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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獨酌對飲,心中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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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寒宮,空曠冷清。

  楚逸坐在青石臺階上,右手端著通體透明的玉杯,頭靠石柱,凝視夜空。

  從他住下那一刻沒多久,變會有一道神識從他身上經過。

  “這個周慕巖,怎么就這么愛打探人隱私?”楚逸心里嘀咕起來,有她這么個厲害的師姐躲在身后偷窺,還真有許多事情不方便做。但這也是人之常情,突然之間多了個師弟,做師姐的心里肯定會有想法。

  畢竟,宗主的位子也多了個競爭對手。

  他對這個位子沒興趣,但周慕巖會不會往這方面去想,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廣寒宮里儲藏了上百壇的美酒,這也算是意外驚喜。

  月下獨酌,花間自醉。

  在他身旁,擺放著一壇酒。壇中只剩下五分之一不到。

  此時,有點微醺,這種似醒非醒的感覺,非常奇妙。

  可以忘卻憂愁,但又無法真正割舍。

  天上一輪明月。

  月光下,你是否也如我舉頭望月?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楚逸心中苦楚,自顧又喝了一大口。再望月,有云來,遮月。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楚逸苦笑道。

  不遠處,周慕巖站在那兒,注視著,眼中閃過疑惑。

  “師姐,來都來了,不如坐下來一起喝酒?”楚逸扭頭朝身后望去,笑吟吟道。

  周慕巖沉吟片刻,還是走了過去,坐到他身邊,拿起酒壇,就猛喝一口。

  女子如此喝酒,這姿勢,霸氣!

  “還是師姐,豪氣沖天!”楚逸忍不住贊道。

  周慕巖放下酒壇,吐出一口濁氣,冷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逸微微一怔,沒料到她問的這么直接。不過,他既然選擇留下來,說到底還是對苦菜的信任。苦菜既然把如此重要的東西送給他,自然是有其用意。或者,就是考慮到哪天遇到困難,有了這穿心鎖,掩月宗必定會護著他。

  只不過,苦菜或許沒有料到,他自己主動來到掩月宗,然后就這么成為宗主的關門弟子。

  世事難料,難料世事!

  “師姐,師父既然收我為徒,自然是有其用意,你又何必執著于真相。”楚逸淡淡道。

  周慕巖蹙眉道:“你果然不是張天華。”

  楚逸望向她那冷若冰霜的臉,突然咧嘴笑了起來,道:“如果師姐多笑一笑,說不定,這廣寒宮里處處是春意盎然,百花齊放。”

  周慕巖平常高高在上,何曾聽過男子對她的贊美之言,一時間還真有點不適應。

  密室里,歐陽明玥會心一笑,喃喃道:“師姐,難不成你是被這小子花言巧語給迷惑了,才把穿心鎖送于他?”

  “不過,也罷。這宗主之位原本就屬于你。你既然派他來了,我又何必再執著,只希望你沒有看錯人啊!”

  月上中天,楚逸身旁已經有了三個空酒壇。

  此時的他,躺在冰涼的青石板上,滿嘴的酒氣,卻不知為何,今夜如此的讓他放松,又如此的讓他傷感。

  “窮愁千萬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雖少,酒傾愁不來。”

  說完這句話,醉意如潮水涌來,慢慢昏睡過去。

  月光之下,他的臉上還有醉酒的紅暈,呼氣均勻,似乎睡的很香。只是,眉頭偶爾皺起,然后又舒展起來...

  周慕巖雖有些醉意,但這次她沒有用真元化解,而是帶著這份醉意,坐在那兒,靜靜看著眼前的夜景。

  夜風徐徐,偶爾傳來遠處的松濤聲。

  靜謐的夜晚。

  她第一次感到孤獨的滋味。

  她是圣女,她是修道天才。但她的世界里,除了自己的師父,就再也沒有人。

  曾經不渴望登上最高峰。

  可登上最高峰,才終于體會到師父曾經醉酒后說的那句話: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人間煙火。

  周慕巖拋開這些煩惱的思緒,忍不住拿起酒壇,卻發現里面已經空了。

  “愁多酒雖少,酒傾愁不來。”周慕巖忍不住品了這句詩,暗想著,有這個師弟,其實也還好,至少可以有人陪自己喝酒。順便,還能聽到這些不常聽的詩句。

  這個師弟,還真是與眾不同。

  房間里,林秀躺在床上,想著白天里發生的一切,總覺得如做夢般不可思議。

  她想起了劉昊然的約定,嘴角微微上揚,泛出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笑容。

  “林秀。”周慕巖冷聲喊道。

  林秀猛然起身,急忙從房間跑了出來,看見她就跟老鼠看見貓那樣,身體忍不住打哆嗦。

  周慕巖冷聲道:“扶他進去休息,好生照顧。”

  林秀低頭道:“是,圣女。”

  周慕巖走了兩步,突然止住身形,道:“如果他對你有什么舉動,你自己看著辦吧。”

  林秀頓時怔住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都說,酒后亂性。難道圣女的意思,如果楚逸對她有非分之想,那她就必須滿足,不得反抗?

