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乍現凝冰虹,銀絲跳迸裂幽朦。冷光反映精軀血,點墨鉑嵌殺人瞳。
在這幾分鐘時間里,在太史言的源力防護罩內,一直蜷身而坐的蜜拉貝兒。感受著罩子外面的黑暗中,風嚎塵滾,地動山搖,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一直在膽戰心驚。
突然,她聽到一聲悶吼。緊接著,暴風旋起,土石掠空。還好,這一切都被擋在了,防護罩外面。再下一刻,她隱隱看到,那風暴的中心處,有幾道人影散射而出。只聽見“嘭,嘭,嘭”的幾聲。她終于可以用,前緣感知系統,感知到,那是有十余條身影,撞到了基地,那已經巖土裸露的洞壁上。
隨后,已經變得空曠的基地中。終于,出現了一霎的安靜。但,由于激斗暫歇,前方不在有刀光劍閃。此刻,這座6千平米的地下洞穴中,就只剩下籠罩在她身周的,這個方形的源力罩子,發出清冷幽藍的光暈。還在被三色的源力武器攻擊著,在不停的顫動。余下的空間,都陷入了一片漆黑。
蜜拉貝兒,驚恐的看向前方,剛才這些絕世強者,激戰的方向。她知道,一直在保護她的那個強者,一定還活著。因為,他保護自己的這個源力罩子,仍在抵御著,藏在遠處電梯井附近,那兩位組織首領的攻擊。
驀地,“噗”的一聲,在那片黑暗中,兩道藍色的光芒凸顯,那是兩條細長的藍色刀鋒。刀身上下,電光交織纏繞。如同,被刀鋒崩開的黑暗空間,蔓延出的無數條,銀白色裂隙。
兩把長刀上,清冷的光芒,映照出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他挺拔的身材,堅實肌肉,線條分明腹部,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正在迅速的愈合。可赤紅的鮮血,已經涂滿他的胸腹。
在這種晦暗的光線下,他臉上那咬牙切齒的冷笑,猶如妖魔附體一般,猙獰詭異。可他那晶亮的雙眸,斜睨著那些,黑暗中的身影。漆黑如墨的瞳孔中,迸射出,令人魂飛膽裂的寒光。
蜜拉貝兒,眼中看到這個人,登時就一個激靈。“小莫哥哥…不,是莫魯探員,他是人是鬼?難道,他沒死,而是一直在裝死?那么可怕的毒藥,對他竟毫無作用嗎?他在跟什么人在戰斗?為什么,連兩位強大的首領,都被嚇得躲了起來?只敢在暗處,攻擊這道源力防護罩?他到底有多強大?他是怪物嗎?
源力…!他泰鉑納米武器上的源力!…這竟是他的源力!?是他一直在保護我?是他救了我?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我都給他下了毒,他為什么還要救我?他平時那么溫和?是因為同情我嗎?這怎么可能?他是想,活捉我回去,然后再折磨我嗎?讓我生不如死,來發泄對我的憤恨?現在的樣子,才是他的真面目嗎?”
