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您放心,稍后就差人給您把錢送去,保管在太陽下山前,就送到貴寺。”
上善寶號錢莊門口,伙計將余琰送了出來。
“有勞這位檀越了。”
余琰雙手合十,點頭致謝,然后便翻身上了停靠在一邊的馬車。
這馬車是他租的,由于此行需要去取異術和劍經,所以沒有車夫,畢竟人多眼雜,易生事端。好在前身遺留下來的記憶里,有些駕馭馬車的技巧,在特意挑選了一匹溫馴老馬的情況下,倒也不算為難自己。
就是想要載上一箱銅錢的話,那就很考量余琰的駕車技巧了。
畢竟一百貫銅錢的分量可不輕。
哪怕扣掉了五貫錢作為上善寶號錢莊保管這筆錢的費用,但這減輕的重量,也不過是一十五斤左右罷了。
余琰一上馬車,也不用他牽一下韁繩,這一匹老馬便自行動了起來。
不急不緩的向前。
一直待在車廂里的無月便探出腦袋來問道:“和尚,你為什么不換成銀子,或者黃金呀?那個伙計不是說這樣方便許多嗎?”
雖說一直待在馬車廂里,但作為貓的聽力,自然是非同凡響。哪怕隔著三堵墻壁,她都將里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這錢莊有個規矩,只要是在蘇湯河縣內的地方,無論何處,把錢送去都免費。要不然,一年之內按百取五的保管費用,誰愿意掏?”余琰淡淡的說道。
這還是神秀和尚把錢存入上善寶號錢莊的時間還不算久,不足一年,要不然的話,這一百貫錢取出來,能少近一半。
“原來還是和尚你小氣呀,把銅錢換成黃金的話,是要少不少錢的。”無月一副表示我懂了的樣子。
余琰翻個白眼,少一貫錢他當然不在意,但這九十五貫錢換成黃金,得少多少?
在庸朝,一貫錢等于一兩銀子,可明明八兩銀子能換一兩黃金,到了銅錢這,卻要十貫錢才行。偏偏若是拿黃金換銅錢,依舊是八貫錢。
這無緣無故就縮水一大筆錢,誰樂意?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這朝廷,在有意的扼制黃金從上層往下層流去。
余琰心中暗道,然后他就轉頭問道:“那一部劍經和那一門異術,無月你檢查好了沒有呀?”
這異術和劍經,他兩在來時路上就去取了。
說起來讓余琰差點吐一口老血的是,那劍經和異術就在遠樵山集鎮上一座破舊的土地廟里,由廟里頭的廟祝保管著。
見到余琰打著那劍客名號去取,這廟祝也不多問什么,只是陰沉著臉,讓余琰拿了就趕快走。
余琰心中起疑,但他的洞悉萬物之能偏偏又沒什么異常顯示,只好拿了就走。路上,無月也說起了這件事,余琰便讓她幫忙看一看。
雖說他的洞悉萬物之能沒有顯示異常,那么這劍經和異術定然是沒問題了,但讓這貓蘿莉找點事情做也好,免得不肯老老實實待在車廂里面。
這個世界,女孩子通常一十三、四歲,便可嫁人了,就算爹娘再舍不得,也不過拖過十六歲。
因為過了這個年紀還不嫁人的,只有青樓里的女子。
是以,為了避免被人詬病,以免人云亦云之下,三人成虎,害了自己女兒,哪怕是大戶人家,也都不到十五歲便把人給嫁了出去。
畢竟是人心毒如鬼,順便踩一腳這種事大多樂意干。
而恰好,無月變身后,就是剛好可以嫁人的年紀。余琰固然是那她當小孩子,并且一直對那日溫泉中之事,心中驚疑不定著,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心中一賊,在不斷地企圖影響自己的心智,可這里的人卻不會啊!
無月稚齒婑媠,秀雅絕俗,不敢說沉魚落雁,但也是桃羞李讓。這樣的女孩子,哪怕什么都不做,只需要露一下容貌,都會很容易就招來事端。
這是余琰那一日讓無月隨意在水莽集鎮的街道上亂跑過后,才逐漸醒悟過來的。
而像這種麻煩,是真的沒必要。
能避就避。
畢竟他手里實在是沒什么好的殺人滅口的手段。
正經人不興打打殺殺,畢竟滿身血污,無論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都太過不雅。而像余琰記憶中,那些劍仙手段就很“雅”了!
一劍飛出,寒光繞頸,項上人頭立即落地。
誰見了不得贊一聲少俠好手段!
可要是拿刀砍呢?
哪怕是以一敵百,勇武蓋世,天下無雙,但一地的斷手斷腳,血腥場面,即使這人所殺都是兇徒,但也難免會讓人下意識的覺得——這人本質上亦是那兇徒!
余琰就一直很想要那么一種手段,但很可惜的是,一直以來,都只能在腦海里想想罷了。
“沒什么問題呀!”
無月立即說道,出了玉女經那一事,這回她檢查得格外仔細,生怕里頭還藏著什么鬼祟。
“那先拿一本,讓貧僧瞧瞧。”余琰說道,反正這老馬走得穩妥,他都不需要怎么趕車。等回頭他就問問那馬夫,能不能割愛相讓?
這里交通依賴畜力,他若是常外出的話,很需要這么一匹馬代步。
無月隨手拿了一本給這個和尚。
余琰接過,翻開看了看,依舊是手抄本,字跡還有些潦草,不過勉強能看懂。
這是一門名為辟火的異術。
施展時可體生熒光,庇護自身十息的時間。
若是遇上口吐火焰的異術,亦或者能招來火焰的術法神通,這門異術倒也是不錯。但總體來說,這門異術也沒什么殺傷力。
余琰也不急著去學,于是他讓無月拿了另一本給他。
這是那一部劍經。
名為劍十九經,一共十九招,從劍一到劍十九。從劍法上來說,這一部劍經也算是精妙,但可惜的是,江湖上的劍客其實大多都只是名聲大,因為練劍之人身份不一般,對于一般人來說,反倒是不如刀法來得吸引人。
而這位留下辟火異術和劍十九經的劍客,亦是如此。
蕭長生。
這是洛陽府大族蕭家的人,盡管年少,但卻曾金榜題名,出任一地縣令,只是奇怪的是,在他后來即將升遷之時,卻突然辭官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