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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無畏的少數【四】

熊貓書庫    邊月滿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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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雨聲。

  門口走進來三位蓑衣客。

  在這個年頭,穿蓑衣的人卻是極為罕見了…

  除了那些上了年紀的船家以及釣叟之外,平日里在街上很難看到有人身穿蓑衣。

  尤其是在震北王域。

  許多人甚至寧愿浪費時間在檐下躲雨,卻是都不愿意撐一把傘。

  畢竟這北方雨水還是少得多。

  “客官幾位?”

  那伙計迎上去問道。

  三人濕漉漉的走進來并不言語。

  伙計看到他們腳上竟然穿的是草鞋,頓時便有了些鄙夷的神色。

  臉上那份笑意也收斂的平淡無奇。

  “哐當”

  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

  卻是讓本來單調的雨夜豐富了幾分。

  三人把身上的蓑衣脫下,扔在了門口。

  靖瑤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三件蓑衣。

  掌柜的也不例外。

  普通的蓑衣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動靜?

  蓑衣雖然防雨,但卻是極為輕便。

  而這三件蓑衣怕是每一件都有幾十斤重。

  “這三人可是來頭不小…”

  高仁勁氣傳音對靖瑤說道。

  “你認識?”

  靖瑤反問道。

  “不認識。”

  但他并沒有搖頭。

  因為這話旁人本就聽不到。

  若是他無端搖頭,倒是顯得頗為突兀。

  “不認識你怎么知道他們來頭不小?”

  “他們穿的蓑衣都是鐵質的…普通人別說穿在身上趕路避雨了,就是拿都拿不起來。”

  靖瑤定睛一看,發現這所以的確是有些不同。

  雖然草原沒有蓑衣。

  但是他為這次潛入震北王域劫奪餉銀,著實下了一番死功夫。

  把五大王域的山川地貌,風土人情,全都通覽了一遍。

  因此這蓑衣他也是知道的。

  若是普通的蓑衣被雨淋濕,仍在地下。

  定然不會如此堅挺。

  而方才落在地下的聲音卻也是證明了這一點。

  “鐵質的蓑衣…他們就不怕生銹嗎?”

  “是鐵當然就會生銹,因此才會在鐵蓑衣的外面刷了一層桐油。這不就起到了防銹的作用?”

  靖瑤看到那鐵蓑衣上果然有一顆顆水珠正在來回滾動。

  鐵器的表面是沒有這么光滑的。

  高仁說的果然不錯。

  “他們會不會是夏彤鎮的那一伙強人?”

  雖然他了解了不少常識。

  但書里的東西畢竟都是干巴巴的陳述。

  想要學以致用,非得親眼看看,親身體驗一番才行。

  “你真是高估震北王域的強人了…若是他們有這般能耐,能穿的住如此鐵蓑衣的人,到哪里不能有一口好飯吃?卻是非要做這把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營生?”

  高仁譏笑的說道。

  靖瑤倒很是隨意。

  這本就是一家客棧。

  他們能來,別人也能來。

  只不過在掌柜的口中,夏彤鎮已經很是沒落了。

  怎么今晚卻是接二連三的來了這么許多?

  除去靖瑤自己這一行劫奪了邊軍餉銀的要犯以外。

  還有一位籃子里裝著人頭。

  幾碗就醉,半刻酒醒的小姑娘。

  現在卻是又多了三個身穿鐵蓑衣的外來客。

  三人找了一副空座頭坐下。

  卻是有意的離靖瑤一行人很遠。

  那位小姑娘卻是又醉了。

  正趴在桌子上小憩。

  只不過她這次醉的時間,卻是和那三位蓑衣客進門的時間一樣。

  她的頭磕在桌子上的聲音,剛好被鐵蓑衣落地的聲音遮擋住了。

  三位蓑衣客居中的那位,抬眼看了看靖瑤。

  但目光卻是始終停留在那位醉酒的小姑娘身上。

  其余兩人,則是看著小姑娘的籃子發呆。

  一下雨,外面泥土跟河水的味道翻涌而起。

  倒是把籃子里那顆死人頭的腥臭掩蓋的結結實實。

  桌上本來的血跡也早已被伙計擦拭干凈。

  現在從外面看上去,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籃子而已。

  卻是無論如何也犯不著讓這兩位蓑衣客如此關注。

  靖瑤看了一眼高仁。

  眼中滿是無奈。

  本以為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卻是總是會出現意外。

  這三人明顯是沖著這位小姑娘而來的。

  但這位小姑娘卻是現在又和自己等人同桌把盞。

  三位蓑衣客想來必是把自己等人和小姑娘算成了一丘之貉。

  待會兒還不知道會有什么變數。

  靖瑤歪著頭看了看正在酣睡的小姑娘。

  他覺得這王域中人,的確是心眼太多…

  這小姑娘一定知道身后有人還在跟著自己。

  她拎著酒壇子坐過來時,心里恐怕早就做好了這般打算。

  “可有什么吃的?”

