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血光之劫藏在第二天劫里面,外面一眾正道人士皆變了臉色,他們修行多年,皆知渡劫之時,萬萬不可受擾,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灰飛煙滅,而眼下這一道血光之劫,藏在凌音的第二天劫里面,顯然非同小可。
“師妹…”
那一道血光之劫越來越近,眉間意等人也早已變了臉色,而紫霄峰外,蕭塵眉心深鎖,這一剎那,已經做出決定來。
“你要做什么?”
花未央臉上神情一緊,這一刻,亦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可是那第二天劫如此厲害,他能抵擋得住嗎?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蕭塵今日意已決,無論如何,也斷不可能會讓師父出現意外,這劫,不管是師父的劫…還是,他的劫。
“不必擔心。”
這一剎那,他周身真氣凝聚,使他身上,綻放出了點點光芒,遠處那些人也看見了,心中均是一顫,難道他要憑一己之力,去引出那血光之劫?
“師兄…”
若水亦是神情緊張,那天劫何其可怕,便是亦還真幾位師叔祖,結成陣法也只能抵御下三成,師兄一人上去了,那豈不是…
“若水,記得不要亂了琴韻。”
蕭塵向她點了點頭,隨后又向旁邊千羽霓裳看了看:“看好她。”說完,不再猶豫,身形一動,驟然化作一道流星疾芒,往那天上飛了去。
“啊!”
看見此刻蕭塵往那天劫之下飛去,玄青門不少新弟子都驚呼出聲,難以相信,這等天劫,便是師尊們也不敢輕易靠近,那位師兄…他便是當年那位,離開玄青門的師兄嗎?
“一塵…”
望著那天上,向天劫飛去的人影,眉間意等人也愣住了,不經意間,腦海里又浮現出了當年少年的影子。
“叱——”
當蕭塵靠近天劫之時,那萬丈玄雷,猛然便朝他打了下來,玄武甲在這一瞬間凝聚而起,堅不可摧,“轟隆”一聲,竟將那一道玄雷,強行抵擋住了。
玄武甲乃是上古神物,幾經破碎,但卻始終無人能夠將其徹底摧毀,而此時在陣陣天雷之下,加上未央的靈力,玄武甲被一層冰藍色的氣息所籠罩,沒有任何一道天雷,能夠傷到蕭塵。
見到這一幕,眉間意幾人也終于松了口氣,而花未央卻始終眉心深鎖不展,一顆心也越來越緊張。
“叱——”
萬丈雷霆之中,只見蕭塵雙掌一運,竟強行將里面那一道血光之劫,往自身引了出來,凡是在場之人,無不被其所驚,他竟要憑自身之力,化解這天外天的詭術嗎?
“轟隆隆!”
雷聲轟鳴,電光耀眼,眾人無不心驚膽顫,而此時在其他地方,各人亦是看見了那天上一幕,難以置信,竟有人能夠逆天劫而上,引下那天劫里所藏的血光。
而此時在連峰臺上,玄陽真人和青玄真人,還有枯松真人亦是看見了這一幕,他三人修為高深,縱然連峰臺距離紫霄峰極遠,三人也能以“千里眼”之術,清楚地看見此時 天上那一幕。
枯松真人默然不語,是當年那個少年,他當年知曉這少年,便是凌音的徒弟,可他依然傳授其“枯木龍吟”,后來那年他亦是親眼看著,少年從這連峰臺跳下。
“轟隆隆!”
九天之上,雷霆電光,攝人心魄,無論是此刻身在紫霄峰的人,還是別處的人,都屏息凝神看著那天上,只見那天劫里面,一道道血光,果真被蕭塵引了出來,只是不多時,這陣陣血光,便纏繞在了他自己身上。
花未央一顆心撲撲直跳,生怕這一刻,會出現什么意外,就這樣一直到暮色降臨,第二天劫總算結束了,籠罩紫霄峰的雷云,逐漸散去,下邊眾人緊懸的心,也終于稍稍放下了。
只是在蕭塵身上,仍有一道道血光纏繞,看上去詭異又可怕,眉間意幾人屏著呼吸,師妹的劫雖然過去了,可一塵將這血光之劫引入自己身上,會不會…
“叱!”
就在各人緊張之際,一聲疾響從天上傳來,只見蕭塵掌心一凝,竟一下將周身所纏繞的血光,凝聚成了一顆“血球”,隨后一用力,立時便將這顆“血球”捏碎于無形。
而后的片刻,只見他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天上那一道深藏的暗云,衣袖一拂,又往下面落了去。
“師兄!”
見到師兄安然無恙回來,若水臉上一喜,蕭塵微微點頭,又向紫霄峰里面看了看,說道:“若水,可以停下了。”
“嗯嗯!”
