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云想要回到海岸,用不上一炷香的功夫,但一個時辰后,渤海牧上也不見其影。
小邪風帶著被壓成彈珠大小的他,上升了千數丈后,其身軀便可恢復成實體模樣了。他大概也知道了陸地的方向,便全力奔趕。游行了數千丈后,才敢上升到水面露頭,左右看看,發現沒了那伙人的身影,這才放心的踏出海面。而渤海牧就在十里之外,他自己則身處于泉洋之中。
不多時,天空落下蒙蒙細雨,行至五里處,木子云忽然在天空停下,并緩緩落至海面,狐疑地朝著海底探望,又飛出去幾十步,接著再停,而后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了水中。在層層泉洋生靈之中穿過,他落了近三千丈,身體已然吃不消了,但他不愿回頭,又縮成了彈珠大小,讓小邪風帶著,不斷下沉,半個時辰后,已經沉到了萬丈深。
“奇怪?”木子云心道,“這里怎么比剛才的王宮位置還要深?好像是個海底暗潭。”
再落百丈后,身邊已毫無光亮也再無生靈,但那吸引住木子云的奇怪氣息卻越來越重了。而渾然不覺間,木子云只身穿過了一道能量墻,過墻之后,海底萬丈的壓力蕩然無存,他再次化出實體,并吹出烈焰,可所有的亮光都無法在這里保存,他那烈焰連一寸距離內的光景兒都照不出。
“嘁,還真是玄乎,小爺我今天還就要去下面看個究竟!”木子云翻身向下,雙腿猛蹬,如利箭一般射向下方深處,先后經過了兩道能量墻,海水忽然消失,而其全身變得更加輕松。可又落了三百多丈后,一股蒼邁之氣襲來,沒過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亮光,木子云進了一個極大的地下洞穴。
這洞穴上下高約五十多丈,前后寬約兩百六十多丈,地面全是青石打磨而成,其間立有五根擎天石柱,而石柱發著微光,也照亮了整座洞穴。而木子云還未看清洞穴模樣,便聽到了陣陣龍吟聲,蒼邁有力之聲直擊心扉,而映入眼簾的,正是盤旋在五根擎天柱間的一頭超巨體態的青龍。
此龍幾乎將整座洞穴全部占滿,渾身鱗甲之上,更有叢叢白發,此刻還在隨氣而蕩,這并非是一頭老龍,它身上迸發出的氣息充滿了戰意,然而這條超巨體態的青龍并沒有在喘息,木子云仔細觀察了許久后,確認它已經死亡,這才放心的落了下來。
巨大的龍頭的平放在石面上,木子云小心翼翼地踩到地面,那青龍仍有威勢,木子云渾身筋骨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栗著,他不禁心中慨嘆道:“這家伙要是跑到陸地上,可不得了。”
可眨眼間,原本他與青龍頭顱之間空無一物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趴在地上的人,而木子云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腦袋便開始劇烈的疼痛,他踉踉蹌蹌地朝著那人的方向走去,忽的扭了腳踝,一頭扎了下去,巧的是,他趴下去的位置剛好與那人的位置重合。
木子云的頭痛是喊不出聲的,幾乎什么做不了,他回過神來時,再看看四周,之前看到的那個人類又消失不見了,而自己正趴在那個人剛才坐在的位置。他站起身來,狐疑地看向身下石面,低聲自語道:“怪了,難道這死龍的氣息達到了讓我產生幻覺的地步?”
眨眼間,身下地面再次變化,就在他趴著的位置前面一點處,幾道血痕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而木子云的頭再度劇烈疼痛起來。“不行,不看了,不能看了!”木子云痛苦地嚎叫著,向后退了七八步,這才緩和了許多,但不能看方才那片地面,只要一看,他便又開始劇烈頭痛,如此折騰了幾十息時間,他也精疲力盡了,便仰身躺倒了地上。
不一會兒,一股烈性的風吹過其身,他頓感焦躁心慌,正苦惱著,突然又疑惑了,這洞穴外面就是海底,哪來的風?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木子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赫然發現那頭青龍已睜開了雙眼,而方才的烈性之風,正是由其喘息形成。
青龍緩緩抬起頭顱,整座洞穴都因它小小的動作而距離的顫動,強烈的石體摩擦或撞擊之聲,在洞穴中回蕩了許久也沒散,原來這個洞穴類似于四獸域中關押著剎江海牛竺的地方,任何能量都無法傳遞出去,石面之上都做了切斷能量的特殊之術,聲音無法傳遞也無法消散,會一直以能量的方式在洞穴中無限的回蕩,但這個地下洞穴并沒有四獸域那個完善,雖然能量滲透的極慢,卻還是一直在向外泄漏的,像方才的聲響,五天的時間便可以徹底排凈。
這可苦了木子云,那超巨體態的青龍其實就抬起了頭顱,可那轟隆聲不斷,好似它渾身還在一直扭動著,木子云如何都鎮定不下,這種堪比傳說之獸的存在,已無法令其做出戰斗的姿態,當即就要跑,可剛飛起身,誰料那青龍居然開口說話了,說得當然是古獸語,而木子云卻也聽得明白。
青龍低吟道:“木子云!別跑!”