  楚逸躺在床上,微閉雙眼,臉上醉意潮紅還在,看起來也頗為誘人。

  林秀坐在床邊,打量著張天華,腦海里閃現出張天華以往追求她的情景。那個時候,她的眼中只有劉昊然,對他雖有點好感,但也不至于選擇他作為自己的道侶。

  但現在不同了,他是宗主的關門弟子,地位遠高于劉昊然。

  如此,近水樓臺先得月,自己為何要錯失良機?

  想到這,林秀心里頓時拿定了主意,酒后亂性,那就亂好了。只要有了夫妻之實,你張天華還能把我始亂終棄不成?

  林秀莫名的緊張起來,她慢慢俯下身,將臉湊到他的跟前,濃濃酒氣撲鼻而來,竟讓她有點些許激動。

  就在她紅唇親吻到楚逸的雙唇時,林秀驀然怔住了,眼神頓時變得茫然,然后失去了光澤。數息后,再次恢復,臉上揚起笑容,開心道:“你倒好,在這里花天酒地,把我一個人晾在山洞里,冷冷清清。”

  此時的林秀已經不是林秀,而是被重若初的一絲神識所控制。

  林秀捏著他的鼻子,不讓他呼吸,楚逸就張開嘴巴呼吸。林秀又捏住他的嘴巴,笑呵呵道:“看你還不醒?”

  楚逸猛然醒悟,瞪大眼睛,望著眼前這個林秀,頓時明白過來,吃驚道:“若初,你怎么來了?”

  重若楚冷笑道:“我再不來,你就要名節不保!”

  “名節不保?”楚逸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恍然大悟,苦笑道:“這個林秀,還真是敢作敢為啊!”

  “對了,若初。你來這里,她們不會發現你吧?”楚逸緊張道。

  要知道,這里可住著化神境的高手,歐陽明玥。那可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放心。一炷香以內,她們不會察覺到我的。”童若初自信滿滿道。

  楚逸放心道:“那就好。”于是,楚逸便將來龍去脈大概跟重若初說了一通,重若初對此不感興趣,只是說了句“知道了”便將話題轉移,問他什么時候可以帶她進來,自己一個人在山洞里實在冷清無趣。

  說著,林秀便躺在他身旁,如八爪魚般摟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溫暖的胸膛。

  此時,楚逸還帶著酒意,冷不防被林秀這樣的美女摟著,而且還被那兩團富有彈性的山丘擠壓著,頓時渾身燥熱,心猿意馬起來。

  “若初,你這樣抱著,會出事的。”

  重若初“咯咯”笑道:“這小姑娘的身體不錯,你要是餓了,就吃了唄。我不介意的!反正,你們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嘛。”

  楚逸苦笑道:“還是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重若初心滿意足道:“那你還老實點。心里有鬼,還說別人是鬼。”

  就這樣,兩個人擁抱起來。

  漸漸的,楚逸小腹的欲火漸漸消失,轉而一片清明。

  “你的心里在想誰?”重若出輕聲問道。

  楚逸沉吟片刻,平靜道:“我在想一個叫凌煙的女子。”楚逸不想隱瞞,重若初對他,更多是姐弟情誼,有時會夾雜著特殊的情緒,但那股情緒很快便會消散。

  “凌煙。我好想見見,她是怎樣的一個女子?”聲音越來越弱,最后消散。

  楚逸知道重若初的神識已經離開林秀的身體。他將林秀安頓好,獨自走出了房間。

  東方天際,泛出魚白,似有曙光乍現。

  又是新的一天。

  然而,楚逸并不知道,鬼見愁孫樹春傳出來的消息,已經讓京都那邊炸開了鍋。

  如果不是李世洵強行壓住李景璇的怒火,又有國師道衍真人出面安慰,這才將她說服下來,留在京都。

  楚逸的生死不明,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折磨。

  她想去西胡,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但如今南唐與西胡戰爭處在膠著狀態之中,按照原定計劃,西征左路軍的重心已經全部轉移到九原城。而西胡王庭在折損夷丁營部之后,似乎也徹底動怒,雙方在九原城投下重兵。

  不過,眼下雙方在九原城陳兵對峙,但似乎又陷入了某種僵局,誰都沒有率先出手。

  九原城內,坐鎮之人正是朔方軍戰神楚懷,而韓世聰等人則成為他的部下,給他安排的任務就是打先鋒。

  孟月半還是九原城的師爺,只不過他伺候的人不再是楚逸,而是陸顯芝。沒辦法,他現在這身修為還不夠外面那些人塞牙縫,只能躲在院子里與陸顯芝拉家常。

  而黑羽則以親兵的身份出現在韓世聰身邊。沒辦法,答應楚逸要護住韓世聰等人,他還得硬著頭皮子做起來。

  縣衙后堂,孟月半躺在長椅上,手中拿著酒葫蘆,逍遙自在哼著小曲,然后扯著嗓子喊道:“陸姐姐,今兒天氣真不錯,出來曬曬太陽啊!”

  “哎。陸姐姐只顧修行,老黑又忙著當兵,我家老爺吧,還不知道在哪里風流快活呢?如今,就只有我無事一身輕,真是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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