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怎么回事?那女人的其他人偶怎么都不見了?”
這句話出自吉姆探長之口,而他目前所在意的則恰恰是人偶,無疑是那群由瑪麗肖生前制作時候則一股腦帶入墳墓的眾多傀儡人歐。
過程并不復雜,邏輯基本通順,自打昨晚從詹米嘴里獲知瑪麗肖便是殺人兇手的消息后,誠然吉姆探長不信螝神,但在詹米的激動情緒下,中年人仍或多或少受其影響,逐漸從開始的不信轉變為半信半疑,疑惑促使下,吉姆探長改變手法,更改目標,不在緊盯詹米一人,而是在詹米的信息透露下對那名死去近半個世紀的瑪麗肖展開嘗試性調查,不僅如此,因在小鎮里調查數天之故,期間吉姆探長亦或少或少聽說過一些有關瑪麗肖傳說,繼而得知當年瑪麗肖死后曾有大量人偶陪伴下葬的事實,為了安撫亡靈,那些曾由瑪麗肖親身制作的人們被人們埋進了瑪麗肖墳墓周遭,而此刻吉姆探長正在做的便無疑是揮鋤開挖,是的,既然詹米說妻子之死同人偶有關,吉姆探長又如何肯放過人偶這一關鍵線索?可…
可問題是大半天過去了,他與何飛也輪流挖坑挖了一上午外加半個下午,結果竟毫無所獲!
沒有,什么什么都有,沿墳墓左右開挖自始至終都沒有挖出一具人偶!
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偶都到哪去了?如果說這些人偶早已被提前挖出并藏了起來,那么,此事是誰干的?還有這些人偶目前又在哪里?
聽著中年人滿含不解自言自語,何飛沒有接話,而是偷偷看了眼對面正苦思冥想吉姆探長,良久,何飛才轉身回望看向墓碑,過程中表情復雜,欲言又止,就好像很想說些什么可又因某種顧忌而被迫閉嘴般難受至極,說是如此,實際同樣如此,這一刻,因規則限制從而被大幅度限制能力發揮的何飛可謂是窩火到極點!
說句實話,如果這場任務不是角色飾演且沒那么多規則限制的話,那么何飛自認自己有很大把握提前解決危機,非是他吹噓自夸,而是他已經從隊友那獲得大量情報最后分析出瑪麗肖弱點在哪,對,弱點,固然瑪麗肖強悍如斯,但并非絕對無敵,對方有命門,是一只罕見載體型螝物,一只憑借載體而肆意妄為長久存在的復仇邪靈,既是如此,破解辦法不言而喻,那就是摧毀,而執行回者目前唯一要做的便是盡快將瑪麗肖尸體連同其以往制作的所有人偶毀掉即可。
然而遺憾的是…
事與愿違,受限于所賦身份,受限于規則懲罰,眾人難以放開手腳,無奈之下只好如起初那樣跟著劇情走,一邊順從劇情一邊隱晦干擾,在不觸犯規則的前提下引導劇情角色,不錯,目前何飛就是這么干的,除昨晚建議吉姆探長可以嘗試性調查人偶外,幾小時前還曾建議吉姆探長干脆挖開墳墓查看一番,表面是為了尋找人偶,然何飛的真實目的則是為了順帶查看下瑪麗肖尸體到底還在不在,如仍在墓穴,那么拼著被扣生存值他也要不擇手段燒毀尸體,想法挺好,不料吉姆探長卻不假思索直接拒絕,理由很簡單,那就是…
你認為區區一幅棺材能裝得下那么多人偶嗎?
忽悠是一項本領,一門學問,甭管內情如何,至少何飛自認為自己已掌握了其中部分精髓。
何飛試圖憑借自己的高超忽悠能力讓吉姆探長挖墳掘墓,挖出女螝的棺材,然后想辦法毀掉尸體,結果,他失敗了,非是他忽悠能力有所降低,而是他急切中忽略了一件事,理由也正如吉姆探長所辯駁的那樣,你認為區區一幅棺材能裝得下那么多人偶嗎?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同時何飛也首次體會到和一名刑偵警察長時間待一起的感覺是有多么的不舒服了,吉姆探長雖為劇情人物,但對方終究是警查,其刑偵嗅覺與分析能力自是不低,幾天來一直尾隨中年人參與調查的他亦算是深切體會到對方之所以能當上探長還是有些真本事的,假如這場案件僅僅只是起普通案件,那么想必以吉姆探長的偵查手段或許早已查出結果了,只可惜,這并非普通案件,而是一起靈異案件,一起切實有螝的恐怖事件,尋常手段根本行不通!