正當蜜拉貝兒,腦海中跳出一連串的問號。同時,驚疑絕望,又重新占據了她心神的時候。太史言一聲冷笑,身形一晃,瞬間在原地消失。兩道藍線,劃過黑暗,直射電梯井的方向。而與此同時,基地洞穴四周那十二條身影,也是一閃后消失了。下一個瞬間,這些身影和太史言,一同出現在,電梯井的附近。霎時間,刀光滾網,匹練如浪,鏘瑯之聲猶如驚濤拍岸。
太史言,還是想先擊殺,那兩個迪利莎組織的首領。畢竟,他一路裝死到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捉這種大魚。而且,這兒還有兩條。可惜,他低估了迪利莎組織的實力。這十二架傀儡機器人,替他們擋住了,太史言的魚叉。
奧西多和安托萬,早在太史言,將奪,還未奪到武器之時,就已經心生警覺。他們知道這怪物的實力,太過恐怖。不但,今晚留不住他的命。再不找退路,恐怕自己兩人的命,反倒要被這只怪物,給留在這了。
他們一直沒有,直接攻擊太史言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外放的源力攻擊,遠不如用武器,近戰攻擊的威力。估計,連太史言身上的,源力防護層都破不開。
但,如果他們加入近戰。不但會打亂,那十二架傀儡的戰術陣型,成了累贅。而且,還有被那怪物,打成重傷的危險。畢竟,他們身體再強,也是血肉之軀。一旦,源力防護被擊穿。他們可不會像,那十二架傀儡一樣,毫無知覺,不痛不癢。
因此,在那一刻,他們閃身躲到了電梯井里。一邊攻擊攻擊著那道防護罩,一邊關注著戰況。一旦,這十二架傀儡,扛不住這怪物,呈現出敗相。他們就毫不遲疑的,老漢不吃眼前虧,果斷的逃離這里。
如今這怪物已成功奪刀,并直接向他們追殺而來。這兩人,看著兩道迫近的藍光。二十多年來,他們是第三次,對一個年輕的武者,產生出極度的恐懼。好在,他們提前給那十二架傀儡機器人,下了阻擊他的命令。而等到,太史言又和這些傀儡交上了手。這兩位,已經飛身上了地面。
這兩位星將一出地面,就直接向飛艇泊位奔去。這里,有兩艘高速飛艇。先前從養韻谷接人那艘,已經登上十幾名幸存的成員,一直在里面候命,等待著撤離。兩人不敢再耽擱,急忙登上另一艘飛艇。然后,下令撤離。
等飛艇升空,兩個老家伙,心有余悸的對視了一眼。奧西多牙關緊咬,面顯陰狠。他通過全緣生物芯片,向下面地底的基地中,洞穴頂棚,480道支撐梁的交匯處的,一個立方體裝置,發出了一道指令。
只聽得“轟隆”一聲,那地下基地所在位置的地面,頓時塌陷下去,很快形成了一個,方圓6千平米,5米深的大坑。而這時,兩艘飛艇也啟動的三倍音速,在夜空中消失了。
從奧西多和安托萬,動身出逃的那一刻。到他們炸了,基地洞穴的集成支撐框架梁。制造了,整座基地洞穴的塌方。也就是,十幾秒鐘的時間。而在這十幾秒內,地下的太史言,已經把那2架,沒有武器的傀儡機器人,給砍得徹底報廢了。而另十架也都被他砍得,即將面臨著大修。但,仍拖著殘肢斷臂,奮不顧身的撲向太史言。
太史言也明白,他被這些傀儡,拖住了十幾秒鐘。再想去追那兩個老家伙,肯定是追不上了。因此,他就把心頭的怒火,都發泄到,這些傀儡機器人身上。準備把它們,都砍成零碎兒。
而就在此刻,老毒提醒太史言:“有危險,你和這十二具傀儡,打的這么激烈。這里一點塌方,都沒出現。這說明,他們用了很堅固的,源力泵集成框架支撐結構。那兩個家伙逃出了,他們一定會毀掉這處基地。
而這種,集成框架支撐結構的中控泵,一旦被毀。整體支撐框架,就會失去作用。這里已經被你們大戰的能量,沖擊成酥脆的四壁和棚頂。頃刻就會出現大面積坍塌。不要戀戰,帶著那個丫頭,先逃出再說。”
只可惜,老毒的提醒,還是晚了一步。太史言剛閃身回到,蜜拉貝兒身旁,就聽見“嘭”的一聲,棚頂上有什么東西炸了。然后就是“轟隆”一聲。整個洞穴的頂部,瞬間傾壓了下來。這座基地洞穴,深約50米。若是普通人在這里,那就會直接被壓扁,便埋骨與此了。
但,甭說是太史言這樣的強者。就是蜜拉貝兒,這種星士級別的武者,雖然,不能外放源力,凝結出防護罩。但,只要用源力護體。被這種土程度的土石塌方埋住,也不會馬上就死掉。此時,太史言運起源力,凝結防護罩,把他和蜜拉貝兒都罩在里面。壓下來巖石和黏土都被防護罩,擠到了四周。
不過,為了扛住頂部的壓力,他這個防護罩,不可能凝結的太大。因為,他現在的源力,已經所剩不多了。僅能把他自己,和癱坐在地上的蜜拉貝兒護住。還好,多年參與勞動的經驗,讓他把源力防護罩,凝結成了尖頂。不然,45米左右深度的塌方,平頂的防護罩,會承受更大的重量,還需要消耗更多的源力。
等塌方停止后,蜜拉貝兒,癱坐在地上,瞪著晶瞳,驚恐的仰望著,手持雙刀,半身赤裸,背沖著自己,猶如魔神般的太史言,怯懦的叫了一聲:“小莫哥哥…!”
