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湖不厭一壇酒,百年唯消一局棋。都說是:莫欺少年窮了…,唉!那啥,我就是個來湊熱鬧的,多謝款待哈!各位,好自為之吧!”
這是馮大少爺,在離開宴會前,臨了又悶下一口武者佳釀后,涎皮厚臉的給眾人拋下的一句話。
而之前,太史言的那句話語,聲音雖然不大,卻如同在亞德恩.阿卡薩等人的耳朵里,響了個炸雷。包括其他6桌的賓主,全都被震得呆如木雞,愣磕磕的看向太史言和尼婭。
卻見這位,剛才在席間寡言少語,不茍言笑的莫特派員。坐在那里一派波瀾不驚,目光柔和而專注的凝望著尼婭,又從她手里接過那盤微焦的牛排,放在桌上,抄起盤邊的精瓷刀叉,在牛排上輕劃幾刀,就旁若無人的大快朵頤起來,嚼得那叫一個有滋有味兒。
“嗯!口感是真不錯,就是有點兒淡!老婆,你嘗嘗?”他剛吃了一塊,又抬起頭看向尼婭,臉上滿是享受的表情,目光中又流露出一絲埋怨,并用雙手托起盤子,端向尼婭說道。
此時,原本神色有些憤然的尼婭,看著情郎在盡情享用自己的料理,又突然叫了自己“老婆”。在萬分欣喜中,早已是粉面若桃,秋水盈春。那張柔情無盡的俏臉,嬌韻溢光,簡直美不勝收。
不過,聽太史言這么一說,她又恍然一怔。連忙一欠身伸出右手,去接太史言手中的盤子,左手卻摸向石燒板邊上的精鹽瓶子,一邊柔聲說道:“哦!抱歉,莫…老公,我居然忘了你喜歡咸一點的口味。”
可還沒等她接過盤子,只見太史言身邊的馬修,“噌”得一下,從座位上一個高彈起,一只手里也端著個盤子,另一只手拿著叉子,還不停的往嘴里扒拉著牛排。
這家伙,嘴里一邊嚼著,一邊含含混混的對尼婭說道:“嫂子,您出來坐,出來坐吧!都忙活半天了,怪辛苦的!您坐我這兒,我這兒站著一樣吃,沒問題的…!”
坐在太史言另一側的焦尼大少爺,正品著武者佳釀,剛升起一絲興致等著看熱鬧。結果,讓他這一出鬧得,一口酒嗆在喉管子里,差點直接噴出來。
焦尼費了好大勁,都動用了源力才把這口酒咽到肚子里,心說:“馬修哥啊!你是真會搭戲!你是看別人家里著火,光冒煙兒不竄火苗子,覺得不過癮是嗎?還特意過去給扇扇風,你想嚇死阿卡薩家的人嗎?”
他想得一點兒都沒錯!且不說那些早被驚呆的眾位客人,看著這位胡茬大漢,馮大少爺,在那兒嗚嗚軒軒的,管人家一個小姑娘叫“嫂子”,也不嫌尷尬。
如今,阿卡薩家族這幾位,除了尤里.阿卡薩,如墜云霧中,渾渾噩噩。其他如亞德恩.阿卡薩等人,都跟被雷劈了一樣,個個表情呆滯,雙目失神。
尤其是,尼婭身邊的塞拉.金格爾,此刻方知自己闖了大禍。她涅呆呆看著尼婭,只覺得頭皮發麻,兩耳嗡鳴,兩條腿都篩了糠了。
她做夢也想不到,尼婭怎么轉眼就成了,今晚貴賓中那位身份最尊貴,最神秘的莫特派員的女人?就連貝維斯家和馮家的兩位大少爺,都要對這位年輕軍官俯首帖耳!
此時,她才回想起來,就在昨天下午,他們離開歐格瑞專門店后,倪秀成還特意提醒過她:“尼婭很可能已經今非昔比,她的身份沒那么簡單。你不覺得很蹊蹺嗎?店里那些人,怎么會沒來由的對她那么恭敬?”
雖然,當時她對倪秀成的猜測,表現的不以為然。但,心里多少也有些犯嘀咕。不過,今天一忙活,就把這件事兒給忘在腦后了。
而今晚,她一眼認出尼婭后,滿腦子的妒火,焚滅了她正常的判斷邏輯。她僅憑主觀臆想,盲目的認為,也許尼婭來彰賢市,只是跟著曼楓林餐廳的廚師團隊,來賺點兒外快!
