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正忙著為大小不一的山頭尋找安家之所的須空,聞言楞了楞,疑惑道“人?那里有人?”那人指了指深坑道“好像就在下面。”
忙得熱火朝天的須廣聞言,興奮道“客人還是敵人?”說完,還作勢卷了卷袖口,一副一言不合便要手腳相加的模樣。
須空見狀,盯著須廣疑惑道“你干嘛?”
“不是說客人來了有果子,敵人來了有拳頭嗎?”
須空點頭“那你的果子呢?”
須廣撓頭道“我覺得是敵人,不然誰會閑著沒事跑到著大坑之中,沒準還和那倆老梆子有牽連!”
話音剛落,自坑中傳來的漫罵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聽。須空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但是從語氣上來看,不像是什么好話,便黑著臉將七十年前拉入行列的符師王二狗叫了過來,問道“他們在說什么?”
“好像在罵人。”
“罵誰?”
“額,等我聽聽看額,下面的人正在以無比親切的詞匯,問候你老母、你大爺、你祖宗十八代哈還說你是個畜生,就會暗算人。”說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連連贊嘆道“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口德真好,敢當著我們的面這么罵,敬你是條漢子!”
須空的臉黑得幾乎都要滴下墨汁了,心中的燥熱一下子便涌了上來,卷起袖口壓低嗓音道“招呼兄弟們,先藏起來,等他們上來了,動手招呼一二!”
“得嘞!”
“對了,叫他們下手輕點,不要幾下子打沒了!”
“明白明白”話還沒說完,王二狗與須廣便興奮得一人朝一邊以驚人的速度將消息傳達道每個人的耳中,眾人聞言眼睛一亮,二話不說便身影一晃,藏在剛剛落地的山頭、大樹之中。戈壁之中重歸死寂,唯有須空摸著下巴狐疑道“怪事,怎么覺得老是想打人呢?”
此刻,坑中的人奮力爬坑,那里會想到爬坑既入坑,而且還是一個殺機四伏的坑。
“大哥,你頭流血了。”
“閉嘴,還要你說?”
“咦——大哥,怎么沒有聲音了?石頭也沒了。”
“哼,肯定是被我們的豪言壯語嚇到了,兄弟們,速度放快些,興許還能追上他們,咱行走江湖,必須講究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對對對,大哥講得超對,咱哥幾個,追上去以后,二話不說先出手揍一頓,往死里招呼!”
這時,一直唱反調的兄臺弱弱來了一句“那要是他們把咱那幾匹小瘦馬騎走了,咱怎么追?邁開步子撒腿狂追嗎?”
大坑之中,幾縷微風輕輕拂過。
眾人齊齊大吼“閉嘴!”聲音之大,嚇得躲在草叢中的須廣眼睛一亮,以為已經上來了,作勢便要沖出去,好在須空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一把拉住,安撫道“不急不急,等他們上來再說!”頓了頓,手中傳來的顫抖,讓人倍感疑惑,問道“你怎么了?怎么打起擺子來了?”
“不是,不是打擺子,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起能動人,我就忍不住顫抖,好激動啊!”
須空翻了個白眼,松開手扶住大樹,竭力壓抑著抖動的身軀,心中默默道“不行不行,我不能抖,我可是溫大公子欽點的領兵之人,不能抖不能抖”
只是大樹輕輕搖晃了起來,抖得枝頭樹葉簌簌作響。
少許,坑底的人頂著滿是泥土與血污的腦袋爬了上來,平平躺在泥土之上,穿著粗氣嘆道“可算是上來了,果然是入坑容易爬坑難啊”
火辣辣的太陽直直照在臉色,照得人難以睜開眼睛,只得將頭扭了過去,便輕輕扯了扯身旁的伙伴,贊嘆道“嘖,你看著這樹大不大,五個哦不,十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手牽手繞一圈啊!”
旁邊的人聞言沒好氣道“大哥,你不想想這里是哪兒?這里可是戈壁,那里來的樹?你怕是流血過多產生幻覺了吧!”被不遠處粗壯的大樹所吸引之人,聞言驚醒,楞了楞再揉了揉眼,反復再三的確定,猛然坐了起來。
只見原本處處是大坑的戈壁之中,如今不知從何處突兀的鉆出一座又一座的小山頭,山頭之上滿是清脆欲滴的參天大樹。
大白天的見鬼了?情不自禁的扯開喉嚨驚呼“啊——”
以手遮掩平躺在地上的四人聞言,瞬間起身,捏著拳頭作出一副隨時可以動手的模樣,盯著坐在地上癡傻呆愣模樣的同伴,連連問道“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大白天的,有鬼嗎?你叫個錘子啊!”
那人不說話,只是瞪大眼睛張著嘴巴伸手指著四周。眾人順著手望去,呆了呆。
大坑邊響起數聲直穿云霄的尖叫,尖叫中滿是驚駭與不可置信。
須廣捂住耳朵,嚷嚷道“哎,老空,可以動手了嗎?”
