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艷鎖好了車子,哼著小曲兒沿著臺階而上。
這邊是超市的后門,一般卡車卸貨的時候都是在這邊,這邊的樓梯一般走的人也很少,因為超市主要是一線員工,管理層很少,連著夏雁秋才將將夠用,要知道這超市可是上下三層,還有家電賣場的。
到了辦公室,馬小艷先把自己的包放下來。
“小艷姐,今天又換新衣服了?”
旁邊會計室的小姑娘一看馬小艷過來了立刻湊了上來拍馬屁。
這小姑娘很機靈,話多但是不討人厭,所以馬小艷挺喜歡她的。當然姑娘的這種機靈可不敢在夏雁秋的面前抖,老板和副總還是不一樣的,聰明的小姑娘分的清。
馬小艷笑道:“什么新衣服啊,老早幾年前買的了,拿天拿出來穿了一下發現正合適”。
“幾年前買的?那時候國內就有這衣服了么?”小姑娘好奇的伸出了手捻了一下衣料子,接著又是一陣贊嘆。
馬小艷笑道:“不是國內買的,是去港市的時候買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時候能去港市玩玩,聽說那里可繁華了,港市人從手一個大哥大…”。
聽到小丫頭的說的故事,馬小艷直接笑出了聲:“港市沒有表面這么光鮮,住著鴿子籠人也不少,不知道什么叫鴿子籠?說的就是字面的意思,就是一個高架床的空間,除了這別的你什么也沒有了”。
“啊!”
小姑娘明顯沒有想到,在她的眼中或者說國內嫌體有意無意的宣傳中港市那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的地方。
只這過國內的老百姓不知道那里是寸土寸金,但是那是有錢人的土,也是有錢人的金,跟普通老百姓的關系不大。
英國人的以華制華,分化拉攏政策算到了人心深處。
不過馬小艷也沒有心思和小丫頭解釋這個,不過她看小丫頭總有一種十來年前自己的感覺。
馬小艷放下了包:“夏總在不在辦公室?”
“在的,我剛路過,夏總辦公室里有個人,老女人”小丫頭說道。
馬小艷才不管男人女人呢,她問了一下還以為是員工,于是便把車鑰題串在手指上,一邊搖著一邊繼續哼著小曲往夏雁秋的辦公室去。
小丫頭回到了辦公室,隔著玻璃望著馬小艷一臉的羨慕:“我什么時候才能像馬總一樣活著呀”。
“你呀,那得把招子放亮了,人家馬總可是和夏總一起貧寒之交過來的”四十來歲的中年會計說道。
“喂,你們知道吧,以前馬總替夏總出過頭…”。
“夏總還用人出頭,人家兩個弟弟都很厲害的好不好,大弟弟是咱們縣里的首富,小弟弟現在的帝都做生意,那生意做的好大的,那邊的影視城,就是馬上要建的那個,說了總投資好幾個億的,就是人家出的資…”。
“夏總愛人你見過沒,聽說也有錢…”。
夏雁秋和馬小艷都不知道,自己兩人的過往現在成了別人的談資,這也正常身份轉變了,原來汽車站在售票員小夏、小馬,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姑娘了。現在汽車站以前開除兩人的老總見到夏雁秋和馬小艷怕是都沒臉坐著。
馬小艷哼著小曲兒來到了夏雁秋的辦公室門口,停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輕輕的用指關節在門上敲了幾下。
“進來!”
里面傳來了夏雁秋的聲音。
馬小艷推門進去,看到辦公室里有人,于是笑著說道:“夏總,您的車鑰匙!”
說話的時候,馬小艷把目光往那人的身上瞟了一下,下意識的覺得這女人自己好像哪里見過似的,這么一想就有點迷迷瞪瞪的,內心的感覺十分強烈。
“放這吧!”夏雁秋說道。
馬小艷放了鑰匙沖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個職業的微笑,然后轉氣準備出辦公室。
當馬小艷走到門口的時候,腦子里突然間靈光一閃,立刻轉頭望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道:“顧雯?!”
提到顧雯這個名字的時候,馬小艷的目光是冷的。
這個顧雯原本是馬小艷汽車站售票處的同事,也自然是夏雁秋的同事,對滴就是那個陷害夏雁秋,害的她不能轉正的那個。
以馬小艷的性子怎么能不火!自己一兩年抬不起頭來,可都是因為眼前的女人。
“你真真是稀客呀!”
