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機場,一架波音客機緩緩的停到了小停機坪上,等著懸梯車一到了位,機艙的門一打開,就有兩人在下面等著了。
桑柏出現在了機艙門的門口,緊跟著桑柏出來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看便知道這少年是誰了,都不用猜,因為和桑柏長的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機場等著的幾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就算是長的不像他們也明白跟在桑柏身后的是誰,不出意外,這位就是幾十年后夢工廠與暴雪的掌舵人,桑家的大公子桑詡。
這幾位對于桑柏家的幾個小的,早就熟爛于心了,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工作需要。
站在最前頭的中年人望著桑柏緩緩從懸梯上來來,一時間有點感慨,當時他第一次見到桑柏時候還是個二十四五的青年,轉眼之間沒覺得幾年呢,孩子都這么大了。再低頭看看自己微微發福的身體,不由自嘲式的笑了笑,他自己也復當年的模樣了,小肚子都出來了。
下了懸梯,桑柏沖著這位說道:“老齊,咱們好幾年沒見了”。
老齊道:“連上今年一共三年,是你不常來帝都這邊,要是常來我們到是能見”。
兩人一邊聊一邊伸出手來握了握。
原本接待桑柏應該是經貿相關單位的事情,不過大家都明白桑柏的性格,于是便還是由老齊這些老人來接待,這樣的話也顯得更私人一些。
說是私人那也就是一說,這次是什么時候,港市的大佬們攜子同來,說是開什么的協商會,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并不是如此,這其實就是在向一些西方世界表示,港市這邊很穩定,你們就別瞎操心了,咱們掌握著民意。
誰是民意?這幫人就是了,來的這群人加在一起那就代表港市,經濟上的也是政治上的。
至于桑柏同來那是習慣,他最初入資進來的就通過港市關口,所以這也能說的通,不過說不說的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桑柏帶著兒子來了。
“小詡,這是我常說的齊伯伯”。
“齊伯伯好!”桑詡這邊深深一躬持子侄禮。
老齊笑著說道:”長成大小子了,上次我見他的時候才多大?才剛能走吧…”。
“兒孫催人老啊”桑柏望了快齊自己肩的兒子一眼。
“虎父無犬子”老齊夸道。
“還早呢”桑柏謙虛道。
聊了兩句,介紹了一下自己旁邊的同事,老齊便道:“咱們上車吧?”
“這次我帶了車來”桑柏伸后虛指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飛機的底艙門打開了,里面正緩緩駛出來一輛黑色的虎頭奔,跟著第二輛又駛了出來。
車頭一調過來,老齊這邊便微微一怔,因為他發現車頭上掛的不是桑柏常用的,也就是現在的黃牌,而是兩塊外商公司的黑牌,一個是東裕的裕12345,一個是裕54321。
看到這牌子,老齊心中開始苦笑了起來,他不認為桑柏為這么無聊,也不認為這是隨意性的行為。
“上車?”桑柏沖著老齊問了一句。
然后桑柏見老齊點了點頭。
桑詡見了退了兩步,幫著父親拉開了車門。
等著父親進了車里,桑詡也沒有擠進后座,而是直接上了副駕的位置。至于其他人那自然是上了他們自己的車。
當車子駛了起來,老齊便張口問道:“去哪里,是住接待賓館還是回你自己的院子?”
桑柏說道:“不去,先去…”。
老齊愣了一下問道:“有事?”
“我媳婦和我內弟開了個娛樂公司,我一直告誡那混小子,做人要本份,做生意更要本份,但那混帳東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得罪人家還被人家從帝都趕了出來,我這邊想著別管做錯了什么事,我這邊先得拿個態度出來,于是我想既然來了那就過去替我那不爭氣的內弟倒個歉去…”。
老齊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瞬間就要炸了!
這是道歉?
老齊也是老官場了,這要是讓桑柏去倒了歉,別說道了歉就算是登了門那自己也就別干這工作了,能安然回家去抱孫子就萬幸了。
老齊自然是知道夏衛軍的事情,他一開始是不太想管,有點老派的人都看不慣娛樂圈那一套。當然他不知道陸家兄弟要奪產,但是等他想管的時候,木以成舟了,他就沒有辦法管了,夠不到也壓不住了。
到后面他也不是沒想著再看看,看看桑柏自己的反應。
還是那話,誰沒事給自己找事啊。
現在好了,桑柏的反應來了,他發現不光是自己接不住,自家老大也接不住啊,也不夠資格接。
這是什么時候?港市一幫大佬攜子進京,大家歡聚一堂暢所欲言共商大計。
好了!
