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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雙雄會

熊貓書庫    三國:我的父親是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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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廩實而知禮節。

  新漢建隆四年(公元268年),夏六月。

  埋頭大發展的新漢,經過將近半年的沉淀和積累,終于又把府倉加滿,收割的豆菽、稷麥被小心翼翼的保存了起來,用于支撐接下來可能的災變。

  六月二日,占卜,吉兆。

  新漢大司馬姜維在悄無聲息中,率領張護雄的無當營、本部親兵營出征,這支先遣軍以步卒為主,主要的兵種是輕兵和弩兵,總兵力共有五千人。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

  無當飛軍自組建以來,就以精兵著稱,并不是那種人數越多越好的部隊。

  張護雄穿著漢軍偏將、裨將制式的褚色鎧甲,行進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的腰間絲絳扎的很緊,勾勒出結實有力的胸膛,右手的制式佩劍被他高高的舉起,指向了藍田的方向。

  云橫秦嶺家何在。

  藍田再往東南,是峣關、上洛、武關,那里正是這一支先遣軍的目的地。

  無當營將士一個個沉默的跟在張護雄的后面,他們消瘦黝黑的臉龐上,高原紅還未完全消褪,眼眸中的好奇多于興奮,這一片異鄉的山水,讓他們感到陌生,又感到新奇。

  對于來自青羌、白羌、汶山羌無當將士來說,遠方的那個家已經是一個虛幻的名詞,只有回憶時才能想起,自從加入到這支敢死漢軍隊伍中后,他們就將生死置之了度外。

  生死一條命。

  死在哪里都一樣。

  只要有厚重的財帛賞賜,拼命的事情無當營羌夷士兵并不畏懼。

  不過,凡事也有例外,羌兵重承諾、慕忠義,對寒門出身的張嶷、張護雄父子甚是愛戴,這也是無當飛軍戰力在漢軍諸營中排在前五位的原因之一。

  姜維的親兵營由其剛剛相認的孫子姜瓊指揮,姜瓊的父親姜明并不是姜維投奔蜀漢后所生,而是留在曹魏由姜母撫養長大。

  待新漢收復天水諸郡,姜明因病早逝,姜瓊持著天水姜氏族老的信書,找到姜維府上,雙方才重又相認。

  姜瓊在歷史上沒有留下什么記載,不過,他的后代姜恪在唐朝時因戰功升為左相,當時著名畫師閻立本因善繪事而為右相,就有人評論說:“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馳譽丹青。”

  這話什么意思?

  就是左相姜瓊出征大漠,立下戰功,宣大唐威儀于諸胡,大致是這個意思,倒也不墜先祖之名。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漢軍先遣軍兵過藍田,又過峣關,向著商洛武關道進軍。

  “護雄,恭喜你,終于又能上戰場了?”峣關前,守將王含正站在關隘口,對著領軍通過的張護雄說道。

  “這要感謝大將軍和大司馬信任,這上洛的晉將張雄,與我只差了一個字,這一次怎么也得好好會一會,看是我這個雄厲害,還是他那個雄厲害?”張護雄自信的笑答道。

  雙雄相會。

  誰是真正的英雄?

  張護雄心中,戰意熾烈,斗志昂揚。

  “張雄是曹魏名將張頜的兒子,護雄此次出征,還要多加小心才是。”王含囑托道。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大司馬就在后面,等會就要經過,軍情緊急,我不多說了。”張護雄匆匆一抱拳,指揮著麾下的無當營士卒穿過峣關。

  王含和張護雄年齡相仿,兩人的長輩也有關聯,王含是王平的侄兒,與張護雄的大哥張瑛相交莫逆。張護雄則與其堂弟王訓是至交好友。

  張護雄的性格其實有點不討喜,待人也不甚熱情,他的相貌也是大眾臉,并不是那種一看就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也正是這些個原因,讓張護雄屢屢錯失立功的大好機會。

  不過,相貌是父母給的,張護雄也怨不得他人,他的父親張嶷長相也很一般,但張嶷硬是靠著出眾的才能,成為蜀漢軍中文武全才的戰將。

  姜維、張護雄出峣關之后,一路疾進,向上洛方向而去。

  峣關與上洛之間的武關道,屬于漢、晉兩國交界地段,自打上一次馬隆進攻峣關受阻之后,這里的道路就少有行人往來,直到漢晉和議談判完成,才始又恢復通行。

  張雄接任上洛守御任務不足一個月,從永安回轉晉國之后,張雄被閑置了好一段時間,一直到最近,他走通了汝南王、撫軍將軍司馬亮的關系,才始重新被啟用。

  司馬亮是司馬懿第四個兒子,西晉宗室,他也是西晉“八王之亂”中的第一個起兵的王,也就是說八王之亂是由他開始的。

  從斥候處得知漢軍出關的軍報,張雄驚出了一身冷汗,馬隆在上洛半年多時間,什么事都沒有,一切風平浪靜,怎么輪到他張雄守關,一個月都沒到,就碰上漢軍殺來了?

