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道在養牛場騎了一圈馬,依舊是桑柏自創的搏擊式上馬方式,跑了差不多一身汗回到了家,洗個澡準備喝點茶翻翻書打發一下時間,誰知道剛在老銀杏樹下坐了沒一會兒,陳東升家的院子里就熱鬧了起來。
桑柏心道:什么事情啊這么熱鬧?
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桑柏放下了手中的書,抓著自己的清代的紫沙壺就過去了。
來到了陳東升家的門口,發現家里還不少人,門口停著兩三輛車子,掛的還都是公牌,于是桑柏進了屋子。
陳東升正好從堂屋里出來,看樣子是準備給客人洗水果呢。
“桑柏哥,你來的正好,我這邊正準備等會去找你過來呢”陳東升見桑柏進了院子笑著來了一句。
“找我?有什么事情?”桑柏問道。
陳東升道:“縣里,哦,不!現在是市里了,決定嚴厲打決野生動物販賣活動,這不市林業局還有鎮上的派出所都來人了,想在咱們村弄個普法講座”。
“這是和咱們村子沒什么關系啊,難不成打頭野豬現在也犯法了?”桑柏隨口問道。
陳東升道:“那到是沒有,說的野生動物哪里會包括野豬,指的是老虎、鹿這些個,野豬野兔什么的也能算野生動物?”
桑柏不置可否,心道:你小子可不知道再過上一些年,這些東西全都是野生動物了,打幾只鳥都有被判刑的,更別說這個大個兒的了。
陳東升又不會預知未來,他哪里能知道桑柏說的事情會成為現實,只是現在對于動物保護那是指國家一二級的動物,并沒有擴散到幾乎所有的野生動物上去。
桑柏一想自己這也算是自投羅網了,來都來了還是進去聽一聽吧,走了兩步,桑柏又停住了。
“對了,給鄉親們做講座,但是鄉親們都不在啊,你準備把大家招回來?”桑柏問道。
陳東升說道:“那怎么可能,鄉親們現在估計不會回來的,不過也有變通的法子嘛,請顧秀賓這些老爺子老太太們湊個數,然后再找上一些老師,反正把前排給坐滿了,擺個樣子就成了…”。
桑柏一聽還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推開門進了堂屋,發現屋里的人他就只認識鎮上的派出所所長,別的一個都不認識,而且看樣子人家也不認識他,見桑柏進來一個個都面帶疑惑。
所長自然知道桑柏,不論別的這位其實才是柳樹莊的主心骨,陳東升沒有這位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在村長的位置上一干就是這么多年的。
所長這邊站起了和桑柏打了一聲招呼:“桑先生好啊”。
這一聲桑先生好,把剩下的幾位也給弄不明白了,先生這個稱呼可大可小,而且一個所長稱呼,似乎是有點來頭,立刻也沒有人大馬金刀的坐著了都站了微微欠了一下身體,面上帶上笑容。
“今天怎么過來了?”桑柏明知故問。
所長這邊簡單的說了一下,就把桑柏介紹給了眾人,一陣寒暄之后,大家分別落座。
這時候陳東升也端著水果進來了,招呼大家吃著水果,一邊吃一邊聊。
桑柏主要是帶著耳朵聽,聽了沒有一會兒就覺得有點乏味了,因為說的這些東西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嚴厲打決非法獵殺野生動物這是正確的,桑柏不光是舉雙手還得帶上雙腳,其實這時候工業化的一些問題已經出現了,原本縣城周圍的小湖小河的都是河水清清,水草繁茂,鳥兒眾多,但是經過這些年來工業的野蠻發展,原本的小河成了臭水溝子。小湖成了臟水潭子。
沽山的情況還不嚴重,市里這一點才嚴重呢,像是桑柏有時候去市里,總會經過原本的廢淮河,以前只是廢河道,現在成了周圍工廠排污地,打那一經過,車門都得閉緊,空調得打成內通風,要不然的話,那味道讓你想吐。
只不過這不是桑柏能決定,下定決心治里污染,還老百姓一個綠水清山,那還是十來年后政府的事情,這時候政府的主要任務還是發展經濟。
無聊,太無聊了!
桑柏都快打哈欠了,好不容易等著這幫人聊完,桑柏便起身告辭了。
等著桑柏一走,有位就不滿意了:“這人怎么回事?”