  居中的那位蓑衣客開口問道。

  嗓音嘶啞。

  這是長途趕路導致的。

  人若是消耗超過了自身的極限,那喉頭必然會充血。

  繼而便是雙目赤紅。

  這三人的雙眼此刻還是一片澄澈。

  但這沙啞的嗓音,卻是已經暴露了他們卻是有些體力不支…

  “只有面餅了!”

  掌柜的說道。

  居中那位蓑衣客聽后皺了皺眉頭。

  他看了看靖瑤等人桌上的魚肉青菜,又看了看掌柜的。

  似是在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是今日最后的存貨了…幾位若是要打尖的話,卻是只有面餅。”

  掌柜的說道。

  他也是很是無奈。

  這三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但開店就得迎八方賓客。

  就是個叫花子只要能付得起酒錢,你也得讓他進店坐下,再恭恭敬敬的道一句客官。

  居中的蓑衣客聽后卻是對身邊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起身便朝著后堂走去。

  伙計想要上前去阻止。

  卻是被老板擺了擺手攔住了。

  和氣生財。

  后堂又不是什么險要絕地。

  別人想看就讓他去看。

  何況掌柜的說的也是實話。

  給靖瑤等人的菜品,的確是用完了今日最后一點的庫存。

  多的,只有那個大鐵盆下面的面團了。

  這位蓑衣客走進了后堂,看到黃衣廚娘正在揉面。

  他出手迅疾。

  想要揭開那鐵盆看看。

  畢竟他卻是不知道那鐵盆下只有一個面團。

  還以為是掌柜的故意有所隱瞞。

  黃衣廚娘對這蓑衣客的動作,卻是不管不顧。

  那大鐵盆在他身后半丈左右的位置。

  只見她身形一閃。

  整個身子便倒退了數步。

  蓑衣客只覺得眼前恍然一片,盡皆是黃色。

  回過神來一看,那個大鐵盆卻是已經換了地方。

  正好擺在黃衣廚娘揉面案板的右邊。

  蓑衣客有些不解。

  伸手便要再探。

  這次他出手卻是很慢。

  同時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黃衣廚娘的身形。

  “要吃得等半個時辰!”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及到那大鐵盆時,黃衣廚娘卻是突然開口說道。

  蓑衣客被這句話一驚。

  竟是又把手往前送了少許。

  堪堪搭在了大鐵盆的邊沿。

  黃衣廚娘手上的面餅霎時脫手,摔落在案板上。

  面餅已然成型。

  唯獨欠缺一些配料而已。

  這面餅的形狀倒是頗為獨特。

  中間凹陷,只有薄薄一層。

  而周圍的一圈邊沿卻是顯得極為厚實。

  這樣奇特的面餅,蓑衣客沒有見過。

  不過他的手卻是還打在那個大鐵盆上,正準備解開。

  黃衣廚娘拿起案板錢的一碗白芝麻。

  看樣子是要灑在這面餅上。

  只不過她卻只用指甲輕輕捏起了一粒。

  而后屈指一彈。

  這粒白芝麻便朝著蓑衣客的那只正要解開大鐵盆的手而去。

  “啊!”

  后堂中傳來一聲慘叫。

  那一粒芝麻竟然如同一顆鋼釘般,將那蓑衣客的手掌擊穿。

  傷口雖然極小。

  但仍舊有鮮血緩緩滲出。

  慢慢的,填滿了手掌上的每一道縫隙。

  繼而在掌邊凝聚,最后滴落下來。

  就在那一滴鮮血要落在那蓋在面團上的大鐵盆時。

  那鐵盆卻是又悄然無息的朝旁邊挪動了幾寸。

  其余的兩位蓑衣客聽到后堂中的慘叫,頓時起身奔去。

  “怎么回事?”

  居中的那位蓑衣客問道。

  “這…這廚房有鬼!”

  手掌流血的蓑衣客伸出手來說道。

  “鬼?”

  居中的那位蓑衣客詫異的問道。

  鬼神之說自古有之。

  這世上不能用常理解釋,揣度之事甚多。

  不過要說誰真撞過鬼,見過神,怕是也沒有…

  “真的!方才那大鐵盆本事在這個位置…但不知為何!卻是忽然就挪動了。然后我正準備打開這大鐵盆看看究竟時,手就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東西叮了一口似的,刺痛難忍…低頭一看,才發現竟是貫穿了我的手掌!”

