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月舞!”蘇恒心中激動,險些喊出聲來。
在那道熟悉的嬌喝聲響起的時候,他就知道是誰來了。現在,看到兩女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眼前,蘇恒終于長松了一口氣。
先前沒見到兩女,著實讓他揪心了一會兒,現在終于放下心來。
兩年未見,兩女都成熟了許多,出落得也更加水靈漂亮了,但氣質都沒有太大的變化。一個溫婉可人,笑容甜美;一個倔強好勝,俏臉一板,便是最冷艷的冰山。
在兩女出現的時候,蘇恒敏銳地發覺那無欲公子眼睛立刻一亮,直勾勾地盯著她們,面露淫邪之色,這讓蘇恒惱怒不已,心中殺氣愈盛。
另一個反應怪異、引起蘇恒注意的,就是那秦挽之了。
在兩女按下遁光的第一時間,秦挽之就起身迎了上去,對青兒點頭致意后,他的目光始終都沒離開過冷月舞。
“冷姑娘你…”
話未說完,冷月舞就將之打斷,“秦挽之,沒想到你這么怕那家伙,我真是看錯你了。這次你不爭也好,就讓我們倆姐妹來試試他有多少本事,竟能讓你不戰而退。”
被冷月舞這么一說,秦挽之頓時面紅耳赤,“不是的冷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怕他才放棄決奪的。”
“哦?那你是因為什么?”
“因為你們啊!”
“因為我們?”冷月舞微愕。
秦挽之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冷姑娘,此番群雄匯聚,眾敵環伺,這些兇神惡煞,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我若是去爭這領袖之位,就無暇顧及其他,萬一有什么意外發生,我還怎么保護你…你們?”
冷月舞聞言,玉容稍霽,隨即臉色又是一板,“這么說…還是我們拖了你的后腿咯?秦挽之,你真當本小姐是花瓶不成?”
見冷月舞面有慍色,秦挽之手足無措,“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你不用再說了,這次你就呆一邊看著,看本小姐是如何奪下這領袖之位的。”
看到這里,蘇恒臉色有些古怪,這樣要是還看不出秦挽之對冷月舞有意,那他就是傻子了。
“怪不得…怪不得馮陽的記憶里,秦挽之幾次三番出手幫助過她倆,原來如此。”蘇恒心里暗暗嘀咕著。看到秦挽之在追求冷月舞,一時心思復雜,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么感覺。但不可否認,其中有一點不爽。
或許…還不止一點…
他對冷月舞是有感情的,只是有了青兒,便不能再去接受其他人,兩人之間,只能說是有緣無分。他也希望冷月舞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和歸宿,而不要再癡癡等著他了。
在此之前,蘇恒一直都是這么想的,他希望兩人都能徹底放下。可直到今天,當他看到眼前一幕并油然生出不爽的情緒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他還是放不下冷月舞,他的潛意識不允許別的男人再去碰她。
意識到這一點后,蘇恒心中羞愧萬分。明明自己已經有青兒了,明明自己不能接受冷月舞,為什么還不希望她喜歡上別的 的男人?為什么在知道秦挽之幫了她很多忙、看到秦挽之在她面前百依百順時,自己還會吃醋?
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還不想其他人染指鍋里的。這就是蘇恒現在的心態,是他性格的丑陋面。
很無恥,但不可否認,它真的存在。
蘇恒心中長嘆,理智和羞恥心告訴他不能這么想,但這種感覺是油然而生的,根本扼制不住。
一時間,蘇恒心里很是郁悶。
突生異變,半路殺出個冷月舞,葉軒面色也是微沉,目光掃來,眸中閃爍危險的寒芒。
秦挽之一步擋在前面,皺眉道:“葉軒,你如果對她出手,我必不與你善罷甘休。你且安坐,等我和她們說幾句。”
葉軒不語,眼神中卻沒了那種攻擊性。顯然,他和秦挽之達成了某種協議。
“秦挽之,你想說服本小姐?怎么可能?本小姐今天…”
“哎呦。”這時,一道中性的聲音自欲劫宮那里傳來,無欲公子臉上帶著淫笑,對秦挽之嘲諷道:“月舞美人巾幗不讓須眉,有志這邪道領袖之位,真是讓本公子欽佩不已。秦挽之,你這窩囊廢,自己窩囊也就算了,非要拉著別人和你一起當縮頭烏龜干嘛?”
秦挽之眸子一立,眼眸含煞地瞪了過去。剛要開口,冷月舞卻先一步叱道:“本小姐的事,就算是對,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惡心的淫賊,閉上你那臭嘴,不來惡心我比什么都強。”
見冷月舞替自己罵回去,秦挽之眉飛色舞,心中大為舒暢,胸膛都挺直了幾分。
被冷月舞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無欲公子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惡狠狠道:“有脾氣!有性格!夠味兒,本公子喜歡!小娘們兒,將來被本公子弄到床上的時候,希望你還能叫得這么兇。”
“把嘴放干凈點。”青兒柳眉一豎,已有慍怒。
“呦,我當是誰,原來是沐大美人!”無欲公子淫色愈盛,調笑道:“本公子這嘴就是這樣,改不了了。沐大美人一生氣,真是我見猶憐啊,他日若能與美人成就魚水之歡,本公子定要…”
“住口!”
