗壞你的清譽。”
姬武這才想起頭一天的事情,敢情他還是個小心眼!
“這個,前輩呀,是我亂說話,其實我就是開個玩笑,要不然我咋解釋?你知道她們是進不來這個空間的。”
“她們能不能進來關我屁事?但你不能拿我說話啊!我幾百萬歲,作你祖宗的祖宗都綽綽有余,你居然告訴別人我是個老流氓?”
姬武的臉瞬間紅了:“祖宗,老祖宗,我錯了,給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我可作不起你的祖宗,我有這樣的后輩,估計早就死透透的了,活活氣死的。”
“開玩笑?怎么可能?您老人家一看就是個多福多壽的樣子,再活幾百萬年也不是問題。”
“你少來,我告訴你啊,小子,你別煩我。”
這時姬武聽見一聲驚呼,如花又被刺中一劍。
姬武的臉色變了幾變:“就算我口不擇言,得罪了你老人家,你也不用這個時候晾我臺吧,好吧,我就不信了,沒有你我還就不行了。”
說著神識退出,控制著自己先前祭出的長刀法寶,準備迎擊對方。
楊戩看見了外面的緊急情況,一時也有點尷尬:“我就說你兩句,你還耍脾氣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姬武也不理他,只顧著控制長刀對敵。
楊戩有點無趣,只好又說道:“好吧,好吧,我就原諒你小子一回。我告訴你啊,這些人已經都是死人了,但是被別人用秘密手段煉成了戰尸,剛剛的藥粉就是打開他們體內禁制,驅動他們戰斗的。”
姬武也不好再拿捏:“那怎么辦?”
“這樣的戰尸一旦驅動,戰不畏死,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毀掉他們,我那些天跟你說的亂刃斬你練的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
“好,就拿他們試試你的碎星刀第一式吧,讓你的師姐們退后,你我合力出手。”
姬武立刻傳音六位師姐讓她們退后,形式已經岌岌可危,估計再有兩呼吸,就有人要支持不住了。
六人退后的瞬間,十一把飛劍呼嘯而至,齊奔姬武刺來,姬武捏著手訣,氣海內靈力澎湃。
“亂、刃、斬!”
姬武也是第一次使用這種威力巨大的手段,三個字頓喝著喊出,自己都覺得氣勢上升,信心倍漲,體內靈力閘泄而出。
碎星刀祭出的瞬間,一道青濛濛的光芒一閃,無數道光芒跟著一閃即沒,正在縱躍蹦跳進攻的十一人,幾乎沒有任何征兆的忽然變成無數塊,就像集體被扔進了巨大的絞肉機中一樣,甚至比絞肉機更快,更干脆,眨眼間就成了滿天的肉屑。
這下連姬武自己都愣住了。
身后的六位師姐更是露出了驚悚的目色。
這是什么樣的威力?
如花如玉曾經看見過一次碎星刀斬殺帶翅水蟻的場面,但那次跟這次完全不一樣,
同樣是很大威力,那次讓人覺得更精準,更詭捷,這次看著更直觀,更震撼。
十一個人的身體頃刻之間就像一場肉雨般落地,血液很少。
如玉目色中的驚悚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她忽然覺得不對,可是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就是忽然覺得小師弟似乎哪里出了問題一樣,可是她卻看不見問題所在。
姬武一刀建功,心里也是莫名其妙的一跳,這十一個人就這么輕易的被自己殺了?可是楊戩說了,他們只是戰尸,是被人在背后操縱的,那背后的人呢?
姬武冷冷的掃視四周,除了湖面上空懸浮的夜光石又緩緩沉回湖底外,再沒有任何發現,先前那四個筑基也早就無影無蹤。
“這事不對,剛剛那四個筑基師叔怎么不見了?”如星都覺察有問題了。
姬武卻沉默著。
如玉遲疑一下:“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看出那四位是筑基前輩了,可是他們也明顯是青冥宮弟子,我卻說不好他們是友是敵呢?”
“他們一定是天柱門的,是石長老的心腹,來害姬武的。”如花只跟姬武同修了三次,腦子就靈活很多。
“來害小師弟?那他們直接出手不是更簡單,更容易么?為什么要這些丹藥門的弟子來送死?”如月奇怪的回問。
姬武也不明白,正在問楊戩,楊戩對于先前的事似乎已經忘了,也算是個神經大條的家伙,正侃侃而談:“他們動手?敢么?顏真那個女娃聰明的很,早就在你身上留下四道神念,只要你一死,她立刻就會知道誰是兇手?”
