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幾人跟著龍吟從龍脊山巔縱身躍下,蕭千夜擔心的看著懷中的云瀟,開始她還勉強對自己笑了笑,到后來慢慢沉沉睡去,等落到極淵之時,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意識陷入昏迷。
“小殿下…”飛渡摸了摸她的額頭,隱隱感覺到火焰的氣息撲朔迷離,越來越難以察覺。
她應該是在剛才和澈皇遙遙相見之際感受到火種的痛楚,混血的體質一時無法承受致使自身火種也開始岌岌可危!
混血!飛渡緊咬著牙,冷汗大滴大滴從額頭掉落,他們這一族自古就沒有混血,為什么偏偏身負皇鳥火種的小殿下意外是個混血!難道繼原海之后,浮世嶼也將迎來毀滅之災嗎?
“快跟我來。”龍吟在最前方帶路,極淵是墟海最深處,要向下穿過一條險峻的小道,她手中水流化成長戟的模樣,引動海水向兩側排去。
回到龍首殿前,站在門外迎接的人竟然是龍櫞!他拖著一條受傷的蛟尾,一見到姐姐回來立即不顧疼痛沖了上去,抓住手忍著哭腔說道:“阿姐,我們、我們誤會…”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阿琛呢?”龍吟輕輕撫著弟弟的頭,在得知事情始末之后還是痛苦萬分的緊咬住牙,小櫞的眼淚噗噗直掉,“阿琛哥哥他、他被失控的族人…殺了。”
龍吟的心咚的一下停了片刻,然后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
“阿姐…”小櫞抱著姐姐,哭的止不下來,龍吟只得強行鎮定情緒,等她再次睜開眼睛之時,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到一貫的驕傲鎮定,她指了指身后的人囑咐道,“別哭了,你也是王族后裔,不能只會哭!小櫞,你帶他們幾人去后殿療傷,我去極淵深處找一找還有沒有殘存的龍須藤,還有,你去把我們剩下的那些藥材全部找出來給他們,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
“哦,我知道了。”小櫞擦干眼淚,挺直背脊不多問一句閑話,立即轉身帶著幾人往龍首殿后方走過去。
蕭千夜一直擔心的低頭凝視云瀟,飛渡卻緊張的張望著四周,極淵之地的氣候并不像深海那般嚴寒,水流溫和還透著淡淡的靈力,這一路全是珍珠鋪成,就連兩側微微的光也是海蚌精的殼在閃閃發光,姹紫嫣紅的珊瑚成片的盛開,但沒有魚群游走其中,只剩小小的燈狀水母偶爾探個頭出來,好奇的打量著外來的客人。
走過這條瑰麗的小道,龍首殿后方的空地上竟是一個巨大的粉白色貝殼!
“快將她放上去吧!”小櫞指了指那里,焦急的催促了一句,蕭千夜將信將疑,畢竟墟海之人才被上天界利用,眼下他實在不敢輕易再相信這群人,龍櫞見他神色凝重,連忙主動跑過去拍了拍貝殼,只見貝殼慢慢張合了一下,露出一條細細的縫,小櫞將手探了進去,解釋道,“你們是外族人所以沒見過這東西,這可是我和哥哥姐姐們出生的地方,別看它外形像個貝殼,真名叫‘蛟龍巢’,對治傷可有用了,這些日子我就是靠著它才能緩解尾巴上的傷口,要不然被古塵刺穿,現在早就一命嗚呼了。”
提到古塵,小櫞尷尬的吐了吐舌頭,想起自己之前偷襲他的事情,心虛的瞅了他一眼,好在蕭千夜現在一心只有云瀟,根本就沒仔細聽他嘀咕。
飛渡托著下巴腦子里也在快速思索,除去自然孕育的皇鳥,其它神鳥其實在出生之前都是一個巨大的鳥蛋,族人也會將其安置在浮世嶼一處名為“鳳闕”的地方,雖然神鳥一族不死不滅,受傷也會很快自愈,但難免有性格差的家伙和其它什么東西起沖突大打出手,搞得自己身負重創一時無法痊愈,那時候他們便會向澈皇求助,將其送至鳳闕內療養。
蛟龍…蛟龍出生之前應該也是一個龍蛋吧?
