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梁曉蕓帶著晚晚乘坐公交車,按照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來到荷城一中育才學校。
育才中學這周安排期末考試,之后才會陸續開始放假。
所以,梁曉蕓和晚晚到的時候,學校里面都是靜悄悄的。
站在校門口,抬頭就能看到教學樓上窗口一些學生的側身或者腦袋,但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響,都在默默地做著自己的試卷。
這樣的安靜,甚至能給人一種莊嚴的肅穆感。
不愧是荷城名校啊,梁曉蕓心里暗暗感慨,她欣喜地想象著女兒以后在這里讀書的樣子——在這樣一所有著濃厚學習氛圍的校園里學習,晚晚一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您好,我們今天是過來報名的,跟小學部教務處的杜軍燕主任聯系過,她讓我們今天過來做個面試。”梁曉蕓收回了視線,帶著晚晚跟門口的保安說了起來。
育才學校的管理也很嚴格,梁曉蕓都有所耳聞,據說住宿的學生只有周末才能出入,而且門口還設置了人臉識別系統,學生們能不能出入校園,全憑他們那張臉…
這不,梁曉蕓她們也不能隨便進去。
“現在來報名?教務處杜主任是吧?你身份證出示一下…稍等!”保安拿了梁曉蕓的身份證,進去里面打起了電話。
不會有變故吧…
梁曉蕓看見了剛才保安皺著眉頭質疑的樣子,心里有點緊張,晚晚被媽媽牽著,都感受到了媽媽手心的汗水。
小姑娘抬起小腦袋,關心地看了看媽媽。
梁曉蕓卻以為是晚晚緊張了,她還微微一笑,小聲地安慰道:“沒事,馬上就可以進去了。”
還好,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保安很快出來了,打開門讓她們進去。
“知道教務處在哪嗎?那棟辦公樓看到沒有?那里上去五樓…”保安把身份證遞回給她,還好心地給她指了路。
“謝謝您!”梁曉蕓感謝后,才帶著晚晚向教務處走過去。
不過,梁曉蕓并沒有完全放松下來,校園里走著的時候,她還小聲地提醒女兒:“咱們不要大聲說話,剛才保安叔叔說了,現在哥哥姐姐都在考試。”
“嗯!”晚晚乖乖地回應著。
其實人家晚晚都沒有說話,一直是媽媽在緊張兮兮地叮囑這、叮囑那。
走在比幼兒園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校園里,小姑娘又是好奇,又是期待地東張西望。
一路上,她看到了籃球場上的架子,羽毛球場上的網,還有分布在校園各個角落的名人雕像,以及被弄成電話亭模樣的圖書角,這些對于晚晚來說都太新鮮、太有意思了!
這兒,就是自己以后讀書的地方嗎?
也難怪門口的保安覺得奇怪,今天根本沒有報名的安排,初中部的預報名早就結束了,后面等學校放假了,還會有考試。至于小學部的報名,現在還沒開始進行。
所以,今天來報名的,就晚晚一個人!
沒辦法,畢竟是關系戶…
梁曉蕓和晚晚找到教務處的時候,杜軍燕接待了她們。但沒給她們什么喘息的機會,杜軍燕就跟另外一個老師,帶著她們去隔壁空著的會議室進行面試。
“因為你女兒還沒滿六周歲,要以我們學校高智商兒童的特殊條例,作為依據進行提前招生,所以我們這邊會有一個單對單的面試。”杜軍燕跟梁曉蕓介紹道。
說是單對單,但杜軍燕還是給予了比較寬容的面試環節。
像正常來說,梁曉蕓是不能進來面試現場的,但杜軍燕還是留她下來,有媽媽在,小孩肯定會多一點心理支撐。
“梁媽媽在這里填一份表,我和顧老師會在那邊跟小晚晴談一談,問她一些比較基礎的問題。”
杜軍燕給了梁曉蕓一張表,讓她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填寫。然后她和那位顧老師,就帶著晚晚來到了會議室那張大桌子的末端,相對著坐下來。
不過,杜軍燕不是這次面試的主考官,她只是坐在了一邊,把講話的機會留給了那位顧老師。
“小朋友,我叫顧長梅,你也可以叫我顧老師。今天我來給你做一個小面試,就是問一些問題呀,你來回答,你不用緊張,好不好?”
顧長梅老師有大概四十過半的年紀,不過,相比起很多荷城人,她的普通話更加標準,而且微笑起來有一種慈祥的感覺。
“好…”晚晚坐在特別給她準備的一張高腳的椅子上,小手在桌子上微微地交織著。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不過,她眼珠子轉一轉,還是能夠看到媽媽的身影在那邊,小姑娘緊張的心情就得到了一些緩解。
“那么,顧老師現在開始提問啦!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歲了?”顧長梅笑著問道。
她沒有讓晚晚做一個自我介紹。
因為這個面試本來就只是走一個過場,她們不打算給這個小姑娘增加太多難度。再說了,育才學校的小學部今年才正式招滿學生,很多規章制度都沒有得到完善,這個面試的問題都是她們自己定的,自我介紹甚至都沒有被考慮進去。
“我叫梁晚晴,今年五歲了。”晚晚看著顧老師,鼓著勇氣回答道。
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緊張,但這也給人一種奶聲奶氣的感覺。
真的是年紀不大,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呢!
“梁晚晴,很好聽的名字。那你能不能告訴老師,你爸爸和媽媽的名字分別是什么呢?”顧長梅表揚了一下后,再接著問起來。
“我的媽媽叫梁曉蕓,但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晚晚有些為難地坐在那里。
“沒關系,你仔細想一想再說。”顧長梅還以為她是忘記了,笑著安慰道。
“顧老師,這個小朋友情況比較特殊,她是單親家庭,沒有爸爸。”杜軍燕拿過來梁曉蕓剛才交過來的戶口本,小聲地提醒一下顧長梅。
“是嗎?我說怎么姓梁…哎,梁晚晴,對不起,是老師忘記了。”顧長梅滿懷歉意地看向晚晚。
她知道單親家庭的孩子心理上會比較脆弱,擔心自己提及這個會讓晚晚傷心,就想著怎么樣彌補一下。
但晚晚還是受到了一點刺激——杜軍燕的聲音不大,可是晚晚耳朵很靈敏的,她聽到了“沒有爸爸”這一句。
以前在幼兒園的時候,有些不懂事的小朋友也會說晚晚沒有爸爸!為了這事,晚晚還自己偷偷地難過了很多次。
不過,這一次,晚晚的反應跟大人們想的不一樣!
她不是難受,而是不服氣!
“晚晚是有爸爸的!”小姑娘微微噘著小嘴巴,認真地向老師們澄清道,“晚晚現在有一個爸爸,可好了呢!他的名字叫楊靖。唔,但是現在我還不能叫他楊楊爸爸,因為媽媽說只能叫楊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