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言一出,詹米懵了,被瘋老太婆這段前言不搭后語的問題給搞的一陣莫名其妙,說是如此,實際呆滯僅僅維持數秒,過了片刻,不知是金發青年反應過來還是從對方話語中察覺感悟,眉頭不覺皺起,瞳孔本能一縮,同老太婆類似,詹米也沒理會身邊陳趙兩人,轉而如抓住了某一重點般瞪大眼睛隨即反問道:“你說什么?殺我妻子?誰殺我妻子?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詹米的疑惑合情合理,畢竟老太婆言詞過于唐突,過于莫名其妙,有此反問倒也正常,至少沒有人會在不明所以的情況接過話頭,然而,奇怪的是,青年雖疑惑緊張本能追問,但他沒有得到回答,老太婆不在說話,她只是維持驚恐左顧右盼,在這片滿是墓碑的陵園中尋找觀察目光搜索,直到目光停滯鎖定某物,頓了頓,瑪麗恩才一邊盯著前方某座墳墓一邊再次開口,朝面前青年吐出一段童謠詩詞:
“雙目瞪人瑪麗肖,傀儡為子常懷抱,汝兒小輩需切記,夢中見她莫尖叫。”
聽著熟悉的小鎮童謠,受其影響,詹米亦下意識側頭,側頭順著老太婆的目光側看向對面,看向那座因歲月久遠而遍布枯枝的神秘荒墳。
“瑪麗恩!你在這做什么!?”
不料老太婆剛剛說完,亨利的高聲呼喊就已經傳入耳膜回蕩現場,果然,和原劇情一模一樣,發現妻子半路失蹤,亨利無奈折返,穿過樹林尋找而來。
噠噠噠噠。
“別鬧了瑪麗恩,快跟我回家!”
不知何時,就在詹米被荒墳吸引注意力,就在瑪麗恩也正欲繼續說話吐露線索時,響動再生,搭配著腳步由遠及近,亨利重返墓地,果不其然,見妻子面朝詹米吟唱童謠,老人大驚,忙跑至近前一把抓住,抓住妻子胳膊的同時嘴里不斷訓斥。
已經明顯到不能在明顯了,不說別的,單從老人此刻的慌張表情中便可輕易看出其中倪端,如果沒有,那么這位在小鎮生活近大半輩子的殯儀館館長又為何阻止妻子?為何強拉硬拽試圖離開?.
于是,詹米有所察覺,在目睹完亨利神情動作后轉頭凝視,目光投向老人,繼而朝亨利試探詢問道:“她在說什么?”
“抱歉,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們知道的,她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好,先失陪了。”
找到了妻子,亨利先是朝詹米、趙平以及陳逍遙3人道了聲歉,旋即拉扯女人轉身告辭,唯恐老太婆會繼續說些什么的他就這樣強拉對方原路回返,本以為此事將暫時告一段落,豈料事態發展超乎預料,甚至比剛剛更為嚴峻,許是老太婆仍有話要說,縱使被亨利強行拉拽身不由已,可她仍在掙扎,在難以抗拒的漸行漸遠中掙扎回頭看向詹米,最后撂下一句話,一句若有所指的話:
“她在這里!她就在這里,有她在沒有人是安全的,沒有,任何人都不會安全!”
當一個人執著于某件事時,這個人將有所改變,會變得堅持,固執,敏銳,以至于不放過任何細節線索。
詹米是這樣,趙平暫時也是這樣。
“請等一下亨利先生!”
就在拉亨利著老太婆轉身欲走時,詹米還沒說話,身后的趙平卻搶在他之前及時叫住了老人。
亨利面露疑惑好奇轉身,見對方看向自己,早已將某個問題憋在心里多時的眼鏡男自是不加遲疑立即問道:“亨利先生,為何今日沒有在葬禮上看到你那位名叫彭虎的助手?他沒有來參加葬禮嗎?”
同一時間,眼鏡男詢問之際,陳逍遙亦本能一驚眉頭微凝,旋即如明白了什么般忙緊隨其后看向亨利。
(彭虎的身份是亨利助手?今日未曾參加葬禮?莫非昨晚發生了什么?)