  這位蓑衣客一邊比劃著一邊說道。

  給那二人展示自己手背和手掌處的傷口。

  不過那位居中的蓑衣客卻是更為仔細。

  他看到地上一個小紅點,隨即就撿了起來。

  那是一粒紅色的芝麻。

  芝麻有白的,有黑的。

  卻是從來沒聽說過有紅的!

  居中的蓑衣客把這粒紅色芝麻放倒了嘴里。

  隨即呸的一聲吐了出去。

  “后堂里做如此腌臜的事,就不怕我用尿給你們和面嗎?”

  黃衣廚娘背對著三人說道。

  居中的那位蓑衣客循聲抬頭,看到了黃衣廚娘面前的擺著的一碗白芝麻。

  居中的蓑衣客面上不動聲色。

  但他的心中卻是大為訝異…

  隨即,竟也伸出一只手。

  暗地里朝那黃衣廚娘的腰間摸去。

  可是黃衣廚娘卻依舊冷若冰霜,沉寂如山。

  一張面餅的芝麻已經撒完。

  她提溜著面餅的邊沿。

  宛如一團松垮的棉花似的,高高拋起。

  本是輕薄蓬松的面餅,驟然間變得如同泰山壓頂般,朝著三人的頭頂上徑直蓋了下來。

  居中的那位蓑衣客橫臂當頭,已做好抵擋之姿。

  但這面餅卻是從他們頭頂處悠然而過,甩到了旁邊烤爐的內壁上。

  爐火通紅。

  面餅一和烤爐的內壁接觸,便發出一陣滋滋聲響。

  繼而僅僅的貼合在一起。

  發出了一陣焦香。

  居中的蓑衣客脖頸后面,滲除出了一片細密的汗珠…

  聞著傳來的香味,深深的吸了口起,繼而緩緩吐出。

  “是在下冒犯了…還望見諒!”

  居中的蓑衣客說道。

  隨即從腰間拿出一方手絹。

  把先前自己吐在地上的芝麻和唾沫仔仔細細的擦干凈。

  拱了拱手,轉身準備離開后堂。

  就在他一只腳剛踏出門口時,身后傳來了一聲響動。

  居中的蓑衣客回眸一看,卻是那大鐵盆被打開了。

  露出了本來被改在下面的面團。

  “多謝!”

  蓑衣客微微頷首說道。

  帶著其余二人老老實實的回到了桌邊坐下。

  這二人想不通為何自己的老大卻是對那廚娘如此謙卑客氣。

  但他們卻是也不敢多問。

  只有居中的那位蓑衣客自己才知道。

  方才那一張面餅飛過自己頭頂時,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此刻他的心卻是在悸動不已,仍未完全平息下來。

  隨后,吩咐一人,把原先放在門口的三件所以拿來。

  居中的蓑衣客拎著自己的這件鐵蓑衣輕輕抖了抖,讓雨水盡皆滴拉干凈便穿在了身上。

  屋內又沒有雨。

  四周的墻壁除了門窗以外也足以擋風。

  為何還要穿上鐵蓑衣?

  但三人卻是認認真真的把這鐵蓑衣穿戴整齊。

  就連胸前的系掛的一根鏈子,也扣的很是嚴密。

  “你怎么想?”

  高仁對這靖瑤傳音問道。

  “我需要想什么?”

  他本意今晚是要少喝酒的。

  但不知不覺,卻是又喝了許多。

  “他們準備動手了。”

  “我沒有你那般本事,我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

  靖瑤喝著酒說道。

  “他們也一樣。人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片面。現在這世道,早就沒人去追究那前因后果了。”

  “我看他們只是穿上了那鐵蓑衣,沒有動手。”

  靖瑤說道。

  “他們也只看到這小姑娘坐在你對面,覺得咱們和她是一伙的。”

  靖瑤放下酒杯笑出了聲。

  雖然高仁瘋癲的時刻常有。

  但很多真話,實話,正常人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

  瘋子卻能毫無顧忌的,信口開河。

  他們只說自己最真實的感覺和判斷。

  從來不加以修飾。

  就好像白描一般。

  只有最簡單的線條來表現物象。

  不設色,也不暈染。

  雖然聽上去有些呆板。

  但實際上卻是最深刻的保留了質感。

  使得物象更具神采。

  高仁的每一句話,便都是如此白描。

  除了他不想說的以外。

  只要開口,必然是敞開心扉,直抒胸臆。

  方才靖瑤大笑,便是覺得這高仁有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你問我要怎么做,那你是卻是如何想法?”

