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柏放下了電話,正好遇到夏雁秋抱著孩子進了屋子。
剛想說話,看到夏雁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后抱著孩子回到了她的小房間里。
等著出來的時候看到桑柏已經進了工作室,于是來到了門口輕敲了一下門,聽到里面喊進去,這才推開了門。
“什么事情?”夏雁秋問道。
桑柏奇怪的反問道:“什么什么事情?”
“你剛才不是有話對我說么?”夏雁秋問道。
“哦,沒事就是和你打聲招呼”。
桑柏說完又低下了頭繼續在自己的面前的本子上畫了畫。
夏雁秋出去了一會兒,覺得沒什么事情,于是又回到了桑柏的工作室門口敲起了門來。
桑柏看到媳婦又一次探進了腦袋,問道:“怎么啦?”
夏雁秋道:“突然間有點無聊”。
以前一直有工作的夏雁秋現在沒有工作了,一閑下來的時候便覺得有點無所事事的,心里有一種特別別扭的感覺。
桑柏笑著沖媳婦招了招手,等她過來的時候伸手一帶。
哎喲!
夏雁秋不可控制的身體一轉,就這么坐到了桑柏的腿上。
“放開我,都這么大年紀了,小心被別人給看到”夏雁秋有點慌了。
兩口子這樣甜蜜的機會不多,并不是桑柏不做,而是夏雁秋一直放不開,她是這個時代的女性,遠沒有后面那些零零后,九零后的姑娘們會生活。
“我們才三十出頭,有什么大的?還有,誰會不小心看到啊,誰有那么無聊啊,看不過去的回家抱自己媳婦去…”桑柏這邊硬攬住了夏雁秋的腰肢,隨她怎么掙扎就是不放手。
兩口子就這么打打鬧鬧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兩口子安靜下來了,而此刻的夏雁秋依舊是坐在桑柏的腿上,外加一只胳膊搭在了丈夫的肩上。
“我還得找點事情干干,要是這樣下去整個人都快廢掉了。你說嬸子她們每天不覺得無聊么?”夏雁秋問道。
桑柏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唄,就像是她們看你肯定也覺得這女人忙活個什么勁啊,愛人這么能掙錢,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不好么”。
“我還真聽過這話。不過我問你,你可不能說假話騙我”夏雁秋說道。
桑柏一聽立刻伸手作了一個發誓狀:“那還用說,我對你那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有什么話你說來,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夏雁秋問道:“你希望我在家相夫教子么?”
桑柏笑道:“你在家我干什么?行了,別整天沒事胡思亂想的。對了,讓你搞的調研出來結果了沒有?”
桑柏是知道自家的媳婦真是閑的難受了,夏雁秋和桑柏不一樣,她是個有事業心的人,一閑下來就會不舒服。不像是桑柏就怕事情多。
夏雁秋說道:“搞出來了啊,我真是沒有想到,縣里人最大的煩惱是怕買到假貨”。
桑柏聽著媳婦這么說,嘴角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了,有偉人說過,窗戶打開了,除了新鮮空氣,蒼蠅蚊子什么的都會進來了。
現在什么地方都是求發展,對于一些行為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哪怕是明知道有些事情犯法,但是還是當成看不到,或者直接就是鼓勵,只要是你能掙到錢,只要你能交稅,那別的我就不管了。
在這樣思想指導下,一些地方就成了造假制假的窩點,至于仿名牌之類的根本不算是個事兒。幾十年后還有人光明正大賣假貨的拼夕夕呢,更何況是現在。
有些人甚至靠著制假賣假發了大財的,整個村會風氣為之一降。弄的以后的食品安全,呵呵,大家自己都心知肚明。
“你想做什么?”桑柏問道。
夏雁秋道:“我能做什么?”
“…”桑柏有點無語了。
夏雁秋看到桑柏的模樣,立刻哈哈的笑了起來:“跟你開玩笑的,我想這邊搞個超市,現在縣城的超市假貨也不少,像是小艷上次去買的油,最后發現根本就不是大牌的油,而是小作坊生產的,我要開一個不賣任何假貨的超市,不光是價格便宜,還能把員工給照顧好”。
桑柏一聽笑道:“那可以,我其實挺敬佩一個搞超市的”。
夏雁秋聽了說道:“那你說來聽聽”。
桑柏能講什么,就是講胖東來和ST。
“這樣能賺錢?”夏雁秋說道。
“賺錢為了什么?”桑柏問道:“為了生活?”
