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現了一個個監牢,或大或小。
而在這些監牢里面,赫然就關押著人魚軍的一些士兵們!
麻薯也多多少少認識其中幾個,很明顯,這些就是使節團的人!
而除了關押人類的籠子之外,最多的就是一些好像鳥籠一樣的籠子,它們被掛在各種樹上,或是擺放在旁邊破爛的石桌上。每一個鳥籠里面或關著三五只,或關著八九只花妖精。
所有的花妖精和人類現在都像是在呼呼大睡,沒有一個因為有人到來而醒轉過來。
一直走到最里面之后,麻薯終于看到了分別關押著甜酒酪、達克以及薔薇的籠子。而看到他們三個目前還算是沒什么傷之后,麻薯也算是略微松了一口氣。
但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也是細心數了一下這整個籠子中的所有人魚軍使節團的成員。
按照原本派出去差不多一千士兵,一千花妖精的使節團來說,這里還殘存的數量實在是太少,大概只有不到五分之一。
換言之,不管旁邊這個索菲爾德精靈對麻薯有多么好,看起來多么的溫文爾雅,他也是殺了差不多一千五百多名使節團的人魚軍的敵人。
這樣的一個敵人,就是魔王軍的將領,現在正是掌握著這里的生殺大權的人。
索菲爾德輕輕揮了揮手,旁邊的精靈護衛們立刻走上前,或手提鳥籠,或是打開籠子把里面的人抓出來。
花妖精和人類依然沒有醒,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中了某種魔法。
但是現在,麻薯也只能繼續跟著走了。
現在,索菲爾德終于是向著宴會的方向走去。
但或許是剛剛還略微說點話的麻薯現在卻是一言不發了吧,索菲爾德開口說道:“看到自己的朋友,心里有些緊張嗎?”
麻薯輕輕捏了捏自己的拳頭,她不敢放松警惕,只能說道:“你要把他們…帶去干嘛?”
索菲爾德緩緩應了一聲:“當觀眾。”
麻薯:“觀眾?”
索菲爾德:“精靈一族并不常常舉行婚禮,結婚這種東西對于我們來說,可以算是一種十分古老,十分陌生,但卻又如同節日一樣的東西。既然是節日,當然就應該有觀禮的嘉賓。讓其他人當嘉賓你估計沒有什么感覺,讓你的朋友當嘉賓,然后來檢驗一下你的魔法,這樣或許會更加有效。”
對于這個老祖宗,麻薯是越發不了解他究竟在想什么了。
這個人真的還是一個正常人嗎?或者說,這些活了太久的精靈,真的還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嗎?
他竟然將所有的俘虜全都放了出來,并且僅僅只是為了給自己名義上的“孫兒”施展魔法添加些許的喝彩?
他就完全不怕掙脫束縛之后的人魚軍徹底反撲?
還是說,他是真的對自己的力量太過有自信,從而相信自己絕對可以掌控一切?
為此,麻薯略微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試試看,當下說道:“老祖宗,既然是要加強我的魔法的有效性的話,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把會長他們也給叫來?大家都在一起,人多一點,情緒也更多一點,我也更好施展嘛。”
出乎麻薯的意料之外,索菲爾德竟然連想都不想,直接點頭說道:“這倒也是。那我們就這么做吧。”
說著,索菲爾德向著旁邊的一名精靈護衛一招手,那名精靈護衛立刻從背后拔出箭矢,搭好,向著天空射出。
那清亮的聲音毫無疑問已經在昭告著所有人,都前往那片宴席區域。在那里,已經籌備好了今天這場舞臺的一切!
咻————!
清亮的響箭在天空中,也是在那巨樹的樹蔭之下綻放。
愛麗兒抬起頭,望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也是看著那箭矢在抵達最高處之后緩緩落下。
站在她身旁的布萊德取出背后背著的盾牌,右手則是握著一把元素槍,說道:“會長,那是什么情況?”
愛麗兒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那是一個信號。現在這里整個區域內估計也就只有魔王軍和我們這兩批人,那如果是魔王軍發出的話,那么很明顯,對方是在召喚我們過去。”
芭菲從布萊德的肩頭上飄了過來,略顯緊張地說道:“那明顯是一個陷阱嘛!我們沒有必要去!”
對此,站在另外一邊的起司卻是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說道:“我可不管那是不是陷阱,那混蛋抓了我的族人,不管怎么樣我都要去把她救回來。”
啫喱則是搖搖頭:“起司先生,麻薯姐姐已經被帶走三天了,這三天時間里面魔王軍肯定做了很多的部署,所以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起司哼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小心小心,究竟要怎么小心?那孩子在白天的時候可是完全沒有戰斗力的。現在已經是白天了,她如果還能夠像我這樣好好站著說話就已經算是厲害,這三天時間天知道那個精靈會對麻薯做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們夜之一族的身體很特殊,如果真的按照會長所設想的那樣,那個惡魔對麻薯做了很多可怕的人體試驗的話,我一定要讓他千倍奉還!”