不消說,要是倪秀成在這兒,也許能阻止她這種,玩火自焚的愚蠢行為。
可古圣人有云:火癤子出頭,早晚要流膿。俗話又說:彼所否者,天厭之。
到頭來,連老天爺嫌棄她,恰巧在這個時候,鬼使神差的調走了倪秀成,由著她自作自受。
先不提塞拉.金格爾,如何膽顫心驚,追悔莫及。人家幾位貴賓這頭,還不算完呢!
事到如今,難道說,主桌這6位貴賓里,就只有馬修一個人兒,那么有眼力價嗎?
開什么玩笑?那要把胖勞爾這種機靈鬼兒,伶俐蟲兒,置于何地啊?
就當馬修站起身來,沖著尼婭一句話剛說完。勞爾.韋德當即一個鯉魚打挺,從座位上翻身而起,對馮大少爺說道:“馬修,你坐我這兒,坐我這兒吃!我這肚子在這兒窩了半天了,又吃了不少東西,早想起來溜溜食兒了!”
勞爾說話這檔口,太史言已經把手中的盤子,又收回來放在桌上。并用眼神示意尼婭:就按馬修說的出來就坐,不必再偽裝下去了。
同時,對蜜拉貝兒說了句:“庫克副官,你也過來吧,咱們很快就要走了!”
蜜拉貝兒一副躬身領命的姿態,說了聲:“是,少爺!”便昂首挺胸跟著尼婭,繞出了石燒臺。
她一邊走著,一邊抬手摘下了口罩和廚師帽。霎時間,銀絲如瀑,襯托著玉面紅唇,星眸輝映。她那極致的盛顏仙姿,又把這幫人給驚艷了一把。
再看這頭,馬修也沒跟胖勞爾客氣,直接做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一邊吃牛排,一邊跟唐娜聊了起來。他倒并非是去調戲唐娜,而是當著唐娜的面,凈夸胖勞爾的好兒來著。
且不說,唐娜見自己的老板都在旁邊站著,她也想起身,卻讓馬修給攔住了,跟她說:女士沒那么多講究,女士優先!
而勞爾.韋德,在一旁聽著這位馮大公子,在唐娜面前如此抬舉自己,自然是心花怒放,又是感動萬分。心里只想著:情與義!值千金!上刀山下火海有何憾…!
這時,兩個女孩兒,都回到太史言身邊。尼婭坐了馬修的位置,拿著鹽罐子,正往他盤子里的牛排上灑著鹽。
蜜拉貝兒本想站在太史言身后,卻被焦尼讓到了他的座位上。當然,老布魯斯自會給他讓座。
從塞拉引發了事端,到此刻這短短的十幾秒鐘,滿大廳的人,都愣愣的看著他們8位,在人家里的宴會上,有說有笑,你請我讓的,一派祥和的氛圍,就跟自己人組團下館子一樣。
那些不知道內情的人,心里多少有點兒嘀咕:這幫年輕的大佬,演得這是哪兒一出啊?那兩個年輕的女廚師,怎么突然就成了,那位莫特派員的女人了?那個銀發的還是他的副官?
不過,她們長得可真漂亮。那個紅發的,是那軍官的…,嗯!?紅頭發…!?莫非說,她跟阿卡薩家族,有什么淵源?這也夠詭異的。可不管怎么說,你們這么搞…,也太不給主人家面子了吧!?”
面子?到了這般時分,亞德恩.阿卡薩焉能不知,人家貝維斯少爺,能帶這幾位大人物,來參加這場晚宴,哪兒是什么給面子,給機會?而是給他阿卡薩家族,設了個局啊!
而這個局的“局眼”,就是被他視作家族的恥辱,一直想徹底忘懷的這個半源種外孫女,尼婭.阿卡薩。
如今已眾目昭彰,這個他最不想見到的女孩兒,最厭棄的外孫女,已經成了那位深不可測的,年輕軍官的女人。無論這位莫特派員是何等的身份,都不是他阿卡薩家族能冒犯得起的。
可今晚,從塞拉觸動這個“局眼”的那一刻,他們對尼婭的態度,就決定了這個局,最終是盤活,還是劫數!
“就眼下來看,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這一次,我阿卡薩家族,可能會就此陷入死局了!”
亞德恩看著,已經坐上主桌的尼婭,與她身邊的莫特派員,眉目捻情,細語貼心,無異于一對兒恩愛的小夫妻,不由得心底絞若崩冰,不寒而栗。
“這該如何是好?難不成,要我去向那小孽種,卑躬屈膝,低聲下氣的認錯嗎?若能就此扭轉大局,做一次又有何妨。可只怕是,方才對她的冷遇,和經年的積怨…,沒那么容易化解!”
