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桑柏聽到這個秦隊長居然是鄴城博物館的副館長的時候,一下子熱情了不少,因為鄴城博物院,雖然比不上故宮博物院,秦川博物館這類的超大博物館,但是全國也是數的著大館。
“有機會去看看你們館藏的文物”桑柏說道。
“你也好收藏?”秦隊長笑著問道。
雖然嘴上是這么問,表情也顯得很真摯,但是心中秦隊長對于桑柏這樣的土包子收藏根本不當一回事。
民間的收藏熱還沒有普及到大眾層面上,因為一但普及到大眾層面上,就像是股票一樣,連買菜的大媽都知道這東西賺錢了,那其實就是收割韭菜的時候了,股票如此,古董也是如此,只不過古董比股票還要更狠一點,因為它有假的啊。
而且假貨遍地,這時候你去什么琉璃廠,什么鬼市之類的,甚至于下鄉村都收不到什么真貨了。
民間沒有普及上,但是有錢人之間已經興起了,而且很多人把古董當成一種投資,因此古董在有錢人的圈子中熱的很呢。
其實在秦隊長覺得目前發了財的人,精神層面上還沒有到真正掌控他們財富的地步。
說的明白一點,這些人錢來的太快了,并不是他們能力可以把控的,簡單一點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突然間中了彩票一樣。
研究發現,是凡中了彩票的,很多人會在三年之內回到原來的階層,甚至絕大多數還不如沒中獎前,這個數據不是編的,歐洲人有個詳細的研究統計。
事實也正是像秦隊長以為的那樣,第一批先富起來的人幾乎沒有幾個能堅持到后面的,過上十年抓的抓判的判,是凡是出了大名的土財主們很多都進了號子里。
因此他對桑柏的藏品不看好,以為這又是擊喜歡傳花的倒霉蛋。
就這樣,擊鼓傳花還是幸運的,因為花還有價,拿到假貨那就慘了。
“我收了一些東西,您要是有興趣的話一起看看去?”
提到了自己的收藏,桑柏還是挺開心的,看東西那也要分,像是從友誼商店買來的東西大可不必看了,因為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可能有假,就算是個假貨它也是個值錢的假貨,那些所謂的故宮專家都能打眼的事情,跟你中彩票也差不多。
這樣的故事出來,其實更多的是為了迎合老百姓的喜聞樂見,真的看過故宮這么多藏品的,還能打眼的,那幾率有多少你自己猜。
如果是天份一般的人,看那么多東西的確也有可能打眼,但是故宮博物院里工作的專家,有幾個是平庸之輩?
不是說不可能,而是說這種幾率真是是太小太小了。
友誼商店出來的東西不必看,但是桑柏在國外買回來的一些東西就有必要看上一看了,辨真假固然是有必要,但更多的藏友之間的相互欣賞觀摩。
當然啦,也免不了有一點炫耀的成份在里頭。
“可以,我什么時候都有時間”秦隊長這邊也豁出去了。
桑柏一聽立刻說道:“我看咱們也別挑日子了,就今天下午了”。
“下午不是想看開門么?”秦隊長說道。
桑柏道:“開門不急,你這邊不是還不一定么”。
秦隊長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心道:想看開門的是你,現在不看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啥?
桑柏沒有想太多,他只是覺得自己和這個秦隊長聊的挺投緣的。
當然了主要是他沒有想到,帶隊的隊長居然會是鄴城博物院的副院長,考古隊長這個名號不夠響,鄴城博物院副院長這名頭可就夠了。
兩人聊的還不錯,也可能是桑柏自己覺得不錯,人家秦隊長覺得桑柏挺無聊的,考古就是人家的工作,你和人家聊古董其實就是和人家聊工作,一般人閑瑕的時候誰樂意聊工作呢。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干脆你跟我一快走,咱們先去看我的藏品,然后順帶著在我家吃頓飯”。
臨到了中午的時候,桑柏又改變了主意。
秦隊長一看這人太熱情了,不去不行啊,于是只能答應了。
可能秦隊長也不敢不去,還是老話,要是桑柏一火了不許鄉親們賣東西給考古隊,大家又要繼續回到啃榨菜就饅頭的日子了。
“那我可就多謝啦!”
秦隊長說完沖著桑柏笑了笑,然后到一邊把小王叫了過來,跟他說了兩句之后,便跟著桑柏一起回柳樹莊。
桑柏抱著女兒騎牛,秦隊長這邊則是有個小摩托,和柳樹莊鄉親們的小摩托不能比,秦隊長這邊騎的是玉河,鄴城產的一種小摩托排量是50的。
這玩意在山道上還成,不過比大牯牛那就差遠了。
回到了村里,桑柏這邊開始做飯,殺魚煮肉什么的,還把馬伯謙叫過來作陪,至于其他人桑柏就沒有叫,因為鄉親們大多數文化有限和秦隊長估計也沒什么好聊的。
馬伯謙受了邀,下課之后進了院子,站到了鍋屋的門口,
當他看到桑柏請的客人時候,突然間愣起了神。
秦隊長看到馬伯謙也怔了起來。
“你看起來挺眼熟的啊?”
