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然是一本《九色佛經》。
這本佛經被尸佛帶進了棺材里,藏在湘西荒無人煙的山林中,就是神仙,也難以找得到。
若非系統,恐怕魏小寶這輩子都找不齊佛經。
看來系統的許多安排,都是有特別的意義的。
魏小寶接過佛經,笑道:“卻之不恭,那晚輩就笑納了。”
“跟控尸大法相比,這經書不算什么。”尸佛知道在江湖中,有太多人在追求《九色佛經》,并視此經書為神物。
但《九色佛經》背后所藏的秘密,從未被證實過,只因從沒有人集齊過這套經書。
江湖中流傳著許許多多的傳說,有的傳說是真實的,有的傳說則是虛無縹緲。
魏小寶將經書收進袖袋,笑道:“但此物對我卻意義非凡。”
尸佛當然知道魏小寶指的是什么。
“老夫有一言相勸,小友可對經書抱有希望,但也別太抱有希望。”尸佛的語聲里滿是悲涼。
魏小寶笑道:“多謝前輩良言,晚輩先行告辭。”
“能幫老夫將棺蓋合上嗎?”尸佛慢慢爬進石棺,緩緩躺倒。
魏小寶抓起沉重的石棺棺蓋,蓋好后大步離去。
外面天色昏暗,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令狐嬋看到魏小寶出現,急忙從樹上跳下來,問道:“督主,你去哪了?”
魏小寶搖頭笑道:“隨便走走,我們回長安吧。”
日出時分,東邊的天空一片火紅。
火紅下的山峰卻黑如墨,兩者形成最鮮明的對比。
離開山林,找到小鎮時,已是午時。
小鎮上行人寥寥,許多店鋪都是關著門。
在街角處,倒是有家面館開著。
但是里面卻沒有食客。
老板坐在柜臺后,雙手撐著下巴,很是無聊。
陡然看到有客人進來,老板騰地站起,拿抹布擦干凈桌子,笑瞇瞇問道:“二位客官,吃點什么?”
“來面館當然是吃面了。”令狐嬋說道。
那老板笑道:“別看招牌,我這雖是面館,但是什么菜都能做,尤其是烤乳豬,絕對是這趕尸鎮上的一絕,不,豈止是趕尸鎮,就是在…”
“老板,兩碗清湯面就好。”令狐嬋其實想說,你看我們兩人像是能吃掉一頭乳豬的人嗎?
老板覺得無趣,朝后喊道:“兩碗清湯面。”
后廚有個女聲應了一聲。
魏小寶坐下后問道:“老板,這鎮上人怎么這么少?”
“以前趕尸鎮很熱鬧,現在確實沒什么人了,我都在想要不要搬走。”老板一聽這話,頓時愁眉不展。
令狐嬋追問道:“人都去哪了?”
“被抓的被抓,逃的逃,死的死,好好的一座鎮子,就這樣荒廢嘍。”老板語聲平靜,似乎在說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
但簡單的言語中,透露出的明明是非常恐怖非常悲涼的慘事。
令狐嬋雖無狹義心腸,但對這種事,也是很感興趣,問道:“誰敢抓普通百姓?”