桑柏登門去了,桑柏登門可不是桑柏登門,是夢工廠和暴雪的總裁,是十幾年耕耘國內的愛國企業家。
好么就登門道歉去了,別說在國內,就是在美國他這么大個兒登門向一個人道歉,那其中透出的也不僅僅是經濟方面的,內行人都知道有大變化了。
再一了解,好么!自家的妻子和弟弟開了個公司,白白的被人奪了產業,而且還被趕出了帝都。
最后結果是奪產的沒事,夢工廠和暴雪的總裁親自登門道歉去了。
你是嫌西方媒體上不夠熱鬧,還是覺得現在國內啥也不需要了?
知道的會說一聲桑柏有點莽,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指使的,要對桑柏卸磨殺驢了呢。老齊相信后面一定是大多數人想的,也是西方媒體上會出現的。
此刻,老齊腦門上的汗一點也不比接因哥電話時候陸大的腦門子少。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報紙上那種嘲笑的口吻了,也看到了自家老大要殺了自己的眼神。
就算是不考慮這些也得考慮一下那幫子港市大佬們的心情吧,這都被人欺上門了,還得去道歉,萬一要是落到自己頭上呢。
“我說桑柏這么搞就沒意思了吧”老齊連聲說道。
桑柏道:“這從何說起啊,人家要產業我讓內弟給了產業,滾出帝都,難不成這沒出息的又回來啦?放心,回去我打斷他的腿,沒臉沒皮的東西!”
桑柏怎么可能不知道陸家仨個在瀘湖影視城坐著呢,但他就是裝不知道,別說老齊奈何不了他,老齊的老大這時坐在這里怕也奈何不了桑柏。
老齊這邊真是急眼了,但是他也不能讓司機調頭,這是桑柏的司機,可不是他單位的司機,更何況就是他單位的他也不敢下這命令。
萬一桑柏覺得,怎么著連道歉都不能去道了?
“桑大爺,您脾性大,您就給我老齊個面子,我匯報一下總可以吧?”老齊哀求道。
桑柏沒有回答,也沒有叫停車子,就這么閉上了眼睛。
老齊一看,嘚,直接打電話吧。
老齊自有聯系的方法,他過來接人的總要防著萬一出事,這種接待寧可東西沒有用,但不能不帶著。
老齊的老大一聽,瞬間石化!心里連家鄉罵都出來了。
此刻老齊握著電話,望著窗外心中盼著:怎么就不堵車了呢!
十分鐘過后,一個電話打到了老齊的電話上。
“讓桑柏聽”電話中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老者聲音,雖然蒼老但是依舊聲如洪鐘。
老齊這邊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手中的電話給了桑柏。
“您好?”
“桑柏,是我,有什么心火到老頭子家里來發,老頭子聽著”電話里的聲音說道。
“行,我給還您帶了兩箱桃”桑柏說道。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然后道:”快點過來”。
桑柏這邊聽到電話沒聲了,把他交還給老齊,然后沖著畢開誠說道:“開誠,轉頭去…”。
老齊這邊拿著電話開始抹汗:“你小子太嚇人了”。
嘴上這么說,心中卻想到以后我可得盯著夏衛軍這小子一點,太特么的能惹事了,還惹讓老子只能被動提心吊膽的事。
“我哪里嚇人來著”桑柏微微一笑。
老齊說道:“我下次離你遠一點”。
“那我就去找老嚴”。
“我求求你了,這次要是老嚴來了,怕是老嚴心臟病都得嚇出來”老齊又樂了。
桑柏這邊正往老爺子住處趕。
老爺子那邊放下了電話。
站在老爺子旁邊的中年人說道:“爸,這位的反應是不是過激了”。
老爺子說道:“瞧干的這些破事,什么叫過激?人家合法的進來做生意,咱們說了人家進來就保護人家的財產,人無信不立,人家把我們形容成洪水猛獸,但我們要證明我們不是。更何況桑柏這樣有家國情懷的企業家…”。
中年人在旁邊聽了,頓時覺得父親對于這位的評價好高,有家國情懷的企業家,他可從來沒這么評價過一個人。
“要是換成了我早些年的脾氣,哼哼!”
老爺子說完拍了拍旁邊的東西:“你看看這些人都干了什么,欺男霸女一樣也沒有落下!你去跟他們說一下,該怎么辦怎么辦,要是有人說情你讓他來找我”。
很快,桑柏來了,在老人這里坐了差不多一刻鐘,然后又離開了,老人家會客的時間過了,桑柏也不好多留。
沒有人知道老爺子和桑柏說了什么,反正不到一個小時,陸家哥三就破門而入的警察給抓了起來。
當桑柏帶著兒子走進港商大會會場的時候,旁邊不遠的電視新聞屏幕上播出了最新新聞。
“帝都警方破獲一起黑社會性質的暴力犯罪集團…”。
桑柏眼睛瞟了一下電視,便轉過了頭,笑著迎上走過來的郭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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