飛渡忽然感覺面頰一紅,莫名其妙感到一絲羞恥,趕緊假意輕咳兩聲掩飾過去,他先是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番,然后對蕭千夜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我族也有類似的地方,先將小殿下放進來吧。”
蕭千夜緩緩抬起頭,雙眼血絲密布,他將云瀟輕輕放至在蛟龍巢內,貝殼咔嚓一聲向下蓋去,他本能的伸手攔在扇貝之間,手臂瞬間被夾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小櫞跳過來緊張的看了看,看他眼中恐怖的鋒芒趕緊擺擺手解釋起來:“你別擔心,貝殼不會傷害她的,我這就去找藥,都是全墟海最珍貴的藥材,肯定能救她的。”
小櫞尷尬的咧咧嘴,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才能讓他信服,反而是一直對墟海敵視警惕的飛渡主動勸道:“他說的應該是真的,我族鳳闕之內,若是有人重傷不治,也會放入一個巨大的鳥蛋中幫助療傷,我看這貝殼本質似乎和鳳闕差不了多少,雖然不是同族,但也許有用的。”
蕭千夜呆呆哦了一聲,心神不安的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貝殼緊緊的合上之后,外殼上似有神秘的咒紋顯露,飛渡一驚上前細看了一眼,脫口:“真的是差不多!連上面的咒術都極為相似!想來是當年溯皇和龍神本是故交好友,對自己的族人也是采用了相同的法術協助療傷,小殿下有救了,小殿下…”
一句話沒說完,飛渡才泛起興奮的臉龐又豁然慘白,這才突然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驚呼道:“長殿下被夜王帶走了!糟了,他們一貫有宿仇,如果被帶回上天界,我、我族之力恐怕無力營救。”
蕭千夜幡然回神,當時三王聯手突顯龍脊山,他從煌焰手里搶下云瀟已經極其勉強,再加上目的不明伺機而動的鬼王,他是根本無暇分心再去插手夜王和鳳姬之事!
飛渡焦急的來回打轉,嘴里開始念叨起來,除了澈皇,根本沒有其它同族能去往上天界!可澈皇至今仍被受限在兩境交界無力脫身。
蕭千夜被他晃的頭暈眼花,沒等他煩躁的按住這個家伙,帝仲的光暈悄然出現在身邊,受到龍首殿后方清澈靈力的影響,他的模樣看起來清楚了一些,至少能勉強分辨是個人影,他驚喜的看了一眼巨大的貝殼,終于是稍稍放了一點心,再提起他們之前說起的人,認真的接道:“奚輝對鳳姬已經是積怨許久,以他的性子,恐怕是要折磨的生不如死,好在鳳九卿跟了過去,或許還有辦法。”
蕭千夜用力攥住手中的古刀,腦中蕩起封印之地舒少白焦急又無奈的聲音,冷定的說道:“我答應了那個人會找到她,但我現在無法單獨返回上天界,你送我過去,鳳姬一定不能落在他手上!”
“你…”帝仲反倒是猶豫了一下,提醒,“奚輝的情況和我有些類似,越在神力深厚的地方力量恢復的就越明顯,而上天界就是如今神力最為充沛之地,他會比你之前見到的夜王更強大。”
蕭千夜目不轉睛看著他,眼中的光堅毅之極:“我不能永遠躲在你身后,夜王從一開始就是我的敵人,也是我最終的目的。”
帝仲稍稍沉吟,似在猶豫。
蕭千夜緊咬牙關,臉上肌肉抽動,忽然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在返回師門之前跟我說過的話?你說你要另外教我一些東西,說你的那位好友蚩王風冥擅長一種間隙之術,可以將外界的一瞬在間隙之中延綿百年,可以彌補我缺失的時間,你說過修行之路沒有捷徑,我想學,也要有命去學!可惜我雖有你和兇獸雙重血脈,也已經在這萬年的時間消磨里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人的生命不過百年,我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和上天界為敵,但是如果真的能進入間隙之中,那么…”
帝仲在他耳邊輕輕嘆氣,想起這些他曾說過的話,終是無奈的提醒,“我是說過這些話,但我應該也告訴過你,間隙之術很危險,你若是迷失其中無法自拔,直接在里面被困個百年、千年也不是不可能,你不要以為外界只是過去了幾天影響不了什么,真正會影響的是你的情緒、你的理智、你對人對事的感情和態度,因為只有你,是真正經歷了百年甚至千年。”
“我不在乎。”蕭千夜斬釘截鐵的回話。
帝仲也在嚴厲的看著他。
鳳姬和奚輝的恩怨顯然已經不是幾句話就能釋然的了,然而真要和他正面沖突,現在這幅模樣的自己,力不從心。
間隙之術是眼下唯一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他最快提升的方法,但這種“短時間”只針對外界,對他本人而言無疑是真真正正需要艱難面對的一段時間。
自上次和風冥不歡而散,他本已經放棄這個念頭,而繞了一圈,還是不得不為之。
帝仲憂心沖沖,又想起被暫時拖入云瀟掌心間隙之術的煌焰,那家伙神心入魔,眼下情緒極不穩定,如果風冥能出手暫且關著他,或許也不算壞事。
一下子腦中思緒萬千,帝仲沉吟片刻,握住拳,似有一縷奇妙的靈力如電一般躥出,他最終也只能點頭同意,回道:“我讓他自己過來吧,眼下的墟海還是安全的,上天界暫時不會再來,飛垣的人也進不來。”
“讓他過來?”蕭千夜愣了一下,道,“他真的會來嗎?”