“啊?”木子云大不解地回過頭來,站在空中,喊道:“我認識您老嗎?”
“我們見過,過來。”青龍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好,并非病弱,而對木子云也并沒有暴露出任何殺意甚至敵意。但木子云清楚,自己是不可能與這樣一條大青龍見過的,可逃跑的洞口遠在天邊,自己若真要跑,恐怕會被青龍直接索命。
一番思量下,木子云壯著膽子落到了那青龍面前,青龍朝著頭頂吐出了一股濁氣,片刻之后,洞穴里不再有回聲。
“前輩”木子云朝著青龍頭一拜,接著說道:“我們何時見過?”他并沒有察覺到,自己一直在說著古獸語。
“多年之前,曾幫你對付過一頭陰間小獸。”
“哦?陰間...小獸?是誰?”
“叫....”青龍還真認真的回憶了一番,說道:“什么拉,忘了。”
“烏塔拉?”
“對,就是它。”
木子云呵呵了兩聲,回道:“這怕又是什么幻術吧,想滲透我的記憶,看來這術失敗了。”
青龍的鼻孔噴出了氣浪,它的頭緩緩爬上了一根石柱,又說道:“沒騙你,那頭小蛟就是我。”
小蛟....木子云愣了片刻,接著啊了一聲,說道:“你說你是那條老蛟亡魂?那不可能,我記得它的模樣,而且,它都死了,你還...難道....你現在也是亡魂?不對,模樣根本不對。”
青龍有些懶態,卻還是回道:“那只是我的片魂片魄而已,當年我急于復仇,敗給了那個邪魔,最后一口氣也沒了七分,心中怨氣太深,靈魂也開始朝著陰間散化,我本屬于帝王蛟一族,卻一誕生就是帝王蛟的進化體,也就是古血大蛟龍態(第三卷古丹嚕嚕族中有所記載),我體內擁有十魂十三魄,只有所有魂魄全部離身,才會成為亡魂,我將死之時,那個男人趕到了,他是天生的獸之帝王,他救了我,我也活到了今日。”
“可是,那條蛟龍的魂魄...”
“就算是我片魂片魄,也擁有獨立的形態,它就帶著我死去的記憶進了陰間,因為只是片縷魂魄,所以你看到的也只是一條小蛟而已。它回到陽間后,我本體未死,它便會回到我身,我也就知道你是誰了。”
“呵,別扯了,要打就打,玩什么花樣!”木子云心靜了許多,渾身也冒出了火氣。
“出來見見面啊,老朋友,不,小邪祟們。”青龍忽然沒來由的說道。
而木子云正詫異間,心臟處突然穿出了火珠與雷魂,火珠直接飛向了青龍,竟貼著青龍的面滾了整整一圈,火珠身上的烈焰也并沒有燒灼青龍的皮,末了,飛到青龍面前,青龍則輕輕吹了口氣,火珠渾身爆發了一次火浪。可小雷魂卻十分不情愿的樣子,或者說是嫌棄,它不僅不待見青龍,還喚出了三道雷電,直接劈在了青龍的身上。
青龍吃痛地低鳴了兩聲,罵道:“這小雷妖一點沒變,還是那么渾蛋,專往我舊傷上劈雷。”
“這....”木子云大為不解,“你們..怎么可能認識?”
“還有一個呀,怎么不出來。”青龍呼喚著木子云的體內的東西,“出來見見面啊,老朋友。”
片刻之后,小邪風緩緩地從木子云心口飛出,卻直接飛到了木子云的耳垂下,絲毫沒有對青龍有任何的表現,原來它們之間并不相識。
反而青龍怔住了,顯得十分驚訝的樣子,它語氣有些激動,說道:“是風?居然是風?那家伙的猜想竟然真的得到了應驗,原來你的體內,真的擁有其它的元素之力!還有嗎?還有誰?水呢?你沒有找到水之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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