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勢如破竹 按照晨曦的看法,表面看著再整齊的盜賊團,骨子里頭依然是盜賊,紀律散漫,烏合之眾,典型的紙老虎,一戳就破,指望他們遇到超出心理預期的強力打擊時,勉強維持陣型都做不到,不動如山更是絕對不可能的。
換句話說,欺軟怕硬,危難關頭各顧各,才是本來面目。
因此,少女所制定的拯救計劃,其實就是根本不用計劃,照著敵人虛弱之處猛沖猛打就是了。具體到怎么救出人質,屆時再根據實際情況,隨機應變就好了。
“且讓我為二位開路。”
普利坦德說完,朝著盜賊團密密麻麻的人叢一揮杖,一根黃褐色的柱狀物體現出身影,隨即飛快地對準了盜賊最密集的一處發射出去。
正是一階的“石砲術”。
疾風瞬息即至,呼嘯聲頗為驚人。
“我操!”
“怎么回事?”
一連串的驚叫聲感嘆聲中,站在后排的一名盜賊弓箭手,突兀的飛到三四米高的空中,情形無比的怪異。
在他這一列的最前面是一名劍盾手,好不容易刺傷了面前的傭兵,正待一腳踏上敵人的胸膛,踩住后一劍剁下傭兵的首級,沒想到一根又粗又長的土柱子,突如其來的飛到了身前,劍盾手連閃避的念頭都來不及涌現,土柱子就重重地撞在了胸口!
“嘎啦嘎啦”聲密集響起,一眨眼就被撞斷了不知道多少根肋骨的盜賊,滿嘴血沫四處亂飛,被土柱子頂著的壯實身子,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另一名盜賊劍盾手胸前。
巨大的撞擊力將第二名盜賊也擊成重傷的同時,強大的慣性與撞擊力,又狠狠地推著他向后,撞到了第三排的盜賊長槍兵身上。
就這樣,一個傳一個,洶涌的巨力如同烤串那樣,一連撞傷了一列上的足足四名盜賊,到了后排的弓箭手這里,強勁凌厲的力道才基本消耗完畢,然而恐怖的重量與慣性底下,殘余的力道依然毫不留情的傾瀉到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彈”到了空中。
可憐的盜賊弓箭手手舞足蹈的掙扎著,邊掙扎邊吐血,僅僅披著皮甲的他,根本無法承受住恐怖的撞擊力,一摔落地面,就已經大口大口吐著血,趴在地面起不來了。
再看看先于弓箭手遭殃的那幾名盜賊,不管是負責陷陣的劍盾手,還是協助策應的長槍兵,個頭再大再結實都好,只要被其貌不揚的土柱子命中或者不小心帶到的,這會兒大都是筋斷骨折七竅流血,順著土柱子肆虐的路線躺倒了一路,身邊盡是破碎的盾牌、彎曲的短劍、折斷的槍桿之類的東西,一路散布著各種碎片和血跡,慘不忍睹。
我勒個去!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么兇殘?挨著就死,擦著就亡啊!
一陣雞飛狗跳過后,左近的群盜無不臉色發白,看著一地雞毛般的現場打心里頭發憷。
“我的腳!快幫我弄走它,快!嗷......”
一名盜賊弓箭手撕心裂肺地吼叫著,他運氣不算太差,沒被土柱子直接擊中,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卻悲催的被耗盡沖勁的柱狀體砸在了腳面上,好幾百斤重的東西,就這么不講理的壓在了他的一只腳掌上頭,還順勢左右滾動了幾下,才徹底停止下來,痛得他是眼淚直飆,一個勁兒地呼喊求救。
周圍的一干弓箭手同伴見到了,連忙一頭黑線地彎下腰,試圖將土柱子給抬起來,只是眼前之物乃是一根相對規整的圓柱子,別說把手之類的,連稍微凸出一些的著力點都不帶,相當不好用力,七手八腳的,一時間竟未能將倒霉的同伴給解救出來。
肆虐盜賊軍陣的,遠遠不止“石砲術”一種,既然又粗又長的土柱子現身了,那么個頭不大、亮度不足的一階“火球術”也不會缺席,作為普利坦德法師頗為喜愛的標準搭配,作為“一階流”宣傳代表的各類初階攻擊性法術,自然要一一登場亮相,不然怎么對得起遠道而來、情感真摯的大隊“客人”呢。
狼奔豕突這個成語,成了此際山谷之中,盜賊團亂成一團一幕最好的說明。
正當諾爾默提起長槍,率先沖出,晨曦手執雙劍,緊隨在后,兩人一前一后向前掠出,人還沒到火線之際,普利坦德替兩人開路的法術,便已給這一次的直線奔襲造足了聲勢。
黃褐色的土柱子這才耗完沖勢,在地面砸出一道等身長的凹陷,也卷起了相當不少的塵埃,看似危險已然過去,聲勢沒那么浩大的“火球術”便已悄悄降臨,幫盜賊們開啟了地獄之門。
“剛才是什么東西?速度好快!”
