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
出其不意才能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魏大哥,我還是覺得太危險了。”石霜葉想救衛藍,也想殺了蒙填,卻不想做事這般魯莽,毫無計劃。
況且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摸清敵人真正的底細。
貿然闖入敵營,太過危險。
魏小寶笑道:“我去刺殺蒙填,你們伺機去救衛將軍。”
“聲東擊西?”鐵飛雪微愣。
不管是蒙填,還是衛藍,身邊必然都有斬嬰老祖守候,就看蒙填會如何部署。
但只要猛攻任何一方,另一方的高手都有可能前去支援。
聲東擊西是戰場上常用的戰術,往往都能收到奇效。
石霜葉呆呆看著魏小寶,想不到魏小寶提出要去刺殺蒙填的真實目的,竟然是為了營救衛藍。
想到先前她還懷疑魏小寶對衛藍心有怨恨,希望衛藍死在敵營,她就感到羞愧。
在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的前提下,魏小寶出兵五十萬,并親自來援,這份恩情比天大,若她心有所疑,只能說明她自己畜生不如。
“小寶,我擔心蒙填會將衛將軍關押在他的營帳旁邊。”令狐嬋的一句話,就讓魏小寶頗覺尷尬。
聲東擊西,自然需要兩個地點相距較遠。
如果在一起,還聲什么東擊什么西?
魏小寶道:“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吧。”
“魏大哥,我會集結兵士,在關鍵時刻夜襲敵營。”石霜葉覺得她也該做點什么。
只要帶幾萬兵馬沖殺敵營,也能給敵軍造成困擾。
魏小寶卻是搖頭道:“你們無法走出結界,很是麻煩,還是保持警戒為妙。”
石霜葉心里不是滋味,感覺自己就是最沒用的那個人。
到了晚上,他們準備行動的時候,敵軍很可能也會有所行動。
主要是趁著夜色,那些斬嬰老祖極有可能會來破壞結界。
但他們絕對想不到,毀掉一層結界后,里面還有一層。
盡管只有兩層,也能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的士氣。
那些斬嬰老祖實力超群,卻沒有一人動用斬嬰刀。
斬嬰刀一出,兩層結界當即就會破碎,然后消失。
就算跟隨蒙填上了戰場,相信那些斬嬰老祖也會藏有私心,不會輕易動用斬嬰刀。
只需要一人動用斬嬰刀,就能破解僵局,為何就不能是別人呢?
時間流逝得很慢。
太陽好似總是懸掛在頭頂,一點西沉的意思都沒有。
最受煎熬的人無疑就是石霜葉。
等到入夜后,魏小寶等人就會闖進秦國軍營,置身險境,而她卻得呆在這非常安全的龍安城中,為大家擔驚受怕。
小院中,魏小寶站在花園前,看著花園里綻開的鮮花,心情愉悅。
令狐嬋從門口進來,來到他旁邊,低聲說道:“小寶,其實只要你拼盡全力,還是能夠搶回衛藍的,對吧?”
魏小寶道:“但衛藍不值得。”
衛藍被譽為石國戰神,乃是石霜葉在石國最大的依靠,但衛藍的心胸,實在太狹隘了。
讓這樣的人輔佐石霜葉,不見得就是好事。
時間越是往后,衛藍對石霜葉的威脅,可能反而更大。
“我也覺得衛藍怪怪的。”令狐嬋輕嘆。
魏小寶笑問道:“如何怪了?”
“龍安峽谷丟得也太快了。”令狐嬋還是想不通這點。
龍安峽谷有多兇險,她可是親眼見識過。
就算斬嬰老祖再強大,衛藍這邊也并非沒有高手,再加上有千軍萬馬的協助,豈會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就被秦軍攻破?
要么衛藍有問題,要么衛藍身邊的人有問題。
魏小寶笑了笑,道:“嬋兒,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竟能看到衛藍的野心。”
“什么野心?難不成那老家伙還想當皇帝不成?”令狐嬋瞪眼。
魏小寶道:“當不當皇帝不好說,但他早晚會對霜葉形成威脅,畢竟霜葉太過信任他了。”
令狐嬋沒有接話,只覺魏小寶這樣說,還是有失偏頗。
“那我們到底要不要救衛藍?”令狐嬋想得到肯定的回答。
這點非常重要,將會決定他們晚上的行動。
到底是營救衛藍,還是送衛藍去見閻王,全憑魏小寶的一句話。
魏小寶笑道:“得救,但不能救活。”
“打個半死帶回來?”令狐嬋算是聽懂了。
魏小寶彎指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鄙夷地道:“你們不能打,得讓敵人動手。”
有些事,就得做得聰明點,不動聲色,不露馬腳,干凈漂亮。
令狐嬋將魏小寶的話記下,正好有下人過來叫他們去吃晚飯。
龍安城的天黑得比較遲,晚飯時間,西邊的山上陽光還很明媚。
飯桌的氣氛無比沉悶。
魏小寶目光掃過眾人,輕笑道:“你們都開心點,我們只是去救人,不是去送死,只要按照計劃來,就能成功,而且誰都不會有事。”
鐵飛雪和楊思夢倒是覺得沒什么。
關鍵是石霜葉的臉色,非常難看。
看到石霜葉的臉色,任誰都會斂起笑容。
“魏大哥,我還是想跟你們一起去。”石霜葉抬頭說道,眼眸里盡是堅決。
魏小寶道:“霜葉,你是石國女帝,不再是小孩子,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心里豈能沒數?”
