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阿爾薩斯揮舞戰錘,一片圣焰掠過,環繞在他身邊的藍皮膚大個子們紛紛避讓。
剛剛年滿二十的洛丹倫王子高大健壯,沉重的銀白戰錘在他手中宛若無物。
“…你和瓦里安提過,要留在暴風城?”
年輕王子的身邊是一個和他身形仿佛的重甲騎士,一身金光閃閃的板甲把他包裹的像一個金屬罐頭。
“是啊…”頭盔里傳出馬庫斯悶悶的聲音:“跟在你這種老板身邊,很難保證生命安全的。”
馬庫斯一邊說著,左手大盾揮舞,拍斷了側方襲來的巨魔的長牙,長劍直接洞穿了巨魔的喉嚨。
“別太張揚了,我們是客軍,客軍懂不懂?”
馬庫斯拔出長劍,伸手抹了抹濺在鎧甲上的暗紅血漬。
“你這打扮…也好意思和我說張揚?”
重錘猛然撼落,王子方圓五米的土地寸寸龜裂,奉獻之地的裂紋中透射出灼熱圣光。
奉獻撕裂了巨魔部隊的陣型,借此機會,二人身側的護衛們頂盾向前,將巨魔士兵推下了矮丘。
“你懂個錘子,”馬庫斯摘下頭盔,露出汗涔涔的腦袋:
“只有打扮成這樣,一旦我們身陷險境,援軍們才能第一時間發現我們。”
阿爾薩斯笑了笑,從親兵手里接過一個水囊,灌了一口,扔給了馬庫斯:
“奎爾薩拉斯沒落了啊…”
他指了指山坡下鏖戰的精靈部隊,唏噓道:“我從沒想過他們也有求援的一天。”
“沒什么可驚訝的,富不過三代,”馬庫斯扭了扭微微酸脹的肩膀:
“奎爾薩拉斯用了四千多年才擊敗阿曼尼帝國,高等精靈的戰斗力不弱,就是繁衍速度差了他們的老對手太多了。”
自七千年前逐日者家族東遷,奎爾薩拉斯就陷入了吃飯睡覺打巨魔的無限循環,曾經盛極一時的阿曼尼帝國隕落,與之一脈相承的森林巨魔在幾千年后再次死灰復燃,他們以廣袤的祖阿曼森林為根基,將高等精靈王國再次拖入了戰爭泥潭。
今時不同往日,國力遠不如前的奎爾薩拉斯在巨魔的威脅面前終于低下了頭顱,向盟友們發起了求助。
“走吧…沒什么可看的,打架的癮你也過完了。”
馬庫斯拽著一臉無奈的阿爾薩斯,回到了洛丹倫部隊的大后方。
現在是黑門十六年,馬庫斯與阿爾薩斯剛剛經歷了洗禮儀式,穿上了淺藍色的白銀之手戰袍。
卸下沉重鎧甲的馬庫斯瞬間化為咸魚,癱倒在了營帳里的椅子上,奎爾薩拉斯和祖阿曼巨魔間的戰事如火如荼,作為洛丹倫的副使,馬庫斯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看住此行的一把手——盡可能不讓阿爾薩斯到前線當超級兵。
長大成人的阿爾薩斯英武果敢,俊朗非凡,所到之處總能吸引所有群眾的視線。隨著洛丹倫政局的穩定,如今的他已經無需任何資歷和戰功去裝點自己的履歷,年輕的雄獅聲望日隆,在泰瑞納斯有意的放縱下,阿爾薩斯在洛丹倫的威望甚至隱隱超過了王座上的老國王。
如果一切順利,他會成為洛丹倫有史以來最受擁護的君王,將父親留給自己的宏偉版圖發展到極盛。
馬庫斯抬了抬眼皮,發現年輕王子正滿臉好奇的看著他。
“怎么了?”他肩膀拱了拱,整個人軟在了椅子里:“被我英俊的面孔迷住了?”
阿爾薩斯早免疫了馬庫斯的言語攻擊,靜靜伸出一只手:“賭注。”
“咩?”馬庫斯翻了翻白眼,“這次不算,我運氣太差。”
“那么多女精靈…誰知道偏偏是她…”
他依依不舍地從懷里掏出一枚銅幣,拍在阿爾薩斯手里:
“拿去拿去!買套房!”
………
時間回到三天前,洛丹倫使團造訪銀月城的當天。
“蕪湖!”
馬庫斯在馬背上嘖嘖有聲:“二傻兒你快看,這腿,這臉蛋兒。”
阿爾薩斯臉上洋溢著和煦的微笑,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儀態,注意儀態,馬庫斯。”
掉進精靈堆里的馬庫斯咽了口水:“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這是什么地方?銀月城!男人的天堂啊!”