只是,就算亞德恩再抹不開面子,也知道機會渺茫。但,事關家族的興衰,也只能硬著頭皮,孤注一擲了。
于是,他起身離開了座位,凱文.阿卡薩也連忙站了起來,兩個人向焦尼微微一欠身,焦尼則露出了無奈的苦笑,向兩人一點頭。這父子二人便側行兩步,來到了太史言和尼婭的身后。
他們之所以,沒托身邊的焦尼說情?那是他們非常清楚,在這個局中,焦尼只是個操作者。而尼婭和這位莫特派員,才是操縱者!
可到了這般光景,又應了一句俗話:船到江心補漏遲。正如亞德恩所顧忌的,他們已經錯失了良機。
這對父子剛站定身形,還沒等開口說話,剛剛坐下不久的尼婭,又站起身來繞出了座位,和他們兩迎面而立。而此時,在亞德恩眼中,這個卑賤的小孽種身上,卻隱隱帶給他一種壓迫感。
只見尼婭平靜的注視著兩人,突然輕起膻口叫了聲:“外公,舅舅!”然后,竟一欠上身,向二人鞠了一躬。
她這個舉動搞得這兩個,本來就滿懷忐忑的長輩,倉猝間更是不知所措。
亞德恩心底竄起了一絲僥幸,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卻慌亂中張口結舌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凱文.阿卡薩的臉色越發蒼白,流露出極度愧疚和悲傷的神情,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語帶哽咽的說道:“尼婭,我不配…,舅舅…,舅舅對不起你們母女,你…你這是要走了嗎?”
等尼婭再昂起頭時,星眸清冷,神情也愈發淡漠。只是,她在撇向凱文.阿卡薩的一刻,眼波流轉間,也閃過了一絲傷感。隨后,便正視著二人,平靜的說道:“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這樣稱呼兩位長輩。
這…,都是為了我的母親,那個已經被你們遺忘了的親人。從這一刻起,我所秉承的這個姓氏,也只屬于我的母親,艾琳.阿卡薩!而咱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
是的,兩位阿卡薩先生,我很快就會離開了!這次,就不用你們派人送了!”說罷,便一轉身,回到了座位上,不再理會二人了。
“尼…尼婭,我知道…這些年,都是我們過錯,可我也是為了…!畢竟…血濃于水,能不能給我們一次,補償你的機會?”亞德恩.阿卡薩,終于做出一副悲慟的神態,結結巴巴的對尼婭說道。
等他這句話說完,大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尼婭的身上。而只有主桌的這幾位,還有正面的兩位大廚和塞拉,才能看到尼婭,那緊咬牙關,晶瞳瑩潤,強忍悲憤的表情,和劇烈起伏的胸口。
“呵呵,好一句:血濃于水!?”太史言那冰冷的聲音,再次從靜異中響起。同時,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伸手,握住了尼婭的小手。尼婭感受到他掌中的溫熱,心中暖流激蕩,這才放松了下來。
“20年了!只是一個過錯,會持續20年嗎?現在才想起來‘血濃于水’!?不過我聽說,一個人的血液粘稠度過高,他的手腳就會發涼,說明他的心,也是冷的!”
太史言一邊說,一邊牽著尼婭站起身來,轉過身面向阿卡薩父子,神色淡然,卻目光冷峻。
霎時間,包括阿卡薩父子,這滿大廳的人,只覺得這位年輕軍官身上的氣勢,如山岳般沉重,竟壓的他們,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阿卡薩父子,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都暗自在心中驚駭:“這是什么樣的上位者,才能隨意散發出這種氣場,可他還這么年輕…!”
又見他轉頭和尼婭四目相對,臉上的表情舒展開了,溫聲輕語道:“尼婭,咱們是不是該走了?不好意思,這件事,我就替你拿主意了!”
尼婭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現出這種凜然之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好有男性魅力哦!”這又與他對自己的溫柔,形成鮮明的反差,更令她心馳神迷,柔情激蕩,沖淡了心中的悲怨。
她乖巧的對太史言點了點頭,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如懸珠夜綻,說了聲:“老公!謝謝你,這么替我著想,咱們是該走了!”
太史言微微頷首,又回頭對身后這些位,朗聲說了句:“幾位,我吃好了,你們呢?”
這誰還不明白,誰還能惦記著等下一道菜啊?焦尼等人也當即起身,準備離席。
只有馬修那兒,剛吃完牛排,嘬著牙花子,還有點兒意猶未盡。可他橫不能,喊個服務員兒,把別人沒吃的那幾份牛排,幫他打包回去吧!
這一下,亞德恩可是徹底慌神了兒了,情急之下,他也只能想到再去求焦尼,慌忙叫了聲:“貝維斯少爺,您請留步,我這…!”