姬武的頭頂飛過幾萬只烏鴉:“你是說她留下四道神念就是為了知道是誰殺了我?而不是在緊急情況下救我的?”
楊戩嘆口氣:“小子你也別傷心,如果這點小場面都要有人時刻準備來救你的話,你也沒有被人重視的必要了,每個人要成長起來,總是要學著自己面對問題的。”
姬武似乎有點領悟:“可是我還是很失望,她們就一點不在意我的死活么?”
“她們更在意你的未來,你快速的強大,你的培養價值,至于你的生死,真正在意你死活的是浣紗門的這些女娃,我看你小子有福嘍。”
姬武的腦門又垂下一排黑線,這個前輩真的不是老流氓么?
此時天色已經微光,七人簡單處理下傷口,研究下一步的去處,貓兒眼指定不能再回去,那只恐怖詭異的飛貓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所以他們下步打算去往鹿山,那里近期也不斷有門內弟子出事,說有一群靈蜂占據山頭,經常出來傷人。
最起碼知道那里有什么東西,比歪頭嶺和貓兒眼這種詭異的地方要直白的多。
姬武對這類未知的危險也顯然有了恐懼心理,對于神秘的地方也不敢輕易涉足。
再說青冥宮給的任務在那擺著,要五十個靈獸,靈蜂這種東西聽著就不是很兇悍,應該容易對付,還是一群,要是能夠抓住,也很容易就能湊夠數不是。
姬武也有他的小聰明。
七天后,青冥宮宮主殿內,顏真匆匆趕來會見溫語柔:“語柔姐,你這么急找我有事?”
正是溫語柔玉符傳音讓她趕來的,溫語柔面色焦急:“二妹,我剛接到岐江前輩的魂念通知,說他出了意外,情況似乎很緊急,說的斷斷續續。”
魂念通知是修真界的一種特殊聯絡方式,只有大乘期以上才有能力使用。
通常情況下都是由本人留下一塊打有自己魂念烙印的魂石,交給自己認為最重要的人保管,如果出了問題,可以溢出一縷魂魄,向這塊魂石內發送消息,讓對方得知自己的情況。
這種傳遞消息的方式更遠,更直接,不但可以跨界傳送,還不會受到任何人為限制,可以穿越一切陣法,缺點就是只能單向傳遞消息。
說著話,她隨手拿出一塊青白色石頭,捏了一個手訣,石頭里果然傳來段續的聲音:“語柔,我在觀和星流石域遇敵…我怕是出不去了,對方陣法高明…洛青衣沒有問題…玄真教守護…培養姬武…”
然后就是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音后再沒有了聲音。
顏真不禁也蹙眉:“怎么這么不清楚?”
“估計是岐前輩溢出的這縷魂魄也很不穩定,或者是受到了什么限制,無法完整的傳出話來。”
“他說的那句青衣沒有問題是什么意思?是說他找到青衣,青衣很好,還是說青衣選月影如這件事沒問題?”
溫語柔對顏真的問題也同樣茫然無措,她要是清楚就不會把顏真叫來了。
顏真也不是真的要溫語柔回答,她也是在問自己,問完后不禁抬眼望天:“流石域?那個區域很大呀,岐前輩又會在流石域的哪個位置呢?”
溫語柔只是看著喃喃自語的顏真,一句話都不說,她知道顏真認真思考問題時就是這樣的狀態,喃喃自語,自問自答。
“不對,流石域不是重點,重點應該是觀和星誰會對岐前輩有威脅,還是精通陣法的?玄真教守護又是什么意思?”
