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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風雨無常死不知【四】

熊貓書庫    邊月滿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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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光閃動。

  金爺與李俊昌手持兩柄長刀絞斗著,甚是激烈。

  不過這里已經不是青府之中。

  二人不知是如何,竟是來到了孤海紅林。

  應當是孤海紅林中的葉子造成了錯覺。

  金爺總覺得還有夕陽的余暉透過斑駁樹枝間空隙射進來。

  一道道金紅的光投在的兩人身上,照在二人的刀上。

  李俊昌雙目滿漢恨意。

  和先前那般平和截然不同。

  他手中的刀奮不顧身地狠狠朝著金爺劈砍而去。

  這一到已經超脫了單純的殺手行為,而是私仇。

  可是他與金爺并咩有什么深仇大恨。

  事情為何會演變到這一步?

  金爺持刀左招右架,步步退讓。

  看似有些捉襟見肘的不敵之姿,其實卻是游刃有余,對李俊昌處處相讓。

  他著實不愿意下死手罷了…

  夜風吹進孤海紅林中。

  將地上的落葉卷起之后又從天空灑下。

  空氣中還蔓延著一股腐敗的味道。

  那是最低成沉積依舊的落葉已經開始發霉變質的氣息。

  這兩人的身影忽隱忽現,前沖后突,落葉如雨點般現實被風吹起,接著又被二人的刀氣攪擾。

  兩柄長刀忽而絞殺在一起,響起一連金鐵相交的錚鳴聲。

  忽而又毫不相交,只是比劃著架勢,猶如水蛇在纏繞游斗。

  接連幾炷香的時間都沒有絲毫聲息。

  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金爺是許久唯有過了。

  只見他手中的長刀突然劃出了一道弧線從左至右,一連刺出十八刀。

  這一式刀法并不是青府安家立命的斬影刀。

  而是叫做“日暮蒼山遠”。

  這也算得上是震北王域鴻州內一式極為巧妙的刀法。

  李俊昌卻是措手不及…

  右手手腕不慎中了半刀。

  傷口雖然不深。

  但鮮紅的血液仍舊相似一道細線般,纏繞著手腕流出。

  不過金爺雖然單一招傷敵,卻并不不乘勝追擊。

  眼見李俊昌的情緒有所緩和,動作也靜止了下來,他反而朝后退開兩步,手中的刀也緩緩放下。

  “你我本是兄弟…難道真要為了錢便如此生死想殺?”

  金爺很是痛心疾首的說道。

  他的刀劍已經垂直的指向地面。

  他本就不想和李俊昌刀鋒相向。

  但金爺不知道的是,正是他先前那句話刺痛了李俊昌脆弱的自尊心。

  沒錯,他現在就是一個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人。

  都說狗比貓忠誠。

  寧愿餓死在主人家,都不會貪戀別處的一點葷腥兒。

  然而貓若是沒有吃的,則一定會離開此地,另尋他路。

  李俊昌在面對金錢時,好像一條狗。

  但面對自己時,又是一只貓。

  因為他忠于的只是錢。

  有奶便是娘。

  誰給的錢多,他就能為此放棄所有原則。

  李俊昌聽聞金爺此言后,臉色慘白。

  這心病卻是要比身體上的傷勢嚴重得多。

  “金爺,你沒有體會過我的感覺。樓臺水榭,飛花漫天,卻是一夜之間化為了尸山血海,一片廢墟。你經歷過嗎?你若是經歷過,自然可以懂我。你若是沒有經歷過,你又有什么權利在這里大言不慚的說教?”

