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
所有人都懵了,大腦集體宕機,指揮室中落針可聞,死一般寂靜。
許悠然還沒有回歸的時候,聯合軍團的氣氛一向很和諧,至少畫風還算正常。
可自從許悠然回歸之后,畫風立刻變得詭異起來,節奏瞬間被帶歪了。
在虛空山帝國范圍內,只有一個軍團的戰艦是土褐色,只有一個軍團的番號是虛空。
那就是虛空山帝國直屬軍團,虛空軍團。
鎮壓整個虛空山帝國的最強大軍團!
這是虛空山帝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
虛空軍團既是帝國直屬軍團,又是公孫家的私軍,也就是女魃家里的家將。
虛空軍團為女魃公主出戰,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因為整支軍團就是她家的。
可虛空山帝國承諾不干涉王國內政,難道現在要違背諾言?
三體星系雙方內戰很久了,虛空軍團要是能插手,恐怕也輪不到女魃來做這個任務。
現在為什么虛空軍團突然插手了?
難道是因為女魃舅舅英招的原因,還是虛空大帝改變主意了?
原本是前有虎、后有狼,現在可倒好,后面的狼突然不見了。
也不是不見了,而是被更猛的獅子堵在了家門口。
雖然虛空軍團只出動了三艘空天戰艦,可不代表只有三艘空天戰艦。
善冬王要是腦子壞掉了,一沖動敢對虛空軍團下手,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不止三大王國的高層想不通,善冬王也想不通,為什么虛空軍團偏偏在此時插手。
許悠然好整以暇的倒了一杯酒,順手遞給女魃,自己也倒了一杯。
光幕中白甲叛軍似乎在跟虛空軍團進行什么交涉,雙方相互對峙,白甲叛軍雖然數量占據優勢,卻不敢輕越雷池半步。
在虛空山境內招惹虛空軍團,他還沒那么大膽子,可四季王的作戰計劃怎么辦?
“都傻乎乎的看什么呢?呵呵呵…”許悠然喝了一口酒,遞給夢枕一個眼色,“難道你們都忘記了,女魃公主可是虛空山帝國的公主,虛空軍團保護她的安全,就是他們的天職。”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這話沒毛病,可總感覺哪里不對。
要說不對,也不對,女魃乘坐這艘虛空戰艦就是虛空軍團用來保護她安全的。
可現在阻攔白甲叛軍的虛空軍團出現的時機也實在太好了,以保護女魃公主安全的名義,直接瓦解了三體軍團的合圍。
要說沒人刻意安排,打死他們也不相信。
現在大家才反應過來,也許是先入為主,或者是這么多年約定成俗的習慣,限制了他們的思維。
三大王國在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下意識就忽略了虛空軍團的存在。
許悠然算是局外人,能跳出固有思維模式,從更高層面看待問題。
在他看來沒有沒用的資源,只有用不好的資源。
虛空軍團才是公孫家威懾整個虛空山帝國最大的依仗,沒理由舍棄不用。
至于如何利用,那就太簡單了。
只要女魃公主向宗正寺、鴻臚寺申請需要保護,這兩個部門自然會跟虛空軍團交涉,根本就不需要女魃出面。
這就是虛空軍團恰到好處出現的原因,保護女魃公主,這是我們的天職,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女魃公主安全的因素,都要掐滅在萌芽中。
白甲叛軍氣勢洶洶而來,擺明就是要置女魃公主于險地,虛空軍團當然不會慣著他們。
你們打內戰,我們懶得管。
可要是想威脅女魃公主,那就對不起了。
這一招既合情合理,又在預料之外,將四季王和善冬王的計劃攪合的稀碎。
善冬王只能一邊跟虛空軍團交涉,一邊眼睜睜看著女魃軍團撲向三體星。
準備殊死一搏為三體星系贏得一個未來的四季王也懵了,說好的合圍就剩下他自己了,那還合圍個屁?
戰艦數量和質量都遠遠不如女魃軍團,機甲戰士數量差的更遠,纏住女魃軍團先頭部隊還行,正面硬剛女魃軍團那就是送死。
可現在三體軍團已經傾巢而出,總不能說是迎接女魃公主的儀仗隊吧?
為什么不能說是迎接女魃公主的儀仗隊?
