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
揮完最后一錘,赤著上身的馬庫斯也不顧地上的塵土,扔下手中的訓練用木錘,就要癱倒在地上。
“站好!”
一根樹枝“嗖”的一聲抽在馬庫斯腰后,讓他痛得跳了起來。
“撿起你的武器!”烏瑟爾面如寒鐵,用不容辯駁的語氣命令道。
“是…”
馬庫斯悻悻地揉了揉腰后,艱難彎腰拾起了小木錘。
烏瑟爾心中暗暗點頭,表面卻不動聲色,將一張紙遞到馬庫斯手中。
“先去洗個澡,這是你今天的行程,晚上我回來之前,你要拿到這張紙上所有人的印戳。”
馬庫斯住進烏瑟爾的小教堂已經將近半個月了,這些天來他每天的日常就是打坐冥想,揮錘練習以及完成烏瑟爾給他布置的莫名其妙的任務。
紙上的內容五花八門,或者是以烏瑟爾的名義問候某養濟院,或者是替他給某人傳口信,甚至是幫某個大嬸劈柴挑水…總而言之干的都是居委會的活。
馬庫斯也漸漸摸清了烏瑟爾的門路,老騎士平日擺出一副冷面無情的樣子,事實上用心良苦…
他指派給馬庫斯的差事,無論是什么類型,總是能保證馬庫斯差不多和烏瑟爾同時回到住處,而且處在一個用盡體力還沒到筋疲力竭的狀態。
更重要的是通過這半個月的勞碌,馬庫斯基本上跑遍了洛丹倫的每一條街道,在洛丹倫人心里,這個半大孩子已經和烏瑟爾綁定在一起了。
哪怕馬庫斯最終無法成為烏瑟爾的學徒,單憑這份香火,他在洛丹倫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烏瑟爾…”
馬庫斯拿到任務清單后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面色怪異地開口道:
“怎么?”
烏瑟爾疑惑道,剛開始的幾天馬庫斯一直叫他光明使者閣下,還是他強行要求,馬庫斯才勉強答應叫他的名字。
“有什么問題嗎?”老騎士尋思這孩子平常雖然皮了點,還挺聽話的啊,今天這是咋了?
“沒…沒有…”
馬庫斯撓了撓頭,“以后這種挑水劈柴的任務…我能不能要點酬勞?”
烏瑟爾的臉眼看就要拉下去,他趕緊擺手說:“一個銅板就好,走個形式。”
“一個銅板?”烏瑟爾挑了挑眉,“你缺錢?”
烏瑟爾雖說住的寒酸了點,但真要說一個國王的近臣沒錢,那可是冤枉人了。這老家伙從某種意義上就是只貔貅,單純的摳門而已。
“也不是,”馬庫斯搖了搖頭,吭哧癟肚地憋出一句:“我想攢錢買匹馬…”
烏瑟爾笑了,心想到底是孩子,也沒打擊他的熱情,揉了揉馬庫斯的腦袋:
“好,”他抽走馬庫斯手上的紙,轉身進屋再出來,任務清單上已經多了一句他親筆寫的,讓每人在馬庫斯走之前給他一銅幣的字樣。
“等你攢到兩千個銅板,我帶你去馬市挑一匹好馬。”
烏瑟爾還以為馬庫斯不識數,一張嘴就給艾澤拉斯的貨幣價值膨脹了5000倍。
(以千金馬做標準)
馬庫斯不置可否,他的“馬廄”里連巨龍和鳳凰都有,洛丹倫的戰馬他還真看不上。
他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是…不知道怎么升級…
屬性欄和天賦技能死活都打不開,他這個小身板又沒辦法出城打怪,于是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做任務”的形式上。
按理說跑腿任務是wow里最簡單的經驗獲取方式了,但他給烏瑟爾當了半個月信使,別說升級了,連經驗條在哪他都沒找到。
急啊…這些天夜里馬庫斯一直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列舉了很多可能,今天他要嘗試的就是自認為最有可能拿到經驗的方式——要錢!