排除青年道士的推測遐想,一聽對方問的是這個,剛剛還故作鎮定的亨利臉孔不經意間閃過一抹慌張,隨后顯露出明顯猶豫,不知為何,老人短暫沉默,沉默片刻,良久才在趙平的注視中支支吾吾吐露實情:“嗯,是這樣的,我的助手昨晚受了些傷,目前正在霍爾頓醫生那接受治療,這不算什么,畢竟每個人都有可能發生意外。”
回答半真半假,言詞盡量輕松,由于事關重大涉及隱情,亨利沒有把彭虎昨晚遇螝的事如實告知,畢竟有關于瑪麗肖種種過往他本人也確實長久維持著保密狀態,既然保密,老人便只能以輕描淡寫作為回答。
“那個,我家里還有些事要處理,告辭了。”
言罷,似乎很不想在此類話題繼續糾纏下去的亨利果斷告辭離開,拉著老太婆再次朝來時道路折返撤離,至于老太婆…
瘋女人依舊如故,仍如一開始那樣抵抗掙扎胡言亂語,除不停呼喊著‘無人安全’外,臨了還以警告語回頭朝詹米撂下最后一句話:
“一定要把木偶埋了,把木偶埋了!”.
身形隱入樹林,呼喊逐漸消失,隨著亨利夫婦徹底離開,趙平若有所思,和身側稍顯不安的陳逍遙一樣維持著默然思考,思考間,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通過對視,雙方各自明悟,各自從對方眼神中獲得了所謂答案,答案是什么?答案是彭虎受傷,雖不知是傷勢如何或是否威脅到性命,但至少沒死,目前正在小鎮唯一一家醫院診所接受救治。
不錯,這就是聰明人,很多時候無需深入解釋無需詳加回答,聰明人總能從言語間剖析深層找出結果,其中以趙平最為嫻熟,男人用詢問的方式一箭雙雕,既從亨利那獲得了答案又順便將彭虎訊息變相告知了陳逍遙,不出所料,與行事向來穩重以至于穩重到缺乏人性的趙平不同,得知光頭男受傷住院,陳道士神情不覺微變,心臟不由高懸,原因無需解釋,作為智商不輸于趙平的聰明人,他當然猜的出前因后果,試問在區區一座小鎮里能給彭虎這種高手造成傷害并導致其住院的會是誰?
回答只能是螝!
沒想到彭虎竟是執行者里第一個被螝襲擊之人!
通過此事,某個存在已久但一直未曾證實的猜測至此獲得證實,那就是…
除了百分百必須殺死的詹米外,女螝同樣不會放過執行者,執行者也早就和詹米一樣統統被女螝拉進了必殺名單!
當然,猜想歸猜想,實際上執行者什么都做不了,縱使擔憂于彭虎生死,然以目前情況而言不論陳逍遙還是趙平,二人皆不具備趕往醫院探病調查的理由,畢竟劇情中的二人身份同彭虎之間互不認識,貿然前往的結果只有違規扣分,所以待想通以上關鍵后,無奈之下,陳逍遙也只能強壓擔憂從而在次將注意力轉移至詹米身上。
(彭哥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至于趙平,早先描述完全正確,眼鏡男那近乎冷血的鎮定程度決非常人可比,他雖和陳逍遙一樣推測出彭虎遇螝生死未卜,然男人卻出奇鎮定,在得知光頭男暫時未死的答案后瞬間恢復如常,其后就這樣尾隨著詹米共同移動,雙雙走向前方,走向那座被枯枝覆蓋的神秘墳墓。
話歸正題,和原劇情相同,待從老太婆那獲得關鍵訊息后,主角詹米立即行動,在好奇驅使下邁動雙腿走向墓碑,見狀,趙平不覺一驚,二話不說尾隨陪同,陳逍遙亦緊隨其后唯恐落下,很明顯,作為熟悉劇情者,二人不單清楚荒墳意味著什么,更明確知曉墓主是誰,隨著距離縮減越走越近,尾隨詹米的兩人雙雙心跳加快,雙雙將警惕提至最高。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詹米,無論如何詹米都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雖說電影里的詹米第一次找到瑪麗肖墳墓時并沒遭受攻擊,可別忘了這里已不在是原電影,而是一處以《死寂》為模板的相似世界,是一處隨時都有可能被詛咒改變劇情的任務世界,這里不同于原著電影,看似劇情一樣,實際隱藏變數,為了預防變數,深知詹米性命同自身掛鉤的執行者又如何敢輕信劇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女螝突襲擊殺了詹米,到那時樂子可就大了。
于是乎,警惕頓起,就在詹米靠近墳墓過程中,身后,不單趙平探手入兜,就連那一向藝高膽大的陳逍遙都不自覺袖口微動緊捏道符。
常言道人與人不同,作為事件調查者,身為真相搜尋者,加之所知有限,詹米并不知道危險近在咫尺,而目前滿腦子都老太婆臨走留言他也只是在好奇驅使下靠近墳墓,打算撥開迷霧,試圖從墓主身份獲取線索。
越過雜草抵達墓前,先是伸手將覆蓋墓碑的諸多枯枝撥開,然后…
他獲得了重要線索!
