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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夫妻情深

熊貓書庫    襲爵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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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夫妻情深  今天是休息日,不用上朝議事,也不用當衙值班,萊德侯爵卻是無比的忙碌。從清晨開始,他前前后后接待了五六撥訪客,以每批次耗費半個時辰來算,除掉吃飯時間,整個白天都花在了應酬上頭。

  沒辦法,俗稱“錢袋子”的王國財政大臣,向來是每一任國王麾下的核心班子成員,非心腹中的心腹不能擔任。同屬內閣成員,財政大臣在內閣之中的地位雖然比不上首相以及大統領顯赫,與掌握人事大權的次相相比,權勢與名望也略有不如,但在日常的事務處理當中,話語權同樣的分量十足。

  無他,管你哪個衙門,想要從哪一個方面取得政績,進而提升自己于朝堂上之地位,得不到“計相”的財力支持,一切都是泡影。你膽敢讓財政大臣一天不高興,他保準有法子讓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不高興。理由冠冕堂皇不說,還不帶重樣的!

  橋斷了、路塌了、官衙舊了,要不要修繕?

  錢呢?

  沒有!

  大雨傾盆、蝗蟲過境、暴雪綿綿,各種天災來襲,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地,要不要賑濟?

  糧食呢?

  不夠!

  千年停戰協議即將到期,萬一魔族放不下昔日丟失的面子,非要一根筋的用鮮血找回場子來,守護人族安危的“西哥特之門”這等雄關,年久失修,要不要重新修復和加固?

  它身后的曼尼福斯特城這座要塞,已經被戰火證實規模太小、生存能力不足,連接兩者之間的道路寬度不夠而且破損嚴重,滿足不了及時供應物資和補充兵力所需,要不要分別加建和擴建?

  把守上述關隘與要塞的城衛軍,早已淪為流氓地痞的收容所。這伙人,什么亂七八糟的成分都有,說起各種歪門邪道的伎倆,那是樣樣精通,一個比一個能,唯一不行的,就是打仗!指望他們來防御兇殘的魔族,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靠譜。要不要重新招募兵員、鍛造兵器、打造軍械,然后刻苦練兵?

  必須要!

  問題是,錢從哪來?

  別說在比茲尼斯王國進行全方位的整軍備戰,就是每年年終用來獎勵朝廷大小官員的“冰炭敬”之例錢,以及鼓舞各級將士士氣的必要“冬賞”,眼下都沒著落。

  如期撥款?

  做夢吧,你!

  面對伸手要錢的各大衙門長官,財政大臣只需察言觀色、揣摩準鐵王座上那位老大的守財奴心態,同時控制好火候,不至于將事態激化到捅破天的前提下,任你好說歹說、軟磨硬泡、威逼利誘,直接攤開雙手一句“沒錢”,就誰都拿他沒辦法。

  明知道他是在公然耍賴。

  各司官員牢騷滿腹、饑民怨氣沖天、軍士憤懣不已,的確屬實。但是,官場扯皮最常見的“但是”轉折用語又適時出現了!貴衙門的差事,自有貴衙門堂堂主官擔當才是,與我何干?什么都要本財政大臣負責解決的話,豈不是顯得貴主官尸位素餐、草包一個?要來何用!

  至于誰敢拿大義名分扣帽子、壓人。

  那更好對付了。

  閣下如此憂國憂民、一切以國事為重,堪稱是國之棟梁、朝廷柱石!實乃吾輩之楷模,令人敬佩!不過呢,眼下府庫里頭確實沒錢,您老又家境殷實,能不能財政上“盡量”解決一部分,剩下的那些,您老先行“墊付”?等國庫有“盈余”了,自然“優先償還”您老,而且還會支付利息,利率從優哦!

  我勒個去的!

  這招連消帶打,管它打擂一方原先多么有理、占據著道義上的制高點,廷辯的時候何等智計百出、引經據典、咄咄逼人,都要被一擊擊倒,詮釋“一朝錢在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過人風采......

  因此萊德侯爵家門庭若市,也就可以充分理解了。

  饒是出自老牌的世襲貴族之家,在應對奉承、討價還價與結黨營私方面有著巨大的傳承優勢,無論勾兌過程是否愉快,新晉的財政大臣總能保持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世家子弟風范,游刃有余地游走在虛與委蛇和求真務實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隨時根據實際需要進行切換,到了告一段落端茶送客準備吃晚飯的時候,萊德侯爵終于繃不住了。

  你來我往、敵進我退、深入淺出、指鹿為馬、翻手為云覆手雨,各出奇謀。通吃是不可能的,妥協是必要的,彼此算計底下,死掉的腦細胞,耗費的口水,估計比平時要高出幾倍以上。