wow里哪怕任務再不起眼,給經驗的同時都會給予玩家一定數目的貨幣獎勵。或者說以npc的視角來看,給錢才叫委托,不給錢那是義工。經驗是玩家完成委托的過程中收獲的工作經歷,是附帶的自我增值。
然而…
傍晚回到住處時,烏瑟爾見到馬庫斯落寞地蹲在禮拜堂門口,雙手抱著膝蓋。
他失敗了…游戲里哪怕是剛建立的角色,做上二三十個跑腿任務也總能升上一級了吧?這一天里每收到一個銅板,馬庫斯的心中都充滿期盼,但他的期盼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這次嘗試從某種程度上證明了,現在的馬庫斯并不能依照前世玩家的軌跡去提升等級。
“想什么呢?未來的大富翁?”
烏瑟爾詫異地蹲在馬庫斯面前,溫聲問道。
“烏瑟爾…”
馬庫斯皺著眉毛抬起頭,“我是不是很沒用…”
現在是黑門五年,如果依照前世的軌跡,十五年后,洛丹倫王國就會成為天災軍團的后花園。像烏瑟爾這樣強大的圣騎士都無法在那場浩劫中幸免,更別說馬庫斯這種小人物了。
躊躇滿志的穿越者被現實狠狠潑了一盆冷水,照這樣下去,馬庫斯別說改變艾澤拉斯,就連在這個世界茍全性命都成了天方夜譚。
“你怎么會這么想?”烏瑟爾笑道:“我今天遇到維澤爾夫人和齊奧爾森中尉,他們都說你幫了他們大忙。”
“都是些雞零狗碎的雜務…”馬庫斯扯著嘴角笑了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站起身來。
“我去洗澡。”
這具身體太小了,他聽得出烏瑟爾全然是在用一副哄孩子的架勢在與他交流。
十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就算他一直沒能找到提升的方法,在天災肆虐前逃到一個安全的位置還是有辦法的。
烏瑟爾的作息十分標準,做完每天晚上的例行禱告后,他房間里的燈光就熄滅了。
馬庫斯僵臥在床上,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半晌,確認老騎士已經睡下后,他躡手躡腳地爬了起來,點亮了桌上的油燈。
“呼…”馬庫斯輕舒了一口氣,從背包中掏出一個筆記本,用磨尖的炭棒認真的寫寫畫畫。
他不能保證自己的記性永遠這么好,趁著剛剛穿越的這段時間,馬庫斯要盡可能多的將前世關于艾澤拉斯的記憶落實在紙上。
如果真的到了最差的情況,他的實力永遠無法提升,那馬庫斯相對于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唯一的優勢也就是先知先覺了。
“說不定我以后能當個小諸葛之類的…”馬庫斯看著自己筆下的方塊字,搖頭笑了笑。
艾澤拉斯畢竟不是個講科學的地方,料事如神的神棍在這個世界有專門的職稱——先知。
“或許是因為我年紀太小的緣故?”