馬小艷轉身關上了門,抱著雙手就這么望著惜日的姐妹,也是往日的仇人。
顧雯有點尷尬,不是有點尷尬而是相當尷尬,因為大家差不多都是同歲,但是現在眼前的夏雁秋什么樣,馬小艷什么樣,自己又是什么樣。同樣大的年紀在外表看來最少差了十五歲以上。
夏雁秋和馬小艷現在依舊是滿頭青絲,而顧雯的額前鬢角已經微微的掛上了白霜。
“小艷,沒有想到你還記得我”顧雯這邊有點唯唯喏喏的說道。
原本馬小艷心頭的火旺著呢,不過見到顧雯的表情,突然間覺得好有點沒意思啊,就現在顧雯的模樣,哪里像是過的好的,身上的衣服已經漿洗的都掉了色,而且還款式嘛老的不能再老了,還是那種紫紅格子的,離開汽車站的時候,馬小艷就再也沒有穿過那樣的衣服。
“你來這里干什么?”馬小艷問道。
夏雁秋這時說道:“以后顧雯就是大家的同事了,她先在理貨組”。
“雁秋姐,你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對咱們的了么,要是沒有她咱們至于丟了工作么…”一想起這個,馬小艷又生氣了,正是因為自己丟了工作,那邊連媒婆都看不起自己了,原本給介紹的男人根本連見面都懶得見了。
雖然說那男人馬小艷也沒有看上,但是她就是過不去,覺得你憑什么看不上我,我可以看不上你,但你不能看不上老娘!
這是女人心性,馬小艷再爽氣的性子她也是個女人。
夏雁秋沖著顧雯說道:“顧雯你先去工作吧”。
“好的,夏總!”顧雯這邊總著夏雁秋點點頭,然后又沖著馬艷點點頭。
等著顧雯離開了辦公室,馬小艷氣鼓鼓的坐到了沙發上,不過當她發現自己坐的位置是剛才顧雯坐的時候的,立刻挪了挪,還用力的拍了拍屁股,說了一句晦氣。
望著馬小艷的樣子,夏雁秋笑道:“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
“您多大氣啊,一笑泯恩仇!我就是一個俗人”馬小艷是越想越氣抱著胳膊一邊生氣。
夏雁秋道:“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都這樣大家干脆都做壞人好了,反正好人總會原諒壞人的,那還有誰去做好人”馬小艷說道。
夏雁秋道:“她也不是壞人吧,她不過就是個普通人,有自己的小九九,至于那時候的事情,算了吧,我現在沒有心情去想這個,幾百張嘴要吃飯呢”。
馬小艷道:“你這好人做的,我跟你說有一天咱們再落了難,這人還得踩我們頭上一腳,別看現在可憐的模樣”。
夏雁秋聽了笑道:“你姐夫說過,哪怕你是個圣人,要是落了難也難免被人吐上兩口口水,既然落了難那上腳的人就不止她一個,多他一腳不多,少他一腳不少,咱們能做的不是想著落難以后怎么樣,而是想著如何不落難,只要你一直強大,那么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我了個叉!姐夫有這么高的層次?”
馬小艷有點吃驚了,她承認姐夫做生意那是一等一的強悍,但是搞思想工作那是咱們家老馬校長的專利啊,這一點比過老馬那就太那個不讓人活了吧?
這句我了個叉也是跟桑柏學的,可見馬小艷從桑柏的身上沒學什么好東西。
“好好干你的工作去,對了,你別沒事去找她的麻煩,現在她的日子夠苦的了,兩個孩子上學,老公還癱瘓在家里,全家都靠她一個人頂著,不容易的”夏雁秋說道。
“報應!”
嘴上說的硬,但是馬小艷也覺得這日子過的也太慘了一些。
“聽到沒?”夏雁秋說道。
馬小艷道:“什么?”
“我說讓你別去找她麻煩”夏雁秋說道。
馬小艷道:“我沒事干找她麻煩干什么?”
夏雁秋都不想搭理她,有的時候她覺得馬小艷可能是自家愛人失散在外的妹妹。
招人恨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總是這樣左顧而言它,每次這樣說話的時候,夏雁秋都知道,這事沒有過去。
不過她也沒有辦法,馬小艷當時替她出頭,那是冒著什么風險的,這份恩情她永遠都不會忘。
那時候的工作,正式工就相當于人的大半條命啊,馬小艷說舍也舍了,夏雁秋又怎么會卸磨殺驢。
兩口子都不是這種人,也沒有必要當這種人。
見馬小艷離開了,夏雁秋捂著腦袋發了一會兒呆之后,嘆了口氣,又開始繼續干起活來。
夏雁秋喜歡現在每天的充實感,比呆在家里讓她舒服一萬倍。
愛人桑柏的生活方式她是萬萬不會習慣的,有時候夏雁秋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個勞碌命。也玩不來愛人在公司里搞的制衡的那一套,她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
要說夏雁秋可是真看透了馬小艷,這位回到了辦定室就開始琢磨怎么收拾顧雯,雖說顧雯看起來可憐,但是馬小艷的理念不是寬以待人,而是除惡務盡。
當然顧雯也算不上什么大惡,只不過馬小艷恨哪,那時候大家情如姐妹,結果后面捅刀子!
這才是讓馬小艷最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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