石霜葉緩緩垂下頭,眸中噙著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如果可以選擇,她絕對不會登基成為石國女帝。
這時候,她愈發想念石冬青,只要石冬青出現在她身邊,她就會將皇位傳給他,然后去追尋她想要的自由。
龍椅就是一把牢不可破的枷鎖,將她牢牢鎖住,感覺永遠都逃不了。
夜幕逐漸降臨,山川盡皆陷入黑暗。
遠處的秦軍大營,卻是亮起點點火光。
即便站在龍安城的城樓上,都能清楚地聽到秦兵歡快的歌聲。
秦兵唱的是一首戰歌,講述的是踏上前線的兵士跟新婚嬌妻的思念。
往往這種歌謠,最是能夠提振士氣。
只是想想那種跟嬌妻躲在被窩里的感覺,兵士們就會陷入極度的興奮。
站在城樓上,望著敵營,石霜葉眸光平靜。
“霜葉,你就在這里等我們的好消息。”魏小寶輕輕拍了拍石霜葉的肩膀。
石霜葉點點頭,輕聲道:“魏大哥,你們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危險,你們就趕緊跑,千萬別戀戰。”
魏小寶哈哈一笑,帶著令狐嬋等人,穿過結界,直奔秦軍大營。
石霜葉很想跟出去,但她很清楚,沒有魏小寶的允許,她根本無法穿過結界。
不管魏小寶等人在敵營遇到怎樣的危險,她都只能在這里眼睜睜看著,而幫不上任何忙。
變強。
唯有變得更強大,才能讓自己變成一個更有用的人。
石霜葉攥緊雙拳,貝齒輕咬,暗暗下定決心。
無論如何她都得迅速變強。
靠近敵營時,魏小寶低聲說道:“我們分頭行動,我去中軍帳,你們去找衛藍。”
令狐嬋、鐵飛雪和楊思夢三女同時點頭。
四人悄無聲息進入敵營,巡邏的秦兵很難發現他們。
但在敵營深處,秦兵卻是載歌載舞,非常歡騰。
中軍帳很容易找。
魏小寶悄然靠近,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
此刻的中軍帳中,卻是空無一人。
蒙填跟眾斬嬰老祖就坐在外面,看著熊熊燃燒的篝火,對酒當歌,好不快活。
在中軍帳附近,并沒有看到衛藍的影子。
如此看來,聲東擊西這一招,倒是能用。
魏小寶決定稍微等等,好給令狐嬋等人更多的時間。
如果能不驚動蒙填就救出衛藍,自然最好。
衛藍已被秦軍折磨得奄奄一息,回城的時候,魏小寶隨便動點手腳,都能讓衛藍盡早奔赴地府。
衛藍喝得臉色潮紅,卻仍然一碗接著一碗在喝。
他的心頭有太多的憤懣,急需要發泄,而飲酒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上將軍,夜深了,我們當真不突襲龍安城?”有副將坐在旁側,只是偶爾才呷一小口,心思顯然不在吃酒上。
白天剛在龍安城吃癟,入夜后,正是奇襲的好時機。
然而蒙填卻傳令下去,所有將士放開了喝。
兵士們自然歡呼鼓舞,搞得軍營里像是在過年。
眾副將全都無法理解蒙填的決定。
他們也沒心情在此吃酒,腦子里想的全是該如何攻破龍安城。
他們也知道要破開那結界,最好是有斬嬰老祖主動動用斬嬰刀。
在斬嬰刀下,那已經裂開口子的結界,相信很快就會被破掉。
其實只要蒙填開口,相信會有斬嬰老祖主動站出來,對著龍安城祭出斬嬰刀。
此地距龍安城非常近,斬嬰刀能在瞬息間抵達龍安城。
毀掉結界后,大軍就能長驅直入,不消幾個時辰,定可拿下龍安城。
“上將軍,衛藍快不行了。”有兵士突然跑來稟道。
蒙填臉色遽變,寒聲問道:“你說什么?”
“衛、衛藍不行了。”那兵士顫聲重復了一遍。
蒙填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衛藍身上,要是衛藍突然慘死,那所有美夢都會立即幻為泡影。
蒙填迅疾起身,仰頭將碗中的酒喝干,用力將酒碗重重摔在地上。
他隨即抬起腳,踩著酒碗的碎片,快步走向安置衛藍的營帳。
衛藍失血過多,氣息微弱。
但蒙填仔細看過,只要救治得當,保住性命應該不難。
現在衛藍的生命突然垂危,自然打亂了蒙填的全盤計劃。
那些斬嬰老祖全都跟在蒙填身后,行走間,他們的腳下有詭異的光芒在閃現。
縱然深處軍營中心,他們對蒙填的保護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魏小寶跟在后面,倒是有點擔心令狐嬋等人。
衛藍突然出事,他感覺肯定是令狐嬋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