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桑柏洗潄完了躺到床上拿著一本書開始翻了起來。
夏雁秋和趙美玲、馬小艷三人盤著腿在客廳那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聊天,三人似乎是聊上了癮頭,一直從吃完飯聊到了夜里十一點多鐘,這才聊興盡褪。
夏雁秋也在十一點半鐘的時候回屋睡覺。
洗完了澡,夏雁秋穿上了睡衣,掀開了被子坐進了羽絨被的被窩里。
“小艷的對象又黃了一個”夏雁秋說道。
桑柏翻了一頁,隨口說道:“這丫頭的眼光太高了,真的不好找,你勸勸她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啊,差不多就行了,實在不行就找個人生個孩子也成”。
“你這說的什么話,小艷好好一個大姑娘就這么隨意給人生個孩子?”夏雁秋有點不滿意了:“虧得小艷整天還姐夫長姐夫短的叫你”。
“你看,我又沒說讓小艷幫人生,她自己生跟自己姓不就完了嘛”桑柏分辨說道。
“那也不成,小艷這么好的姑娘哪能做你說的這事,不被人戳斷脊梁骨啊”夏雁秋不樂意。
桑柏一聽,心道:算了,咱也別說了,這個事自己說什么都是錯的,夏雁秋看馬小艷就跟看親妹妹似的,一般男人哪里配的上喲。
“哦對了,我忘了和你說一件事情,從明天開始小艷就到我們公司來上班了,你那邊再找一個人吧”夏雁秋說道。
桑柏笑道:“可以啊,挖人挖到自家老公頭上來了”。
夏雁秋道:“你那又沒什么事情,小艷覺得整天都無聊死了,還有就是小艷也不想每天回家被她媽媽催婚,干脆就到我們公司來工作,住呢也暫時住宿舍,這樣一舉幾得”。
“你看著辦好了”桑柏說道。
夏雁秋見丈夫同意了,往丈夫的身邊擠了擠,抬著桑柏的胳膊,自己躺了進去,扭動了兩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桑柏低頭親了一下妻子的額頭,繼續翻著手中的書。
“我爸又要折騰了”夏雁秋過了一會兒說道:“這家里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老丈人又要干什么了?”桑柏笑著問道。
夏雁秋道:“我爸的一幫朋友鼓動他出來單干,準備自己建個紡織公司,讓他牽頭搞”。
“那就搞唄,只要爸心情舒暢,就算是賠點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人家嘛總不能一直這么閑著吧,再說了爸也不是閑著的人,這幾年他從一線調到了辦公室,肯定是心里有點不拿勁的,反正我覺得爸沒有以前開朗了“桑柏說道。
夏雁秋白了桑柏一眼:“你到是慣會做好人的。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我怕我爸就算是弄了個廠子也會被這些人給弄黃了。我媽其實說的對,紡織廠的那幫子人奸滑饞懶,就沒有幾個好人”。
“你這話說的,不是把咱爸媽也給罵進去了”桑柏笑道。
挨了妻子的小手捶了一下,桑柏又道:“我想還是讓咱們爸干吧,不就是幾臺機器雇十幾二十個人嘛,能虧多少啊?而且就算是虧了不是還有機械嘛。況且,我覺得爸還不一定虧的了”。
夏雁秋道:“可是爸以前從來沒有干過呀”。
“你以前干過廠子?也不是沒有干過嘛,兩個小舅子干過廠子?你看現在不是干的也挺好的嘛,這人做事總要一步一步來,其實啊我覺得爸做事,比夏衛軍要靠譜多了,你看這一溜煙出去了不知道跑哪兒,也不打個電話過來”桑柏說道。
現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起家最好的時代,也是最亂的時代。
亂七八糟的人有點機靈勁的都起來了,除了起來的還有一些境蒙拐騙的。
比這些坑蒙拐騙還壞的就是帶著你賭與吸的,這兩樣一但是沾上那肯定傾家蕩產啊。
桑柏并不擔心夏衛國,因為夏衛國知道自己腦子笨贏不了什么錢,所以他也就不會沾賭,但是夏衛軍不一樣,他覺得自己聰明,卻不知道這世上人家坑的就是聰明人。桑柏擔心他聰明反被聰明誤。
夏雁秋道:“上個月來過電話,說生意做的還不錯,現在正在黑龍江那邊搞什么東西來著,我給忘了”。
“算了,這事別人也是干著急”桑柏擺了一下手。
現在在中蘇邊境亂躥,桑柏承認他的膽子夠大,但作為姐夫,還是以前沒有兄弟姐妹的人,桑柏對于這個小舅子是發自內心的擔憂,只是這種擔憂又不能解決問題。
于是只有說兩句,然后就這么安慰自己一切沒事。
“聽說那邊已經有點亂了,咱們這邊的東西到了那邊全都是硬通貨…他說他上次弄了幾百條褲子,被那邊的人一下子全買光了,一條賺了差不多兩倍多的錢”夏雁秋說道。
“馬上咱們這位的老大哥就該完蛋嘍”桑柏說道。
“不會吧,就是亂一點而以,蘇聯多強大啊”夏雁秋不同意桑柏的說法。
桑柏笑道:“蘇聯再強大,也奈不住有人覺得不自由,想把這個國家給打碎了,但是打碎了之后好嘛,自由來了,窮的就剩下自由了”。
夏雁秋道:“你好像還挺開心的呀”。
“我怎么不開心?歷史上搶咱們國家領土最多的就是這幫人了,他們散了伙我憑啥不開心?”