無欲公子話音未落,天地間乍起驚雷,一聲憤怒的暴喝轟地炸響,震得整座北邙山都是一顫。
滾滾音波如天河之水降落九重,浩浩蕩蕩,席卷十方。其聲劇烈,猶如一尊天神在發怒、在吼嘯,帶著煌煌如天日的威嚴和足以凍結十萬里的恐怖殺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山頂。
只一剎那,北邙山頂的氣溫似乎都降了幾十度,包括夢妖等眾高手在內,所有人心底不由自主地攀升起一股寒意,仿佛被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盯住了一樣。
眾人心臟猛地一緊。
與此同時,大夢邪境后方,一點犀利的銀芒驀然綻放,宛如鴻蒙初辟時的第一縷天光,驚艷無比,轉瞬即沒。然而,僅是那驚鴻一瞥,就讓人遍體生寒,像是被一把天刀架在脖子上,那足以劈開混沌的鋒芒隨時都會落下。
眾人心中凜然,還沒反應過來,銀光再現,化作一道璀璨到極點的銀色閃電,嗤啦破碎虛空,猶如北海極光,光耀 大千,剎那的神芒幾乎要照亮諸天,迫使眾人不禁微閉雙眸,不敢與其爭輝。
恍惚間,那道銀色閃電似是在欲劫宮方位一掠而過,緊隨之的,是一聲皮肉綻開的悶響。
隨后,銀光驟斂,那直欲裂開九重青天的犀利氣息也頃刻消失。眾人方回過神來,就見一道白影在前方閃過,如浮光掠影,要退出欲劫宮的地盤。
“敢爾?!”
又是兩聲怒喝,艷姬身邊的兩位高手暴起出手,邪霧魔氣滔天,一刀一劍劃破長空,帶著熾盛的刀芒劍氣,唰地斬向白影去路,要將其截住。
白影回身,手中銀龍舞動,一點寒芒如梨花搖擺,挑出千萬點寒星,密密麻麻,如暴雨傾瀉,鋪天蓋地涌向那刀芒劍氣。
叮叮叮…
金鐵交鳴聲接連響起,如雨打芭蕉,綿綿不絕,刀芒劍氣雖未能一舉破敵,但也讓白影慢了下來。就是這么一個遲滯,眾人當即看清了場中的景象。
這一刻,北邙山頂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縱連夢妖、葉軒之輩,也是眼神震動,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但見白衣青年抖動手中銀槍,與刀芒劍氣瘋狂交鋒。這本沒有什么,只是那桿銀槍上,正挑著一個人!那染血的槍尖,竟是從此人的嘴里洞穿而入,再從腦后刺出!
滴滴鮮紅混雜著白骨碎屑從傷口處迸濺而出,隨著銀槍的激烈交鋒,揮灑十方,浸染山河大地。而那犀利的槍鋒,卻是瞬間纖塵不染。
整個場面血腥而暴力,極其刺激眼球,看著白衣青年挑著一個人對陣兩大高手,所有人都愣住了。
青兒和冷月舞嬌軀微僵,一雙妙目死死地盯著那桿銀槍,再也移不開了。
白衣青年并不戀戰,化解兩大高手的匆匆一擊后,他疾步飛退,想要擺脫追兵。
但兩大高手如何肯罷休?白衣青年手中銀槍挑著的,正是欲劫宮的無欲公子。此人當著他們的面,于欲劫宮眾多高手中成功刺殺無欲公子,若是還讓他跑掉了,那他們的面子往哪兒擱?欲劫宮也必將顏面掃地,淪為笑柄!
因此,兩大高手緊追不舍,趁著刀芒劍氣阻住白衣青年的片刻工夫,他們手中魔訣邪術也醞釀完成,想也不想,齊齊打殺而來。
兩大高手合力一擊,聲勢撼天動地,眾人無不側目,夢妖等人臉上亦有幾分凝重。
付彥鴻和顧予安雖是艷姬的手下,但他們本身的實力并不弱她多少。想那顧予安在被收服前,曾和艷姬鏖戰了八千里,更助艷姬擊殺了一名真魔殿的最強天驕,豈是好相與之輩?即便是比起大夢邪境的江洛茗和宋元來,也不遑多讓。
此刻,兩人聯手一擊,可想而知那是何等的威力。
無人能等閑視之。
魔訣邪術轟來,無邊威壓籠罩天上地下,風云驟起,天地變色,毀滅性的氣息彌漫在每個人心頭。然而,在如斯攻勢下,那白衣青年非但不跑,反而停了下來,將挑著無欲公子肉身的銀槍往地上一插,兩手空空,直面對手。
在眾人不解之際,白衣青年起了個手勢,下一刻,一片青光從他身后悄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