  李俊昌抬起手臂,刀劍指著金爺的面門說道。

  他已有三分癲狂。

  癲狂的人無論是喝酒還是出刀,都是沒有章法的。

  喝酒有節奏。

  出刀更是講究節奏。

  李俊昌欺身上前,揮刀亂砍。

  本來上式金爺出的“日暮蒼山遠”,應該用“河上客愁新”來應對。

  這也是他們小時候喂招,問刀,切磋時常用的招式。

  金爺先前使出此刀。

  就是為了讓李俊昌能夠想起些許曾經的美好。

  能夠把眼前的血煞之心放的淡然。

  可是沒想到卻是讓李俊昌更加的痛苦。

  他的胸中此刻只有一股難以熄滅的怨毒。

  哪怕是賭上這一條性命,也要沖上前去用自己的刀來證明自己。

  至于證明的是什么?

  李俊昌也不知道。

  是錢嗎?

  或許是的。

  一個曾經高傲文雅的貴公子落魄至此的時候,什么都想要去證明。

  而卻什么都證明不了。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平日里時刻都縈繞在李俊昌的心頭,折磨著他夜夜難眠。

  先前又被金爺翻出來一說,卻是把他僅存的風骨徹底擊碎。

  金爺見此刻的李俊昌已經如狼似虎,心中不免也是有些慌亂…

  不過先前李俊昌的那一番話,卻是讓金爺的心中很是愧疚…

  突然覺得,他對自己這位朋友絲毫不了解。

  人對位置的事,都會心生懼意。

  金爺已然不想和李俊昌有什么正面沖突了。

  巧合的是,李俊昌此刻出刀,已是章法大亂,破綻連連。

  金爺只需稍稍閃身后退,就能躲過。

  李俊昌眼見刀刀都被金爺躲開,心中更是焦急異常。

  突然間,卻是把手中刀脫手擲出。

  金爺揮刀格擋。。

  李俊昌的刀受到阻力,朝旁側飛去。

  竟是一口氣削斷了四五顆楓樹。

  看來李俊昌這一擲之勢卻是調動了自身陰陽二極內所有的勁氣。

  金爺也因為這一刀格擋開來,而被震得虎口發麻。

  緊接著小臂也有些酸脹。

  只不過,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李俊昌雙腳跺地一等,朝他撲來。

  看著架勢,卻是要和金爺貼身肉搏。

  一個刀客,竟然放棄了手中的刀,而是選擇和街頭潑皮一樣的辦法來打架。

  金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

  他擔心自己手中的刀傷到了李俊昌,便把他扔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隨即和李俊昌抱成一團,扭打之中又滾來滾去。

  整片孤海紅林中,頓時塵土飛揚。

  好在金爺的武道修為略勝一籌。

  終于是翻過身來,掙脫雙手,壓住了李俊昌的雙臂。

  李俊昌卻是兀自不停地抓撓。

  嘴里還不斷的叫喊著。

  忽然他一歪頭,看到金爺正壓在自己肩頭的手臂。

  頓時一口咬了上去。

  鮮血飚射而出,把李俊昌口中全都灌滿。

  金爺吃痛之下,右手一掌打在李俊昌人前胸。

  這一掌卻是因為自保而有條件反射的使足了力量。

  李俊昌挨了一章后,松開了口,鮮血噴出。

  也不知是先前咬傷金爺的血,還是受了內傷之后的嘔出的淤血…

  總之,這鮮血將落葉染得猩紅…

  要比秋日的楓葉還要紅上幾分。

  李俊昌再也爬不起來…

  躺在地下干咳著說不出話。

  金爺捂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站起身來起來看著李俊昌也不說話。

  “刀就在那,你殺了我吧…”

  李俊昌止住了干咳,嗓音嘶啞的說道。

  金爺看了一眼,自己的刀,隨即走過去將其拾起。

  只不過他卻并沒有對這李俊昌砍下。

  金爺的手臂微微顫抖。

  刀尖晃蕩不止…

  卻是下不了決心。

  雖然這位曾經的故友想要殺了自己,但他卻還是惦念著曾經的舊情。

  “不管以前你經歷了什么。但你要知道我的日子也并不好過。十幾年來,這是我第一次回家。回生我養我的青府。你知道我一向是個重感情的人。但一個申請之人,他十來年不還家又是為了什么?;李家不在了,你無處可去。在我卡那里,這一片廢墟倒也還落的個干凈徹底。可是青府還在,我卻回不來。當時我若不走,今日你也根本取不到我的人頭。因為我早就死了。死在我最眷戀的地方。”