“你這人…”夏雁秋不知道怎么說自家的丈夫了。
桑柏這時放下了書:“算了,咱們睡覺,老大哥窮的喝西北風,那也是他們自己難受,咱們的日子可是美滴很!”
說完抱住了媳婦,一個翻滾伸手便把燈給關了。
第二天起床,馬小艷這邊就是桑柏手下的員工了,吃喝完坐在小彎梁的后座上跟老總一起去了新公司上班去了。
三小皮猴子今天可沒有機會瘋玩了,因為他們要跟著桑柏去民宿那邊,安排一周的活給他們。
等桑柏帶著三小子來到民宿那邊,發現不光是自家的三小子,像是二骨蛋子,四狗子這些孩子都在,同時在的還有他們的家長。
桑柏笑道:“現在連處罰孩子都那么同質化了嗎?”
陳東升說道:“打了不光是心疼,手還疼,干脆扔到這邊干活,順帶著還能自己賺夠零花錢,再說了,以后不成材沒什么本事,在廚房里給人打打雜也能養活自己,總比什么都不會干強吧”。
陳東升一邊說一邊瞅著自己垂頭喪氣的兒子笑道。
桑柏以為陳東升是自己想起來的,但他不知道這是馬伯謙給出了主意,說是打孩子不好,罰著干活不錯,順帶著還能練一項生活技能啥的。
于是陳東升這些人覺得不錯,今天一大早就帶著孩子過來了。
大鳳問道:“桑柏哥,嫂子讓你們家孩子干幾天?”
“我們家一周!”桑柏說道:“夏雁秋給定的”。
“一周啊,那行,我們家原本是三天,現在也改一周好了”大鳳說道。
看到兒子抬頭望了一眼自己,大鳳沖二骨蛋子腚就踢了一腳:“怎么著還不樂意啊,好朋友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這是怎么當朋友的,連多干三四天活都不肯?!嗯?”
一聽這話二骨蛋子立刻把腦袋給低了下來。
這下好了,一幫孩子有三天的,有四天的,全都統一成了一周。
民宿這邊對付皮猴子可是有經驗的。
因為這些孩子們以前來干過,五六歲的時候過來拖拖地什么的,干的有模有樣的,現在都上小學了,那么擦桌子這些活也就都能干了。
老話說這人哪沒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
柳樹莊的孩子沒有那么金貴,在學校里衛生也是自己干的,包括吃飯都是由學生自襯打飯。分飯。這里沒有手抖的食堂阿姨,除了燒菜之外全都是學生自己解決。
大家雖然都有錢了,但沒有人把孩了捧在腦門上面活著,這點桑柏覺得很棒。
把孩子扔在餐廳干活,桑柏自己出去溜跶去了。
走著走著發現黃道然居然湊在荷蒼塘子邊上寫生,旁邊還有七八個夢工廠的漫畫師,其中有中國的也有日本的,不過現在以中國的為多。
因為日本市場中,漫畫家采用的選撥制,就是雜志上反響好的,那就簽約,覺得有前途,但是現在還達不到要求的,則是放到副刊上去,反響好了就正刊,不好繼續副刊,多少期還不好那就下刊。
日本的漫畫市場成熟可以這么搞,但是國內不行,要是這么搞的話那很多畫漫畫的要窮死。
不說別的,就說現在那些個后世著名的作家,像是桑柏的那個時代,這個時間點上路遙等一批作家都是窮的叮鐺響,上帝都領獎都買不起車票呢。
不過現在桑柏這邊辦了一個文學刊物,給的稿費高福利也不錯,如果有不錯的作家想搞長篇創作,還提供一定的資金支持。像是路遙這些人創作條件好太多了。
當然了不可能光投入不收獲,比如說一些小說的發行啊之類的,反正桑的是越來越像是資本家了,以前純潔的小心靈終于蒙上了塵。
現在漫畫也是這樣,國內包括港市都有《魔王》周刊,除了漫畫家的投稿之外,最大的副刊就是《中國神話大世界》,像是出色的,哪吒篇、楊戩篇馬上都可以夠上正刊了。
這些離不開這些漫畫師們奇特的腦洞。還有幾所學校的培養。
而這時候中國漫畫師的風格已經明顯不同于日本了,中國漫畫師普遍功底更加扎實,人物也比日本的細膩。
說的直白一點,可以說漫畫的中國風格已經逐漸開始成熟。
桑柏走過去想搭話,但是看到黃道然偷偷的向自己使眼色,雖不知道這老頭想干什么,但是只得裝作啥也不知道,背著手先看畫,同時準備看看情況再作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