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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臨陣三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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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臨陣三矢  皮膚黝黑的他擁有和傭兵團長極其相似的修長體型,高大強壯而又十分靈活,四肢頎長爆發力強,加上同樣黑色的皮膚,不仔細觀察臉部的話,外人很容易就傻傻分不清誰是誰。唯一的明顯區別在于,凱文團長剃了個光頭的造型,而納比只在頭頂留有很短的卷發。

  對于莫拉比臨別前的再次叮囑,納比其實很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傭兵團長名聲在外,不就是靠打著“黑獅子傭兵團”一團之長的名頭么,典型的名不副實。

  之前的激戰中,正是他帶隊襲擊凱文所在的車隊后隊,靠著針對性極強的部署,他僅僅帶著十多名部下,就成功的將擁有多名得力干將,身邊傭兵與護衛總數將近三倍之多的凱文團長一行牢牢困住,左沖右突不得動彈,要不是自己肩負重任,他早就按捺不住與實力強勁的凱文單挑,一決高下了。

  如今首領將擋住凱文的重任交了給他,相信完成決斗愿望的可能性變得很大,這讓他倍感興奮,情緒高昂。

  不就是攔住傭兵們嘛,手頭有抹上劇毒的毒箭這件作弊大殺器,別說讓敵人寸步難行,使用得當運氣好點的話,說不定連傭兵團長的首級都能給剁下來。

  舔了舔略微干涸的嘴唇,納比憧憬道。

  完成所有的部署,莫拉比首領重重朝著巴特爾所在的方向一揮手,“進攻!”他發出了總攻的命令。

  隨著首領揮出的手臂,襲擊者“嗷嗷”叫著殺向前方,奔跑途中默契的自行結成沖擊隊形。

  手執盾牌和斧頭一類強力兵器的在前,長劍和短槍等左右兩翼相隨,匕首短刀等短兵器的則位于隊伍的正中央,殿后的則是手執長弓短弩的箭手,雖然此刻手頭已經沒有染著劇毒的箭矢,尋常的羽箭還是有的,他們邊跑邊張弓搭箭,只待進入射程范圍就出手。

  本著伏擊的有利原則,此行大部分的襲擊者都沒攜帶正規作戰的盾牌,首領決定追擊的時候事起倉促,從山崖兩側撲下來廝殺,自然是能多輕身就多輕身,越簡便越好。如今需要正面作戰,頂在最前面的僅有寥寥幾面從傭兵手中繳獲的盾牌,其余人等,就只能就地取材,從馬車上面拆幾塊木板來遮護身體了,總比什么都沒有要強。

  一行人高速奔跑,區區六七十人竟跑出了凜凜威風的軍隊沖陣氣勢來。午后火辣的陽光下,充血興奮的雙眼清晰的表明他們嗜血的傳統,以及對金錢和美女發自內心的由衷熱愛與渴望。

  “殺光他們!”

  即將進入弓弩有效射程之際,人群中的某位襲擊者高聲嘶吼道,頓時迎來同伴的齊聲附和。

  相距已經不遠,奔跑在最前頭的襲擊者,都能清晰地看到前兩排傭兵的模樣,還有他們朝外張開,形如滿月的弓弦上頭的羽箭,鋒利的箭頭在陽光照射下呈現出的反光,冰冷無情,訴說著冷血的欲望。襲擊者們無不在下意識間,腎上腺素便加快了分泌,刺激他們繼續埋頭沖鋒。

  一團一團五顏六色的光盾出現在眾人面前,那是襲擊者們開始外放斗氣保護要害了。

  “射!”