馬庫斯輕輕挑著燈芯,對著跳動的火光怔怔出神。
“不應該啊…”他皺起眉頭,“瓦里安十五歲,問號級別精英帶骷髏,艾莉安比我大不了幾歲,問號級別精英…小臟牧黑門十五年出生,9.0的時候他也就十五歲出頭…”
由于馬庫斯本人還是個白板,在他的視角里,這些年幼的大人物們的等級都是個謎。
但瓦里安的面板足夠說明問題,十五歲的暴風城國王,精英加領袖的頂配npc模板。
在wow中,npc的模板可以簡單分為普通、稀有、精英、領袖。
除去稀有這個標簽基本已經成為敵對生物的代名詞之外,只要是和主線劇情掛鉤的npc,頭像和血條邊上基本都會帶著一個象征精英npc的金龍。
而身為某個勢力首領的重要npc在金龍之余,還會在頭像下多出一個骷髏標記。精英面板與等級無關,但只要有這個領袖骷髏在的npc,一定是比當前版本能達到的最高等級還要高上三級。
(bfa前幽暗城巡邏的所有精英憎惡也是比玩家高出一級,包括早年的團本boss,blz這種設置,大概也是為了保證npc在腳男面前有等級傷害加成。)
帶著一肚子疑惑,馬庫斯這一宿睡得很不踏實。
………
烏瑟爾本以為馬庫斯還要鬧一段時間的情緒,但轉過天來,馬庫斯照常起床冥想,揮錘,而后氣喘吁吁地站在老騎士面前,等著烏瑟爾給他分派這一天的差事。
除了精神似乎有點差之外,似乎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烏瑟爾見狀,心中嘖嘖稱奇,但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安排了馬庫斯的任務,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
馬庫斯心里清楚,自己也就是烏瑟爾從路邊撿回來的流浪貓,老騎士如此待他固然是因為他表現出了圣光天賦,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烏瑟爾是個光風霽月的好人。
前一世見慣了兄弟反目父子成仇,馬庫斯當然不會仗著自己現在還是個孩子,就去隨意透支他在烏瑟爾心中的好感。
更何況,他身上所謂的圣光天賦是否能夠兌現成價值,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自己的年齡優勢不再存在,如果還不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那縱然烏瑟爾不提,馬庫斯也沒有臉皮再賴在他身邊。而倘若真有那一天,年幼時積累的好感就凸顯出來了,但凡是人,多多少少都是念舊情的。
與嘴里叼著面包的馬庫斯揮手作別,烏瑟爾在鏡子前一絲不茍地整理好自己的須發,套上了那身沉重的鎧甲。
來到王宮門口,一個佩戴著洛丹倫王國盾牌徽記的中年男人走到烏瑟爾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
老騎士的眼中亮色一閃,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
“辛苦你了,阿利。”
被叫做阿利的男人笑了笑,“你烏瑟爾親自出面,我要是連這點面子都不給,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猜猜這個阿利是誰?提示一下,開始阿魚擬定昵稱的時候考慮過用薩沙)
“這個孩子有什么特殊嗎?”
烏瑟爾笑了笑沒回答:“你有沒有考慮換個工作?”
“你打算挖國王的墻角?”男人笑道,“白銀之手嗎?如果我任期結束沒有飯吃,會考慮的。”
二人談笑著分別,烏瑟爾整理了一下披風上的褶皺,邁步踏入王宮。
“你可算來了,烏瑟爾爵士。”
泰瑞納斯國王的侍衛官在王座大廳前的廊道上左顧右盼,見烏瑟爾出現,將他拉到了角落。
“議員們已經炸開鍋了,一會你要小心他們的刁難。”
烏瑟爾點了點頭,低聲問道:“陛下是什么想法?”
侍衛官微笑著挑了挑眉:“你以為我為什么在這等你?”
烏瑟爾心頭一定,推開了王座大廳的門。
一束陽光透過穹頂的玻璃,在圓形大廳中央的紅色圓毯上映射出象征洛丹倫皇家的標志,國王泰瑞納斯·米奈希爾二世頭戴王冠,安坐在大廳盡頭最高處的王座上,輕揉著眉心。
盡管米奈希爾王族在洛丹倫大權獨攬,但議會作為各階層國民的代表,即使是國王也無法完全忽略他們的聲音。
王座大廳中并沒有供議員們落座的席位,洛丹倫的王宮環繞這座大廳筑就,各個樓層都有通向王座大廳的天臺,這樣的設置既能保證國王對所有議員的神態一覽無余,又能在距離感中凸顯王座的至高無上。
當然這種凌空而設的議席也杜絕了人類世界司空見慣的議會全武行,還能確保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行刺國王。
萊恩·烏瑞恩的前車之鑒不久,在部落酋長魔咒還沒普及的黑門五年,國王也是個危險行當。
烏瑟爾推門走進大廳,嘈雜的議員們不約而同地的收聲,各種意義不明的視線齊刷刷落在老騎士的身上。
身披鎧甲的圣騎士佁然不懼,頂著議員們的眼光,龍行虎步地走到大廳中央,單膝跪地。
被這群人吵嚷得煩不勝煩的泰瑞納斯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在烏瑟爾踏入大廳的同時,就坐直了身軀。
“烏瑟爾卿可算是到了,你再晚來片刻,有人怕不是要拆了我的王宮。”
他揮了揮手示意烏瑟爾站直了說話,熟稔地和老騎士開著玩笑。
泰納瑞斯·米奈希爾二世給一般人的印象就是和藹可親,但在艾澤拉斯,沒人敢輕視這位洛丹倫的老獅子。洛丹倫王國在他的統治下蒸蒸日上,儼然成為人類世界的話事人,就是他手腕和權謀的最好證明。
烏瑟爾站起身笑了笑:“那我就提前恭喜陛下,終于能住進更寬敞的宮殿了。”
“說正事吧,”泰納瑞斯搖頭莞爾道:“諸位剛才吵得不可開交,現在烏瑟爾卿到了,有什么話當面問吧!”
