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宮殿完美的詮釋了古老的“方圓”之道,其間有十根黑晶鐵打造的擎天柱,柱子上用并不精純的黃金點綴出了一系列生靈的形象,那些生靈的模樣顯然不是如今時代所有的,它們其實已經在此矗立了數十萬年之久,是由最初逃到凡盛冰原,并在此安家落戶的第一代小人們鑄造而成的,而宮殿的樣式和雕刻的圖案形象,也是照搬了它們故地之中,那座由先祖唐諸鞠齊·哆哆親自打造的宮殿的模樣,只是當年小人們逃到此地,沒有條件和心力將宮殿造好,只是仿造了個大概,將必要的建筑留下了罷了。
大殿頭頂開了個數丈寬的圓孔,將晝光與夜光引入殿中,而且光芒總是垂直落下,照亮了大殿的方形晶石板。
六大姓氏的王公貴族從大殿的各個入口先后走了進來,他們在那大殿正中央的光束旁見到了彼此。之前并沒有商議過,卻能同時來到此地,每個人都不感到意外。
他們面對面站著,互相看著,眼神轉變之間已經將彼此的想法看透。
吐蕃·灰灰氏的王爺契滿開口帶著笑意嘆道:“了不得啊,原來哆哆國第三巫術的秘密,竟然是成神之道,哎呀——怪不得老智果要在王位上呆這么些年,想來他是一直修神未成功吧。”
“每代國王閉口不言,原來也是這個緣故!”顧曼曼·薩其·李氏的王爺金左接道:“這成神之道應該沒辦法給所有人使用,接觸的人越少越容易成功,國王們都偷摸著自己用了,誰還會告訴別人,哼!”
異·薩瓦·無姓氏的王爺多多列轉了轉眼珠,提議道:“既然我們都知道這個秘密,不如就在今天將它開啟吧,先祖留下來的寶貝,不應該就這樣荒廢了。”
若是放在從前,閉關鎖國之下,小人們生活的無憂無慮,即便得知了秘密,恐怕也有部分人不會為成神而瘋狂,但如今外面世界的大門已經被打開,小人們知道了自己才是世界中的另類,巨人們的體型以及外界數不清的神秘力量讓他們恐慌,此時這成神之道就成了小人們的必爭之物了。
小人也是人,大部分對權利和地位都有著天生的貪婪惡病,成神可不是成為國王,那是人類信仰膜拜的存在。
別瞿商經·金·璐璐氏的王爺喬,突然大笑了三聲,說道:“此事應與你異·薩瓦·無姓氏沒什么關系吧,方才老智果和那位被驅逐的舊王子都說了,哆哆國原本就只有先祖留下的五大姓氏,你異·薩瓦·無姓氏不過是萬年前才加入哆哆國的外人罷了。”
“外人?”多多列的目光中帶著惡狠和怒意,“喬王爺的王子們娶了我的兩個女兒,而喬王爺你的祖母更曾是我異·薩瓦·無姓氏的公主,由此來看,何來外人之理?”
唐諸鞠齊·金·璐璐氏素來與別瞿商經·金·璐璐氏交好,唐的王爺祿豌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喬王爺說的難道有錯?我哆哆國至少有百萬年的歷史,五大姓氏更是從古延續至今,你異·薩瓦·無姓氏不過是臨時被用來充人數的罷了,怎能妄自尊大,也認作神祖之子?”
唐諸鞠齊·勻·風風氏的王爺甘腥一直不說話,他從知道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心中埋怨自己的父親老智果,他原本以為老智果貪戀的是國王的權利,沒想到是為了淬神體之術,他們親身父子之間竟然瞞了這么年,有必要嗎?自己練不成功就不能偷著給子孫們試試?
正當王爺們各懷鬼胎之時,殿頂的圓孔落下來個身影,卻停在了半空,原來是“幸運”的成員冰天杜,他將布帽子翻了上去,露出了面容。
冰天杜早就在宮殿中了,他對哆哆國的淬神體之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沒有耐心聽這些王爺們耍心眼,他懸浮在半空中,對王爺們說道:“有誰知道去往哆哆國秘密最深處的路嗎?能否給在下指點一二。”
“入侵者竟如此猖狂,還敢來此送死!”契滿威嚴喝道,并對外喊道:“來人,將此賊人拿下!”