雖然聲音小,但是屋里的眾人全都聽到了,有人便說道:“可能是對這事不感興趣吧”。
這話出來,陳東升瞧了一眼說話的這位,笑了笑不說什么話,但是心下卻不以為意。
其中有明白人沒有?那肯定是有的,像是坐在略微末座一點的這位打扮的像個秘書一樣,一直在記著什么的人就知道,他心里明白這兩人似乎都對桑柏有點小不滿了,不過他也沒有必要點明什么的。
所長這邊也沒說話,全當沒有聽到。
于是整個屋里一下子安靜了,第一個說話的立刻覺得自己這話說錯了,不過他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什么。
很快就有人說道:“那咱們去看看會場?”
幾人就等著有人開口呢,現在臺階有了直接下了唄,于是一行人出了陳東升家往著會場的方向去。
會場并不是在村委會,而是在小會的小劇場,容的下兩百來號人,這么小的劇場擺在外面那真算不上什么,但是在柳樹莊這邊那就相當不錯了,更何況小學可不止一個會場,還有各種各樣的運動場。
弄的第一次來柳樹莊的幾人直接看愣了。
“都說柳樹莊教學質量好,可見這好不是憑空由來的,說實話我在魔都的小學都沒有見過有這么好設施的學校”有位贊道。
一般小學也就是操場大禮堂,外加個藍球場足球場什么的,哪里像柳樹莊小學,還有壁球場、網球場這些這時候有些人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
“要不然就有人說柳樹莊是江北第一莊啦,有錢又舍得投入”有人哈哈樂著捧了個場。
陳東升客氣道:“都是朋友們捐建的,我們村里還真沒有掏什么錢”。
這些人都知道柳樹莊學校是有保送名額的,而保送名額的來路那還用問么,肯定是有企業在大家里花了錢唄。
扯了一通教育,大家也看完了會場,還剩下一點時間,于是就有人提議去打打球什么的。陳東升是東道,客人說了要打球他也不能說不行啊,于是又陪著這幫人打了一會球。
到了傍晚時分,陳東升送走了這撥人,來到了桑柏的小院。
“我說你真是逃的及時啊,也就是我命苦陪著這幫人打了一下午的球”陳東升一進院子,看到桑柏躺在搖椅上,一手抱著茶壺一手拿著本書,這么邊搖邊看那愜意的模樣真是讓人覺得太可恨了。
“那是你的工作,人都走了?”桑柏隨意的回了一句。
“嗯都走了,不過明天還得過來,上午布置會場下午的時候市里電視臺什么的會一起過來拍些素材…”陳東升說道。
陳東升這邊正說著呢,桑柏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來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東升一抬頭看到了仇文濤三個字立刻閉上了嘴巴。
“老師,后天在不在家?”仇文濤電話一通,那頭聊了沒兩句就問起了時間。
桑柏道:“我在家沒什么事情,怎么你要過來?”
“嗯,我現在回來了,明天先去報個道,后天我就過去看看您”仇文濤說道。
桑柏道:“工作太忙就不要來了,我這又不是七老八十了,還用的著你過來看?別弄那些虛的”。
仇文濤笑道:“我也借幾會躲些人,真是太煩了”。
桑柏聽說道:“那行,我也怕人多鬧騰”。
兩人又聊了兩句之后,便掛了電話,仇文濤人家是真的忙,而桑柏則是不想說過多的廢話。
“仇文濤要來?”陳東升問了一句。
桑柏瞟了他一眼:“你又不準備升官,他來不來和你有什么關系?”
陳東升道:“怎么能說沒什么關系呢,算了,反正我這幾天哪也別去了”。
“你這…唉,算了”桑柏嘆了口氣。
哥倆又聊了一會兒,陳東升回家,桑柏也開始準備晚飯。
第二天的時候村里來的人還挺多的,當然了桑柏沒有動湊熱鬧,開什么會啊的他也沒有去,在家里看書喝茶,就這么悠閑的樂呵了一天。
仇文濤來的這天一早,桑柏吃完了飯帶著秋收溜達完回來,發現家門口站著幾個人,旁邊不遠的曬場上停著幾輛車子,都不是什么好車,一水兒的老普桑。
桑柏看了一下這些人,自己都還有點印象,似乎有點面熟,想了一下終于被他想起來一個人,原本是以前自己外貿班里教過的學生。
這些人一起過來,桑柏就是用腚想想也知道是干什么的了,于是心中不由的嘆了一口氣,這都走上社會了人情事故什么的都弄的明明白白的,這跟紅頂白的本事也是見漲啊。
“桑老師!”
幾人看到桑柏回來了,立刻招呼了起來。
“哦,你們好,你們好,怎么今天有空來我這里?”桑柏笑著裝傻充愣了起來。
這些人可都不再是以前英語班的時候了,一個個撒謊都不帶紅臉的。
“今天沒事,我們幾個就想著過來看看您”。
“哦,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