  金爺看著遠方的漆黑說道。

  李俊昌聽完金爺這一番后呆呆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突然開始放聲痛哭…

  他痛恨自己的武道修為著實太低…小時候和金爺二人切磋,就總是輸給他。直到現在自己為錢賣命,卻是還殺不了金爺。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襟。

  里面還放著一張畫像。

  正是金爺的妹妹,那位老板娘的畫像。

  老板娘的本名叫做青惜。

  是李俊昌的此生摯愛。

  但自從李家覆滅之后,他卻是再也沒有見過青惜一次…

  或許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而起如今他這副模樣,又這么能配得上青府的大小姐呢?

  李俊昌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

  金爺見他緩緩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朝孤海紅林中的池水走去。

  金爺跟在他的后面,李俊昌見到這池水卻是由小溪匯聚而成。

  雖然不如大河大河般滔滔不絕。

  卻也是一直向東流去,絕不回頭。

  他呆呆的望著池水出神,心里卻是有了死意。

  這已不是他第一次想過自殺了。

  尤其是淹死自己這方法,也不是第一次嘗試。

  曾經,李俊昌麻木的帶著滿身的刀上,一步步走向太上河中。

  河水漸深,隨著他的步伐已竟能研磨到他的腰間。

  那是一個正午,河面上還反射著陽光,波光粼粼。

  這刺眼的眼光,卻是讓他又清醒了幾分。

  他曾經見過有人落水之后,喪失了全部的記憶。

  若是他也能如此,那該有多好?

  喪失了記憶,便不會記得曾經李家的繁華。

  也能放下一切的愛恨情仇。

  一個人喪失了記憶,也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卻是和死了沒有什么兩樣。

  可是這些愛恨情仇一旦全部忘記,那空留一個軀殼行走人間,還有什么意義?

  李俊昌看著太上河的滾滾河水,心中忽然有了些明悟。

  他在此地重獲了新生。

  于是李俊昌走出了河水,沿著山道而行。

  不久之后就來到了一處鎮子。

  他向人打聽清楚了燕州的方向之后,便決絕了心意。

  縱然前方有著萬般艱難坎坷,也要一往無前。

  因為他已經和太上河的喝水一般,再也沒有回頭的路。

  這一晚,李俊昌在小鎮中住下。

  卻是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不過他卻做了個夢。

  夢中只有滾滾東流的喝水。

  以及老板娘青惜的面龐。

  “你說我還能怎樣?”

  李俊昌跪在池邊,捧起水起了一把臉說道。

  隨即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本事清澈見底的池水,卻是有了絲絲血跡。

  “你想要如何?若是你還想殺我,刀就在這里!”

  金爺說道。

  竟是把李俊昌的刀拔下丟到了他的面前。

  “我傻不了你…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態!”

  李俊昌看著自己的刀,苦笑著說道。

  “是你自己太過敏感。其實無論李家在不在,青府在不在。我青弘都是你李俊昌的朋友。但你卻不相信這點。”

  金爺搖了搖頭說到。

  隨即也蹲在池邊,用池水沖洗了一下小臂上的傷口。

  “青府依舊在,孤海紅林依舊是白晝如夕陽。但李家已經不在了,我只是李俊昌而已。”

  李俊昌說道。

  卻是像極了喃喃自語。

  金爺沒有說話。

  只是蹲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池水。

  時不時的,卻是有幾片落葉掉入池中,泛起些微漣漪…

  “你們二人都是鴻州最為杰出的后起之秀,本就不該鬧成這般樣子!”