好在凡事無絕對,就算吉姆探長拒絕了自己建議,何飛仍不打算放棄,他現已在心里打定主意,待二人離開公墓后他便會找個理由脫離吉姆探長,然后獨自一人重返墓地,到時候無論如何他都會挖開墳墓燒掉尸體!
(當然,燒掉尸體僅為第一步計劃,在把女螝尸體摧毀后,接下來所要應對的便是詹米手里的人偶比利,廢棄戲院里的100具人偶,以及那具存在于奧爾莊園的完美人偶了!)
(完美人偶,何為完美?這種東西除極度逼真仿若活人外,是否還有其他特殊之處呢?)
正當身處墓地的何飛為隨后行動構筑計劃時,同一時間,畫面轉移至小鎮最大一棟住宅,奧爾莊園。
咔擦,咔擦。
伴隨著一連串由剪刀制造的咔擦脆響,雜枝碎落,余葉飛舞,目前一身園丁裝扮的李天恒正神情茫然沉默工作著,正在花園里機械般修剪著身前植被,他今日的工作很簡單,只需將眼前幾排地膚草修剪成渾圓形狀即可,毫無疑問,這是園丁份內工作,按理說這份工作既不累且也沒啥技術含量,做起來應該很輕松才對,可是,縱使工作輕松,毛刺青年的心態卻很不輕松,不,別談談輕松了,甚至可以說用心驚膽顫來形容都不為過,原因在于,他看到了不愿看到但又恰好看到的東西…
上午期間,莊園女主人艾拉開車出去了一趟,見狀,身在莊園的李天恒以及門口看門的陳水宏二人自是不知道那可怕女人出門打算做什么,唯一意外的是,女人走的快回來的也快,僅僅不足一小時對方便回返莊園,待將汽車停靠于別墅門口后,下了車的女人并未立即進房,轉而以警惕目光掃視起莊園四周,直到確認兩名園丁雙雙不在附近,女人才小心翼翼有所動作,徑直從汽車后備箱拖出某樣事物,拖出了個約有一人高且被白布包裹的東西,接下來,艾拉就這樣將其帶入別墅關閉房門。
雖說表面上因附近無人女人才無所顧忌拖拽事物,但,事實上,總總舉動卻早已被躲藏遠處一堆花圃后的李天恒盡收眼底,看了個一清二楚!
至于白布里所裝何物?
無需疑惑,不用懷疑,相信凡看過《死寂》電影者任誰都猜得出白布里裝的一定是尸體!百分之百是是死人,雖搞不清死者何人,不過,當看到那一幕時,李天恒轟然顫栗,本就提著的心進一步狂跳加速,看到這里想必一定有人疑惑,疑惑于明明幾小時過去,就算害怕毛刺青年也不應該維持至今吧?錯,事情并非如此簡單,之所以直到現在仍在膽寒,那是因為,就在幾分鐘前,那名叫艾拉的女人竟再次開車駛離莊園!
第一次出門回來時帶回具尸體,那么,第二次會是什么?答案可想而知!
當然了,作為同病相憐者,身為處境一樣的悲催倒霉蛋,李天恒能看到的同樣被負責看門的某中年胖子映入眼簾,感覺難以形容,就好像寒冷臘月赤身果體隨后又掉入井中那樣,望著門外漸行漸遠黑色汽車,副縣長肥臉抖動汗毛炸起,可以想象,當一個人明知自己目前所待地點為影片最恐怖地方之一,且莊園女主亦非人類,每每想到這里,陳水宏總是忍不住雞皮疙瘩遍布全身,別說他陳水宏了,相信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怡然自得,最終,當第二次目送艾拉離開莊園后,陳水宏徹底崩潰。
壓抑許久的他再也忍受不了那長達數天畏懼心理,胖子即將承受不住,一張肥臉就這情不自禁抖動起來,他越想越怕,越琢磨越認為自己命不久矣,是啊,和一個原劇中既半人半螝又惡毒成性的女人長期待在一處,天知道對方何時會殺死自己?既然悲劇早晚發生,還不如趁機自救,趁艾拉不在莊園時脫離莊園!
(對,自救,必須想辦法逃離莊園!至于如何逃離…)
念及此處,副縣長轉頭回望,目光向前方,看向花園里正沉默工作李天恒,接著,隨著眼珠咕嚕一轉,陳水宏計上心頭,一邊醞釀計劃一邊抬腳近前,待來到青年面前后,二人先是無言沉默對視了良久,忽然間,陳水宏開始動做,以略顯夸張的姿態當即手捂額頭氣息不勻,在青年狐疑注視下擺出副難受模樣,最后說了句話:“額,那個,李天恒,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我現在要鎮里診所找醫生看看,等艾拉夫人回來希望你能替我向夫人請個病假。”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言驚駭所有人,陳水宏此言一出,李天恒第一反應就是這胖子肯定瘋了!難道這胖子打算違反規則私自逃離莊園嗎?難道這貨就不怕被扣生存值?
