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會長…”
“什么可是的,我并沒有要你做圣騎士的工作啊!怎么?現在連幫我跑個腿的功夫都不肯了?”
眼看艾羅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酥塔也顯得有些拘謹起來。在猶豫了許久之后,她終于還是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我明白了…”
艾羅笑了笑,十分滿意這個女人現在的應承。
很快,他就給出了一份購買書籍的目錄單,然后拿出一枚金幣充當路費和食宿費,交到酥塔的手里。
可就在酥塔打算出門的時候,艾羅卻還是叫住了她:“出門的話,你把你的那面塔盾一并帶著。”
“啊?帶我丈夫的武器?這…為什么啊?”
酥塔顯得十分的不解。
艾羅則是繼續一臉輕松地說道:“為什么?還不是因為可能有危險嘛。你想,你一個女人,一個人走那么遠的路去泄湖城買東西,然后還要再帶回來。如果路上遇到個什么危險的話可怎么辦?有一面塔盾你至少還可以用來防身不是?”
酥塔默默地注視著艾羅,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陰沉起來了。
看到這種表情,艾羅一時間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可即便是這種預感已經涌上心頭,他還是盡量讓自己臉上的笑容繼續保持。
“艾羅會長,如果我帶著我丈夫的盾牌,那是不是意味著…我這一路上可能會遇到危險?”
“危險?你說什么啊,我只是讓你盡量小心而已。”
“但是,您有沒有覺得我這么一個卑微的女人如果帶著一面那么張揚的盾牌的話,會不會反而惹人注意呢?我并不是那么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所以出遠門這種事情我還是能夠做得到的。而且我就是買一點書而已,沒有必要那么招人眼球吧?”
這一刻,艾羅覺得開始有些危險了。
他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但還是強裝鎮靜地笑了笑,說道:“唉,你究竟在想什么啊?我就是想讓你買些書而已,哪里來的那么麻煩?”
酥塔向著艾羅鞠了一躬,顯得十分誠懇,但也顯得十分堅決地說道:“如果是買書的話,那我寧愿就這樣去。若是會長您堅持讓我帶我丈夫的塔盾出門的話,那我只能說,我不想做這件事。反正我在公會工作也沒有工資可以拿,所以我拒絕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關系吧?”
這個女人…
說這個女人性格強硬吧,她在面對自己丈夫的時候反而軟弱的不得了!
可如果說這個女人軟弱吧,一旦牽扯到圣騎士這件事情她的強硬態度反而讓艾羅有了一種雞蛋碰石頭的感覺!
酥塔略微等了片刻,見艾羅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之后,再次向著自家會長鞠了一躬,說道:“如果會長沒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去干活了。還有買書的事情如果不著急的話,那么我下午去中央廣場上的商鋪看看吧,現在那邊有很多商人,說不定會有書商。另外…”
她將那一枚金幣重新放回艾羅的手中——
“我不需要去泄湖城,所以,路費也就不需要了吧?”
說著,酥塔再次抱起那一大堆的衣服,回房間疊衣服去了。
看到這樣一幅倔強而又迂腐的模樣,娜帕倒是哈哈笑了起來。這只貓捂著自己的肚子,樂呵呵地說道:“看起來你的計劃是失敗了喲!哈哈哈!這個女人并不是所有時間都那么蠢嘛!”
對于娜帕的吵架,艾羅現在卻只有一副臭臉色可以給它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忌廉從門外歡快地跑了進來,一路輕巧地跑到艾羅面前,笑著道:“會長,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以按照計劃行事!酥塔呢?難道已經出門了嗎?太好了!時間上剛剛好!”
“別好了,那個女人現在在房間里面疊衣服呢。”
艾羅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
忌廉現在的表情真的是十分好看,他先是驚訝,隨后又有些不解。可看著艾羅那張氣呼呼的臉,這個刺客終究還是沒有把心里的疑問問出來。
看到忌廉沒有再說更多的話之后,艾羅覺得自己現在也需要冷靜一下。
他默默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緩緩呼出一口氣,算是讓自己的心情暫時平復。
沒辦法,自家公會的問題總是需要自己這個公會會長來解決,總不可能自己到房間里去一個暈倒,然后等到自己醒過來之后事情就全都解決了吧?
