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初進了合朔城的東城門,雖然府道兩側有不少門派弟子,在搜尋她的蹤跡。不過她對自己易容的面具,還算有些信心。她雖然心情緊張,但面色從容。跟著人流,不慌不忙的向前走。
她離開山洞的時候,帶了個食盒出來,就是為了偽裝成送飯的婆娘。這個偽裝很成功,那些弟子只是掃了她一眼,就不再關注她了。她發現這些弟子,更多的關注那些瘦弱的中年男子,不由心中暗道僥幸。
她一路向段云杰家的方向走去,但是發現街角路口都有不少門派弟子,在暗中盤查。當她走到段云杰家附近時,發現朔金門的弟子數量增多了不少。此時,據李婉初判斷,段云杰的宅院四周,應該布滿了門派的暗查弟子。她本打算躍墻而入的計劃落空了。而且這個時間,用這種方式去找段云杰,讓傭人看到,也有瓜田李下之嫌。
李婉初思來想去,她掉轉方向,奔南城而去。她想先找個客棧,休息一晚,明天再找機會。她一路到了南城最大最豪華的客棧“金玉琉閣”門口。她發現,在這里盤查的門派弟子,比東城少了許多。她剛想走近金玉琉閣,心下一驚,暗罵自己“糊涂”。自己現在這面容裝扮,就像個平常的民婦,或者大戶人家的傭人。如何能進這種客棧開房?這不是自己漏破綻給別人嗎?想到這兒,她平靜從金玉琉閣門口路過,并斜向著府道另一側走去。
她想到前面十字路口的西南側,那家相對小的客棧去開房。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而正值晚飯時間。這南城雖以客棧、大車店為主,但從行業配置上,古往今來都是一樣。那就是大小酒店、賓館、旅店、客棧周圍,一般會有各種規模的飯莊、酒莊、飯館、酒館和小吃店。
不過現代社會交通便利,通訊發達,出門叫車或開車,到哪吃都行,還可以叫外賣!而且隨著城市的快速發展,規劃的也越來越亂。這種行業搭配的格局已經不明顯了。這里還是舊時代的社會結構和生活方式,所以還保留著這種產業格局,和城市規劃模式。在四座府城,包括各大縣城中,一般餐飲行業的門臉兒和鋪子,基本都分布在南城和西城。
當然,那些知名大館子,高檔飯莊、酒莊都集中在西城的煙花之地附近。這也是非常合理的行業搭配格局,餐飲和娛樂一體,飯桌上沒喝盡興。一出門,在附近找幾個風塵中的紅顏知己,喝喝花酒,來個下半場。舊時代的富戶商賈、文人騷客,把這種他們最愛的夜間活動,稱為風花雪月。而現代社會那更直接,就叫夜生活。
這個時間,在南城的各個食寮、酒肆正值熱鬧的時候。府道兩側風燈明列、炊煙并起。房里人聲鼎沸,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還有各種賣小玩意兒的小販,高聲叫賣、穿街而行。這時從十字路口西面的府道,來了一輛四馬拉的馬車。李婉初此刻剛走到十字路口,看到那輛馬車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濟民府城城主的馬車,因為城主的馬車上都掛有城主的銘牌。
李婉初心中暗想:“濟民城主到這來干嘛?”這馬車進了城,速度并不快。路上的行人,也是連忙避讓。而就在這時,這四匹馬的馬頭前面一家小店門口,三個6、7歲的男孩子正在玩耍。他們應該是附近店主的小孩,因為店主在忙碌著,招呼客人,沒時間管他們,讓這三個小伙伴,在門口自己先玩。
可是這三倒霉孩子,沒注意有馬車過來。他們手里擺弄著一掛,中秋節放剩下的炮仗,其中一個孩子,拆下來一只,偷偷用香點了,扔到街上,搞惡作劇,想嚇唬行人。結果這孩子背對著馬車,把點燃的炮仗甩手一扔,正好扔到馬肚子下面。只聽“嘭”的一聲,這四匹馬略驚,四蹄蹚地,驟然加快了速度。此刻,前面一對正想讓路的母子,見馬突然加速,一時嚇的不知所措,楞在當地。這車上的車夫,緊勒韁繩,大聲呼喝,想把馬勒住。只是這驚馬的速度是減下來了,可為時已晚。四匹馬剛好停在,這母子面前,可右側第二匹馬被韁繩勒的前蹄兒高揚,這再一落下,就會踏中前面這對母子。
而就在此時,這馬車后車廂的前箱簾,突然如被風吹的翻開,一道白影閃下馬車,瞬間到了那對母子的身邊。然后帶著用脊背護著孩子的母親及她懷中的孩子,想右側一閃,正好避開了這一下踩踏。
一旁的行人都舒了口氣,同時看向那個白影。而把這一切看在眼中的李婉初,早看出這個白衣人,是個英俊的少年。這個少年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一頭烏黑的長發,扎了個發髻盤在頭頂,如同個小道士。光潔白凈的面龐、細眉鳳目、高挺鼻梁、微微上翹的薄嘴唇,面容極致清秀俊雅。身姿清瘦挺拔,潔白的交領長袍隨風而動,衣決飄飄,逼格超凡脫俗、一派的道骨仙風。
那母子連忙謝過,這青年人連忙微笑的回應一句“受驚了!”,然后一雙星眸,環視一周,對周圍的百姓,謙遜的拱手。一個瀟灑的轉身就上了馬車。一進后車廂,對里面一個白衣女子說了句:“姐,如何?我這一派十足的俠骨英風、動靜灑脫,夠風流倜儻吧?”只見那清秀絕倫的少女一撇嘴,說道:“我看你是在洞里憋壞了,跟我搶著救人,好到外面去顯眼!”
這白衣少年大搖其頭說道:“哎!姐你此言差矣,好義者,福至心靈,隨心而動,所以我比你快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