公主萬金之體,駕臨三體星,國王親率大軍出迎,似乎也沒毛病。
女魃軍團在距離三體星數十萬公里處擺開陣勢,四季王率領的三體軍團緩緩靠近,最終距離上萬公里的時候停了下來。
自三體星系爆發內戰以來,這是規模最大的一次軍事對峙。
女魃麾下三大王國組成聯合軍團,上百萬艘戰艦、數千萬機甲戰士。
四季王率領著三體軍團精銳,數十萬艘戰艦,上千萬機甲戰士。
雙方遙遙相望的一瞬間,三體星系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決定他們命運的一戰,一旦打響第一槍,必將會出現百萬級以上的死亡。
這也是決定三體星系歷史走向的一戰,這一戰之后,將會決定三體星系何去何從。
雖然女魃軍團數量和質量占據優勢,可三體軍團在三體星經營多年,也不是白給的。
神啟大陸、神恩大陸、神風大陸、隱藏在小行星帶的遠程火力…
無數粗大的炮口、無數陣地級火炮已經牢牢鎖定了女魃軍團的艦隊,只要四季王一聲令下,不知會有多少戰艦瞬間化作飛灰,不知會有多少戰士血灑星空。
氣氛沉寂、壓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善冬王在后方急得團團轉,面對三艘虛空戰艦卻是動也不敢動。
三體軍團一方的主艦上,四季王深深吸了口氣,揮了揮手,率領著一大批三體軍團高層指揮官走出艙門。
黑壓壓一大群至少有數千人,除了分散在其他空天戰艦的指揮官,這里幾乎集中了三體軍團最強大的力量。
邁步踏入星空,四季王環顧了一下四周,就連他自己都被震撼到了。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遍布整片星空全是戰艦和機甲戰士,大部分是女魃軍團的,少部分來自三體軍團。
如果雙方真的開戰,恐怕三體星都會被打成廢墟,自己為三體星系拼搏了一生,難道就是為了埋葬它?想到這里,四季王甚至都開始后悔,為什么要跟自己的兒子死磕?
他想要王位,給他就是了,何必那么想不開?
如果三體星沒有內亂,實力雖說沒有多么強大,可也算是一方霸主,茍延殘喘個幾千年,應該也不成問題。
因為父子反目,導致了周邊各大星系虎視眈眈。
內戰的爆發,更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否則哪里會允許這些人大模大樣、長驅直入來到三體星?
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當務之急是化解眼前的危機。
四季王雙手抱拳躬身施禮,朗聲說道:“臣黑成武,恭迎女魃公主鳳駕。不知公主駕臨,有失遠迎。臣,請罪…”
作為一名頂級六次覺醒者,四季王距離七次覺醒者只有一步之遙,雖然這一步猶如天塹,可他的實力在六次覺醒者中,絕對是最頂級的一批封王級強者。
既然合圍女魃軍團的計劃破產了,他也只能放低姿態。
這句話在他強大的精神力震蕩下,猶如滾滾雷霆炸響天際一般傳送出去,雙方大軍都聽得清清楚楚。
死寂的星空中,安靜了片刻,女魃清冷的聲音傳來,“四季王,你可知罪!”
四季王面上苦澀的神情一閃而逝,再次躬身垂首,“臣不知罪從何來?”
“罪從何來?哈哈哈…”許悠然張狂的笑聲響起,“七年輪戰在即,正是團結一心共抗外敵的關鍵時刻,你枉顧大勢,輕啟戰端,無異于自毀長城,此罪一!”
隨著許悠然的聲音響起,一道高大挺拔矯健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虛空戰艦之外。
身披黃金戰甲的許悠然一出現,三體軍團所有人都是一愣。
得知女魃公主發出檄文的時候,四季王就了解過女魃的相關情報,知道這個年輕人不過是女魃的奴隸跟班而已。
可隨著許悠然在三大星系上躥下跳,他的知名度越來越大。
女魃能如此順利的組建聯合軍團,這個年輕的奴隸功不可沒。
而且這小子似乎戰力極強,前幾日在三體星外圍發生的末日級大戰,這小子就是其中之一。
不要說差點殺死七次覺醒者銀靈子,就是在那種級別的大戰中活下來,四季王自忖都做不到。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能代替女魃公主講話。
這種問罪的態度,擺明就是女魃公主的代言人。
就在他疑竇重重的時候,許悠然的聲音再次回蕩整片星空。
“虛空山帝國朝野震動,要你停止內戰,女魃公主發出檄文要你停止內戰,你都置若罔聞。此罪二!”許悠然的聲音越來越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黑成武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
許悠然精神力之雄厚雖然還不及四季王,卻也相差不遠。
一句你可知罪,猶如炸雷一般,響徹星空,震蕩神魂。
四季王剛想開口認罪,異變陡生。
“嗡…”漆黑的星空中閃過一道慘白的光柱,刺的所有人眼睛都是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