“剛剛經過的那個騎士長,那小腰,嘖嘖嘖…”
“呃…那好像是個男性精靈。”
“沒差,”馬庫斯掩飾著臉上的尷尬:“眾所周知,高等精靈只有一種性別。”
“你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阿爾薩斯一路走來,臉都快木了:“這兒是奎爾薩拉斯,你要是捅出什么簍子,別指望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瑞妮離開后,爐火旅店門前立起了一塊牌子:
“免費收留女性顧客。”
或許是馬庫斯想用這種方式抹去老板娘留在他身邊的印記,近幾年來,洛丹倫的掃黃辦公室茶水都要被馬庫斯喝光了。
馬庫斯在御林鐵衛混了四年日子,愣是一級都沒升,此次擔任阿爾薩斯的副官,還是泰瑞納斯破格簽發的臨時差遣。
阿爾薩斯微微搖頭,他清楚馬庫斯是在表達內心的不滿,但他的胃口…似乎有點向著葷素不忌的方向發展了。
“這么多年了,你打算一直這么浪蕩下去?”
馬庫斯翻了翻眼睛:“浪蕩?我這是追求人生的意義。”
他無視了王子的話,盯著一個婀娜精靈的背影吹了聲口哨。
聽說瑞妮已經成為了佳莉婭最得力的助手,但作為一個有過叛國罪行的危險分子,米奈希爾家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她出現在馬庫斯身邊。既是防微杜漸,又有用瑞妮當做質子的意思。
“人生的意義?你怕是被脂粉把鼻子堵死了吧?”
阿爾薩斯毫不留情地嘲諷了一句,輕嘆道:“還是你終于認清了自己的現狀,死了成家立業的心了?”
“放你…”馬庫斯咬了咬牙:“爺的撩妹技術領先世界二十年。”
“哦。”
阿爾薩斯轉過頭,繼續當自己的假笑模特。
“喂!你別看不起人啊我和你說,敢不敢打賭?”
“嗤,”阿爾薩斯笑出了聲:“就您?上個月的薪水夠治安隊罰的嗎?”
“你別管,”馬庫斯挽了挽袖子,“就賭我隨便找一個精靈搭訕,明早能不能和她一起起床,怎么樣?”
“你打的什么主意,”阿爾薩斯警惕道:“別用那些下三濫的法子啊,這可是外交問題。”
“我呸!個人魅力你懂不懂…”
正說著,一隊精靈游俠迎面走來,為首的女精靈腰佩狹長雙刃,身披墨綠斗篷,兜帽外露出玉筍般的兩截潔白長耳,颯爽的緊身皮甲點綴著雪色領羽,斗篷下狂野健美的腰線若隱若現,兩條修長玉腿吹彈可破,在日光下仿佛泛著熒光。
“就她了!”馬庫斯的頭仿佛被固定在了一個角度,他伸手向阿爾薩斯擺了擺:
“賭上我的全部身家!”
………
“美麗優雅的女士,”馬庫斯勒住韁繩,在游俠面前翻身下馬,施了一個騎士禮。
“能在這片土地見到你,簡直是圣光降下的驚喜。”
他揚了揚頭,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請你帶我參觀一下這座城市呢?”
“哦?”空靈清脆的聲音從兜帽下傳了出來,精靈游俠抬起一只手,身后的同伴們整齊的停在了原地。
“人類?你看起來很面熟。”
馬庫斯大喜過望,卻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或許是我們的緣分吧。”
他望向精靈的面龐,兜帽的陰影掩飾了精靈的面容,但那雙似嗔似喜的銀白色眼眸讓馬庫斯心神一蕩。
“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那是一雙馬庫斯從沒見過的美麗雙眼,如果說方才的搭訕是賭氣之舉,那這一刻,小馬哥覺得自己找回了失落已久的心動感覺。
“你剛剛說的是什么?”
馬庫斯愣了愣,切換回了通用語:
“幾句失落文明的唯美詩歌,我實在不知道…如何用通用語形容你的美麗。”
精靈微微歪了歪腦袋:
“是不是所有的人類,都像你這么…直接?”
“當然不!”馬庫斯連連搖頭:“我們通常是含蓄內斂的,但錯過了這一次,我不知道還能不能鼓起勇氣了。”
他伸手扯下頸項間的暗紅吊墜。
“那么,美麗的女士,你愿意收下這份禮物,接受我友好的邀請嗎?”
他贊嘆道:“你可真是泰坦的杰作!”
