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閣作為仙道十門之一的巨無霸存在,地居東勝神洲,坐擁方圓數千萬里的地域,威名輻射整片洪荒大陸,沒有什么勢力種族敢小覷之。
廣袤的疆土分成一個個大分區,以洪荒大陸通用的“州”來作單位,一個分區就是一個州。九霄閣共有九十九州,一州百城,十城為一脈,州內各脈十年一次大比,劃分資源。
青州位置特殊,剛好位于九霄閣和另一個龐然大物——凌天宗的臨界,地處戰略邊緣。仙道十門對外雖然都是同仇敵愾,但相互之間也是彼此戒備,勾心斗角,小摩擦不斷。由于顧慮打起戰來,這個首當其沖之地會在頃刻之間化成廢墟,那以往所有的投入都會付之東流,故而九霄閣對青州分發的資源極少,這就使得青州各脈間的競爭尤為激烈。
花城一脈地界。
咻咻咻…
一望無際的云空上,四條長虹在天際架起道道虹橋,絢爛的神光照映得九天五彩繽紛。罡風分開,靈氣翻滾,長虹最終在花城與墨城的交界處落下。
四道人影降落,三男一女,各個衣著光鮮亮麗,尊貴華麗的衣飾表明這四個人絕非尋常。
一個明顯是領頭人的中年男子目光眺望遠方,悠然道:“花城那幾個老不死的還真是有魄力,想咸魚翻身,三十年前的教訓還沒吃夠嗎?也不知那近古戰場的一角廢墟落在花城,對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好運還是晦氣。”
說到這兒,中年男子有些嘲諷地搖了搖頭。
除了中年男子外,余者皆是年輕人,個個氣質不凡,男子氣宇軒昂,女子風姿出眾,其中一名青年突然道:“一個半月前,百花城的動靜不可謂不大,竟能讓花城十大城主齊齊出手,聽說差點將百花城給拆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探探一個多月前所謂仙墟試煉的深淺,而你們的任務就是打敗花城年輕一輩所有人,給他們種下心理陰影,無法再參加半年后的百城排位戰。”中年男子鄭重道:“我想其他脈的人這段時間也會陸續到來,沒有人會將之無視,畢竟,這試煉也是一個變數。”
“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和其他脈的年輕一輩交手了,至于花城…”唯一的一名女子面露不屑,“花城一脈十城九派,哦,現在只有七個宗門了。聽說那些年輕一輩的天才們在試煉中灰頭土臉,被一個外人搶了風頭,丟盡顏面,甚至還有人隕命,真是可笑,不足為慮。”
“清雪此言差矣,人家好歹也是一脈,藏龍臥虎,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跳出幾個能接下我等數十招的人,也說不定啊!”另一名青年男子說道,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一群狂徒!
“好了好了。”中年男子見三人豪氣沖天、自信滿滿,也是面帶笑意,“百花城離此地 地不是很遠,我們抓緊時間趕路,爭取在天黑之前抵達那里。”
語落,一群人紛紛架起遁光,身化長虹而去。
百花城,城主府。
大廳里,寂靜無聲,一支支蠟燭靜靜燃燒著,不時跳動的燭火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一片柔和。
大廳周圍三十丈內,無一人看守,形成一片隔離地帶。而廳內,兩道人影分坐兩邊。
其中一人,身著棕色長衫,身材高大,貌若不惑之年,留著一叢黑色長須,不時轉動的雙眼露出凌厲的光芒,虎目含煞,不怒自威。
另外一人,則以黑紗蒙面,似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不過從其纖細窈窕的身段來看,顯然是個女子。
“咳咳,咳咳…”
突然,一陣咳嗽聲傳來,一名威嚴的男子走進大廳,徑直在最上方的城主椅上坐下。
“你終于出來了!”身材高大的男子說道。
“你足足閉關了一個多月,那天的大戰當真如此可怕?”黑衣蒙面女子詢問。
百花城主擺擺手,捂著胸口又咳嗽了幾聲,嘆息道:“那是一道元仙級別的虛影,準確來說,只是正主一縷神念的印記而已。”
百花城主說得云淡風輕,可在高大男子和黑衣蒙面女子聽來,無異于在他們耳邊打了個響雷,內心被深深地震撼住。
沉默了一會兒,黑衣蒙面女子問道:“你知道是誰嗎?”
