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架武裝直升機飛行在格陵蘭海上,巨大的螺旋機翼轉動,如同黑色旋風,滿載武器的機身更是充滿了無形的威懾力。
縱使在廣闊海面上,這支直升機編隊仍展現出了英姿。
作為首翼的直升機上,白人大叔眉頭微皺著,手中平板滑動了解著最新傳過來的信息。
“那座島不大,所以一直沒有被當地航海人有統一和正規的命名,叫‘曼哈均島’的人居多。”一旁的班世說道。
“當地人說看到了粉金光芒?”安德烈問。
班世點頭:“是這么說,然后島嶼劇烈震動,坍塌了一半。”
安德烈關了平板,透過舷窗望著窗外遼闊大海:“你說會不會是以辰?”
班世不敢確定:“可能性比較大,其實這種事,主管你不用親自來,還是坐令行部比價好,要是以辰,我跟他談問題不大。”
聽出了身旁家伙話里的關心之意,安德烈笑了笑:“班世,你來令行部多久了?”
名叫班世·德諾的德國人一愣,然后答道:“十八年了。”
“十八年。”安德烈重復了一遍,感慨道,“十八年坐上了珠星隊長的位子,手下多達十萬人之數,前途無量啊。這種晉升速度,就是放眼整個俱樂部,也不過幾雙手。”
班世神色古怪,不知道主管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可嘴上還是接上話題:“比起主管你來差遠了,主管二十五年就當了令行部主管,才是真正的前途無量。”
安德烈悵然說道:“可也到頭到頂了。”
班世下意識說道:“手下還有進步空間。”
下一秒,一個巨大巴掌打在了班世腦袋上,安德烈冷哼著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小子剛才在教我做事的理由?”
班世被打懵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連忙干笑道:“哪能啊?我哪敢教主管你做事,我不是也擔心你安危嘛,如今這世道,外面多亂啊。”
安德烈斜眼瞧了他一下:“那你跟老子說說,你進步空間還有哪些,皓月?耀陽?黃昏還是晨曦?又或者是說看上我這令行部執行主管的位子了?”
班世往后挪屁股,兩只手比撥浪鼓搖得還快:“主管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你這位子就算再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惦記。”
安德烈哼道:“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班世嘿嘿笑:“可不,就算給我也干不來不是?我這輩子沒什么追求了,跟在主管你手底下做個珠星隊長,挺好挺知足了。說起來,我也是主管你一手帶大的兵不是?想最初要不是你,我還去不了晨曦,更別說后來這珠星隊長的位子了。”
安德烈把平板扔給他,不再談論這些廢話:“那什么曼哈均島,到了后分兩隊,一隊警戒,另一隊跟我下去。”
“主管,還是我下去吧,你就在上面等消息。”班世說完就感受到了安德烈投來的冷淡目光,當即閉嘴不再說話。
當直升機編隊到達所謂的曼哈均島時,島邊緣地帶已經停泊了三四艘捕魚船,能看到島上有人。
十三架黑色武裝直升機一字飛來,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般陣仗的漁夫水手都被嚇了一跳,一根根繩索甩落下來,身穿青藍色作戰服的珠星隊員整齊有序索降。
被全副武裝的珠星隊員包圍的當地人無不驚慌,最終還是一名珠星大隊隊長出面解決了問題。
得知只需要配合在原地待上一段時間并且將知道的事無巨細全部說出來便可安然無恙,這些當地人立刻點頭配合。
另一邊,安德烈和班世還有二十名珠星隊員上了這座突然坍塌大半的冰島。
越是深入,一行人越是心驚,整座島就仿佛被萬千巨劍劈砍過一般,滿目瘡痍,巨大錯亂的溝壑隨處可見,形成錯綜復雜的蛛網。
最為怪異的是,這些溝壑中依稀可見有綠植破土而出,散發著勃勃生機,原本寸草不生的冰島上,此刻竟有許多地方都有了綠色,很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蹲在一道半米深的冰溝壑里,班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突破冰層生長出來的幼芽。
即使是幼芽,也比一般花草的成熟期要茁壯,其散發的生命氣息更是清晰可察。
“帶一些回去給方曉嵐,她會對著這些東西感興趣的。”安德烈沉吟一下說道,“每種植物都要確保至少有兩個標本,一份給質門,另一份令行部保存。”
了解安德利心思的班世點頭附和:“無用也能賣給布魯尼主管,好賺筆外快。”
說著,他就催促手下趕快動手,并叮囑千萬要小心,可以的話就多帶一些回去,能帶多少帶多少,多多益善。
看著比他還要財迷的班世,安德利毫不客氣地譏諷:“你當布魯尼是傻子嗎?他只要一份就是為了事后通過磚倉渠道賣出更高的價格,我們拿到的錢也就人家一個手續費。”
“正好可以趁機多要點,布魯尼主管要是不給,我們就自己弄出去賣,那樣可就不是只有他那一份了,兩份多份的價格總不會比一個手續費還低。”班世賊眉鼠眼說道。
安德烈像看傻子一樣看他:“到底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我腦子有問題?你當磚倉這些年是個擺設?我敢跟你保證,到時候你手里的東西能賣出去我跟你姓,真不知道你這家伙有沒有商業頭腦,就不知道什么叫資本壟斷嗎?”