在想了想之后,艾羅終究還是點點頭,說道:“忌廉,這件事情暫時就先這樣,不用去想其他更多的事情了。嗯…這樣,你跟我來一趟吧。”
說完,艾羅終于還是沿著樓梯向著二樓走去。等來到杏仁餅夫婦的房間門前之后,他再次讓自己的心稍稍冷靜一點,隨后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
房間內傳來酥塔的聲音。
艾羅推開門,不過一看到這位會長,里面的酥塔立刻沒有什么好臉色,完全就是一副十分防備的模樣。
“啊…會長啊。”
酥塔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從桌子旁起身,向著艾羅緩緩行了一禮。
艾羅笑笑,輕輕點了點頭,走進房間。而忌廉現在則是守在外面,只是向著里面探頭探腦,并沒有直接走進來。
走到酥塔面前之后,艾羅呼出一口氣,隨后擺出一副完全放棄的表情,說道:“行吧,我知道你在這方面究竟有多堅持了。所以我也決定,不再為難你。并且我答應你,不會再用欺騙的手法來讓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這樣行了嗎?”
聽到艾羅直接表示投降,酥塔臉上的那一抹警戒表情這才算是稍稍松懈了一點。此時,她的嘴角上也開始帶上一點點的笑容,用一種禮貌但卻略顯生分的語氣說道:“如果會長愿意遵守承諾的話,那我自然也愿意為了人魚之歌盡自己的一份力。請放心吧會長,公會中的雜物什么的事情我可以全都包了,我做事情還挺快的。”
艾羅笑笑,現在,算是雙方之間暫時達成了一種協議吧。
他的目光向著旁邊的床上張望了一下,說道:“你丈夫…現在的狀況怎么樣?”
一談到自己的丈夫,酥塔臉上的表情終究還是顯得落寞了起來。她回過頭,看著床上的巴斯,顯得一臉無奈:“他…目前還好吧。雖然沒有什么好的變化,但看起來…應該也沒有什么壞的變化…”
艾羅踮起腳尖略微向著巴斯那邊探了探頭:“我能夠…過去看看你丈夫嗎?”
見艾羅現在的語氣十分的溫和,酥塔心中的警惕性更是放松了不少。或許也是在整個鵜鶘鎮內也沒有人可以和她談論丈夫的事情吧,現在有個人能夠聊聊,她也顯得有些放松。
見酥塔點頭,艾羅走到床鋪旁,坐在床沿上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巴斯的額頭。
嗯…還是有體溫。
但是伸手按在胸口的時候,卻依然沒有辦法感覺到這個圣騎士的心跳。
不過在這樣一番試探之后,艾羅也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暗暗點了點頭,起身。
“看起來巴斯先生的身體還是老樣子啊…”
酥塔露出一抹苦笑,她的目光十分留戀地在自己丈夫的身上不斷環視,說道:“嗯…只是不知道這種奇怪的魔法究竟還有沒有解救的方法…但是有的時候…有的時候吧,我真的會在想,我丈夫現在究竟算是活著呢?還是真的已經…唉…我在想什么呢。”
一談論到這個敏感的問題,酥塔的表情顯得更加沮喪起來了。
不過艾羅倒是笑了笑,說道:“雖然吧,我不是醫生。但是我覺得,你丈夫絕對不能夠算是死了。我相信,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酥塔淡淡地笑了一聲,輕輕地向著艾羅點頭:“謝謝會長的安慰…”
“不,我不是在安慰你哦,我是說真的。我說了,我不是醫生,但是我覺得,你丈夫真的還活著,因為他除了有體溫之后,還有一個只有活人才會有的變化已經在你丈夫身上發生了。”
就算是安慰吧,但艾羅這樣的一番話卻著實讓酥塔的臉上浮現出些許興奮的紅暈!她再次抬起頭,看了看自己丈夫的方向,隨后再次轉向艾羅,說道:“會長…您…怎么知道?”
艾羅笑了笑:“很簡單啊,因為你丈夫的身體現在開始有些虛弱了。”
一邊說著,艾羅一邊伸出手拉住酥塔的手,將她帶到她丈夫的身旁。
雖然這樣突然間被一個年輕男子抓住自己手的動作讓酥塔顯得有些僵硬,但鑒于自己丈夫的事情,她還是沒有發作出來,只是在靠近床邊之后立刻就抽回自己的手。
艾羅感受到酥塔這一抽手,也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一些不太符合男性身份的事,現在也只能尷尬地笑了笑,裝作不在意地伸手指了指床上的巴斯,笑道:“你每天都在照顧你丈夫,所以可能沒有感覺到。但是讓我來看的話,你丈夫現在的身體比起我當日剛剛看到他的時候,明顯顯得瘦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