桑柏攤開了手:“咱們現在的生活不好么?給你買個跑車你也不要,說買個直升飛機吧又嫌招搖,像別人家買個項鏈,你戴了一天就覺得脖子不舒服,所以啊,咱們家你就別想著掙錢了,多的都快花不掉了”。
夏雁秋聽了笑道:“你這話說出去到大街上要被打死”。
“有又不傻,到大街上去說什么”桑柏笑道。
夏雁秋道:“行,那我這邊自己少賺一些,把利潤讓給員工”。
“做超市最核心的東西是服務,你要是把賺錢擺在第一位的話,這樣的超市多了去了,你把服務做好了錢自然就來了”桑柏說道。
“這道理誰不明白?”夏雁秋覺得丈夫有點小瞧了自己。
桑柏道:“明白歸明白,但是能做到和做好的人可就不多了”。
夏雁秋道:“行,我知道了,我和小艷這些日子還商量著怎么著手呢,既然你也同意,那過幾天我們出去看看國外的超市,看看人家怎么做的,然后我們這邊再商量著來”。
“行,你們從國外回來也順帶著看看地方,想著超市要建在哪里,而且鋪子能買則買,最好不要租”桑柏說道。
夏雁秋道:“我現在哪有錢買鋪子?”
“你沒有可以問我借啊”桑柏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夏雁秋道:“那好啊”。
兩口子又鬧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鬧的和上一次不一樣,剛這么有點滋味呢,小四兒醒了,哭了兩嗓子之后便不哭了,這是孩子叫人呢。
“這…”桑柏這邊覺得自己被弄的不上不下的,有點那個啥啥來著。
夏雁秋笑道:“沒有辦法,你的小棉襖醒了!”
從丈夫的身上滑了下去,夏雁秋去屋里把桑小四抱了出來,桑柏這時候起身沖奶粉,然后兩口子看著小丫頭把一瓶子奶給干了個精光。
兩口子接下來時間一個帶孩子,一個繼續回去工作。
第二天的一早,桑柏兩口子散步剛回來,便看到陳東升這小子急吼吼的過來了。
“桑柏哥,這邊有個事情想麻煩您”。
看到桑柏陳東升下來把自己的自行車支了起來。
桑柏問道:“什么事情?”
“那個是這么回事,農大有一位教授過來,他對咱們這邊的陷坑挺感興趣的,帶了幾個學生過來想研究一下,通過農大那邊給咱們打了招呼,現在村里這邊調配不開人來,只好讓您過去接一下”。
“幾個人啊?”桑柏問道。
陳東升說道:“三四個吧,開不了摩托車,你還是趕大車去吧。這村里的路真該修一修了”。
見桑柏不搭話,陳東升問道:“桑柏哥,村里修路你贊不贊成?”
桑柏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媳婦之后,說道:“我有什么不贊成的,舉雙手贊成,就是這錢不好弄吧?”
陳東升說道:“錢有什么不好弄的,直接問銀行貸款,你不知道今年的桃價是多少了?幾年就可以把修路的錢給還上了。我這么跟你說吧,現在是銀行求著我們貸款,不是我們求著他們貸款”。
“那就修唄”桑柏這還能說什么。
陳東升道:“那咱們好好合計一下,我看從梅溝子那邊直接架個橋,這樣的話能省下十來分鐘的路呢,要是預算夠,再在兩水山那邊也架個橋,這樣的話大路一修好,咱們這邊到鎮上就只有半個小車了…”。
“金橋銀路!這下村里可有的還了”桑柏笑道。
“有了這些好路,咱們這邊的工業區才能發展起來啊,要不然大點的車子都進不來,搞什么喲,花的錢只要是能賺回來就不算花,這話還是你告訴我的呢”陳東升說道。
“你到是會拿話堵我”桑柏笑道。
陳東升道:“那就這樣,您幫我去接人,我還要去伺候市林業局的那幫子人呢”。
“老虎都沒了他們過來做什么?”桑柏問道。
陳東升道:“他們過來確認一下啊,你還不知道這幫人?”
桑柏笑了笑。
陳東升見了,踢開了車支子,便往回走。
桑柏這邊轉身去把大牯牛給牽了回來,然后套上了板車,這么趕著悠閑的往鎮子方向去。
好久沒有趕過板車了,這一趕還趕出了韻味來了,桑柏輕輕的哼著小曲,半躺著倚在車子上的擋板上,時不時的仰頭望著瓦藍的天空,覺得一下子自己的靈魂都跟著輕了二兩重。
花了兩個多小時,中間睡了一覺,桑柏架著板車來到了鎮上,到了鎮上一眼便發現了等車的幾個人。
沒有辦法,這幾人大顯眼了,一看就知道不是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