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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桃林

熊貓書庫    大時代中的小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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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這位小媳婦道了個別,馬伯謙繼續往前走,沿著小道,伴著道旁的桃樹,撥步向前,很快馬伯謙就置身于桃花林中。

  兩米五六高的桃樹直接把馬伯謙給‘淹‘沒了。

  馬伯謙很奇怪,這里的桃樹沒有修剪過,呈現的是最原始的自然狀態,長的比一般桃林的桃樹要高一些,展開的樹冠也大,這完全就不像是個人種的桃樹林。

  現在種桃樹,早已經不像是以前了,講究的是嫁接,修枝等等技術,現在的技術已經把桃樹修的不像是桃樹了,只為了結更多更大的果實。

  這些桃樹不一樣,它們還是桃樹原來的樣子,枝頭的桃花依舊是滿滿簇簇的,特別的妖嬈。

  馬伯謙喜歡這樣的桃樹,也欣賞這樣的桃花,但是心下不由為柳樹莊的農民們擔心,怕這些桃樹影響到他們的收成。

  伸手輕輕的按下一株桃枝,把它湊到鼻子前輕嗅一下,桃樹的花香并不明顯,哪怕是湊到了鼻前,也不過聞出了一些木氣,還有春天的綠意。

  就在馬伯謙欣賞著桃花的時候,耳中傳來了一陣交談聲,交談的人用的語言還這是中文,而是日語。

  馬伯謙是會日語的,不光會日語,他還會法語和英語,作為一名富家公子,馬伯謙小時候受到的教育很嚴格。

  說學貫中西,那有點夸張,但是學通中外,略知古今馬伯謙還是配的上的,這些不是天生的,而是來自于幼年家中師長長年嚴格的教育。

  年輕時候的馬伯謙也喜玩,不喜讀書,但是當他用到所學知識去理解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深深感謝老師的嚴厲。

  就如同現在這樣,不懂日語的人不知道這些人在說什么,但是他卻是懂的。

  快步向前,躲開了紛擾桃枝的撩撥,馬伯謙看到了兩個年輕的男人正坐在桃樹林之間,每人的面前擺了一個畫架。

  他們在寫生!

  馬伯謙站到了他們的背后,觀摩著他們的畫作。

  兩人的水平都很一般,天份也一般,看著手上的技藝也就在四五年的功夫。

  對于油畫來說,其實四五年已經夠了,如果有天份話,這時候已經是大師級別的了。

  當然,這世界上普通人多,大師只屬于極少數。

  就像是面前的兩人,就是屬于大多數。

  繪畫如果在像這個問題上摳,那還停留在文藝復興時代,現在無論是油畫還是中國畫,都講究意,而非形了。

  眼前這兩人畫的桃樹具形,而不能彰其意,桃樹的那種瑰麗的意沒有出來。

  所以這些畫只是在復制大自然,要論復制大自然的話,像機比人畫的好,而且快,所以畫的像,現在這個時代毫無意義,再像也沒有價值。

  馬伯謙的繪畫水平有限,但是眼光卻十分好。

  那是因為他祖父在世的時候,與很多文人墨客都有往來,不乏丹青高手,時間一長眼光自然也就養起來了。

  世人都道寒門貴子,其實豪門更容易出貴子,因為先天性的條件太好了。

  兩個繪畫的人很投入,專注于自己的畫作,并沒有發覺背后站了個人。

  約十分鐘之后,這才有人位看到了馬伯謙。

  帶著日本人特有的假客套,這位站了起來,先是一躬。

  馬伯謙還了一躬,不過腰板頂的挺直:“對不起,我只是看的入神,打擾到你們很抱歉”。

  聽到馬伯謙的日語正兒八經的關西腔,兩人聽的都是一愣,然后便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您在大阪住過?”

  “沒有,我以前的日語老師是是大阪人”馬伯謙說道。

  “喔~!”