  這句話卻是開口說的。

  沒有再用勁氣傳音。

  “早就說好都聽你的,你怎么想,我便怎么做。”

  高仁隨意的說道。

  靖瑤嘆了口氣。

  這句話他問的目的并不是為了調侃。

  而是真心想聽聽高仁的意見。

  不過高仁說的也的確沒錯。

  二人之間早就有了協議。

  這一路上,在抵達礦場之前,都由靖瑤說了算。

  既然有人動腦子,有人擔責任。

  高仁還不如就此好好喝酒,認真吃菜。

  何必去為這些事情操勞?

  擺在靖瑤面前的無疑是兩條路。

  打或退。

  打自然是不怕的。

  只是靖瑤并不想動手。

  因為一旦動手,難免就會讓人看出端倪,走了風聲。

  這夏彤鎮已經夠慘的了。

  難道還要再把這里血洗一番不成?

  可是退,靖瑤一時半會兒卻是又想不出來一個萬全之策。

  還不等他思量完畢。

  那兩位蓑衣客便縱身躍起,一左一右朝著靖瑤這邊襲來。

  長劍從袖中脫出,握在手上。

  二人配合嚴密。

  進退有法。

  刺向靖瑤的一人一劍,多做稍慢。

  這卻是為了防止靖瑤有所變招。

  有時候快能在一瞬間決定生死。

  慢也可以。

  一劍擊出,想要再凌空變招,著實困難。

  但若是速度足夠慢,那就能給自己反應和應對的時間。

  也能看清對方的身形變化。

  況且這第一劍只是試探。

  他們也看到了靖瑤腰間橫跨的彎刀。

  這種樣式的刀就和那位黃衣廚娘做的面餅一樣。

  都是極為奇特的。

  奇特雖然不是絕無僅有,但也一定是少數。

  而少數則意味著刁鉆,古怪,出其不意。

  但另外一位蓑衣客卻是截然相反…

  他的劍迅疾若奔雷。

  鼓蕩的陣勢極為磅礴浩渺。

  竟是想要一劍取了那尚未醒酒的小姑娘的性命。

  這二人如此一快一慢,一張一弛。

  端的是天衣無縫。

  靖瑤余光察覺側面有寒星浮動。

  彎刀颯沓出鞘。

  他倒提著彎刀。

  用彎刀高高翹起的刀尖,朝著那蓑衣客的長劍勾去。

  蓑衣客雖然劍招極慢。

  但他卻也對如此怪異的彎刀和出刀方式心驚不已。

  可是眼下想要回劍卻是絕不可能。

  只能如此的一往無前,或許才有些許希望。

  本也沒有指望這一劍能夠有所建樹。

  但若是就被這般逼了回去,卻是也讓他顏面盡失。

  靖瑤的彎刀側立。

  閃過一陣青光。

  待那蓑衣客反應過來時,自己手中的長劍已經被靖瑤彎刀的刀劍勾住,壓在桌上,進退不得。

  而刺向那位醉酒小姑娘的的一劍。

  眼看就要穿透脖頸,鮮血飚射。

  但最終卻也刺在了桌上的酒碗里。

  酒碗應聲碎成了七八塊。

  小姑娘卻是在劍鋒抵達之前醒了過來。んΤτΡ://ωω.ǒΝyùΕ捌.℃óm/

  如此妙若顛毫的閃躲。

  沒有人會相信只是巧合。

  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不過我每天只能喝三次。第四次就會一直睡過去,有時卻是能睡一個對時。”

  小姑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看了看桌上碎裂的酒碗和長劍。

  抬頭對著靖瑤微微一笑說道。

  居中的那位蓑衣客看到這二人竟然全都失手,且又受制于人…

  不得以,只得自己拍案而起。

  身上的鐵蓑衣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

  像極了剛添入新柴的篝火,也像極了五大王域中節慶時燃放的爆竹。

  不過同樣的聲音,在柜臺處卻是也有。

  但卻是遠遠比不上此間的雄壯罷了…

  “精細骨瓷碗一只,三兩。楠木桌案一套,五十五兩。”

  在那兩位蓑衣客起身出劍之時,這位掌柜的便回到了自己的柜臺之后。

  此刻正在不住的撥弄著算盤,計算著雙方爭斗的損耗。

  只不過明明是一只陳舊的粗瓷碗,卻被掌柜的說成精細骨瓷。

  明明是普通的木質桌椅。

  卻記做了名貴的楠木。

  真是無奸不商。

  只要在這所酒肆客棧中發生的事情,怕是都逃不過掌柜的手中的這一把算盤。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大神奕辰辰的邊月滿西山  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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