“誰不敢?”老板揶揄。
這亂世之下,但凡有點本事的人,只要想作惡,就能讓一方百姓遭殃。
“老頭子,面好了。”后廚傳來老板娘的聲音。
老板急忙小跑著去斷面。
兩碗清湯面冒著熱氣,看著味道不錯,吃起來也不錯。
令狐嬋早就餓了,但吃得很慢,唯恐魏小寶會覺得她的吃相很丑。
魏小寶拿筷子扒拉著面條,似乎沒有胃口。
“督主,你在想什么?”令狐嬋小聲問道。
魏小寶正要說話,卻見有一群人進入面館,全都是扛著刀斧的糙漢。
那些人足足坐了五張桌子,嚷嚷著趕緊上面。
老板面露喜色,一邊招呼著,一邊跑去后廚幫忙。
那些人一進門,就看到了魏小寶和令狐嬋,特別是令狐嬋,美如雪蓮,不可褻瀆。
被那些人一直盯著看,令狐嬋覺得渾身不舒服,但還是忍著沒有發作。
吃完面,喊來老板,結賬后,兩人準備離開。
“小美人,就這么走了?”帶頭的糙漢虬髯茂密,大把的鼻毛外露,看著非常惡心。
有不少人頓時吹起口哨,挑釁的意圖非常明顯。
令狐嬋扭頭瞪了那人一眼,眸中殺意涌動。
“喲,小美人脾氣還挺火爆,兄弟們,你們說該怎么辦?”那帶頭糙漢大笑。
有人高聲喊道:“大哥棍術天下無敵,定能征服嫂子。”
“什么嫂子?是兄弟們共同的媳婦。”帶頭糙漢狂笑著糾正。
所有人全都笑得很歡樂。
“督主,我想殺人。”令狐嬋輕聲詢問。
魏小寶本已站起,又重新坐好,擺手道:“別弄臟地面。”
“小美人殺什么人?就該躺在地上,兩腿…”那帶頭糙漢剛淫笑著開口,就見面前紅影一閃,然后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那感覺無比驚悚。
他的那些兄弟見狀紛紛抓起武器,還沒出手,就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地上。
對付這些小嘍啰,對令狐嬋來說比踩死螞蟻更輕松。
面館老板端著面條出來,看到滿地的尸體,頗為驚懼,老手一抖,面碗掉落在地,摔成幾塊。
老板的腳被熱湯燙到,方才鬼叫著驚醒,迅疾躲進后廚。
在趕尸鎮開面館,可沒少見江湖草莽間的斗毆,最近更是經常有山匪來洗劫鎮子,活生生的人在瞬間被殺的場面,老板可是沒少見。
一般遇到這種事,就得趕緊躲起來。
令狐嬋轉身看向那帶頭糙漢,揮手解開了他的穴道,冷聲道:“我想聽你在這個世界上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主人可是…”帶頭糙漢想拿靠山嚇唬令狐嬋,以博取活命。
令狐嬋遽然出手,一掌拍在糙漢的腦門上,糙漢頓時斃命。
“這種話我不愛聽。”令狐嬋說完朝魏小寶嫣然一笑。
那笑容如春風吹綠大地,似桃苞綻開嬌顏。
魏小寶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
令狐嬋隨即將老板抓出來,說道:“這些人的身上,肯定有不少銀子,現在都是你的了,你只需要將他們的尸體丟到野外即可。”
“女俠饒命,女俠…”老板跪下來連連磕頭。
就連后廚肥胖的老板娘也是沖過來,跪地磕頭求饒。
令狐嬋無語道:“這么賺錢的事,居然被你說的這么悲傷?”
“女俠有所不知,這些家伙可是牧山主人的奴仆,得罪了牧山主人,小的全家性命難保。”老板身軀劇顫,涕淚直流。
要是讓牧山主人知道其走狗死在他的店里,他一家老小能活?
令狐嬋道:“這是你的事,這群混蛋在你的面館里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卻視而不見,像你這種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你還算弱女子?
可惜這話,老板兩口子斷然不敢說出口。
魏小寶起身問道:“鎮上的人也是被這個牧山主人抓走的?”
老板狠狠點頭。
魏小寶又問:“官府不管嗎?”
“冷江知府秦忠樓秦大人,是牧山主人的義父,牧山主人其實是替…”老板自知多嘴,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官匪勾結,殘害百姓,在大魏各地屢見不鮮。
朝廷雖有心整頓吏治,但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許多人的本性一旦形成,就算拿刀架到他們的脖子上,也不見得他們就會改。
魏小寶笑了笑,又問道:“牧山在哪?”
“對面的那座山就是。”老板顫聲答道。
令狐嬋聽懂了魏小寶的意思,笑道:“老板,這些尸體你來掩埋,他們身上的銀子也是你的,等我們去殺光牧山上的土匪,你自然就安全了。”
這姑娘看著美若天仙,端的心狠手辣。
老板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