  已屆中年的侯爵,半躺在沙發上頭,從侍女的手中接過略微燙手的濕毛巾,整張敷在了臉上,長出了一口大氣。

  感受著有些僵硬的臉皮與面部肌肉,在熱毛巾的溫度松弛與濕度滋潤下,漸漸放松的感覺,萊德侯爵一邊閉目養神,一邊靜靜的、仔細回味著這一天達成的各種桌底協議,確認沒什么紕漏,更重要的是并未吃虧以后,頗有幾分志得意滿。

  果斷拋棄正妻黛安.羅德姆,與其叔叔邁克爾公爵一系政治勢力劃清界線,單獨投向國王陛下(殿下)一方并且宣誓效忠的決定,從后續的朝堂變化、今朝炙手可熱的形勢來看,無疑是極為正確和及時的。

  參與政治游戲,懂得分析、選擇具體的靠山以及合作伙伴,掌握好上船和下船的精準時機,才是世家大族屹立不倒的秘訣。

  否則,就等著和刁蠻女人的親兄長那樣,頂著個榮耀侯爵的名頭,整天目空一切耀武揚威牛逼哄哄的,卻一朝踏空,連審訊走過場都不需要,全家人稀里糊涂的被直接押往斷頭臺,斬首示眾;

  又或是像她那飛揚跋扈、不知進退的叔父一般,莫名其妙一貶再貶。先是從首席托孤大臣、王國首相的尊貴位子上,被一腳踢到王都巡城大統領的任上喝西北風。換成昔年王都守衛戰的當兒,由首輔兼公爵之尊擔任巡城大統領,尚可勉強用“形勢嚴峻、生死存亡之刻,非強力大臣不能擔任”的理由遮掩和糊弄過去,承平之時這么做,傻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今遭更是好幾股朝堂勢力同時發作、攻擊,演變成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一舉擼為庶民。

  往日盛氣凌人、政敵無數的邁克爾公爵,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說他在原籍圈禁之處“舊疾復發,暴斃身亡”了吧?

  想到這里,明確收獲頗豐的萊德侯爵大人,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雙柔荑輕輕放在了他的肩上,替他按摩略微發緊的肩膀,同時嬌聲說道:“今個兒送禮的人這么多,想必禮單里頭定有好些個嬌嫩的姐兒。你看把老爺給美的。”

  “卡瑪拉,咱還是趁早收拾好行李,自己主動下堂求去吧。省得老爺開口趕人,那多沒意思。”

  軟軟糯糯、嬌中帶嗔的語氣,讓沉浸在交易勝利之喜悅當中的侯爵大人,心魂一蕩,一把握住對方的手掌,將她的嬌軀往自己身上拉,另一只手沖著身旁侍立、只顧捂著嘴巴“吃吃”直笑的侍女說道:“去,去,一邊待著去,瞎起什么哄!”

  卡瑪拉于是笑得更加歡暢,更加唯恐天下不亂了。

  “夫人可知道,為何那些個老狐貍,今天會爭先恐后地到咱們家拜訪?”將本在身后的美少婦抱進懷里,中年男人問道。

  “莫不是知曉大人有嫌棄奴家的念頭,想拿美麗的處子換取奴家過門?”嬌媚的少婦繼續不依不饒,“要不要,奴家先替老爺過過眼?看看哪一家準備用來接替我的妹妹最為可人?奴家雖是愚鈍,好歹也跟了老爺幾年,對您房事上頭的偏好,多少還有點認知不是?”

  邊撒嬌,美少婦邊用一根雪白的手指點著萊德侯爵的心窩所在。

  指責對方“沒良心”的暗示,儼然都快變成明示了。

  這男人嘛,一旦春風得意,便和春季末至夏季中期的公馬一般,躁動不安,稍稍放松轡頭、信馬由韁,控制不住下半身的風險,便會迅速拔高,隨時可能突破界限。

  防范于未然是必須的。

  “昨兒陛下單獨召見,說如今國事愈加艱難,哪哪都要花錢。為了盡快堵上國庫的缺口,準備命我兼任稅務清查大臣,對南部各郡進行專項稅務督查、厘清稅收。”

  “按照陛下的設想,少說也要弄它一百八十萬枚銀可恩以上的進項。不然,怕是過不了年。”萊德侯爵搖著頭嘆息道。

  面上忙著扮演忠于王事的計相角色,男人的雙手,卻忙著在懷中美婦的嬌軀上頭,不斷游走。充分詮釋了什么叫做言行不一,或者是一心兩用的上等人風范。

  “難怪。我說芒格伯爵那出了名摳門的糟老頭子,竟然會主動登門,舍得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原來,是被老爺捏住了要害,不得不乖乖就范了。”