帝仲聳了聳肩膀,全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應該會吧,畢竟上次那事是他不對,多少得看在我的面上,跑這一趟了。”
蕭千夜心神不安的點點頭,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帝仲難免還是有些擔心,自言自語:“你要去間隙之中修行,那我豈不是也得奉陪?哎…麻煩了。”
蕭千夜心中一顫,帝仲說的沒錯,他一個人就算進去也提升不了多少,只有帝仲陪同,教給他更多的東西才行。
想到這些,蕭千夜深吸一口氣,他向來性子要強不愿對他人低頭,此刻卻鄭重的往后退了一步,像幼年拜師那樣在帝仲面前認真的跪下去,“那日我跪拜掌門師父,你多有不快,你問我,說‘我也教過你上天界的心法武學,為什么你對我不像對掌門那般敬仰尊重?’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對我而言到底意味著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教給我更多的東西。”
“呵…”帝仲眼底流光婉轉,真像啊,直到今天他才真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孩子,和當年的蕭有著同樣的固執。
“你…您愿意收我為徒嗎?”蕭千夜艱難的改變了稱謂,瞥見帝仲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笑意,彷佛內心也期待著什么一般,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搖著頭回憶起遙遠的過去。
他從來沒有交給過蕭任何東西,一招一式,武學心法,什么都沒有教過他。
他總是在旁邊歪頭看著,偶爾比劃兩下,也是極為笨拙。
他一直很后悔,如果當初能教一些招式給那家伙,或許他不至于被古塵重創。
現在,他終于有機會彌補當年的遺憾。
帝仲沉沉的嘆氣,但眼里的光彩卻一點點明媚起來,嘴上忍不住發起牢騷:“真拿你沒辦法,想不到你這家伙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怪有趣的,其實那時候在無言谷,我曾騙瀟兒學習間隙之術,那術法我本就不熟,她也無法真正掌握,但是、但是我竟然騙的她喊了一聲‘師父’,坦白而言,那時候的我真的很開心,真想收個可愛的徒弟,萬萬沒想到繞了一圈,竟然是你主動找我拜師來了?”
帝仲將他上上下下看了幾遍,故作失望的道:“你一點也不可愛,但…我還是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真的!?”蕭千夜一下子跳了起來,又意識到自己失了態,瞬間滿臉通紅,低下頭半天沒有吱聲。
帝仲點點頭,神色凝重的轉向蛟龍巢,語氣忽然冷了下來:“其實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將她帶在身邊無疑只是不敢讓她離開你,可惜即使寸步不離也依然無法護她周全,你著急了,急著想變強,想保護心愛的人。”
蕭千夜一言不發,他們本就是共存,帝仲可以知曉他的一切想法,現在的他不僅僅是著急,更是害怕到想起來就會全身毛骨悚然。
東冥、陽川兩地的封印解除,夜王的力量就已經能令現在的鳳姬束手無策,如果四處封印真的全部被破壞,他是否真的有把握成功弒神?
最初的預算也只有五成,可現在看來…應該不到三成。
帝仲的嘴角彷佛露出一絲苦笑,低道:“你現在去上天界找奚輝只是螳臂擋車,放心吧,鳳九卿跟著的,我想暫且不會出什么大事,眼下先等瀟兒情況穩定,然后…”
兩人心照不宣的交換了神色,都不再說什么。
這時候龍吟一身泥污,抓著一把奇怪的東西匆忙跑了進來,小櫞緊跟在她后頭,小小的身體抱著一個老大的匣子,眼見著腳下一晃連人一起向前摔去,還是飛渡反應最快趕緊接住,順勢將他拉到了身邊。
小櫞以最快的速度將匣子里的所有東西全部鋪到了地上,有珊瑚枝,烏賊骨,玳瑁,還有一些奇奇怪怪叫不上名字的東西,他輕輕敲了敲大貝殼,蛟龍巢果然聞聲打開,在見里面躺著的云瀟面容已經好轉了不少,她吐出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蹭的坐直,額頭重重磕在扇貝上,又頭暈眼花的倒了下去。
“哎呀,你醒了就好好躺著,能不能別亂動呀!”小櫞抱怨了一句,只見身邊幾人不約而同湊了過去,一起圍在貝殼旁憂心忡忡的看著云瀟,云瀟摸了摸被磕的嗡嗡炸響的腦袋,這才看清楚自己正躺在一個貝殼里,下方是柔軟的貝肉,還被她冒冒失失的舉動逗笑,發出咯咯的聲響,龍吟尷尬的咳了一聲,撥開他們往里面湊了湊,她本來一身戰甲就是臟兮兮的,這會不知道是從哪里回來,全身上下全是淤泥,只有右手緊握的那根龍須藤潔白如雪,甚至擴散著溫暖的光。
龍吟不知道該說什么客套話,一下子兩頰緋紅,將手里的龍須藤遞給她,支支吾吾的:“先試試這個吧,這是墟海的龍須藤,是我們這里最好的藥材了。”
飛渡嫌棄的瞅了一眼臟兮兮的龍吟,脫口:“不用洗洗嗎?”