國王之前一直耷拉著的眼皮抬了起來,露出一雙睿智深邃的眼眸,視線從議會的紳士們身上掃過。
片刻的沉默后,終于有人率先發難。
“我質疑烏瑟爾·光明使者是否有資格承擔教導王子的重任!”
有了出頭鳥,持相同意見的議員們紛紛轟然相應,聲音借由圓形的墻體,在大廳中回響。
“理由?”
嘈雜結束后,烏瑟爾面色從容地吐出兩個字。
“烏瑟爾爵士,你是不是收養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沒錯。”烏瑟爾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如果你擔任王子的老師,這個孩子怎么辦?”
“一視同仁。”
烏瑟爾惜字如金,態度坦然。
“國王陛下!”先前發聲的議員向王座上的泰納瑞斯大聲道,“阿爾薩斯王子身系一國之重任,怎么能和一個野孩子一視同仁?我要彈劾烏瑟爾居心叵測!”
“你有什么要辯解的嗎?烏瑟爾卿?”
泰納瑞斯望向烏瑟爾,輕聲開口。
“恕臣直言,”烏瑟爾道:“諸君是因馬庫斯而反對此事,還是借著馬庫斯的名頭,質疑我烏瑟爾?”
烏瑟爾已經是泰瑞納斯的近臣和心腹,又是剛剛成立的白銀之手的最初五人,背后擁有所有圣光追隨者的天然支持。
若是讓他再成為阿爾薩斯的授業老師,米奈希爾家再增強援,洛丹倫怕是會成為王室的一言堂。
泰瑞納斯在位數十年,已經將國內的貴族們壓制得喘不過氣,若他退位后再上來一位有圣光教會做后盾的強硬君主,那議會就基本是形同虛設了。這才是議員們揪住馬庫斯的問題,對烏瑟爾窮追猛打的根本原因。
“請烏瑟爾爵士不要轉移話題!”
一位議員反駁道:“我們現在是在討論你是否有教導王子的資格,我們決不允許未來的國王和一個不明身份的孩子一同成長!”
“按您的說法…”烏瑟爾抬頭望向發聲的議員,“諸君如此大張旗鼓的反對我,只是因為馬庫斯他不是洛丹倫人?”
議員陰鶩著臉,輕輕點頭。
“真是笑話,穆拉丁·銅須做王子的戰技老師時,你們怎么不質疑他是不是洛丹倫人?”
烏瑟爾放聲道,“再者說由我教導阿爾薩斯王子是陛下金口玉言,這世上難道還有將親子推進火坑的父親?還是你們在指摘國王的家事?”
他的眼神冷厲地瞟向一個角落的議員,“剛剛彈劾我居心叵測的是您吧,那以您的邏輯,我是不是該彈劾諸君私窺宮闈,圖謀不軌呢!?”
“胡說八道!”被點名的議員尖聲道:“家事?米奈希爾家是洛丹倫的皇室!你這是在混淆話題,胡攪蠻纏!”
“呵…”烏瑟爾冷笑不語,他是個溫潤君子不假,但不是正治傻蛋。
“都別吵了!”
