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澄衍這個平日里總把佛門戒律掛在嘴邊的,居然想女人了。”聽完澄虛所說的后,澄明一臉戲謔。
“這話出了你我之口,就別讓第三人知道了。當然,要是別人看到了也說出去,就不管你我兄弟之事了。”澄虛也是好笑不已。
方才他意外看到的那一幕,結合澄衍往日里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真是太有戲劇性了。
“既然如此,文錦,你我同去和澄衍說神秀下山之事?”
“哈哈,同去,自然同去。”
兩個好基友一道去找澄衍。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兩個和尚正準備去找澄衍,卻不想澄衍剛好走來了。
澄衍濃眉大眼,相貌憨厚。
他徑直來到澄虛、澄明面前,就一臉肅穆,語氣嚴厲的問道:“澄虛,方才可是你匆匆在殿內來去?如此成何體統!驚擾了貴人你擔當得起嗎?”
“回稟大師兄,神秀師兄要下山前去荊棘嶺,我正好知道怎么走,就給神秀師兄行了個方便。”澄虛一聽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便連忙解釋。
雖然已經決定投靠余琰,但澄衍一日沒有明著失勢,他們也只敢背地里對說些對澄衍不滿的話。
澄衍一直強調尊卑,又在寺內得勢多年,倒是讓寺內不少僧人都畏懼他。
比如回答他的話,要先說“回稟大師兄”,就是澄衍制定的規矩。
“什么?”聽到余琰的法號,澄衍頓時就顧不得別的了,畢竟自家清楚自家事,神秀能一人住一間僧舍,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他則是因為他父親和他師父,曾是同一個村子長大的緣故。
澄衍的師父,是爛杏寺內的一位首座。
法號神覺。
幾年前,神覺偶然間遇到了澄衍的父親,認出這是自己昔日的玩伴好友。正所謂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更何況神覺由于神晦的吩咐,以及當年之事,不敢回鄉去見親人。
當即,神覺便與澄衍父親相認。
而澄衍父親見自己的好友成為了大寺廟高僧,發達了,便借著酒勁,請求神覺,能讓自己的一個兒子拜他為師。
神覺一口答應,因為他也正好有事讓澄衍的父親幫忙。
他不能回鄉,可澄衍的父親可以。
原本就算是澄衍的父親不說,神覺也打算這么做。
之后,神覺就把澄衍帶回了爛杏寺,并想辦法幫他弄到了衙門的出家文牒,讓他順利剃度出家,然后才開始讀書識字,學習佛經。
是以,澄衍一直以來,對上神秀,總是會沒來由的心虛。
尤其是在神秀展露出他在佛學上的學問后。
“神秀下山去荊棘嶺做什么?”澄衍連忙追問。
“奉住持之命,去荊棘嶺赴宴。”澄虛回答道。
“赴宴?”
澄衍自然是不知道荊棘嶺的韶華宴,他一聽下意識的以為是地主老爺設了宴,想請住持過去一趟,當即就不在意了,只是臉色一沉,皺眉說道:“神秀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哼!一聲不吭就下山,他以為他是誰?今日更是連功課也不做,我看他是不想當和尚了!”
澄虛和澄明聞言,不由面面相覷。
兩人都很困惑。
這澄衍,居然看不出來荊棘嶺的韶華宴邀請住持,住持卻讓神秀去,這其中所隱藏的深意?
一瞬間,兩人心底對澄衍的畏懼之意,少了大半。
而這時,澄衍看了一眼澄虛,神情不善的說道:“神秀得了住持之意,可不意味著住持看重他什么,你給他行方便這事不算錯,但也不算對。澄虛,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話,澄衍便轉身離去。他覺得自己對澄虛的敲打,應該是差不多了。
他特意過來,目的就是這個。
不過,他也不確定澄虛到底有沒有看到些什么,而他又不好明說,所以他只能用言語來敲打澄虛,警告澄虛一下。原本他所找的理由很生硬,不成想澄虛這廝自己就把理由送到他面前,這倒是讓澄衍心底開心不已。
來到了大殿,澄衍看到了此時那在佛像前上香的少女,不由就止住了腳步,他看的兩眼都呆住了。
這時他見那少女上好香了,便連忙過去,滿臉笑容,招呼道:“蘇姑娘…”
那少女轉過身來,娉娉婷婷,倒是一美人。
只不過此時她看著又湊上來的澄衍,眼底已經出現了明顯的不耐煩,但她也不好發作,只好往殿外走去。
旁邊丫鬟見狀,便阻止了要跟上來的澄衍:“不敢勞煩大和尚相送。”
余琰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走在下山的路上了。
他要帶的東西不多。
一套以防不時之需的僧衣,再把貓抱上,就可以下山了。原本他是想把貓打包在包裹里的,奈何這貓怎么都不肯。
于是余琰只好抱著。
走捷徑離開爛杏寺,清爽的山風拂面,余琰聽著從一側林中傳來的鳥鳴聲,沒來由的就感覺到渾身一陣輕松。
這鳥叫聲可比寺內那鐘聲、木魚聲還有誦經聲好聽多了!
這讓他很想撒撒野。
不過此時這下山的路上,還有不少人,這些應該是去爛杏寺上完香出來的,所以余琰也不好原形畢露,再者他懷里還抱著那只四蹄踏雪的貍花貓,便一本正經的繼續走著。
只是這沒走幾步,余琰就聽到了一陣喧嘩聲。
還是從他后頭傳來的。
余琰不免好奇的停下,然后看過去。
他看到從寺門口走出來一名少女,姿容絕美,而在這少女身后,是一名做丫鬟打扮的女子,這丫鬟此時正攔著一個和尚。
而那喧嘩聲,便是那丫鬟和那和尚起爭執弄出來的。
余琰看了一眼,頓時奇怪。
因為那個和尚,是澄衍。
而這時,一個熟悉的方頭括號跑出來,但卻不是澄衍的,而是那丫鬟的。
翠依:元府千神郡主侍女,機靈聰慧,忠心不二。
“那少女是郡主?”
余琰不由心中一驚,他下意識的便看向了那少女。
畢竟和這美貌的少女相比,澄衍那禿驢沒啥好看的。
不過余琰才看一眼,方頭括號還沒跑出來,那少女這個時候卻是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余琰。
眉目疏朗,長身玉立。
此時有風來,倒是正應了一個成語:玉樹臨風。
而那少女見到余琰,怔了一下后,顯得更為激動:“小石頭!是我呀!原來你真的在這里!”
“小石頭?”
余琰一臉懵,這什么奇奇怪怪又好似大內的稱呼?
然后,他卻忽然覺得這少女有點眼熟,腦海中一段記憶涌現,他不由脫口而出:“小剪刀?”
小剪刀?
(。-_-。)
擱這剪刀石頭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