冰天杜嘆了口氣,說道:“唉——你指的是外面那些小魚蝦嗎?他們已經走進了不同的路,沒有終點,也失去了起點,而路途之中布滿了死亡的陷阱,別介意,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他們很樂意。“
“休要猖狂!”所有王爺以及在場的三四位王子都對冰天杜使用起了欺騙術。
冰天杜感知到了謊言的襲來,卻輕蔑笑道:“你們連說謊的本事都這么差,就別想成神了,不如把神術給我瞧瞧吧。”
冰天杜心中當然也在重復“大鐘說的才是對的”這句話,但是他的壓力實則是很小,哆哆國沒有修行之人,他們憑借的只有兩種巫術,最主要的就是“欺騙”,說白了就是撒謊,但正人君子中少有善騙之人,更別說這些個威風赫赫的王爺們了,一個國家一個制度,總不能全靠著謊言度日,在國內大部分的場合是不允許使用欺騙術的,平民百姓更是嚴禁隨意使用,欺騙術使用的最好的,正是那些污言穢語,好吃懶做的市井之徒,有些仍舊逍遙在各處,有些則被軍方征集成了雇傭兵,也就是“能人”,這些人才實打實的是哆哆國的最強戰力。
王爺們平日里就要保持形象,王宮之內更是輕易不準使用欺騙術,因此這些人的巫術水平其實還比不上外面的士兵。且士兵們人數多,但訓練有素,事先都準備好了一組組相同的謊言,一齊用出,這樣效果相互疊加,可王爺們雖然人數少,可根本不可能說相同的謊言,有時候兩個人的謊言還互相沖突,到了冰天杜腦袋中就不攻自破了,因此成不了什么作用。
“看來你們不愿意,那好吧,從身后不同的殿門走出去吧,哪個門都可以。”冰天杜攤手說道。
王爺們還不死心,編造謊言欺騙著冰天杜。冰天杜冷嘁一聲,猛地落到地面,哐當當震毀了大片的地板,王爺們摔了個底朝天,這才知道面前賊人的本事,都各自往外跑去了。
或許是來時的門,或許是另一座們,這群王爺、王子依照自己的意愿在冰天杜的面前做出了不同的選擇,就像是在死神面前走進了不同的黃泉之路。
但選擇的迷宮中,不僅僅存在著死亡,還存在著各種各樣的“驚喜”或是“驚嚇”,這取決于每個人選擇的結果。
王爺們走出去后,大鐘出現在了大殿內。
“果然如此”冰天杜歪著頭,摸著耳朵閉目說道:“我模模糊糊地感覺身邊有你的氣息,可總是找不到你,誰要騙我都不容易,但被你騙我卻防備不住,我跟著這些王爺,你跟著我。”冰天杜邊睜開那雙已經變冷且帶有殺意的眼睛,邊用試探和冷漠地語氣說道:“你騙了我,用你編織的謊言。”
冰天杜站在殿頂圓孔射下來的光柱之中,而大鐘則站在光外,面容也遮蓋在布帽子中,二人明暗分明,不同的氣場以不同的方式展開在空曠的大殿里。
兩人似乎都在等待和試探,冰天杜一低頭,將布帽子重新扣好,遮蓋住了自己的面容后,他給人的壓迫感與大鐘不分上下。
幾十息過后,大鐘開口了,他聲音低沉,說道:“說服老大的方法,就是說服你,而說服你唯一你的方法只有欺騙,如你所言,能騙得了你的,只有我的謊言。”
二人之間的氣場忽然冰冷到了一個極點,原來當初先攻打小人國可并不是“幸運”的本意,他們最想先攻打的天宮斗其實是鬼之國或者月神一族,哆哆國反而是被放在了最后,甚至他們根本就不想攻打這個小人的國度,“幸運”的首領黑駒具有賭天命的本事,但不能常用,而他本人不喜歡訣斷,當“幸運”面前遭遇岔路之時,做出選擇的往往是冰天杜,因為冰天杜賭的就是選擇,他做出的選擇往往是收益最大的。
冰天杜當初堅持要攻打鬼之國或者月神一族,而黑駒也欣然同意。可大鐘一心想著回到哆哆國并得到秘密,他在外漂泊幾十年,活下來本就不易,更別說如今成了一位強者,但其實在世界重組之前,大鐘已經找不到回哆哆國的海路了,那時的大鐘幾乎沒了任何的盼頭,情愿在“幸運”之中做一個賭徒,但世界重組之后,凡盛冰原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簡直就像是命中注定,大鐘迫切地想回到哆哆國,可又不能將秘密說給成員們聽,因此只能借助“幸運”要聯合掛檀族征服全海域的契機,一步步接近故地。
黑駒對冰天杜的選擇從來沒有懷疑過,而大鐘一次次的提議去哆哆國,也只是有了幾次的行動,包括讓阿琪跟顓王旭兩兄弟賭了一場奇跡,成功的令兩兄弟成為他們攻打哆哆國的一把刀,結果卻失敗了。
如果不全員出動,哆哆國難以攻下,大鐘的心愿就無法完成。攻打“祝融之子”和六芒星其實是大鐘對冰天杜的一次試驗性欺騙,他精心醞釀了一個計劃,循序漸進的將冰天杜的看法改變,但不敢直接改成哆哆國,因為他反復提議的舉動,黑駒已經有些懷疑,萬一黑駒利用能力賭了下大鐘的天命,那么大鐘就沒有秘密可言了,淬神體之術足夠令修行者們瘋狂,大鐘成功了,冰天杜改變了選擇,且沒有產生異樣。
攻打六芒星開始很順利,沒想到遇見了兩塊硬骨頭,而攻打“祝融之子”又遭遇了朵皿拉克海賊團,這兩件事成功的將“幸運”的道路堵住,讓大鐘有機可乘,再度對冰天杜使用欺騙術,冰天杜臨時抉擇,改道攻打哆哆國。
大鐘除了急切外,還在擔憂,原本無憂無慮逍遙自在的“幸運”之所以選擇要征服海域,源是因為黑駒的一次賭命,局勢時刻在變,大鐘怕未來變化的太“離譜”,以防夜長夢多,這個再次遇見哆哆國的機會可必須要珍惜。
而一旦進入了哆哆國后,大鐘就沒有后顧之憂了,因為在這里,謊言決定一切。他大方地向國人,同時也向“幸運”說出了秘密,也不怕任何的可能性,因為能得到秘密的只會是他。
“有什么不好嗎?”大鐘雖看不見冰天杜的神情,但知道他已發怒。“你雖現在沒有得到什么,但也沒失去什么,賭局之中,不輸不贏難道不也是一場勝利嗎?”
“話雖如此”冰天杜冷聲回道:“可如此做出的選擇,我很不爽...”
“哦?”大鐘沉默了幾息,用低沉而又略帶著挑釁地口氣回道:“你想做什么?”
冰天杜冷道:“我的面前有很多選擇,我看到了最有利的,但因為我現在的情緒,導致我想選擇一條——帶著火花的。”
剎那間殿中的光芒消失了,而殿頂的圓孔似乎也被遮掩住,冰天杜與大鐘同時隱于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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