見到師父沒事,師兄也平安歸來,若水自是高興,而在下邊,各人剛才卻無不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看似輕松引出那血光之劫,恐怕無人知曉剛才蕭塵有多危險。
此時,蕭塵慢慢回過身來,見花未央剛才一臉緊張之色,直到現在都猶存不安,說道:“未央,今晚我要守在此處,你帶無情谷主她們,肅清玄青山其余魔物。”
“嗯…”
花未央輕輕點了點頭,此時天已快黑,攻入玄青山的魔人,大多已被消滅,但還有一些余孽,尚未清除,接下來之事,不容有失,必須確保玄青七峰的安全。
此時在連峰臺上,青玄真人見到第二天劫已去,也終于松了口氣,而玄陽真人見他剛才臉色有些不大好,緊張問道:“師兄,你剛才…”
“沒事。”
青玄真人抬了抬手,而這一剎那,又似忽然感應到天樞峰下,有微微異動傳來,凝眉說道:“玄陽師弟,枯松師叔,我下去看看。”
此時在天樞峰下,一處隱秘之地,眼見天色已晚,天外天的人都紛紛撤離玄青山了,青嬋和暝瞳兩人,難免有些緊張,而沈滄溟此時在兩人前邊,手拿仙界之石,那仙界之石里透出的仙界氣息,尤為不凡,卻仍然難以打開這玄青山的封印。
過了一會兒,眼見暮色四合,天越來越暗,青嬋開口問道:“主上…還是無法打開嗎?”
此刻,沈滄溟手拿仙界之石,凝神不語,這玄青山,果然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若非當年,他從連峰臺跳下來,也不會發 現玄青山的秘密,可是四百年已過,他卻仍無任何辦法,找出這其中的玄秘來。
“煞煞!”
就在這時,一陣風聲響起,似有一道人影落在了這附近,青嬋和暝瞳均是神色一凝:“誰!”
只見暮色之下,不遠處徐徐走來一道人影,那人身上披著一件青袍,暮色昏黃,看不清他斗袍下的容貌。
但此人身上,卻并無任何邪魔氣息,有的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道家仙氣,看來是一位道法極高之人。
“哦?”
沈滄溟轉過身來,看著此時越走越近的青袍人影,手一抬,示意青嬋和暝瞳兩人退下,說道:“閣下上一次出現,應該是二十四年前,天門之變那一次吧…”
當年天門之變,那一日確實出現了一個神秘青袍人,此人十分厲害,一身道法通玄,可奈何當時,包括眉間意在內的一眾玄青門人,也無法道出此人來歷,而那日此人,與藏鋒谷的玄祖風玄之,一同爭奪笑蒼天手里的“天書”,后來不知何時離去的,無人看見。
此刻,沈滄溟眼神微凝,心中暗暗思忖,這么多年來,他始終都無法找出玄青山的秘密,而此人似乎也在尋找玄青之秘,莫非這秘密當中的一部分,藏在完整的天書里面?
青袍人越走越近,青嬋和暝瞳兩人都凝神戒備了起來,顯然他們二人皆感受得到,此人一身修為,不在青玄真人之下,不在枯松真人之下,亦不在主上之下,想來也是這世間,數一數二的高手了。
沈滄溟臉上卻無任何緊張之色,說道:“那么不知,閣下是歷代玄青掌門里的,哪一位…”
聽聞此言,青嬋和暝瞳均是一驚,一下抬起頭來,目光凝視在此人身上,一動不動,這人…竟然是從前某位玄青掌門?
夜幕輕垂,青玄真人來到這下邊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他只在這附近,找到一絲殘存的妖氣,并未看見任何打斗痕跡。
是夜,星輝璀璨,明月無瑕,紫霄峰寧靜萬分,蕭塵守在外面,而若水默默陪在他身邊,不知何時,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想來是這些天,她太過緊張疲累了。
而此時在玄青七峰,各處的魔物都已經被消滅,天外天的魔人,也敗退至數百里外,玄青山陣法重凝,陣陣玄光沖天,又重回往日威嚴。
而在玄青山下,這附近百里,有火光若隱若現,卻是無欲天下邊各個宗門教派的人駐守在這附近,以防天外天夜里偷襲。
“今兒個我們在下面拼死拼活替他玄青門阻擋天外天入侵,現在天黑了,青玄老兒也不說讓我們上去喝口水,他奶奶個熊!這正道里面的,果然都是些白眼狼。”
一簇篝火旁邊,圍著三十六教的人,蒼鷹老祖正忿忿不平地罵道,而在其余地方,許多人也都在小聲議論著,他們并不知蕭塵的過往,有關從前蕭塵和玄青門的一切,他們大多都是聽來的,此時心中也難免感到奇怪,當年尊上既然被玄青門趕了出來,為何這次玄青門大難,尊上要派他們回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