在身旁的公會成員們爭執的時候,愛麗兒依然還在思索現在這種情況究竟應該怎么處理。
在這三天時間里面,人魚之歌的眾人們不斷地在這片龐大的山谷中進行搜尋,希望能夠找到靠近那顆大樹的路徑。可不管怎么找,這片山谷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明明向著那棵樹的方向走,可是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走偏,甚至走上了回頭路。
這里有某種奇怪的魔法嗎?
或許吧,但是不管是狂嵐·西風的那些魔法師屬下還是自己的人魚軍中都沒有發現有魔法的痕跡,這或許能夠說是人類方面的魔法造詣和精靈還是差了很多。
可現在看來,唯一能夠和那個魔族將領搭上話的方式,應該也就只有前方這場陷阱了吧。
思前想后,愛麗兒還是覺得現在也只能繼續前行。只不過,雖然這是一場布滿了陷阱的會面,但人類這邊還是應該做好一些準備。
當下,愛麗兒讓公會成員全都做好戰斗準備,同時叮囑下了一些安排。負責軍事的啫喱立刻答應,隨后就去應對。除此之外,愛麗兒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邁開腿,重新向著響箭的方向走去。
七拐八彎,愛麗兒發現眼前所走的路漸漸有些熟悉。
再走上幾步之后,眾人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名手持剪刀的精靈護衛!
看到這個一臉人類模樣的精靈護衛的出現,愛麗兒以及旁邊的人魚之歌成員們立刻警戒起來,同時隨時隨地準備攻擊或是防御!
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個精靈護衛并沒有做出什么攻擊性的動作。他只是拿著手中的剪刀,似乎正在精心修改面前的一株植物。
很快,越來越多的精靈護衛也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和剛才那一個一樣,這些精靈護衛們全都在收拾眼前的這片區域,有修剪植物的,有打掃地面的,有擺放桌椅的。
如果說之前看到的那個婚宴現場因為各種各樣到處亂長的植物,看起來顯得有些狹小的話,那么隨著這些精靈護衛們的不斷收拾,這塊宴會場地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寬闊,越來越整齊。不消片刻,就收拾出了一個差不多中型廣場那么大的區域出來。
只是有一點,在那些植物被剪裁移開之后,里面自然也是流露出更多的精靈骸骨。即便是移走了,也能夠想象當年這里所發生的慘劇究竟是多么的可怕。
隨著桌椅擺放整齊,甚至在兩邊還端上了一整排的水果沙拉拼盤這種冷餐食物。配合上那些被修剪好的花卉,這里的一切都開始變得安寧祥和了起來。
而等到這些桌椅完全擺放完畢之后,那些精靈護衛們就紛紛退下。過不了多久,他們再次回來,同時手中還分別攙扶著那些之前被俘虜的人類使節團的成員們。
“(妖精語)薔薇姐姐!”
蜜柑第一眼就看到了出現在籠子中的花妖精同伴們,在一名精靈護衛剛剛放下籠子之后她就立刻沖了上去,想要拉開牢籠。
可是她的手才剛剛觸碰到那牢籠,整個身體就像是被某種力量彈開了一般,連靠近一點的可能都沒有。
“(妖精語)姐姐?姐姐!醒醒啊姐姐!姐姐妹妹們,你們都醒一醒啊!你們現在是怎么了?!”
愛麗兒讓其他人去把蜜柑暫時先迎回來,而她的目光則是落在了其他那些人類使節團員的身上。
在看到甜酒酪和達克兩個人全都癱坐在椅子上之后,她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但卻沒有立刻上前拉扯或是呼喚,而是繼續等待。
過不了多久,她所等待的答案也是終于出現了。
隨著一陣清麗的鳥鳴聲,身為夜之一族的麻薯如今卻是在前后十名女性精靈護衛的陪伴下,從整個宴會廳的側邊緩緩地走了進來。
她的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種方便行動的褲衫,而是換成了一條仿佛是由蠶絲縫合而成的漂亮裙子。整體的造型風格也和血族甚至只人類的服飾風格完全不同,她的頭發在后腦上扎了了一個發髻,帶著一襲略顯紫粉色的修女頭罩,露著肩膀,手指上甚至還帶著一枚戒指。
看到這樣的造型,最為驚訝的莫過于跟在愛麗兒身旁的起司。而當看到麻薯后面緩緩走出來的索菲爾德,他站在了麻薯的身旁,隨后輕輕地挽著她的手掌的時候,起司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應該是生氣還是該憤怒,甚至是氣的直接笑了出來——
“你這是,呵呵,你這是直接成了精靈公主了嗎?麻薯!別忘了你媽還在外面等著你,我進來的時候,你媽媽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地要我一定要把你全須全尾地帶回去的!你看看你現在穿的究竟像個什么樣子!”