眼看大廳內又要亂成一鍋粥,泰瑞納斯終于發聲。
其實以他的威望,即使強硬地任命烏瑟爾也絕無難度。但烏瑟爾是他屬意的顧命大臣,接班人的左膀右臂,他必須保證烏瑟爾和議員們絕對對立的立場,除了米奈希爾家,烏瑟爾不能倒向任何派系。
均衡之道,存乎萬物之間…
“烏瑟爾卿,”一片安靜中,國王沉聲道:“諸君的擔憂…也并非全然無理,若不然…你退半步?我會給那個孩子另擇良師。”
話是如此說,但無論是國王還是墻上的議員們,心里都在瘋狂呼喊:
“拒絕!拒絕!”
國王是為了用恩義拴住烏瑟爾,而議員們則擔憂他真退了這一步,自己就沒法再借機發難了。
好在烏瑟爾沒有讓他們失望,聽到國王的話,他輕輕搖了搖頭。
“我是一名圣騎士,陛下,”他沉聲道,“退步代表認錯,陛下當然沒錯,我自省良久,沒認為自己有什么過錯,那是誰錯了?”
“馬庫斯只是一個孩子,他有什么過錯?身份不明是他的錯嗎?在洛丹倫的國土上,有這種流離失所的孩子,是誰的過錯?諸君用一個孩子做筏,簡直是在玷污我身為騎士的榮譽,公正和誠實!無恥,下作!”
圣騎士一番痛斥后,整個大廳鴉雀無聲,他從胸前的戰袍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國王的侍從。
國王拆開信封,有些訝異地張了張嘴,露出一絲笑容。
“此事…沒必要再議了。”
泰瑞納斯說完,將視線投向蠢蠢欲動的議員們,輕聲道。
“我意已決,從即日起,由烏瑟爾·光明使者負責教導阿爾薩斯。”
說罷,他對烏瑟爾笑了笑,不理會高臺上議員們的反應,徑直離開了大廳。
………
馬庫斯感覺今天有點不對勁。
前半天還好好的,但到了下午,他將一封信件遞交給城中教堂時,守門的騎士頗為熱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話找話一樣的夸了他許久。
臨走的時候馬庫斯覺得有些不對勁,騎士塞給他的錢幣比起往常顯得沉甸甸的。
“不是灌了鉛的假幣吧?洛丹倫人這么摳門嗎,銅幣都造假?”
馬庫斯打量著這枚黃澄澄的金幣,沒敢下嘴咬,他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摸過金子啊。
再之后替老太太澆菜的時候,一個勛爵夫人頗為刻意的“偶遇”馬庫斯,又是一通肉麻的恭維,把馬庫斯的小臉盤的發麻。
先前的騎士戴著頭盔沒什么,但這個女人的眼神馬庫斯看得分明,羨慕里帶著嫉恨,語氣中的酸意有些沖鼻子。
納了悶了,馬庫斯滿心忐忑地回到住處時,烏瑟爾正穿著一身短衫,給自己的戰馬刷毛。
他正打算去打水洗澡,烏瑟爾出聲叫住了他。
“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再出去跑腿了。”
“啊?”馬庫斯止住步子,“我做錯什么了嗎?”
烏瑟爾笑了笑:“你的體力訓練做得差不多了,從明天起,我教你溝通圣光。”
馬庫斯腦中“轟隆”一下,“您…您是說…”
“是啊,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那…”馬庫斯望著老騎士,有些局促地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塵土,“我還沒準備束脩,也不知道什么規矩…是要敬茶嗎,還是我給您磕一個…”
烏瑟爾被期期艾艾的馬庫斯逗得一樂:“叫我一聲老師就好了。”
“老師!”
老騎士點了點頭,見馬庫斯瞠目結舌地呆在原地,挑了挑眉:“怎么,傻了?”
馬庫斯確實傻了。
一聲“老師”脫口而出后,僅有馬庫斯可見的一道光柱在他腳下沖天而起。
馬庫斯 <白銀之手(學徒)
等級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