  這人的運氣差了,做什么事情都倒霉,就比如父親張頜,沒有你得罪司馬懿干啥,結果就是人家司馬家得了天下,咱老張家拼死拼活的,卻只能仰人鼻息,拍人馬屁才好不容易得了這么一個危險的差使。

  “看清楚是誰的旗號沒有?”張雄驚聲問斥候道。

  “稟將軍,是漢國大司馬姜維的旗號,我瞧這前軍之中,似乎還有一些羌兵,可能是無當飛軍的人馬?”斥候隊率回稟道。

  張雄一聽是姜維,立時身子一軟,差一點踉蹌著摔倒在地。

  別的將領只要不是趙廣,他張雄都有信心應付的過來,但若是姜維,張雄還沒有狂妄認為自己能打得過姜維。

  “打探清楚漢軍有多少人馬了沒有?”張雄再問道。

  晉軍斥候隊率為難的搖了搖頭:“漢軍斥候放的很遠,我們怕被發現,不敢靠的太近,遠遠看去,估計人數不下萬人。”

  萬人規模的軍隊出征。

  這一不確定的消息讓張雄心中更加急切。

  “快給鎮南大將軍報信,姜維姜伯約興兵攻打上洛,武關道危急,請求增援,記住,萬分危急。”張雄連聲下令道。

  向羊祜求援之后,張雄也是馬不停蹄,迅速收攏麾下將卒,在上洛設置柴砦、寨角,收集滾木擂石及一應守關輜重,以作長久固守準備。

  按張雄的預計,姜維要是來進攻上洛,他必須要守上十天時間,才有可能等到羊祜從襄陽和南陽派來的援兵,這還是樂觀的估計,如果羊祜那邊有事耽誤的話,他張雄守關半個月或者更長的一個月時間都有可能。

  武關道上。

  層峰驛是一處重要的交叉路口。

  從這里繼續向東南方向,是武關道上的重鎮上洛,也就是后世的商洛市。

  轉向東面的話,可以直趨洛水上游的司州商縣,司州是晉國新設成立的州府,原來是曹魏的京兆郡,再往前是漢朝的弘農郡。

  張護雄率先遣漢軍到達層峰驛之后,并沒有按往常沿大道殺向上洛,而是在留少數兵卒接應中軍姜維后,立即揮師東進,直取商縣。

  漢軍的目的當然不會是商縣這種小盆地縣城,他們真正的目標是流經商縣的洛水。

  洛水。

  黃河下游南岸重要支流,華山南麓,在崤山、熊耳山之間廣納百川,洛水上游穿行在熊耳、崤山峽谷與盆地之間,多險灘急流,船只通行不易。

  出洛寧長水后,左攜澗水,右帶伊河,水面漸寬,水中多沙洲,一路浩蕩北入黃河,這條河也是中華文明的發源地,母親河。

  按《尚書·禹貢》有云:“導洛自熊耳,東北會于澗、瀍,又東會于伊,又東北入于河。”

  秦朝始皇帝《祀洛水歌》有曰:“洛陽之水,其色蒼蒼。祭祀大澤,倏忽南臨。洛濱綴禱,色連三光。”

  曹植在《洛神賦》寫道:“黃初三年,余朝京師,還濟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對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賦。”

  曹植這里提到了宓妃,其實并不是他的嫂子甄宓,而是伏羲的女兒,她在洛水一帶幫助有洛氏結網捕魚、狩獵養蓄放牧,甚得百姓愛戴,可惜卻被河伯強搶了去,后來得大英雄后翌相救才始脫身。

  商縣一帶,由于位置偏僻,運糧不易,晉國并沒有留下多少兵卒,縣城里面僅有百余名郡卒,帶隊的將校也只是一個都伯,連軍侯都不是。

  這一點兵力對于無當營來說,就是一個擋路的小石子,可以毫不費力的踢開。

  六月四日,漢軍順利占據商縣和洛水。

  由此,姜維的疑兵計謀取得初步成功,他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擊中晉國的要害。

  漢軍進可以順洛水而下,直取洛陽,或者中途變向,往北攻函谷,讓晉將胡奮腹背受敵,往向攻南陽,則可襲擾晉國荊襄地區補給。

  平靜了多日的漢、晉和平局面,被姜維突然的出兵給打破。

  漢軍在洛水上游出現,讓下游的晉國都城洛陽一片兵荒馬亂,泰始之治的繁華盛景讓晉國官員們沉醉其中,危機感漸失。

  朝中的高官顯貴平素養尊處優慣了,這時一個個驚惶失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司馬炎在宮中正與貴嬪胡芳投壺嬉戲,聽到這一消息,立時臉色難看的要擰出水來,著急之下,司馬炎連忙召集朝中重臣、將領商量應對之策。

  晉國朝臣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商量了半響,也無一個結果,甚至有膽小怕事的,還提出了遷都回鄴城的意見,把司馬炎給氣的臉色鐵青。

  “陛下,偽漢竟然主動出兵攻打我大晉國土,當真是不知敬畏,不知死活,臣請令,率一支兵馬前往弘農郡宜陽,擊破姜維,全殲來敵。”最后,驃騎將軍司馬駿長身而起,向司馬炎請令道。

  司馬炎朝自己的叔父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一次要辛苦叔父了,洛陽、弘農的軍隊,都由叔父統一指揮,另外,荊州羊祜那里,我會另擬詔書,讓他配合叔父征剿,姜維既然敢來,那就讓他來得回不得。”

  司馬炎對司馬家的諸王一向信任有加,幾乎不加什么防范,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他在位時,司馬諸王齊心協力,共同保護晉國江山穩固,壞處是等司馬炎一死,諸王爭權的弊端就顯現了出來。

  現在,司馬炎正年富力強,決斷力也強,司馬駿也是司馬家族中少有的有統兵經驗的王爺,他在軍中的威望甚高,歷史上的河西禿發樹機能之亂,就是在司馬駿的指揮下平定的,當時文鴦還是他手底下的一員將領。

  司馬駿領兵駐宜陽,這里是豫西群山與洛陽平原的交界地帶,姜維一旦在此受阻,則襲擾和吸引晉軍注意力的謀略將不可進行。

  漢、晉爭雄的烽煙再燃,這一次的位置也從關中燒到了中原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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