  忽然一個聲音從金爺與李俊昌身后響起。

  金爺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父親在二人身后不遠處負手而立。

  “父親,您怎么來了?”

  金爺問道。

  “你倆一處青府,我就跟上了。”

  金爺點了點頭。

  以他父親的武道修為。

  若是當真不想讓自己發覺,那他定然是發現不了。

  只不過李俊昌卻是極為尷尬的低著頭…

  不敢和青然有任何接觸。

  “李家的事,當年我也很遺憾。不過著實沒有想到,你卻是還活了下來。”

  青然轉頭朝著李俊昌說道。

  李俊昌仍舊低著頭,默不作聲。

  其實他心里一直有個疑惑…

  當年李家遭逢這般大難,會不會和青府有關?

  畢竟若是清楚了李家。

  青府在鴻州之內便能一家獨大,再無任何顧忌。

  “你很想要錢,對嗎?”

  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卻是說到了李俊昌的心坎里。

  他還是很渴望金錢的。

  畢竟復興一個家族,可不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是的,我需要錢!很多錢!”

  李俊昌終究是抬起頭來說道。

  “你想復興李家?在鴻州?”

  青然接著問道。

  李俊昌卻是冷冷一笑。

  他知道青然肯定不會如此好心…

  李家若是在鴻州得以復興,豈不是早晚成為青府的心腹大患?

  本來李家和青府,在鴻州是二虎想爭。

  鴻州州統文聽白卻是公認一條龍。

  這一龍戲二虎,關鍵的就是一個平衡。

  當時鴻州州統文聽白對于青府的態度,遠遠沒有現在這般親近。

  可是在李家覆滅之后。

  很多上不得臺面的事情,卻是只能與青府合作。

  交由青然去辦理。

  如此,這鴻州的格局卻是酒杯徹底打破。

  從本來的龍虎斗,卻是成為了雙龍會。

  雖然鴻州州統文聽白很不想看到這般局勢的出現。

  但他卻是也沒有辦法。

  “我不知道,我只想復興李家。至于在哪,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李俊昌說道。

  眼神頓時黯淡了下去。

  “我可以給你一筆錢,這筆錢足夠你復興李家。”

  “需要我付出什么?”

  李俊昌問道。

  “你只需要和青弘走一趟礦場就好。”

  與此同時,青府內。

  小鐘氏的臥房中。

  自從青然臥床不起后,小鐘氏就和他分了房間。

  不過這也正中她的下懷。

  很多事,必須要有獨立的空間才能謀劃。

  若是依舊和青然朝夕相處,那必定是極為不方便的。

  “你說老爺出府了?”

  他的面前站著一位管事。

  若是論起輩分的話,小鐘氏還得管他叫一聲舅舅。

  只不過在青府中,除了姓青的講究這血脈以外。

  旁的一切,都只看地位。

  “是的夫人。大少爺和那人離開后,老爺也跟著出去了。”

  “你可看清他們去了何處?”

  “我沒有敢跟出去。畢竟以老爺的武道修為,我若是再多走一步定然就會暴露。但看方向的話,應該是去了孤海紅林。”

  “大少爺住處后的那些尸體是怎么回事?”

  “我查過了,都是刀傷,而且是一刀斃命。”

  “鴻州之內除了咱們青府,怎么還會有如此厲害的刀客?”

  管事的卻是無法回答。

  自從青府在鴻州一家獨大之后,幾乎掌控了鴻州之內所有的江湖刀客。

  今晚這樣的事情,照理說是決計不可能發生的。

  “不過夫人…那些人的傷口卻是有些怪異…”

  管事的欲言又止。

  他只有些許模糊的直覺。

  卻是沒有任何佐證。

  “有什么奇怪?”

  小鐘氏咂了一口酒說道。

  平時她都很少喝酒。

  唯有心煩意亂的時候,才會肚子一人,慢慢的喝一壺酒。

  因為酒卻是比茶更能讓她平靜下來。

  “那刀法有些眼熟…似乎是李家的咫尺天涯!”