  一見襲擊者大半進入弓弩的射程范圍,簡短有力的命令自傭兵隊伍中下達了。

  隨著這一聲命令,數十枝箭矢激射而出,對準的卻是襲擊者陣型的中部,人最多,也沒有大型盾牌的所在,恰好避開了手拿盾牌的前面那些敵人。

  說是只有區區的數十枝羽箭,分到沖鋒的一眾襲擊者頭上,連每人一根都不夠,看似沒多少威脅,問題是谷道狹窄,能供襲擊者沖鋒的正面寬度其實很小,這就使得他們的陣型相對厚重,不多的羽箭覆蓋之下,躲避起來難度相當不小。

  況且前頭巴特爾帶人布置的路障起了作用,簡陋是簡陋了點,效果卻著實不差,倒斃的死馬、破損的車廂和車轱轆,硬生生將氣勢如虹的襲擊者陣型打亂,不管愿不愿意,他們都不得不繞過這些礙事的障礙物,才能繼續沖鋒下去,陣型一散開,跟得再緊也有個限度,依托前面同伴盾牌保護的愿望,自然也就難免落空。

  看著羽箭劃著充滿殘酷之美的弧線,直奔自己頭上飛射過來,陣型中部的襲擊者紛紛破口大罵,舉起了從車廂上頭拆卸下來的破木板,硬著頭皮接受羽箭的“洗禮”。

  他們膽子再粗,也不敢單純依靠手中的兵刃撥打箭矢,那種看上去牛逼哄哄的做法,和俗稱的“裸奔”沒什么兩樣,正是射手們最喜歡選擇的“顧客”。

  “啊!”

  “日你娘!”

  “我操!”

  “狗日的,你給大爺等著!”

  一時間慘叫聲與咒罵聲此起彼伏,交相輝映,深情地問候著傭兵們的母親大人。

  襲擊者的身手確實比傭兵們要高明一些,實力大多數是一二級的戰兵,骨干力量更是普遍達到三級以上,可惜再怎么牛逼,也無法以肉體直接承受羽箭、弩矢的近距離攢射,無遮無掩的暴露在弓弩的打擊下面,中箭的幾率可是相當的高,因此直接死亡的雖然一個都沒有,受傷的卻著實不少。

  傭兵團里頭的弓箭手可不是善茬,射術精湛與否,戰力高低先不說,眼光、經驗和心性方面絕對合格,既然看出襲擊者們實力不俗,沒把握能一箭斃命,自然是怎么靠譜怎么來,只需命中敵人,就一定能削弱他們的戰斗力,至于射那個部位算不算陰險,有沒有違背騎士精神什么的,根本就不在傭兵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第一輪弓箭過后,十多名倒霉的襲擊者身上插著箭矢,隨著他們的高速沖鋒,弓箭尾部的白色羽毛不斷抖動、搖曳,節奏感鮮明而強烈,相當的具有舞蹈韻律。

  倘若不考慮箭頭進入體內帶來的痛楚的話。

  巴特爾搖搖頭表示很遺憾,戰果不盡如人意,連一名襲擊者都沒能當場射殺,總算傭兵們夠陰損,好幾名襲擊者中招的地方,都是大小腿之類的支撐和發力部位,這樣一來,就算他們能咬牙參加接下來的戰斗,受到的影響也很不小,一瘸一拐的,速度能快得起來才怪。

  與此同時,襲擊者后陣的弓箭手也將手中的羽箭拋射了出去,試圖壓制敵人,無奈離得相對較遠,無法采取直射的方式,數量又偏少,零零落落的射到傭兵防線上,基本都被當成掩體的馬車廂擋了下來,哪怕其中有一兩根力道相對夠足的,也在連續穿透車廂左右兩壁之后,變得毫無威脅,被機警的傭兵用盾牌輕松接下。

  典型的攻守不對稱情形。

  “再射!”

  傭兵們顯然沒有氣餒,響亮的射擊命令再次下達。

  又是數十枝羽箭直撲沖近前來的襲擊者。

  “撲哧撲哧”的利器入肉聲不絕于耳,當然也少不了同樣響亮的關懷對方至親女性,期待與她們發生最親密肉體接觸的豪邁誓言。

  “第二排那個王八羔子,等會老子非把你的狗頭給活生生擰下來不可!”