“誰在說話?”如今的五人,已經是驚弓之鳥,周遭一丁點的聲響落在他們耳中,便如同炸雷一般的明顯與刺耳。五個人一邊背靠背,捏著拳頭拉開架勢,一邊朝著須空須廣的方向喊道,只不過緊握的雙拳有些顫抖,眼中瞳孔瞪得極大。
這時,只見自樹林之中走出一個身披白甲的年輕人,一邊捏著拳頭一邊瞇眼問道“不知五位,來此地作甚啊!”
五人見狀悄悄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有一個,五打一的局面,能輸就怪了。只是接下來的局面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周圍密集的樹林里,接二連三的走出一個接一個的身披白甲的當兵之人,高矮胖瘦不盡相同,僅僅片刻功夫,白甲將士便將大坑圍了個水泄不通,五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五個人眼中的意味出奇的一致。
完了,五個打一群,能贏就怪了!
尤其是在大坑另一邊的人閑庭信步的凌空走來,五人便齊齊將拳頭松開,雙手垂落站在原地,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乖巧無比。
須廣看著五個站在原地低著頭一副任你拿捏的樣子,失望無比,轉身便走到一株大樹身旁,狠狠砸出一拳,大樹應聲而斷,須空怒吼“須廣你干什么?”須廣楞了楞,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有些不敢相信,轉而又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看著漸漸捏著拳頭圍了過來的眾人,不由得毛骨悚然,笑呵呵求饒道“那啥,我是不小心的,真的你們聽我說啊不要打臉!”
“砰—砰——砰———”
乖巧站在原地的五人悄悄打量著,暗呼好家伙,自己人下手都這么狠,看來舉手投降的決定萬分正確,毫不丟入。
痛毆須廣一頓的眾人,滿意的拍了拍身上堆積的塵土,四散走開,泥土中的須廣便一個騰跳起身,輕輕一震,塵土便四散開來,滿意的點頭道“痛快痛快,上一次這么痛快還是和老梆子打架那會,真舒服!”
圍觀的眾人看著結結實實挨了一頓還如此生龍活虎的須廣,眼神一亮,看著周圍的同伴,躁動了起來。
須空見狀暗呼不好,連忙說道“兄弟們,將這五個人,押到押到哪里去,咱審問審問,來此有何貴干!”須空四下望了望,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山包,心中暗暗嘆道。
如今的夕霄部眾人雖然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但是委實有些寒酸,除了山包,便只有這個大坑了,好不容易逮住幾個小毛賊,都沒地方招呼。
丟人啊!
若是淪為階下囚的五人得知,在這些仙人眼中他們就是小毛賊,怕是要大喊幾聲冤枉,我們就只是路過,順道來瞻仰瞻仰大坑之中風景,那里算作賊了?再說了,我們來的時候,你們也沒在啊,現在不僅將我們的馬就地褪去韁繩,散養在周圍,還要將我們關起來。
過分啊!
但是又不敢說,他們著小身板,扛不住各位仙人的親切招呼。五個人便任由仙人們隨意丟在一個山頭,負責押送的王二狗囑咐道“好了,你們就暫且自行關在這里吧,有本事跑就跑,不要客氣,下一次抓住,直接拍死!”五人聞言,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跑。
開玩笑,兩條腿能跑多快,能快過這些凌空而行的仙人?
王二狗失望的搖了搖頭,敗興而歸。
五個人對視一眼,心有戚戚然,再看一眼遠處被仙人們解開韁繩,于山林間歡快無比的瘦馬,心中悲涼越甚,便在小山包上,琢磨著該怎么搭建個窩,遮遮風、避避 唉,從來沒聽說過戈壁之中會下雨啊!
而五個人眼中所謂的仙人們,此刻正圍在大坑邊商量著如何建造一個安身之所。須空說道“眾兄弟,咱們如今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山頭,但是還差個安身立命之所,所以咱是不是看看,怎么建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宮殿!”頓了頓,伸手比劃道。
“這么大的宮殿!”
眾人點頭稱是“須空此言有理,咱總不能一直一直風餐露宿吧,以后指不定會有人來投奔咱們,要是都得陪著我們直面風雨,誰還會留下?”
“對對對,但是誰會建房子?”
眾人大眼瞪小眼。
須光笑道“哈哈哈,在我看來,各位都是只會掄拳頭的莽夫而已,建房子?我看不刨洞倒是可行!”
眾人捏了捏拳頭,須廣立即閉上了嘴巴。
這時,自東方傳來嘹亮高亢的龍吟,伴隨著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怒吼道“爾等將一線天如何了?”
眾人望去。
一個身披紫金黑龍袍、頭戴九龍衛一珠樣式頭冠的男子,腳下駕馭著一條金光燦燦的巨龍俯視著眾人,眼中滿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