焦尼早就知道,他會有此一呼,便回身先開口說道:“阿卡薩董事長,其實呢!我和馬修哥這次來彰賢的目的,是代表家族,專程來拜望莫特派員的。沒辦法,他公務繁忙,我們也只能適逢其會。
不料,被貴家族探詢到了行程。既然,貴家族對我如此盛情,我也只好卻之不恭。想著趁這次機會,正好也能請動莫特派員,一同來登門拜會。
當然,莫特派員肯來賞光,這其中的緣由…,現在,您心中自然也有了分曉!只是誰曾想,會是這樣的…!哎!恐怕這次的門前之雪,只能您自己掃了。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感謝貴家族的盡心款待。可常言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們的行程都很忙,就不多打擾了!就此告辭!”
他說完一轉身,跟著太史言等人,一同向門口走去。而在他身后的老布魯斯,斜睨著兩父子,目光凜戾,一臉警告的神情。
亞德恩父子呆愣在當地,心底一片冰涼。人家貝維斯少爺那話中的含義,再清楚不過了:“機會,我給你們了,你們自己把握不住,又能怪誰?冒犯了莫特派員,還想拿我手中的標的?別想入非非了!”
正當他們懊悔無比,又一籌莫展之際。走在最前排的太史言,突然停下了腳步,向一側看去,并皺著眉說道:“你…你是叫尤里,你也是…這個家族的人?”
“莫特派員。我叫尤里.阿卡薩,我一直都想…對您說聲謝謝,謝謝您在墨本洲救了我。更要感謝您還記得我,我…我太榮幸了!
可是,莫…莫大神,您…您的夫人,真是我的親表姐嗎?我爺爺和我爸爸,做過什么讓表姐和您,這么…!”從最外側,那張小輩圍坐的石燒臺邊上,傳來尤里哽啞的聲音。
太史言看著這個,一臉彷徨無措的少年,無奈的說道:“這種事,你去問他們吧!你是個不錯的小伙子,希望能一如既往。只是有些事,你還是…!算了,這也不關我的事?
不過,看到了你我就安心了。起碼,我沒白吃你們家的酒肉!”說完便不再看他,挽著尼婭繼續向門外走去。
沒曾想,最后一個離席的馬修,給眾人丟下那句話后,又支棱著眉眼兒看向塞拉,說了一句:“對了!管家小姐姐,你知道嗎?其實,尼婭嫂子就是想來看看。按她的本意,是不打算舊事重提的!”
說完,他又嘬巴了兩下酒杯,把最后一滴酒舔干凈了,這才放下杯子揚長而去。只留下,悔恨至極的塞拉,和一屋子凌亂的賓客。
先不提,箐蘿莊園這場不歡而散的晚宴,阿卡薩家族的人,是如何收的場。
不過,就算沒有馬修最后那句話,塞拉.金格爾肯定也沒什么好果子吃。當然,還要牽連上,好不容易才完成使命,抱著兩箱子煙,匆匆忙忙趕回到宴會現場,然后就一臉懵逼的倪秀成。
只說太史言一行八人,登上了飛艇,飛艇升空后。尼婭自然要跟胖勞爾和唐娜打聲招呼,并對他們昨天在商場里的熱心相助,再次表達了謝意。同時,馬修這才把勞爾.韋德,正式引薦給了焦尼。
“怎么樣,我這位獄友,人很機靈吧?前一陣子,這伙計遭了難,現在混得比較落魄。我說焦尼,你財大氣粗的,有機會關照一下他啊!”馬修拍著勞爾的肩膀說道。
馮大少爺都發話了,焦尼自然不會撥他的面子,可怎么關照呢?讓他承接點兒,家族企業的上下游產業。可那至少也是數億級別的項目,他落魄成什么樣?還有財力承接嗎?
焦尼也不跟馬修客氣,當即就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本來驚喜萬分的胖勞爾,一聽這話,當時就蔫了。只能唯唯諾諾的實話實說:自己就剩兩千多萬了。
焦尼就埋怨馬修:“馬修哥,你就知道自己在外面瀟灑。自家的生意,你是一手都不伸。結果,一到要用錢解決問題的時候,就全都推到我這兒來了。”
馬修聽了,在那兒滿不在乎的翻著白眼兒,只說:反正這事兒我托給你了,要錢我是沒有,要命就這一條。
焦尼這個氣啊!要說幾十億,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這也得分跟誰。這胖子能跟莫組長比嗎?他只不過是你的一個小弟而已!再說,他也沒權利,把標的白送人不是?
正在猶豫間,一旁的太史言突然向勞爾問道:“我說胖子,你的錢呢?當初,你捐了二十億銀盧索。那錢是怎么來得,你也甭想蒙我。可你自己的錢呢?你真的也都捐了?”
勞爾和唐娜望著太史言,這才如夢方醒,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道:“您…您是孟探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