“似乎是根土柱子。”
“胡扯!肯定不是泥土做的,哪來的土柱子有這么大的殺傷力!”
“簡直是放屁,臭不可聞!不是泥土做的,難道是石頭做的不成?你見過哪一種石頭是黃褐色的粗糙表面,還天然帶著一股泥土味?難道是你丫拉的狗屎不成!”
“我草泥馬!你才是狗,不光頂著一對黃金狗眼,還長著個狗鼻子!正常人,誰光顧著用鼻子亂嗅?下賤!”
“石砲術”造成的煙塵和混亂還沒消停,盜賊團就騷動起來,除了前排還在與傭兵交手的那些之外,其余的驚魂未定中,開始交頭接耳七嘴八舌的發表意見,誰也不肯先示弱,漸漸的,火藥味開始濃烈起來,三字經一類的經典臺詞接連登場,就差直接動手了。
草臺班子自帶的結構性缺陷隨之暴露,群盜第一時間以實際行動表明,晨曦看扁了他們,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正在爭論,一名盜賊大叫著“好痛”,一把撲倒了身前的同伴,兩人一齊倒地的時候,其他盜賊赫然發現,不知何時,一顆火球自后擊中了正在大叫的那位倒霉蛋。
火球的個頭不大,亮度也不足,威力大極也是有限,在地上多打幾個滾就能熄滅,真不知道那家伙嚷得這么大聲干什么,嫌不嫌丟人。
眾賊又好氣又好笑,笑罵著圍上去,幫兩人撲打身上的火苗,然而詭異的是,任盜賊們如何努力,如何按照以往的經驗去滅火,不但沒能將看上去很容易解決的小團火焰給撲滅,陰暗發著幽光的火苗,反倒隨著撲打,突然間“哄”的一聲,迅速明亮和蔓延開來,火勢變得猛烈了許多。
正微微覺得詫異的群盜,還是沒能察覺其中的異常和殺機,略微猶豫間,火苗順著他們撲打的物品和動作,濺得周邊都是,自然也有許多細微的火苗濺到了他們的褲腳、袖子上頭。有些人哪怕及時避開,本來沒被飛濺的火苗直接碰到,也被滾到腳邊的最先那兩位給殃及,被一把揪住不放的結果,自然是有難同當了。
于是乎,原本僅有兩人中招,慘叫著、四下不停打滾的情況,詭異而迅速的演變成十多人身上著火,一邊凄厲慘叫,一邊盲目向著周邊同伴沖去,希望能得到幫助,然后又導致更多人遭殃的惡性循環。
盜賊之中向來不缺機靈之輩,已有眼尖的發現,最早被火球擊中的兩人,此刻已經燒成了兩團黑炭,一動不動,顯然是死翹翹了。
這下帶給盜賊們的驚嚇可是非同小可。
短短的十幾個呼吸過去,嚴整厚實的盜賊軍陣,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由十排不同兵種盜賊組成的前部,幾乎都在忙著閃避火焰,準確說是在躲閃著火的自己人,僅有極少數的幾個人還能保持鎮定,呼喝著指揮同伴,企圖維持秩序。
這些人,無疑是小隊長之類的骨干力量,小頭目,如此混亂的局面里頭,依然能手握兵器堅守崗位,冷靜的分析問題,而且試圖結束這場混亂,體現出了良好的心理素質和強烈的責任心。
所以他們就成了第三批遭受致命打擊的對象,混亂的局面當中,鶴立雞群一般的他們,實在是太過容易辨認,也太方便有針對性的,單獨予以“關照”了。
普利坦德的杖頭接連閃爍起幾道藍光,于是冰箭飛速降臨到這幾名鎮定自若的盜賊中堅力量身上,僅僅見到幾道藍光閃過,幾尊冒著寒氣的冰雕就出現在群盜眼前,嚇得他們魂飛魄散,幾乎當場尿褲子。
諾爾默和晨曦,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殺進了盜賊團的陣中。只見兩人是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客觀并且準確一點的描述的話,其實兩名少年人是在沒有敵人攔截阻擋的地方,如入無人之境。
整個盜賊前部,已然變成四處亂串想方設法逃避殺招的場合,天曉得那些詭異的、不同類型的法術來自何處,是由何方高人放出的,總之一句話,碰上了就是個死,誰還有心思去找諾爾默和晨曦的麻煩?保命要緊!