(嗯?等等,難,難不成…)
如上所言,當冷不丁聽到陳水宏打算離開莊園時李天恒確實雙目圓睜驚訝萬分,可轉念一想又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直到思索再三,青年最終想通其中關竅,不錯,通過短暫思考,他已大體猜出陳水宏所打算盤為何,而對方的所謂算盤則恰恰是找理由鉆空子!
內中邏輯不言而喻,其中關竅簡單明了,雖然對方和自己一樣受限于個人身份從而無法擅離莊園,但也請不要忘了規則里亦同樣提及過執行者并非絕對受限于個人身份,只要做某些事前有足夠符合邏輯的理由實際還是能擺脫規則自由行事的,也就是說只要你借口合適有理有據,那么就算你做出件不符合個人身份的事,詛咒仍不會判定你違規,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倒這胖子竟想了個以生病為借口理由的逃遁辦法,一個既能免于懲罰又能脫離莊園的合理辦法!
裝病,居然是裝病,不愧是混跡官場幾十年老油條,腦筋活絡果真非同一般,當然這是廢話,如果陳水宏真是笨蛋,他又怎么可能在勾心斗角向來嚴重的機關單位里混跡多年穩固不倒?以至于最后爬到了副部長此等位置?
與此同時,就在李天恒恍然大悟面露驚駭之際,對面,別看陳水宏表面上一副難受痛苦模樣,但內心深處卻早已樂開花!
(上帝啊,佛祖啊,我真是個天才,我居然想出了這種辦法!對,裝病,只要我生病了,那么任誰都知道生病必須看醫生,如此我便能脫離莊園逃出生天,大不了就去診所帶著,無論如何總比待在莊園要強,畢竟繼續待在這早晚死路一條!李天恒啊李天恒,別怪我丟下你不管,要怪就怪你沒我聰明!年輕人,你終究還是太嫩了,社會可沒你想的那么好混啊。)
“你,你,你…”
果不其然,注視著胖子表演病痛,聆聽著對方所言所語,對面想通關竅的李天恒亦頃刻間怒火中燒,旋即抬手指向面胖子,一邊手指對方一邊面容抽搐不知道該說什么,是的,此刻的他可謂憤怒至極!那是因為對方擺明在坑自己!馬勒戈壁的,你陳胖自己沒那膽量直面艾拉居然想讓我出面替你請假?先不談對方所找理由會不會被詛咒判定違規,單憑對方讓自己替他請假這件事就已經是典型的出賣隊友,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要知道艾拉可不是人類,而是一只非人非螝的東西,李天恒用腳趾頭都可以猜出當他在艾拉面前替已經潛逃脫身的陳水宏請病假時,對方將必然認定那是借口,從而本能對繼續留在莊園的自己冒出殺心!
是啊,已經逃了一個,為防第二人在度逃走,那么趁第二人逃走前將其殺死無疑為最佳解決辦法!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一旦陳水宏裝病逃走,屆時他李天恒必將處境堪憂危險激增,他,隨時會死,隨時會被艾拉殺死!
看到這里可能有人要問了,如果真是這樣,李天恒完全可以拒絕陳水宏那所謂代替請假要求啊?感覺貌似可行,但,李天恒無法拒絕!理由很簡單,雖說陳水宏屬于裝病且所打算盤兩人皆心知肚明,但在劇情表面上李天恒和陳水宏二人仍是莊園園丁身份,是同事,是工友,屬于共同在莊園工作服務的相熟之人,既然身份固定毋庸置疑,那么,當一名工人突發疾病急需前往醫院從而拜托另一名工友替自己向領導請假時便無疑成為是一件合情合理之事,要求極其合理,完全無法拒絕,相反的,待對方離開后他李天恒如果沒有替陳水宏向駕車返回的艾拉說明對方請假理由,一旦艾拉主動詢問起陳水宏下落,到那時不替陳水宏請假說的李天恒反倒屬于無邏輯違反規則了,甚至會反過來被扣生存值!
于是,結果出來了,兩種結果,不管那種皆對李天恒毫無益處的可怕結果出來了:
答應替其請假,對方逃出生天,自己則極有可能身陷險境,隨時會被憤怒的艾拉殺死。
拒絕替其請假,陳水宏仍舊會跑,而自己反倒會被詛咒以無邏輯為由扣分懲罰,臨了還是要在艾拉的詢問下陳述實情替其請假。
李天恒不是傻瓜,短短思緒間他便已快速想通了事情關竅,這是個陽謀,一個明顯在坑自己可他卻又無法拒絕的損人利己卑劣陽謀!