班世神情尷尬:“布魯尼主管不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跟我們大動干戈吧?”
“你覺得不會嗎?他那吝嗇鬼的名號是平白多出來的?何況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認為那精明到摳門的家伙會放任你胡來?你是他老子還是他兒子?”安德烈嘲諷。
班世被罵得一點脾氣沒有,用撓頭來掩飾尷尬處境。
“留一個小組在這兒收集標本,其他人跟上,我們來這兒不是旅游的,如果不想回去后訓練系數翻倍,最好機靈一點,尤其是你,班世。”安德烈走出冰溝壑。
聽到這話的班世再不敢懈怠,那般動作比誰都利索。
開什么玩笑,訓練系數翻倍可是要人命的,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嘗過那種苦頭了,現在不想嘗,以后更不想。
坍塌了一半的冰島想要攀爬困難許多,好在一行人是降落在冰島較為高的空地上,只需要越過幾個高坡便可到冰島頂部。
安德烈等人來到冰島頂部,這里是破壞最嚴重的地方,原本的懸崖已經擴大了三五倍不止,整座島就仿佛被從多個角度削去了一部分,本就不規則的島嶼顯得更加不規則。
“主管,那里!”發現什么的班世壓低聲音說。
順著班世的聲音,安德烈卻是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仍是站在懸崖邊緣,迎面望海。
“過去。”安德烈說道,率先邁開步子,并且示意身后的一眾人不要輕舉妄動,不是針對以辰,而是那可能出現的神秘未知的途。
神色平靜望著湛藍大海的以辰從安德烈等人一登上島就知道了,原本他是想走的,以他現在的情況,與俱樂部很難解釋清楚,而且解釋又要浪費許多時間,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沒有時間浪費。
可當他想動身離開時,卻赫然發現身體再次不聽使喚了,途那家伙又掌控了他的身體。
不得已,只能與腦袋里的家伙再交談一番,據理力爭之下,雙方簡單達成了一個不算協議的口頭約定,條件雙方勉強能接受。
“以辰。”安德烈在距離以辰只有五米的地方停下,其他人則在他的示意下站在了更遠一些的地方。
“布朗主管。”以辰回頭,看向安德烈,這位令行部執行主管看上去憔悴了許多,明顯最近一段時間沒有休息好。
“這是你的杰作?”安德烈沒有直接問心里那些重點問題,而是掃視更夸張的懸崖。
“是個意外。”以辰無奈一笑,他也不想這樣,可當他從練劍狀態中回過神來時,面前已經是這般景象,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安德烈來到他身邊,同樣站在懸崖邊緣,即使是參加了無數次極限運動更經歷了無數次生死,站在這種角度弧度夸張的懸崖邊緣,仍是有些不合時宜的心驚。
望著大海,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海風吹過,夾雜著少許風雪,空氣陷入少有的寧靜。
持續了幾分鐘的安靜最終還是被打破,安德烈望著前方開口問道:“可以回來了?”
以辰同樣沒有去看安德烈:“還要一段時間。”
“有什么事要說?還是需要什么幫助?”安德烈直言,既然對方不走還在這里等他,明顯是想與他說些什么。
緘默了十多秒,以辰才輕聲說:“有她的消息嗎?”
安德烈將手中提前準備好的紙質資料遞向他,遙望海洋:“早就準備好了,原本就打算能遇到你交給你的,前提是你還不打算回來。”
以辰接過資料,解釋道:“我現在真的回不去。”
安德烈點頭:“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與那神秘的初劍有關,如果我沒猜錯,那家伙能聽到我們的談話。”
以辰也點頭,實話實說:“不僅能聽到我們的談話,還能掌控我的身體。”
安德烈驚訝地看他:“能掌控你的身體?”
以辰沒有說話,只是任由風吹過短發,掀起一絲絲弧度。
安德烈再次望向大海:“你與那家伙做了什么交易吧,是為了救回艾雪?”
以辰翻看手里的資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在翻看幾頁后,抬頭不敢確定地問:“艾雪…活了?”
安德烈沉重點頭:“但不要高興,十有八九與你這情況一般,是那小女孩控制了她,她能使用七種元素,并且…她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