太史言都理都沒理她,他抬頭望著,自己的源力防護罩外,已經不在陷落的土石。心里盤算著,怎么出去?他又釋放一些源力,讓防護罩的尖頂,向上方延伸。結果,只延伸了幾米,他就覺得不行,源力不繼,有些頂不動了。老毒說得沒錯,今天晚上,雖然時間很短,可鑿實是場硬仗。他也暗自告誡自己,以后要注意,隨身攜帶泰鉑納米武器了。
他跟老毒商量,現在可咋辦?老毒只回了他一句話:“還能咋辦,你源力不夠用了。體力還有得是,打個洞,鉆出去唄!”太史言一聽,急忙奉承老毒一句:“真知灼見”確實,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他散開了源力防護罩,而此時,他們所處的這一塊地下空間。已經被他的源力防護罩,擠壓成一個,封閉的小地穴了。還好,兩人都是武者,都有源力的內循環,不會因供氧不足,窒息而死。
太史言收回手中的源力,讓泰鉑納米長刀,恢復成圓棒,并丟給了蜜拉貝兒一根。又用源力,把自己手中這根,泰鉑納米武器,矩化成一把鏟子。他對蜜拉貝兒,冷冷的說了一句:“想活著出去,跟我一起挖!”
隨后,就在這地穴一側的洞壁,向斜上方開始打洞。蜜拉貝兒,見太史言對自己態度冷漠,但,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他對自己有任何殺意。便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把手中的泰鉑納米武器,也矩化成一把小鏟子。惴惴不安的,跟在太史言身后。把他挖下來的土石,挪運到自己的身后。
兩人這一路,都默不作聲。太史言在前面挖,蜜拉貝兒在后面挪運,他挖下來的土石方。太史言挖到了大塊的巖石,就一鏟子上去,給搗得粉碎。遇上土石松動脫落,用釋放源力給頂回去,擠壓結實。如此這般,這幾十米的通道,以他們兩個武者的實力,也就用了幾十分鐘,就挖出了地面。
太史言跳上了地面,一看便知,洞口是在一個大坑中。他長出一口氣,習慣性的一摸上身,便又一聲嘆息。他上身光吧出溜,哪兒找香煙去?這時,蜜拉貝兒也出了洞口,悄然而立,彷徨無措。
太史言轉頭,撇了她一眼。蜜拉貝兒,看到太史言冰冷的目光,頓時一哆嗦。太史言一伸手,示意她,把手中的泰鉑納米武器,交還給自己。蜜拉貝兒急忙乖乖的上交,又驚怯的看著太史言,貝齒咬著朱唇,欲言又止。
太史言一把抽回了,她手中的泰鉑納米武器,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道:“它們可真夠執著的!”
他話音剛落,只能“噌,噌,噌”幾聲,在太史言面對的方向,從地下竄出幾條黑影。一晃之間,便向太史言撲來。正是那十架,傀儡機器人。他們獲得的指令,就是要擊殺太史言。所以,就百折不撓的,頑強的鉆出地面。只要一息尚存,應該說,一絲能量尚存,就算天涯海角,絕不會放棄,對太史言的追殺。
此刻的太史言,雖然源力所剩無幾,但,僅靠肉身之力。要斬殺這些,半殘的傀儡,自是輕而易舉。由此,他又矩化出兩把長刀,身形一晃,迎敵而上。
在這一刻,蜜拉貝兒只看到了,在夜幕籠罩的大坑中,兩道藍光,拉出的彎彎曲曲的長線。在那幾條黑影中,連續幾個閃斷后,一陣凜風撲面。莫魯探員,就又出現在自己跟前。她只覺得,眼前寒光閃耀,忙定睛一看,卻見莫魯探員手中,一柄長刀的刀尖,正指著自己的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