(陳水宏我草尼瑪!你這損人利己的卑鄙混蛋啊!)
不出陳水宏所料,裝病計倆剛一使出,毛刺青年果然醒悟,果然在沉思片刻后瞬間如明白了什么般雙目圓睜面色大變,其后更是顯露出了憤怒之色,憤怒是憤怒了,礙于詛咒規則李天恒卻又無法明說,無奈之下也只好強壓怒意開口作答,邊雙眼死盯對方邊配合表演故作疑惑道:“啥?你不舒服?生病了?你就不能等夫人回來自己請假嗎?”
“哎呦,頭好痛,不行,不行了,我已經沒那時間等夫人回來了,我要先去診所找醫生,等夫人回來你替我請個假不久就好了嘛?動動嘴的事,沒啥大不了,哎呦,真不行了,我要走了!”
言罷,不等青年作何反應,陳水宏轉身就走,果斷逃離,一邊做出難受狀一邊在撂下句話后拔腿急奔,徑直趕往莊園大門,雖是稱病然速度之快卻又完全看不出有病樣子,僅僅十幾秒,陳水宏那肥碩身影就已經跑出莊園!不錯,陳水宏還是擔心,其最為擔心的便是李天恒學他一樣裝病,之所以不管不顧立即逃跑,目的就是不打算給李天恒任何反應時間!
噠噠噠噠噠!
沒想到陳胖子居然說跑就跑,此刻,注視陳水宏那越跑越遠無恥背影,李天恒被硬生生氣成半死,眼見事態已無可挽回,最終,憤怒至極的他也只能‘額外關心’對方,咬牙切齒放聲大喊,朝門外漸行漸遠的陳水宏發出臨別贈言:“陳水宏你跑慢點,別那么急!當心半路被車撞死!!!”
先不談別墅外陳水宏與李天恒之間如何齷齪如何暗罵,同一時間,視野轉移,透過房門進別墅。
“陳水宏你跑慢點,別那么急!當心半路被車撞死!!!”
窗前,聽著外面李天恒那響亮到甚至能傳進別墅的憤怒叫喊,目前正置身一樓打掃客廳的錢學玲卻完全沒有心思理會,無任何心思理會陳李二人正鼓搗些什么,誠然明面上二人和自己一樣皆同處莊園,看起來三人也確實能夠互相幫助互相照顧,然遺憾的是外面那倆家伙卻絲毫幫不到她,首先要明白對方二人都算是新人,可以想象,新人自保都難,就更別提幫助自己了,除此以外,嚴格來說她這女仆身份甚至比園丁身份的陳李二人更加危險,畢竟以園丁身份是不需要進入別墅的,可她呢?她卻是要長期待在別墅內部!
一旦置身別墅內部,那么便無疑要長期面對艾拉,面對那不知是人是螝的惡毒兇煞!
好在錢學玲經驗豐富心智非常,她終究是資深者,不管怎么說都是名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而這位曾經歷多場任務的漂亮御姐也確實能理智應對淡定如斯,以看不出絲毫破綻的方式完美飾演著女仆角色,幾天來她雖基本處于同外界隔絕信息封閉狀態,但通過近期思考她還是能猜出目前身在外界的其他資深者必定忙碌,必定不會閑著,先不談其他人,至少以何飛的智慧與性格是絕對不會啥都不做,還有趙平,那個男人也肯定在做著某些事情,某些和尋找生路有所關之事,既然諸多同伴皆在忙碌,那,自己呢?她錢學玲又能做些什么?
回答是她做不了什么,非是她不想出力,而是她被限制住了,被死死限制在奧爾莊園里,所以,為今之計她只需要活下去即可,堅持下去,直到隊友們解決任務找出生路!
然而…
正當錢學玲壓下思緒打算繼續打掃時,不知怎么的,穿梭客廳期間,她,突兀停頓,莫名靜止,原因在于剛剛她無意間目睹了一幅畫,被那懸掛于走廊一側的某副油畫吸引了注意力。
“嗯?”
此刻,在這條因缺乏陽光而略顯陰暗的走廊中,錢學玲好奇靠近定睛瀏覽,入目所及,就見墻壁油畫大體與周圍油畫相差無幾,畫中內容亦無非是一些風景事物或名人肖像,說是如此,可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不可能引起錢學玲多加注意了,是的,畫中內容有些古怪,令這位幾天來首次在意墻壁油畫的女仆不免好奇隨之微愣,透過視野看向油畫,只見畫中事物很是常見,但內容卻有些詭異了,沒想到油畫所展現的竟是條走廊,一條印象中似曾相似灰暗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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