現在是白天,起司就算再怎么生氣,爪子也沒有辦法伸出來。不過他還是可以拔出腰間的兩把經過改造的元素短槍,試圖威脅。
只是他才剛剛抬起拿槍的手,兩邊原本靜默的精靈護衛們立刻像是被啟動了什么開關一樣地沖出來,同時每一個精靈護衛的身體部位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異變,顯然是隨時隨地都可以進行魔化。
見此,愛麗兒伸手攔住了起司。她瞥了一眼兩邊現在睡著的使節團成員們,再看看前面的麻薯,隨后轉過頭,向著現場最關鍵的索菲爾德,開口說道:“索菲爾德先生,你如果愿意談談的話,我會很樂意和您交流交流。”
對于眼前這些人類,索菲爾德似乎并沒有多少愿意繼續說話的意愿。甚至于他連看都不想向那些人類或是吸血鬼看上一眼,只是默默地走到宴會廳的角落。那里已經早就擺好了一張椅子,他可以安安穩穩地在那邊坐著,然后將現場的所有掌控權都交給自己的孫兒。
也是在索菲爾德安穩坐好之后,麻薯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她在精靈護衛的陪同下來到了整個宴會廳的正前方,看著桌上的那兩個被重新擺放好的紫藤木杯子。隨后,她再次深吸一口氣,抬起手,用指甲劃開食指,滲出鮮血。
“解。”
那一滴鮮血伴隨著麻薯的話音之后,瞬間就變成了一團稀薄的不能再稀薄的血霧,隨后向著四周散開。
那些聞到了血霧的使節團成員們現在卻是慢慢醒轉過來,當他們看到眼前出現的戰友之后,一個個的全都是欣喜交加!
而甜酒酪則是直接喊了出來——
“愛麗兒!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這是我人生中最期待能夠相信你的一次,你沒有讓我失望,我保證這也將會是我最后讓你失望的一次!以后絕對不再會這樣了!”
相比起甜酒酪的開心勁兒,達克卻顯得冷靜了許多。
他嘗試著抬起手,卻發現自己除了腦袋能動之外,脖子下方的身體全都像是被凝固在椅子上一樣,動彈不得。當下,他也知道眼前這件事情并沒有結束。
雖然在睜開眼睛后第一眼就看到會長讓他略顯驚訝與感動,不過這種情緒也僅僅是一閃而過。他向著愛麗兒用眼神敬禮之后,就轉過頭,緊緊地盯住角落里面的索菲爾德了。
“各位身上中的,是一種血魔法。用人類可以理解的話語來說,就是一種瘟疫,或是毒素。所以,如果各位想要能夠平安離開這里的話,那最好還是先安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
隨著麻薯的聲音響起,眾人的喧囂也是逐漸停了下來。
說實話,看著麻薯現在這樣一個十歲個頭的孩子努力裝腔作勢扮演大人說話,實在是夠滑稽,也夠可愛。
甚至就連可可都忍不住捂住嘴,不小心地笑了出來。
只是,麻薯卻依然還是顯得那么的緊張。在略微停頓之后,她繼續說道——
“我知道各位可能有太多問題想要詢問,但是現在的我沒有那么多時間一一解答。所以,還請各位聽從我的吩咐,先按照我的想法完成行動。等到事件解決之后,我一定會詳細回答各位的問題。”
愛麗兒點點頭,她看了看四周的布置,只見那些精靈護衛們都駐守在四周,從數量上來看不小于一百個。
而從狂嵐的情報中顯示,這個魔王將領手下的魔物軍團數量至少在一千以上!所以那么大的軍隊現在一定是隱藏在四周,勢必要小心行事才好。
當下,愛麗兒開口說道:“你想要我們做什么?說吧,只要是我們能夠辦到的,不會太困難的,我們都會盡力配合你。”
麻薯的目光落在了愛麗兒的臉上,點頭說道:“謝謝會長的幫助。那么首先,我要說明現在這里將會發生什么。”
“這里,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一場婚禮的現場。只是那場婚禮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被中斷了,造成了許許多多的遺憾。”
“現在,我需要利用我的血魔法,將那被中斷的婚禮重現出來。為此,我必須邀請各位一并參與這場婚禮儀式之中,配合我。”
聽到這里,起司開口問道:“血魔法還有這用處?你不會是糊涂了吧?另外,為什么要舉辦婚禮儀式?”
布萊德拉了拉起司的胳膊,說道:“起司先生,麻薯不讓我們問太多,我們現在還是先聽聽看吧。”
起司哼了一聲,閉上嘴。
對于布萊德的幫助,麻薯略微松了一口氣。隨后,她繼續開口說道——
“既然是婚禮儀式,那么肯定就要有賓客,有主持。現場的各位可以當賓客,各位各自挑選一個座位坐下吧。此外,還需要有一名主持…請問誰愿意擔當主持?”
隨著麻薯聲音的落下,眾人沉默了片刻。隨后,倒是瑪歌舉起手,說道:“我來吧,既然是婚禮,那么我這個光明元素親和者應該是過不去了。精靈族的婚禮有什么特殊的講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