這次溫語柔給出了答案:“觀和星能夠威脅岐前輩的只有五個人,但是玄真教護教長老并不精通陣法,應該不會,再說玄真教還希望岐前輩能幫助他們治療穆北劍的傷,沒有理由對岐前輩出手。”
顏真卻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下巴上:“語柔姐說的對,尤其岐前輩說的是玄真教守護,而不是玄真教護教,就是說他提起的應該不是護教長老,而是別人,跟玄真教有關系的人。”
兩人只顧著猜測岐江說的幾句不連貫的話是什么意思,誰都沒注意到一個一直伺候在溫語柔旁邊的婢女,她在聽見魂石里的內容時臉上神色有點變幻,一只手偷偷的在腰上的傳音玉符捏了幾下。
鹿山的姬武七人這幾日可是連番大戰,苦不堪言。
可是苦中也有樂,幾人經過七天的連續作戰,修煉,修為都有了顯著提高,尤其如玉和如凰,如凰在貓兒眼一次提高了兩個小層次,最近又進入煉氣六層中期。
如玉用了一塊虛魔晶后,識海完全恢復,修為迅速上升,直達煉氣八層圓滿,隨時可以突破。
其他四位也都有了不同層度的提高,最重要的是姬武明顯感覺到六人在智力和行為語言上的改變,她們不再是原來憨憨笨笨的樣子,而是逐漸變的機靈聰慧,舉止大方得體。
更讓她們開心是她們的形體這些日子也有了明顯改變,變的越來越漂亮,越來越苗條。
如玉的五官甚至都變的沒人敢認,完全恢復了正常人的樣子。
所以盡管被靈蜂追的四處逃串,六位師姐依然開心快樂,對姬武也是越來越依賴,越來越佩服。
姬武可頭疼的不行,五十只靈蜂早就打夠數了,但是惹到了這群蜂子,他們不得不開始了逃亡之路,偏偏蜂子最是記仇,無論他們走到哪里,都會被幾千只靈蜂包圍,攻擊。
靈蜂的名字聽起來不是很兇悍,可是等姬武真正見到這些個個跟臉盆大小的家伙,而且一上就是幾千只的時候,同樣渾身起雞皮疙瘩。
而且經過七天的戰斗,姬武發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情,他們被靈蜂困在鹿山了,所有的下山路都已經被封死,飛都飛不掉。
飛行法寶剛祭出去就被蜂子們集體抬走。
這是最讓姬武哭笑不得的一件事。
上品飛行法寶被靈蜂抬走了,說出去都沒法見人,幸好法寶里有姬武的神識,他能夠收回來,要不然他該是修真史上第一個被靈獸搶走上品法寶的人了。
儲物戒指里已經躺著幾百具靈蜂的尸體,溫語柔定下的任務早就夠了,可楊戩說靈蜂的尾針可以制作神識攻擊法寶,先留著,等將來自己結丹后可以煉制這件法寶。
姬武想著不能只給自己準備,還有浣紗門的這么多姐妹呢,于是就抓了更多的靈蜂。
現在七人被逼的逃到了一處懸崖下,眼看再無退路,姬武已經無數次施展他的亂刃斬了,但是面對修為相當于筑基的靈蜂,萬刃斬的威力大打折扣,一次也就能打掉幾只而已。
可是逃到這里后,靈蜂居然不再攻擊了,而是把他們團團包圍,似乎在等著他們再次出來。
如凰最先發現了崖底的一個山洞:“小師弟,我們要不要進去。”
姬武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蜂群,頭皮發麻:“必須要進去,我們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山洞很寬敞,尤其進入后,里面一下子變的像個大殿一般,高達十幾丈,寬也有幾十丈。
但是幾人卻立刻停下了腳步,目光里充滿了驚恐和駭異,山洞四周居然全是蜂巢,密密麻麻不計其數,個個如倒懸的巨大漏斗般掛在四壁,蜂巢里還不斷有蜂子進進出出,似乎進來的七人跟它們毫無關系似的。
他們居然跑進了靈蜂的老巢!
原來這群靈蜂處心積慮的就是要把七人趕進它們的巢穴里,是打算把他們作成蜂王的宵夜么?
姬武剛要動手卻被如花一把抓住:“先別動,這里都是工蜂,不是戰斗蜂群,它們對我們沒有威脅。”
她的話剛說完,一股強大的威壓突兀其來,姬武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跪在地上,嘴里連噴幾口鮮血,其他六人也先后倒地,口吐鮮血,神色萎靡。
姬武努力的用神識掃視著,終于在山洞的深處慢慢浮現一個巨大的銅鏡,銅鏡上趴著一個長有一丈左右的巨蜂。
鏡子從洞深處慢慢飄出來,巨蜂的樣子也逐漸清晰,口器仿佛兩把巨鐮,后身出奇的長,翅膀僅僅能遮住它一半的身體,尾部的蟄針忽隱忽現,看著銳利無比,兩只猶如臉盆大小的眼睛里不停的變幻著奇異的色彩。
巨蜂臨近,威壓更強,七人幾乎全身都趴在地上,動都無法再動一下,口鼻處不停的流出鮮血。
碎星刀里的楊戩卻驚叫了一聲:“螯蜂?”
姬武聽見了楊戩的聲音,有心想問問他該怎么辦,可是人像被大山壓住般半點動不得,別說傳音了,就是神識都似乎也被壓制住,不能放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