枯枝剛一剝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行文字,一串由英文標寫的墓主姓名,下方還額外附加著一串日期數字。
瑪麗肖,1948。
正如電影里男主曾通過些許蛛絲馬跡分析并摸索出事件線索那樣,這位任務里的詹米同樣是名腦筋活躍之人,目睹眼前場景,金發青年本能思考,瞬間將墓中女人同人偶比利以及麗莎之死聯系起來,他先是眉頭緊鎖琢磨片刻,其后轉身就走,懷揣著某股念頭打算離開陵園趕往他處,趕往某處能進一步為其提供大量信息的關鍵地點。
就在這時,就在詹米火急火燎即將動身之際,旁邊,一段話語卻也在此刻冷不丁傳至耳膜回蕩現場:
“如果你真心想死,那你就繼續按照那瘋老太婆的話去做吧!”
聽到聲音,詹米先是一愣,旋即尋聲側頭看向右側,看向聲音主人,接著,陳逍遙那滿是嚴肅臉徑直映入眼簾。
“咦?神父,你,你怎么還在這?”
很明顯,由于從始至終將注意力集中于荒廢墓碑之故,詹米未曾多做觀察,沒有發現那早先主持葬禮的年輕神父竟自始至終停留現場,直到現在才發現對方,在對方的一句古怪提示中面露好奇神情詫異,他當然知道對方是位神父,但這對如今正心事重重的詹米來說統統不重要,重要的是神父為何不走,為何葬禮結束仍舊滯留?以及對方剛剛那句話所含意思?.
“忘了介紹,詹米,這位是陳神父,我剛剛認識的新朋友,另外,我個人認為你還是聽其忠告比較好。”
見陳逍遙果斷開口試圖阻止,趙平亦隨后出面展開介紹,一邊熟絡介紹一邊在金發青年面前公開支持神父言論,至于詹米…
青年一時沉默,一時不語,不在像早先面對趙平勸阻時那般直接拒絕堅持己見。
原因?
原因簡單至極,或者說原因恰恰在于對方是名神父,屬于標準神職人員。
對于任何信奉上帝耶穌的歐美人而言神父大多受人尊敬,傳言神父還往往擁有著同上帝交流的力量,正因如此,受從小到大宗教影響,對于神父,詹米是客氣的,而對方的那番警告言詞也確實令其稍有在意,他一時不語,一時沉默,良久才用較為認真的態度面露狐疑張口詢問道:“神父,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你在阻止我嗎?”
因詹米生死事關重大,一聽青年詢問,無奈之下,陳道士只能表演,只能模仿,模仿起歐美電影里的神父又或是教士語氣開始回答,以神職人員所獨有的淡定表情回應道:“主的光輝籠罩世間,世人皆是主的孩子,主不會放任孩子們自尋死路,作為主的忠實仆人,我有義務告誡主的孩子并勸阻其走向深淵,是的,我來找你的目的便是為告知你一件事,我,發現了異常,剛剛在主持葬禮時發現你現已被一只惡靈盯上!”
“惡靈?救我?阻止我踏入深淵?為什么?為什么救我等同于必須阻止我?我相信神父你的話,我同樣認為是瑪麗肖的螝魂殺死了我的妻子,否則這一切又是如何發生?話雖如此,但我依舊拒絕,至少在我徹底揭開真相前是不會收手的!”.
詹米的性格令陳逍遙大為頭痛,雖說他借著神父身份光明正大的向對方透露了螝的存在,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金發青年的性格竟比電影里更為固執!面對青年一再堅持,在加之詛咒規定執行者不得強行阻攔詹米,終于,此言一出,陳逍遙頓時傻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不怪他語塞茫然毫無辦法,關鍵在于他是假貨,終究不是真正神父,說不出那些充滿宗教哲理的勸阻言論,剛剛的言詞段落也只是他剽竊影視劇里的神父臺詞而已,當然了,凡事無絕對,如果用道家哲理進行勸阻的話,他倒著實是能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可惜,他不能說,不敢說,是啊,設想下,你一個神父滔滔不絕講道家哲理?作死啊,詛咒能放過你才怪!
察覺神父不再吱聲,詹米動了,越過對方朝前走去,見狀,趙平亦沉默尾隨同樣不語,看模樣眼鏡男放棄了,在目睹陳逍遙勸阻無效后隨之閉嘴放棄說話,理由不出其右,可想而知,連神父都勸不動對方,只是名律師的趙平又如何翻得起浪花勸的動對方?
