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京城。
一個簡陋的出租屋中。
衛東寶拿熱毛巾，正敷著頭頂的大包。
突然，一段非常經典的音樂響起。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
他接起手機。
里邊傳出一個男人虛弱的聲音。
“東寶啊，吃過飯了嗎？”
衛東寶笑著答道：“爸，我早吃過了，而且吃的特別好，京城的鹵煮，可香啦。”
咕嚕嚕。
緊接著，衛東寶的肚子里一聲鳴叫。
他連忙捂住肚子，生怕傳到手機話筒里。
“吃過就好。”衛東寶的父親衛諾守叮囑道，“別老想著往家匯錢，欠鄉親們的錢我會慢慢還上的，你在京城花銷大，顧著自己就好。”
頓時，衛東寶潤紅了眼，內心不由地涌來一陣酸楚。
“爸，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的胃剛做過手術，別為了省錢老是吃咸菜，那樣對身體不好，得不償失的。”
“嗯嗯。”衛諾守故意鼓足了氣息，“我知道，現在每天吃的都不錯，而且還開了中藥調理身子呢。”
衛東寶欣慰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又傳出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哥，你別聽爸他胡說，他哪有吃中藥，還是好的讓給我吃，他自己咸菜配饅頭，嗚嗚…”
說著說著，衛東寶的妹妹衛東星便嗚咽了起來。
“星星，你說的都是真的？”
“哥，我還能騙你不成！嗚嗚…”衛東星一邊哭泣一邊道，“哥，我不準備上學了。”
衛東寶厲聲道：“那怎么行！學是一定要上的。”
“可是咱們家沒錢呀！”衛東星也放大了聲音，“爸爸手術還借了好多錢都沒還呢。
“哥，我想…，要不我嫁給縣城的王茂才得了，他爸說能給咱家一百萬彩禮。
“那樣的話，哥，你結婚買房子辦事的錢就有了。”
這時，衛諾守怒斥道：“不行，絕對不行，星星，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嫁給王茂才那個紈绔！”
“對，爸說的對，哥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嫁給王茂才那個花心大蘿卜的。”
衛東寶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繼續道：
“星星，你才上高中，嫁人的事不急，你成績那么好，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學，以后出息著呢。
“聽哥話，繼續好好上學，錢的事你不用操心，全都有哥呢。”
衛東星止住哭泣，“那好吧。”
“星星，爸剛做過手術，你在家替我好好照顧他。”衛東寶囑咐道。
“嗯。”
“爸，你也別再吃咸菜配饅頭了，要不然你的胃就又出問題了，那樣花錢更多。”衛東寶和緩卻又微帶斥責的道。
衛諾守哈哈一笑，“好啦，好啦，爸聽你的。”
“星星，記住監督好爸。”
“好的，哥，你就放心吧。”
衛東寶剛掛過電話，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打開門，原來是房東高雅芝。
看到高雅芝，衛東寶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的房租已經欠一個月了。
“高姨，對不起，房租…估計還要再過幾天。”
“誰說我來要房租？我剛蒸了一鍋包子，給你拿兩個嘗嘗。”
這時，衛東寶才發現高雅芝手中端了一個碗，里邊放著兩個熱氣騰騰的大白包子。
本就欠人家房租，再要人家的東西，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謝謝高姨，我剛吃過飯了，你還是拿回去吧。”
咕嚕嚕。
剛說過話，衛東寶的肚子就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他只能尷尬一笑。
“給！”高雅芝笑著直接將碗放到了桌上，“吃完了給我把碗送過來。”
“嗯！”衛東寶非常感動，在這里租房的日子，高姨對他一直很照顧。
“東寶，我知道你前段時間丟了工作，房租不用急，誰還沒個困難的時候，等找到工作再交不遲。
“我記前兩天不是有個什么國貿來著？來咱們這片兒招聘。”高雅芝抬眼思索著。
“超煌國貿。”衛東寶提醒道。
高雅芝嘿嘿一笑，“對，就是這個超煌國貿。
“聽說他們是一家五星級國際豪華酒店，最近在招聘男女公關，男的月薪八萬，女的月薪三萬，還有提成。
“而且不限專業，只要是本科畢業，五官端正，個子高身材好就行，感覺這工作正適合你。
“我記得那天的招聘經理，挺相中你的，想讓你去當公關，這么好的機會，你怎么不去呀？”
衛東寶清楚，高姨給他說這些，完全沒有惡意，因為她也不知道那些公關到底是干什么的。
高姨沒啥文化，和衛東寶一樣，都是農村出身。
她連智能機還有點兒不會用，更別說社會上那些烏七八糟的彎彎繞了，她只是想幫衛東寶參考下工作而已。
但這種事也不好說的那么直白，他只能回應道：
“高姨，我這人有點兒怕生，公關的工作做不來的。”
“別灰心，東寶，年輕人失敗了不怕，回頭再有好工作，我也幫你留意。”
衛東寶在心里不禁苦笑，看來高姨還是認為，他在超煌國貿那里應聘失敗，說怕生只不過是想保面子而已。
實際上是他根本沒去超煌國貿應聘，任那位經理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愿去做那種事情。
高雅芝走后，衛東寶一手拿起包子狼吞虎咽，一手繼續熱敷著腦袋上的大包。
他這段時間可謂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老爹剛借錢做了胃半切除術，他所在的軟件公司就倒閉了。
回家路上還遇到高空拋物，最后拋的物件沒找到，無法報警，只能自己頭頂落個大包。
但是，熱敷快一個月了，那個大包是不疼不癢也不消。
而去醫院看又沒錢，可把衛東寶給愁壞了。
吃完包子，撤掉熱敷的毛巾，衛東寶又摸了摸頭頂。
大包沒了？
就在這時，他的眼前驚現一串數字：“1856_1706 _4528…”
而且是好長的一串數字。
嘛情況？
幻覺？
眼有病？
眼病也不至于出現數字吧，貌似比液晶屏壞點組成數字的概率還小吧。
難道真有三體文明入侵？
但他衛東寶也不是科學家呀。
他晃了晃腦袋，關住燈，再開燈，閉上眼，睜開眼，那一串數字依然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