秦隊長望著馬伯謙問道。
馬伯謙望著秦隊長也挺奇怪的,張口點頭道:“我看你也眼熟!”
“你是哪里工作的?”
“我在鄴城博物院工作,你呢?”
“我教書,在這里當校長”馬伯謙說道:“我叫馬伯謙,我是…”。
啪!秦隊長拍了一下大腿,笑道:“我想起來了,我是秦偉光啊,我是顧秀賓的同學”。
“哦,啦,怪不得我覺你眼熟呢…”馬伯謙開心的說道。
桑柏望著這兩人,覺得自己看到了兩個開心的孩子。
不過過了一會兒,馬伯謙和秦偉光聊起了舊事,讓桑柏有點不舒服了,因為此刻在桑柏家的鍋屋正中,兩個大男人手攙著手,上下打量著對方,看的桑柏覺得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該的氣味。
通過兩人的交談,桑柏知道這兩人在年青的時候就認識,只不過那時候兩人的關系說不上好。
但是時間就是這么有趣,當個少年時不算好的人,幾十年后的見面也充滿了驚喜。
“今天中午不醉不歸,偉光,我跟你說你是有口服的,咱們桑大老板做菜那是一絕,自家藏的酒那更是一絕,無論是白酒還是紅酒都是一等一的,我現在說你可能覺得我吹牛,但是喝了你就知道了”
馬伯謙十分熱情,一點也不復平常那種云淡風清的模樣了。
秦偉光這邊也笑道:“肯定要嘗嘗了,年過半百他鄉遇故交,這么值得慶賀的日子怎能無酒?”
桑柏望著無視自己的兩人,很想說上一句,這酒是我的!但是轉念一想這兩人還都是自己請來了,只得長嘆了一口氣,繼續炒自己的菜。
當菜擺上了桌,酒也打開了,三人就這么推懷換盞了起來,至于桑小山兒,則是坐在父親的旁邊,自己吃一點,往桌子下扔一點,在小丫頭的腳邊,兩只隼形雞,還有懶狗鐵蛋正嗷嗷待哺。
吃飯的時候桑柏就沒有能插上幾句話,全都是秦偉光和馬伯謙說的。
從兩人的交談中桑柏知道,這兩位在解放前那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相對而言秦偉光的家庭更加富一些,不過到了新中國,秦偉光卻活的比馬伯謙要好,那是因為秦偉光的堂哥很早就加入了正統這一邊。因此沒有像馬伯謙這樣被斗來斗去的。馬伯謙算是性格堅韌的,那時候幾乎每天都有人忍不下去上吊投河的。
“我送閨女去午休”。
桑柏見小四兒的兩只眼皮子都快打架了,于是和熱聊的馬伯謙與秦偉光說了一句。
兩人也不在意,擺了一下手示意桑柏隨意。
桑柏抱起了小丫頭送她回房間睡覺,回到了鍋屋的時候,見兩人依舊聊著,依舊是回憶自己少年時候的事情。
慢慢聽到了后面還挺有意思的,作為一個窮幣成長起來的桑柏,可不知道那時候的富家子弟就玩網球,高爾夫了。他以為是近些年的事情,誰知道已經是馬伯謙這些人早玩過的了。
“哦,對了,桑先生,你的古董可以拿出來了吧?”秦偉光問道。
桑柏道:“太多了!”
“哦,那要看看”秦偉光道。
馬伯謙道:“你的古董不都是帶戳的么”。
“什么戳?”
“友誼商店的戳”。
“那還用看什么?”秦偉光好奇的問道。
桑柏道:“還有國外回來的!有幾件青銅器”
秦偉光道:“那去看看”。
桑柏這邊帶著秦偉光進子自己的收藏室,頓時就把秦偉光給驚住了,因為他發現很多東西友誼商店的封還在呢,也就是說買回來根本沒有打開過。
七八個架子擺開了,秦偉光感嘆道:“你還真有錢啊,有些東西在別說一輩子了,子孫幾代人都夠吃的了”。
桑柏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帶著秦偉光往里走,在最里面的地方,有三個臺子臺子上面有玻璃罩,罩子里放的是三個青銅器,三個模樣都挺怪的,桑柏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當時去美國的時候看到它們隨手就買下來了,總共花了十六萬美刀。
“能打開來看看么?”秦偉光問道。
桑柏道:“隨意!”
秦偉光伸開了罩子,把最小的那個如同碗一樣的東西拿到了手上,翻來過去的看了又看,搖頭說道:“這件看不明白”。
“那兩件呢?”桑柏問道。
“那兩件不對那時候沒有這樣花紋,這種紋路和器形配不上…”秦偉光說道。
“這碗呢?”
秦偉光道:“這不是碗是蓋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器物”。
說著秦偉光把蓋子扣了下來,經他這么一說,桑柏覺得這玩意的確像個蓋子了。同時桑柏也覺得自己以后還是少在國外買東西,發達國家也沒什么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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