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燦神情凝重道：“懸尸案絕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么簡單，此案背后的陰謀，足以撼動大魏江山。”
懸尸案錯綜復雜，參與者眾多，而且互不相識，偵破的希望可以說是為零。
六扇門的那些捕快捕頭有幾斤幾兩，柳燦可是清楚得很。
魏小寶哂笑道：“柳燦，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余地，事實是你受皇恩，高居大內侍衛副統領，朝中百官莫不巴結，可是你卻辜負了這份皇恩。”
“爹娘妻兒都在他手，我能怎么辦？”柳燦怒吼。
萬俟血和鐵飛雪聽到這話，全都能夠理解，顯然是有人抓了柳燦的家人，威脅柳燦執行懸尸案，而柳燦想跟魏小寶做的交易，定是請魏小寶營救他的家人。
法理無外乎人情，他們都覺得，完全可以跟柳燦做這個交易。
魏小寶背著手，在柳燦面前來回踱步，揶揄道：“爹娘妻兒被擒，就要有負皇恩，背叛陛下？”
“督主，若換做是你呢？”柳燦反問。
魏小寶心想那他的選擇肯定跟柳燦一樣，關鍵是他在這個世界，哪來的家人？
沒有家人，就沒有軟肋，當然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魏小寶猛地拔出萬俟血手里的長劍，冷聲道：“換做是我的話，我會這么做。”
長劍揮動，迅疾掠過柳燦的襠部。
一片血花飛濺出去時，柳燦才發出慘叫。
萬俟血看得雙腿一顫，下意識用雙手去護自己的寶貝。
鐵飛雪更是目瞪口呆，好歹柳燦也是大內侍衛副統領，魏小寶二話不說，一劍將其閹割，且不說不合規矩，著實太過兇殘。
柳燦捂著下身，在地上痛得滾來滾去。
魏小寶將長劍插進萬俟血手里的劍鞘，回身坐在椅子上，端起熱茶呷了一口，面不改色。
在此刻，魏小寶倒是能夠理解，為何曹富貴會有親自主刀凈身的癖好，看著一個完整的男人，在自己手中變得跟自己一樣，心里確實很暢快。
半晌后，疼痛漸消，柳燦強忍著劇痛，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道：“督主如何折磨我都行，還望督主能救救我的家人。”
身為大內侍衛副統領，柳燦自然清楚魏小寶的實力。
從白慕良開始，朝中的那些高手，全都敗在魏小寶手中。
就連強龍幫幫主萬俟血，如今也對魏小寶畢恭畢敬，視為恩公。
況且魏小寶被明教賊寇擄走，一日間就平安回歸，有眼線看到明教血佛親自給魏小寶駕車，稱呼魏小寶一聲“主人”。
柳燦由此斷定，魏小寶必有拯救他家人的實力。
魏小寶擺手道：“魏七，帶柳燦下去上點藥。”
魏七攙扶起柳燦，慢慢離開。
如果不盡快止血，柳燦必有生命危險。
萬俟血的額頭上掛滿了汗珠。
鐵飛雪也是輕咬貝齒，秀眉微蹙。
魏小寶放下茶碗，笑問道：“你們兩個是否覺得我太殘忍了？”
“老朽覺得恩公做得很對。”萬俟血可不敢說出心里話，萬一激怒魏小寶，可能他的寶貝也會飛走。
雖然現在他已經用不著了，但有總好過沒有吧。
鐵飛雪沉默不語。
魏小寶權勢滔天，在他面前，說話還是小心點好。
在踅摸不透魏小寶的心思時，最好是保持沉默，什么都別說。
片刻后，柳燦一瘸一拐地回來，繼續跪在地上。
盡管上了藥，但不斷襲來的疼痛感，讓他滿臉都是汗水。
魏小寶冷聲道：“柳燦，現在讓我來告訴你，你錯在何處。”
“柳燦洗耳恭聽督主教誨。”柳燦額頭觸地，語聲恭敬。
魏小寶道：“歹人拿你家人做要挾，讓你對陛下不利，你首先要做的應該是稟明陛下，陛下定會盡全力解救你的家人，而你卻選擇聽從，背叛陛下，事情敗露后，還觍著臉求我搭救你的家人，你不覺得這很可笑？”
柳燦滿心羞愧，背部抽搐，地上全是淚水。
正如魏小寶所說，他的確抱著僥幸的心理，一旦李昊的計劃成功，那他就會成為李昊的功臣。
若是失敗，李徵這邊不見得能知道他做了什么。
然而事情很快敗露，他首先想到的是拿自己所知來換取讓魏小寶拯救他的家人，的確很不要臉。
魏小寶三言兩語，就讓柳燦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責內疚中。
“督主教訓得是，我錯了，我該死，我…”柳燦涕淚直流。
魏小寶道：“現在說說懸尸案。”
“策劃懸尸案的是秦王李昊身邊的謀士，此人江湖人稱‘活諸葛’孔亮，詭計多端…”柳燦直起身子，緩緩訴說。
孔亮的計劃分為三步：先利用懸尸案在長安城制造恐慌，再散布信奉尸神可保家人平安，最后借尸神之口蠱惑百姓火燒長安城。
聽到火燒長安城，鐵飛雪和萬俟血都是臉色大變。
若坊里鄰間有人被懸尸在高樓上，那附近的人會更加害怕，陡然得知信奉尸神，就能免遭災禍，怕是連傻子都會信尸神。
柳燦咬牙堅持，續道：“一旦長安百姓都開始信奉尸神，背后的操控者就會說只有燒掉鄰居的房子，才能保得自家的周全，到那時，長安城定會在一夜間毀于火海。”
魏小寶嘆道：“這一招的確很高明，只是需要時間。”
“懸尸已經傳遍全城，他們很快就會開始第二階段的計劃。”柳燦現在想想，就覺后怕。
若因他的一己之私，而讓長安城付之一炬，那他身上所背負的罪孽，可就太大了。
鐵飛雪忍不住問道：“柳大人，你可知道這些賊人如今都藏身何處？”
柳燦搖頭。
魏小寶哂笑道：“柳燦，就憑你掌握的這點消息，也想跟我交易？”
柳燦知道這不現實，但想到他的家人，還在賊寇手里，受盡折磨不說，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他就管不了太多。
“督主，柳大人所知也很有限，現在想要粉碎賊人的陰謀，可能得調派大量兵力。”鐵飛雪的言外之意是得立即請李徵拿主意。
魏小寶道：“他們還不知道柳燦已被我們擒獲，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利用柳燦做做文章，看看成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