百花城主搖搖頭,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引起了某個大人物的注意,那道虛影似乎并無殺意,僅僅想擋住所有人罷了。不過,饒是如此,我等十人也只是在那虛影手下撐到他神力耗盡,自主散去而已。”
一男一女面面相覷,“那你受這么重的傷…”
“剛開始不知道那虛影的意圖,強行出手受了些傷,還有的是阻擋仙墟獸王出來時留下的。”百花城主解釋,“不過大部分還是拜那道虛影所賜,才會修養如此之久,那九個家伙也好不到哪兒去,否則也不會當天就匆匆離開。”
氣氛有些沉默。
高大男子突然開口,冷著臉道:“我兒子死在仙墟里,你們不給個說法嗎?”
百花城主皺了皺眉,咳嗽道:“我知道這件事,計劃出了點意外。”
高大男子拍案而起,“哪里是一點意外?完全是都亂套了!我早就說過,想要那個丫鬟,直接出手抓來就是了,非要讓秦鈺去糾纏韓家丫頭,通過天泉山莊和韓家的關系引出目標,最后開啟秘境。若是計劃順利也就罷了,可結果呢?有幾件事是按原計劃進行的?還害得松兒慘死在秘境中!你…你們出的餿主意!”
眼前的高大男子,竟是雁蕩宗宗主,龔塵松的父親!
“龔兄冷靜點可否?”百花城主平靜道 “冷靜?”雁蕩宗宗主冷冷笑道:“我已經很冷靜了,死的如果是你的兒子,你恐怕比我還不冷靜!”
“我們也沒想到,金丹仙墟開啟,竟會引來那么多外人,凌天宗影殺族的弟子,都現身于此。不過這些都還好,最主要的是那個不知身份、名叫蘇恒的少年,他的出現,攪亂了我們所有的計劃。”黑衣蒙面女子也有些無奈,“一個丫鬟而已,誰想身邊會突然出現那么個不穩定的因素。”
“蘇恒!”雁蕩宗宗主重重地說出這兩個字,眼中滿是殺機,“不管他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祭奠我兒在天之靈!”
說罷,他突然轉身對黑衣蒙面女子質問道:“我兒和你兒子一起按計劃行事的,和那蘇恒爆發沖突,為何就我兒死了,而你兒子卻一點事都沒有?莫不是他冷眼旁觀?”
“龔烈!”黑衣蒙面女子臉色一寒,“你什么意思?難不成你兒子死了,鈺兒也得遇難不成?你這是什么邏輯!”
這黑衣蒙面女子,正是秦鈺的母親,冷劍堂堂主。
冷劍堂的主人,原來是名女子。
雁蕩宗、冷劍堂、城主府借仙墟試煉布下了一個針對青兒的陰謀,只不過被蘇恒破壞掉了。
“你們這是要內訌嗎?”百花城主立刻阻止,放任這兩人一來一去互相爭吵的話,遲早要鬧出大矛盾,“利用仙墟布局,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低調行事,免得天泉山莊那老鬼警覺,這也是當初大家一致同意的,事后互相指責是何道理?于事何補?”
雁蕩宗宗主龔烈、冷劍堂堂主秦苓盡皆冷哼一聲,望向別處。
“那接下來該怎么做?那丫鬟已經和那叫蘇恒的少年徹底消失了。”龔烈甕聲甕氣道:“我們找了這么久都沒個消息。”
“他們會再次出現的。”百花城主一口斷定。
“憑什么?”
“就憑那個丫鬟!”百花城主抿了口茶,緩緩道:“我琢磨過那神秘少年的行事作風,為了查清楚一些事,為了那個丫鬟,他會再回來的!”
“哦?那我就等著看看城主兄的預言準不準了。”龔烈瞇了瞇眼,想著蘇恒落到他手上后,要讓那小子后悔來到這世界上。
這時,一名府兵走了過來,隔著大廳老遠就單膝跪地,頭顱下垂。
“仙墟的事情大家都已經了解了,今天就這樣吧。”百花城主下逐客令,“有什么事,都等抓到那少年再行計較。”
“告辭!”
龔烈和秦苓起身說了一句,身影便從座椅上消失不見。
百花城主目光一陣閃爍,招了招手,那名府兵大踏步邁入大廳。
“城主大人,府外有四名修士來訪,自稱是墨城一脈來人!”<divclasscon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