  小鐘氏聽到這句話,手中的酒壺卻是悄然落地,發出了一聲脆響。

  今晚超脫她掌控之外的事情卻是太多太多…

  先是金爺回到了青府之中。

  緊接著,又是青然的病莫名其妙的痊愈。

  現在卻是覆滅已久的李家刀法咫尺天涯又再現江湖,并且還殺了青府中的不少人。

  “而且根據大少爺的對那人的態度來看,或許在下的直覺并沒有錯。”

管事的接著說道  隨即蹲下身子,準備把地上散落的碎瓷片收攏起來。

  “大少爺和他做了什么?”

  小鐘氏低頭問道。

  “大少爺和他…喝了許多酒。之后兩人才從一側偏門中出了府,去往那孤海紅林。”

  小鐘氏卻是一腳踩了下去。

  把這位管事的手,狠狠的踩在那一地碎瓷片上。

  “從你進入這青府之門時,我就對你說過!你的任務只要一個,就是日以繼夜的監視老爺的一舉一動!可是如今卻是落到這般地步!整個青府現在恐怕都笑成一團了!”

  小鐘氏狠厲的說道。

  管事的手被碎瓷片扎破。

  鮮血汩汩流出。

  血腥味和地上的就像混在一起。

  聞起來竟是極為的融洽,沒有什么怪異之感。

  “無論他們再怎么得以,您卻還是青府的夫人。只要這一點不動搖,誰也不敢當著您的面笑。至于那些背后的議論,夫人卻是又何必去在意?”

  管事的語氣平靜的說道。

  仿佛手上的傷并沒有感覺似的。

  小鐘氏沉吟了半晌,緩緩松開了腳。

  管事的動作麻利的把碎瓷片全都收斂干凈。

  而后又站回原來的位置,畢恭畢敬的微微低著頭。

  “你說得對!無論如何,我卻還是這青府的夫人!”

  小鐘氏說道。

  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管事的一看如此,卻是笑出了聲來。

  他把還在流血的手,用衣襟擦了擦,便不再理會。

  “老爺這次定然會選派青府之中的得力干將去往礦場。”

  小鐘氏說道。

  “夫人是何意?”

  管事的頓時收斂了笑聲問道。

  “第一,我不想雪青有任何危險。第二,鴻洲州統的兒子,文琦文我也不想他發生什么意外。”

  小鐘氏說道。

  “那么…第三呢?”

  管事的問道。

  前面這兩條,無非是老生常談罷了。

  最重要的話,總是要留在最后說。

  “第三就是,我不希望大少爺再回到青府。”

  小鐘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管事的聽后愣了愣。

  雖然小鐘氏這些年來在青府中一向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但對于那些原本的老人,卻也只是打壓罷了。

  像方才這般決絕之言,竟是第一從她的口中說出。

  “大少爺…這恐怕有些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而金爺這位青府的大少爺,卻是以及離開青府十數年。

  他手里有什么底牌,依仗。

  自身的武道修為又到了何種境界,除了青然怕是五人知曉。

  “的確是有些難為你了…”

  小鐘氏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這件事我來,你只管好其余的就行了。”

  小鐘氏站起身來說道。

  血腥與酒香此刻卻是有些刺鼻…

  這房間,她已經待不住了。

  “另外,找一個可靠的人,替我往那礦場處送一樣東西。”

  小鐘氏臨出門前又說道。

  “好的夫人。”

  管事的深處雙手,極為恭敬。

  之間小鐘氏卻是取下了自己的一個耳墜,放在了管事的手里。

  “不知這卻是要送到礦場何處?”

  管事的問道。

  “只要到了礦場,自然有人回來取。”

  小鐘氏輕輕一下說道。

  并未再解釋許多。

  管事的點了點頭,目送小鐘氏的身影除了房門后,才把一直微微彎曲的腰桿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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