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天殘老祖等九境強者帶領下,天域百萬修者,很快便已經沖入天痕,聲勢如雷,不可謂不大。
而那里面依舊有著重重神魔之氣,依然需要蕭塵來破開,不過今日蕭塵也披了件斗袍在身上,這里無人認得出他來。
“小友,那前邊神魔之氣甚重,你一人之力,能否破除?”
只見前方黑霧滾滾,望之觸目驚心,眾人都被阻在了這里,無人再貿然繼續往前了。
雖說以他們的修為,只須凝聚真氣護體即可,但那神魔之氣非比尋常,即使有著真氣護體,也難免遭受侵蝕,一旦遭受侵蝕,勢必戰力下降。
“無妨,但請諸位,替我抵擋周圍禁制之力。”
這附近除了有重重神魔之氣,還有著許多厲害的禁制,蕭塵自是無懼神魔之氣,但這些禁制他需要有人來幫他抵擋。
“小友盡管破開神魔之氣,至于這些禁制,傷不到小友。”天殘老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帶人抵擋左右兩邊瘋狂涌來的禁制之力。
有了這些人抵擋附近的禁制后,蕭塵也少了些擔慮,此時便不再猶豫,立刻飛上前,雙掌一拂,那層層神魔之氣,一遇他的真元之力,便像晨霧遇見朝陽一樣,迅速散開了。
“這人竟如此了得!”
若非親眼所見,眾人實是難以相信,竟有人能夠憑一己之力,將天域之主引來此處的上古神魔之氣,盡數化去。
待將前面籠罩的重重神魔之氣化去后,蕭塵迅速退回了后面,而那前面的禁制之力涌來,一眾修者則迅速上前抵擋。
大約一個時辰后,這附近的層層禁制終于被破開了,百萬修者在天殘老祖等人帶領下,一路勢如破竹,往里沖去,但凡有天域之主的人阻攔,皆死于他們手里。
眾人聲勢浩蕩,在黃昏降臨時,終于來到了天痕中心地帶,那前面有著一層層極重的禁制,只見電閃雷鳴,狂風呼嘯,黃沙漫天,眾人尚未靠近,便感到一股窒息,就像是連神魂,也要被碾碎一般。
“是天域之主布在此處的禁制”
這一刻,連天殘老祖和玄陽道君等九境強者,臉上神情也變得十分凝重了,他們已經踏入九境領域,尤其能夠感受到前面那層層禁制之中,那一股毀滅之力。
慢說是身后這些尚未踏入九境領域的人,便是他們貿然闖入那禁制當中,也只會落得形神俱滅的下場。
“現在怎么辦?”
幾人立時陷入了愁困之中,過了一會兒,才見廣清子道:“看來,只能合眾人之力,強行破開這層層禁制了”聽聞此言,另外幾人都凝思不語,但最終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今日哪怕是用人去堆,也要破開這天痕的禁制!
“諸人聽令!合力破此禁制!”
一聲令下,后邊百萬修者立時前赴后繼涌了上來,紛紛凝聚自身真元玄力,朝那禁制打去。
可那禁制卻非一般禁制,一旦受到攻擊,同樣也會產生反攻之力,很快,在這漫天禁制攻擊之下,天域修者這邊,已經出現了傷亡。
“繼續上!”
明知前路是死,眾人卻視死如歸一般,寧可一死,也不愿再受天域之主的奴役,前赴后繼而上,拿命去堆,很快,那地上已經落滿了尸體。
就這樣過了一天一夜,在百萬修者強勢猛攻之下,禁制終于開始松動了,可百萬修者里面,也只剩下八十萬不到了。
“禁制開了沖!”