怎么辦?
正想殺個痛快的晨曦很無奈,轉頭看向諾爾默,同樣一身勁憋得無處使的少年心一橫,干脆朝著前邊一甩頭,道:“走,直接沖擊后陣去!”
“好!”
少女爽快地答應一聲。
于是兩人又一前一后,直奔法典盜賊團的后陣殺過去。
煙塵滾滾中,一男一女兩名少年保持隊型,就這么公然照著足足十多排盜賊組成的后陣殺奔而來,不可謂不囂張到了極點。
居高臨下親眼目睹一切的麥迪娜見了,鼻子都氣歪了,真要讓他們撼動了軍陣,讓人知道了,以后整支盜賊團都不用混了,一會兒直接原地解散算數。
“弓箭手愣著干什么?給我射!不用分段射擊了,齊射!”
氣急敗壞的尖聲下達了射箭的命令,麥迪娜麾下那群訓練有素的弓箭手急忙開弓放箭,一時間數十枝羽箭夾雜著十多根弩矢,拋射結合直射,一窩蜂朝著諾爾默和晨曦射去。
目標人數太少,原本用來對付大片敵人所需的箭矢,集中向著區區兩人覆蓋射擊,連認真瞄準都不需要,目標就會慘變渾身長滿硬刺的豪豬。
就算看到目標身上閃耀著斗氣外放的全身戰甲,顯然是步入中階戰兵之列的強者,面對陣中如此多戰兵級別的盜賊同時發力攢射,也很難討得了好,大量藍色、紅色、白色光芒加持的箭矢,鋒利無比,氣勢十足,強勢證明了攻擊性斗氣的存在。
因此包括站在車頂俯視兩人的麥迪娜在內,群盜均是信心滿滿,等待著既定結果,想象著諾爾默和晨曦渾身浴血也沒能殺到陣前,最終流干了血飲恨而亡的一幕,那是多么的悲壯而愚蠢啊。
然而今天注定是盜賊們感受意外的日子,對莫拉比率領的襲擊者是這樣,對麥迪娜統領的法典盜賊團也不例外,只要干的是盜賊的勾當,就逃不脫這個設定。
進入射程范圍的諾爾默和晨曦,并沒有像群盜想象中的那樣,驚慌失措的拼命加大斗氣輸出強化防御,更沒有試圖調頭轉身落荒而逃,漫天箭雨中,兩人同時一聲長嘯,瞬間加快了沖刺的速度!
少年的嘯聲洪亮而淳厚,威風赫赫,震懾力十足,猶如虎嘯一般慷慨激昂;
少女的嘯聲清冽而綿長,生生不息,穿透力驚人,就像龍吟那樣清越明亮;
疾風伴隨著虎嘯,雷云扈從著龍吟,兩道沖擊的身軀拖著長長的殘影,竟在一干瞪目結舌的盜賊眼皮子底下,比箭還快的沖進了前頭的劍盾手之中!
呼嘯著漫天射去的箭雨,高速旋轉著,攜帶不同顏色的斗氣,比節日盛放的禮花還要絢麗,它們劃出一道道的弧線和直線,落在兩人身后的土地上,激起了陣陣煙塵,道道霞光。
一時間,盡數成了兩人無畏沖鋒的絢爛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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