  嬌嗔聲中,美少婦故意用屁股壓了壓萊德侯爵的某處所在,并且來回蹭了兩下,很有些“此時此刻,便如彼時彼刻”的意境。

  “輕點!謀殺親夫么?”中年男人也故意皺著眉頭嚷疼,夸張的表情,連小孩子都不會上當。

  很難想象,正是這位“演技拙劣”的男子,白天在一眾老奸巨猾的新舊貴族身上,狠狠宰了一刀。無論是否心甘情愿,只要進了他的會客室,面對“溫潤如玉”的新晉計相,不割肉是不行的。

  主動出血,比把柄在人手中任意拿捏,代價總是來得要少一些,而且至少說明態度端正,交朋友的誠意那是相當的足。

  關于這一點,老狐貍們是門清的。

  從卡瑪拉手中接過另一把熱毛巾,溫柔的替中年男人換下慢慢變涼的那張,美少婦問道:“陛下既然開出了底線,想必完成起來還是有很大難度的吧?老爺可有把握?”

  “呵呵。換成別人,估計夠嗆。”隔著毛巾,萊德侯爵的矜持和自得,依舊掩飾不住,只聽他笑著說道:“問題是,咱們家是做什么營生的?專業就是算賬!‘深謀遠慮’這四個字,可是名副其實的。”

  “下頭那些做賬的粗淺伎倆,糊弄糊弄別人還行,想要忽悠世世代代浸淫于財政衙門里頭的萊德世襲侯爵,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這回少不了要出趟門,不額外弄多一兩百萬枚銀可恩進自家口袋,前兒的虧空如何彌補?”中年男人說不出的肉痛,道:“為了徹底解決那賤人,我可是掏出了上萬枚的金克恩。早知今日,就不花那筆冤枉錢了。”

  目前大陸各國貨幣通行十進制,參照毗邇尼帝國的官方規定制定兌換標準。每一枚金克恩,幣值等同于十枚銀可恩;每一枚銀可恩,可相應兌換十枚銅可恩。

  也就是說,為了對付自己那位明媒正娶的侯爵夫人,黛安.羅德姆,萊德侯爵付出了將近十萬枚銀可恩的巨款。

  須知以目前比茲尼斯王國的財政收入,那可是一座中等內陸城市,一整年的賦稅。

  真可謂是“夫妻情深”啊!

  “老爺用不著心疼。”微微喘息的美少婦寬慰道:“所謂是‘善有善報’。這不,天賜良機,幫老爺連本帶利都給拿回來了?”

  “那是自然!夫人且看我如何略施小計......嗯?”

  輕微而節奏均衡的腳步聲,打斷了侯爵大人的自我吹噓,自然也中斷了他與美少婦深入交流的手頭動作。

  “大人,這是幾分鐘前門子報上來的。說是伊森專程托人送回來,還說務必要交到您的手上,由您親自開啟。”來人目不斜視,沉穩的稟報道:“屬下已經檢查過了,確認里頭沒有機關和毒物。”

  三兩句介紹完來歷與經過,來人將手中的物品輕輕放在了侯爵面前的桌上,接著便退后一步,侍立在旁。

  倘若凱文也在這里,定會認出,這位氣息深沉凝重、動作矯健的魁梧大漢,就是三日前隱于府門之后,光憑氣息就帶給他強烈壓迫感的那位武者。

  不經稟報,便能隨意進出侯爵與妻妾嬉戲的區域所在,顯然大漢在府中的身份與地位,屬于極其靠前、極受信任的范圍。不然的話,侯爵大人頭頂帽子的顏色,難免會綠油油的不可。

  “伊森托人送回來的?”

  萊德侯爵狐疑著取下臉上的毛巾,目光瞬間恢復了清澈。

  前一陣子,為了永絕后患,他命卡瑪拉連夜悄悄“處理”掉臨陣脫逃的兩名下人,對于負責帶隊外出的伊森,他早就不抱什么希望。沒想到,今天竟會有人以伊森的名義,送東西回來。

  他看著桌上的物品,微微皺起眉頭,足足端詳了好幾息的時間,才雙手捧了起來。

  這是一個十分普通的盒子,四四方方,個頭不大,分量也不重,通體以松木制成,款式簡陋不說,做工更是十分粗糙。蓋子與盒身之間的縫隙之大,都能透過縫隙,看到另外一側的光線。若是再大一點的話,根本無需打開盒蓋,就能看到里面放著的東西。

  其實用不著細心檢查,這等盒子,想要暗藏機關或者盛有劇毒之物,并以之暗算目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再定睛多看兩眼,盒子并未上鎖,僅僅是將扣子扣好,一點也不擔心有泄露機密,或者里面之物被偷梁換柱的想法。

  萊德侯爵委實有些納悶,但仍是打開了盒子。

  然后,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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