將第一層禁制攻破后,眾人依舊前赴后繼,往前沖去,直到數日之后,天域之主設下的最后一層禁制,才終于松動了。
而天痕之中,只見地面尸首狼藉,原本百萬修者,現在只剩下了一半不到,冷風嗚嗚作響,猶似天地悲鳴。
看著這驚心一幕,蕭塵要說一點也不震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短短數日,幾十萬人的性命說沒就沒,連元神都隕滅了,這那天域之主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可怕,只是一道禁制而已,竟令幾十萬修者命喪于此 如此多的圣境強者,竟如螻蟻一般,難道真是傳聞里的那樣,即便是九境強者,在天域之主手里,也不過螻蟻一樣脆弱?
“小友,你很吃驚是不是?”
不知何時,廣清子來到了蕭塵身邊,望著這滿地尸首,嘆息道:“若不沖開禁制逃離出去,最終整片天域,所有人都將淪為天域之主的生魂,沒有人能夠逃脫”
“怪不得這些人,寧死也要沖出去,就算自己沖不出去,也要讓其他人沖出去”
這一刻,蕭塵心中感慨良多,這些赴死之人,他們明知自己會死,可仍然義無反顧地向那禁制沖去,明知連元神都會隕滅,卻還要沖上去,為什么?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天域之主而已,今日造成的局面,便已然如此慘烈,那在萬年之前,天界眾神奴役凡人,在青帝帶領之下,凡人奮起反抗,那是何等慘烈?
而萬萬年前,太古時期,是否也有著如天之禁忌一般的存在,就像是天域之主禁錮天域修者這樣,禁錮著蕓蕓眾生,那眾生若是反抗天之禁忌,那又是何等慘烈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眼前這尸橫遍野的一幕,蕭塵實在不愿再繼續看下去了,可是接下來,卻不得不面對,那個神秘莫測的天域之主,今日這里數十萬修者,再加上十幾個踏入九境的強者,能夠抵抗得了此人嗎?
這天域之主到底是什么來歷,竟要吞噬天域之中,億萬生靈的生魂?也就是說,今日每個人,都可能逃不了了 “蕭夢兒糟了。”
直到此時,蕭塵才忽然想起蕭夢兒,這些天他只顧著破開天痕禁制,卻忘了去尋找蕭夢兒,而眼下事態,已經隱隱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必須盡快找到蕭夢兒。
可她此刻又在哪里?
“小友你可是在找什么人?”廣清子見他忽然有些神色著急的樣子,開口問道。
“嗯。”
蕭塵眉宇微鎖,一邊朝周圍望去,一邊說道:“一個多月前,我跟她走散了,大概產生了些誤會,她現在不想見我,可是我擔心”
“原來如此。”
廣清子捋了捋白須,說道:“小友那位朋友,未必是不愿見小友,只是時下之局混亂,她也許只是不想讓小友擔憂,又或者,她也在擔心小友的安危,因此未有現身。”
“可我怕接下來”
蕭塵眉心越鎖越深,今日之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先前預想,原本最開始,他是想著,今日天域修者能夠沖開天痕,到時候他和蕭夢兒只管沖出去便是,蕭夢兒本身修為不低,還有著無垢蓮臺這等先天至寶,也無須他擔心。
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遠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今日之事,多半還有變化,若到最后萬不得已之時,他會動用獨孤天下的神魔軀。
可他小瞧了這天域之主,就算動用獨孤天下的神魔軀,到時候也未必見得能完全對付得了此人,所以他只能沖出天痕,但他必須帶上蕭夢兒一起,可現在蕭夢兒人究竟在哪?
直到現在,也許蕭塵都還沒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蕭夢兒當做自己身邊的人了,而非僅僅只是合作伙伴而已,否則他焉能如此擔心對方安危?
即使到現在,他心中仍然恨難平,恨當年蕭家把父親逐出,恨當年父親被人追殺,蕭家卻袖手旁觀,不聞不問 就連秦嶺秦家,在那風雪之夜,都甘冒大險,收留父母,才使得母子平安,而蕭家竟然沒有派出一個人來幫助父親!
他是恨,對蕭家的恨,除非父親母親再活過來,否則此恨永難平,可他就算再怎么恨,再怎么不愿承認,他終究也是蕭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