“龍須藤是干凈的!”龍吟氣鼓鼓的看著這個無禮的家伙,想發作又不得不忍一忍脾氣,慢慢壓低語氣說道,“這是極淵最深處的東西,相傳是龍神留下的,就算是墟海還沒有干涸的時候也很少見,你們是運氣好,剛才龍脊山裂開之后極淵的水倒灌了進去,意外讓下方生長龍須藤的冰潭顯露,我這才好不容易弄了一根過來。”
“就是!你們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小櫞義正言辭的幫著姐姐打抱不平,龍吟趕緊給了他一個眼神制止,尷尬的笑了笑,又將龍須藤往云瀟面前遞了遞,“你別看我臟兮兮的,龍須藤是不染塵埃污穢的,你將它含在口中一會就化了,不過這東西雖然對我和族人們很有用,但是、但是我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要不你就先試試看嘛。”
云瀟接過來,也沒多想直接就塞進了嘴里,這般利索的動作反而是讓龍吟驚訝的瞪大眼睛,詫異的嘀咕:“你、你就這么吃了?你不怕我會害你?”
“你害我做什么?”云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感到一股清涼自喉間轉瞬浸潤全身,讓她整個身體軟塌塌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龍吟趕緊扶了一把讓她躺好別亂動,囑咐道,“龍須藤見效很快,但會讓你睡上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我也會讓蛟龍巢緊閉,不讓任何人打擾。”
“睡…”云瀟的大腦在迅速變得暈沉沉,極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抓著龍吟的手焦急的道,“你怎么不早說!早說我就不吃了,我會睡多久?姐姐和澈皇…”
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云瀟張了張嘴再也吐不出任何聲音,龍吟緊張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飛渡在旁邊厲聲斥道:“喂,你搞什么鬼?你剛才說的話該不會又是想騙我們吧?”
蕭千夜也在嚴厲的看著她,龍吟勉強露出笑容,生怕幾人誤會頭搖的飛快:“我沒有想騙你們,睡覺本來就是最好的恢復方法,要不然鳳姬也不至于常年睡在冰河之源了,是不是?”
飛渡將信將疑的,反而是帝仲幫她解了圍,淡道:“睡覺確實是最好的方法,我深有體會。”
兩人聽見他開了口,終于不約而同松了口氣,龍吟往后退開命令蛟龍巢再次關閉,轉頭向帝仲看了一眼以示感謝,然后又將地上的藥材小心的收起來放回匣子里,澀聲道:“你們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后殿是我們王族平時居住的地方,不會有人打擾,我讓小櫞帶你們過去好不好?還有這些藥材不僅可以療傷治病,還能補補身子提神醒目,我這就讓人去熬了給你們送過來。”
這忽如其來的熱情讓幾人感覺有些微妙的違和,龍吟討好一般的笑著,神情有些異樣,蕭千夜看著她不說話,一動不動等了一會,果然見這個女人暗搓搓的瞄了自己一眼,又立馬心虛的低下頭去,神色閃躲似乎在猶豫什么東西,幾個人尷尬的面面相覷,龍吟絞著手,半晌才按下面子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小櫞的傷,你能不能幫幫忙?”
蕭千夜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從她剛才那副無事獻殷勤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為了這件事。
小櫞連忙將尾巴藏在身后,生怕姐姐為難,故作無所謂的說道:“我傷的也不是很重,等到蛟龍巢讓出來,我繼續進去躺著就好了…”
龍吟的心里如被針扎一般,咬緊了牙,焦急的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蕭千夜緩緩抬頭,目光輕掃過蛟龍巢,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一身污泥血腥,也去洗洗先休息吧,龍鱗一事,我會盡力而為。”
“嗯…嗯。”龍吟深深低著頭,忍著眼睛里控制不住的眼淚用力點頭,又不敢抬頭讓幾人看見自己這幅失態的模樣,趕緊拉著弟弟抱起藥匣子跑走了。
飛渡癟癟嘴,不知道這個看著冷冰冰的家伙又是動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惻隱之心,竟和長殿下一樣以德報怨,出手幫助敵人?
不可理喻,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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