  “操你媽,小胡子有種別跑!”

  距離近當然也意味著看得清楚,能從事見不得人勾當的襲擊者,眼神都不會太差,誰才是射中自己的苦主,想來不會輕易弄錯。

  媽蛋!等老子殺到你們這群孫子里頭,看我不把你丫的腦袋擰下來!叫你們這群下賤胚子專瞄著老子下三路射!

  襲擊者們咬牙切齒的詛咒道。

  這一回的遠程打擊開始顯現效果,好幾名襲擊者捂著咽喉、小腹倒了下去。

  隨著距離一近,弩箭的殺傷力也就更大,何況傭兵們經驗豐富,第一輪打擊采取的是拋射,這第二輪就根據實際距離的縮短,果斷改成了直射,殺傷力道當然更加可觀。

  襲擊者后陣的弓箭手再次還以顏色,可惜受限于先天劣勢,交換比仍然令人無語,最佳的戰果,也不過僅僅擦傷了一名傭兵的手臂,算是聊勝于無。

  “再射!”

  巴特爾最后一次吼叫道。

  這一回,除了挨箭的個別人以外,剩下的襲擊者都默不吭聲,目光冷冽,憋著一肚子火猛沖,同時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沒什么比親手剁下仇人的腦袋更解氣的了,如果有,那就多剁幾個腦袋好了。

  到了第三輪羽箭和短弩完成射擊,傭兵們便迅速拋下手頭的弓弩,拿起了刀劍等近戰搏斗兵器,這時候襲擊者血紅的雙眼和面部表情已清晰可見。

  “臨陣三矢”的說法,不僅正規軍交鋒適用,即便是江湖上的廝殺也是通用的,現在襲擊者已經殺到了眼前,該是鼓起勇氣短兵相接奮力廝殺的時候了。

  洶涌的浪花拍擊在堅硬的巖石之上,飛濺出一朵朵血紅色的小花。

  戰場上頓時響起一片清脆的木板破裂之聲,沖在前頭的襲擊者紛紛連人帶武器,一頭撞在傭兵們充當掩體的馬車上面,戰兵強悍過人的軀體展現出了明顯的作用,直接撞穿車廂壁出現在傭兵們面前的襲擊者,毫無損傷之余,基本上連頭暈目眩的情況都沒有,直接就揮舞手中的利器劈向對手。

  沖鋒路上一味挨打不能還手的憋屈與憤懣,盡數以敵人身體里頭噴灑出來的熱血補償吧!

  巴特爾一聲暴喝,相對粗短的雙腿跨前一步,一斧就將躍過碎開的車廂、殺至面前的一名襲擊者砍成兩截!

  他可算是憋壞了,與被襲擊者重點圍困的凱文一樣,早前的那場戰斗一開始,負責沖擊車隊前方的襲擊者就派出好些人,組成了極具針對性的小包圍圈,將擅長攻堅的他從傭兵群中割裂了出來。這些人依仗前期做足的功課,硬是僅由幾名四到五級的低階戰兵,就將實力高達七級的中階戰士巴特爾困住,然后平均實力明顯高出傭兵一截的其他人等,則盡情的屠戮巴特爾麾下的傭兵和侯爵府護衛。

  可憐巴特爾明明擁有遠超身邊任何一名敵人的實力,就是無法將敵人的包圍圈擊破,每當就要成功殺傷其中某個襲擊者,就有一名體型和他高度相似,實力也是七級左右的劍士出手,將巴特爾的殺招接下后又悄然后退,由原先的襲擊者繼續將他困在當地不得動彈。

  當時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大多是發自朝夕相處的黑獅子傭兵口中,形勢越來越不妙,性情剛烈脾氣暴躁的巴特爾差點沒活活憋死。

  眼下終于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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