眼見勸阻失敗,于是,二人就這樣在雙雙對視了一眼后尾隨詹米離開墓地。
毫無疑問,兩人現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既然無法勸阻詹米,那么接下來就只能繼續維持,繼續按原劇情走,至于后面的事…
就目前而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來到傍晚。
傍晚的秋風有所增幅,裹挾大量落葉隱入小鎮,最后隱沒于昏暗,隱沒于那似有若無的陰涼霧氣中。
畫面轉移,鏡頭拉伸,轉移至小鎮醫院,一家典型私人診所。
鏡頭越過診所大門,而后繼續延伸,在穿越了前方建筑后途徑走廊抵達終點,抵達某間病房。.
此刻,在這間明顯為重癥病房的空間中存在著諸多事物,兩側多為器械,中央則擺放著一張病床,而床上卻赫然躺著名雙目緊閉光頭大漢!
定睛細看,就見大漢昏迷生死不知,手臂插有針管,針管鏈接吊瓶,吊瓶內部盡是血液,除此以外男人嘴巴還戴著枚輸氧面罩,面罩則鏈接床邊一臺偌大氧氣瓶,伴隨著氧氣供給,搭配點滴流逝,如靠近細看,還可額外發現床邊右側擺有機器,機器亦不時彈跳出各類符號數值,各類尋常人所難以理解的醫學數據。
床上之人不是彭虎還會是誰!?
當然,既為重癥病房,那么房間便不可能僅有彭虎一人,如轉移視角繼續觀察,會發現在床邊正環繞著另外兩人,其中之一裝扮正規,為一名白種男性,一名因人到中年而發量偏少的男人,男人相貌普通身著白褂,標準的醫生裝扮時刻證明著此人身份,只是,不知為何,男人并不輕松,看似嚴肅的臉孔隱隱攜帶著疲憊,毋庸置疑,此人正是瑞文埃爾唯一一名醫生,那位曾被亨利稱為霍爾頓的外科醫生。
正如昨晚所發生的那樣,為了保住彭虎性命,亨利不敢怠慢,連夜將自己這位重傷助手送進了小鎮醫院進行搶救,結果有得有失,壞消息是男人傷勢嚴重性命垂危,好消息則是醫生在場設備齊全,不錯,別看這家醫院規模較小面積不大,但好在設備不缺,各類搶救器械還算齊全,于是,經過一番徹夜搶救,失去半條舌頭的彭虎命倒是堪堪保住,而所換結果卻是霍爾德醫生被硬生生累成半死,累的他汗流浹背,整個人幾近虛脫。.
不怪霍爾德醫生,畢竟他這只是家小型醫院,直白來講干脆就是家個私人診所,既為私人診所,醫生自然只有他一個,雖說他還有一名護士幫忙,但最為關鍵的搶救事宜終究要靠他一人完成,也就是說從昨晚半夜到此時此刻的近20小時里他一直在治療病患,一直未曾休息,如此現狀,霍爾德醫生有多疲憊可想而知,且值得一提的是,縱使手術早已結束,霍爾德醫生仍硬著頭皮置身病房,和身邊那名女護士一起環繞于病人床前。
看到這里一定會有人疑惑,疑惑于明明手術早已結束,治療早已終止,加之身心俱疲勞累不堪,既然如此,那他為何不去休息?
答案只有一個,即,護士不允許!
或者說那位擔任他助手的女性護士不允許他休息,非要讓他待在病房從而時刻關注病人情況。
典型的醫生守護,標準的預防萬一,是啊,有專業醫生守在床前,就算病人狀況突然惡化,負責守護觀察的醫生亦勢必能及時發現立即搶救。
是的,早在數小時前他就已經完成了搶救手術,結合一通附加檢查,待確認過病人已暫時脫離危險后,那時的他本想把隨后監護事宜交由護士負責,自己則回房休息,可,誰曾想,就在他放下聽筒準備離開時,對方一把拉住自己,以極其反常的緊張模樣拼命阻止,阻止他脫離病房,阻攔他睡覺休息!
結果可想而知,見對方胡攪蠻纏橫欄豎擋,霍爾頓醫生面露不悅,那時的他就曾用不滿語氣回應過護士:
“程櫻護士,你這是在做什么?請你放手,我已經完成了手術,就算病人狀況不佳需要看護也應該是你而不是我,所以請…”
“嗯?這,這張卡是?”
“醫生,這是張銀行卡,里面有10萬美金,如果你想要的話,那么我建議你放棄休息繼續滯留,留在病房觀察看護,直到床上這人度過危險期,如實在支撐不住,我可以為你注射一些提神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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