精靈接過龍鱗項鏈的剎那,馬庫斯只覺得肺葉子都飄起來了,腦海被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完全占據。
“首先…”精靈仔細端詳著龍鱗項鏈:“奎爾多雷和泰坦沒有關系…”
“其次…”她側過腦袋,淡黃色的修長眉毛挑了挑:
“我不太能接受來自別的女人的定情信物。”
在馬庫斯大驚失色的表情中,精靈素手一抬,龍鱗項鏈帶著風聲砸在了馬庫斯腦門上。
“你和你那個紅頭發的朋友真是如出一轍,馬庫斯。”
馬庫斯露出見了鬼的表情,卻見精靈邁動兩條長腿走到阿爾薩斯馬前,摘下了頭上的兜帽: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向洛丹倫使者帶來國王的問候…”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游俠將軍等級45 人型生物 ………
“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輸掉了身上最后一個銅板的馬庫斯,將龍鱗項墜擋在日光前,百無聊賴。
“銀月城那么多精靈,怎么偏偏遇見的是她呢…”
想起這位日后的鼎鼎大名,馬庫斯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羅寧該死啊…走自己的路,把別人的路都給堵死了。”
馬庫斯心中暗忖,自己要是真把還熱乎的女王拐走,是不是羅寧就得叫自己姐夫了?
介生意…好像干的過啊…
“阿爾薩斯!”
馬庫斯面色凝重,出聲道:
“我打算做一件能夠徹底改變艾澤拉斯的大事。”
“你會支持我吧?”
阿爾薩斯抿了一口涼茶,一頭霧水:“你讓鐵罐頭悶傻了?”
“我沒開玩笑!”馬庫斯搶過他手里的茶盞。“這關系到幾百萬艾澤拉斯的生命。”
他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有門,要是趁早把喜娃拿下,用一炕的娃娃把她拴在家里,是不是魔獸歷史就可以重新改寫!
“我急需你的支持!”
“說人話!”阿爾薩斯翹起二郎腿,剜了馬庫斯一眼。
“我要泡妞,你能不能借我筆錢。”
“…”
二人相視之際,一個士兵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殿下,長官…洛丹倫急報!”
“嘖…”馬庫斯奪下他手里的報告:“沒眼力見呢?談正事呢!”
“又是哪門子的…”
嗆啷…
馬庫斯左手的茶盞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茶水四濺。
“暴風城石工發動武裝暴動,王后蒂芬被流石擊傷,不治身亡。”
………
“他可真可愛,”馬庫斯小心翼翼地任由嬰兒抓著自己的手指,“看面相就是個會打牌的。”
穿著嶄新戰袍的年輕騎士逗弄著王后懷里的小王子:“艾莉安姐姐,安度因有中間名了嗎?”
蒂芬笑靨如花,搖了搖頭。
“我做他的教父吧,安度因·馬庫斯·烏瑞恩,是不是很酷?”
瓦里安咳了咳,抓住了馬庫斯伸向兒子小臉的黑手:
“差不多行了,安度因還小呢!”
二十五歲的至高王眉眼間不復在洛丹倫時的陰翳,笑著拍了拍馬庫斯的肩膀。
“洗禮儀式的時候不方便和你交流,一眨眼你都這么大了。”
“嘿!你就比我大五歲而已,別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OK?”
馬庫斯望了一眼被母性光輝環繞的蒂芬,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瓦里安,我留在暴風城怎么樣?”
“哈哈!”瓦里安只當他是開玩笑:“當然沒問題,只要泰瑞納斯和阿爾薩斯別找我的麻煩。”
年輕國王順著露臺俯瞰著整座暴風城:“怎么?在洛丹倫不舒心?”
馬庫斯搖了搖頭:“怎么可能。”
此時的暴風城儼然成為了一片工地,艾澤拉斯王國浴火重生,曾經陷落的王城也在年輕國王的規劃下煥然一新。
“這座城沒多久就完工了吧。”
瓦里安笑道:“還有三個月,現在只有居民區和護城河的工程還在施工了,看起來是亂了些,其實只差收尾了。”
“那個…我是說,瓦里安。”
馬庫斯藏起了臉上的擔憂,笑著說:“如果你近兩年有出行的打算,記著帶上艾莉安姐姐吧。”
“據說當了媽媽之后要多曬太陽,否則上歲數了容易骨質疏松…”
“兩個大男人!”
艾莉安的聲音傳來:
“蘋果派要涼了!”
………
孩子誕生的那天人們拉琴跳舞但親愛的王后jane可憐地躺著像塊冰冷的石頭像一塊冰冷的石頭一樣躺著 (注:The Death Of Queen Jane——醉鄉民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