  用日語和一個中國人交流,很顯然讓兩個日本人覺得挺有意思,于是兩邊坐下來便開始聊了起來。

  通過聊天,馬伯謙終于知道這些日本人不是過來支援什么建設的,也不是過來搞什么投資的,而是受雇于一個公司,跑到這里來工作的。

  這讓馬伯謙有點震驚,因為現在國內的情況是看到洋人那就大一頭,不說別人,只說大城市國外的領事館門口,那些巴巴的盼著拿一個外國簽證的中國男女,多如過江之鯽。

  現在某些女人要是傍上一個外國人,那走路都得帶著風。

  “桑柏先生?”

  馬伯謙終于聽到了他熟悉的名字,這讓他更吃驚了。

  看到兩個日本人點頭,并且一臉崇拜的模樣,讓他心中生了探究之心。

  當馬伯謙一挑起桑柏的話頭,這兩日本人就像是打開了畫匣子一般,滿嘴都是盛贊之詞。

  老實說馬伯謙已經很久沒有從日本人的嘴里聽到過對于一個中國人如此盛贊的詞匯了。

  聽明白了,馬伯謙這才知道,原來昨天和自己一起回村的年青人,居然是個漫畫大師。

  馬伯謙沒有看不起漫畫的想法,他也知道日本漫畫的強大,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中國人,其呆在這個村子的中國人,能在這方面折服日本人。

  聊了半個多小時,馬伯謙告辭而回,兩個日本人則是盛情的邀請馬伯謙有時間的話去他們的住處做客。

  馬伯謙答應了下來,然后三人分別開來,沿著磚石小道,馬伯謙一邊賞景一邊往自己的住處走。

  沿著河岸往東,一路上看向對岸,時不時的就能見到一兩個農民在田間勞作。

  馬伯謙見過農民在田間勞作,但是柳樹莊的這種勞作給了他一種別的地方沒有的全新感受,這里的農民臉上是掛著笑的,同樣的鋤頭,同樣的鐵鍬在他們的手中似乎多了一點浪漫,添了幾分從容。

  很快馬伯謙發現了最大的不同,山外面的農民別說是下地干活,就算是平常趕集,有幾個人的身上沒有補丁的,又有幾個人的皮膚不是糙的如同老樹皮一般的。

  但柳樹莊的農民不是這樣,他們瘦但并不是皮包骨頭,明顯露出來的胳膊與腿上都有肉,這是充足營養帶來的結果。

  更別時身上的衣服,雖然看不見現在流行的的確良,但是每人身上都是正兒八經的褂子,就算是見補丁,最多也就是拇指大小。

  轉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馬伯謙看到自家的門口堆了一堆的東西。

  有新摘下來的菜,還有帶著水的瓜,甚至有一小袋大米,和一小桶的油。

  就在馬伯謙愣神的時候,一位老者正巧經過這里。

  “你是新來的先生吧?”老者看到馬伯謙,眼神一亮,立刻熱情的打起了招呼來。

  “您是?”

  “我叫季維根,村里就我年紀最大了”。

  季維根很高興,他覺得眼前的先生和自己想的一樣,不像是桑先生,讓人覺得有點,怎么說呢,就是超脫感,不像是個先生,但是偏偏比先生還厲害。

  “原來是季老先生”馬伯謙立刻微微一躬,這是常年教導出來的,刻在馬伯謙骨子里的東西。

  “別那么文皺皺的,叫我老季就行了”季維根咧開嘴笑道。

  馬伯謙沒有說話。

  “這些東西都是大伙送的,也不值什么錢,吃完了你再和大伙說”。

  季維根一看馬伯謙的目光,便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了,于是張口便道。

  馬伯謙道:“這不好,我來教書也是有工資的,白拿大家的東西不成,等會我給大家都算起來…”。

  “這話就見外了,你是村里的先生,來到村里是教村里孩子的,我們這就是一家人了啊,一家人相互間送點東西,還要算成錢那不是生僻了不是?…”季維根立刻說道。

  “行了,你要是沒什么事情,我下地干活去了”季維根說完轉頭往小橋那邊去了。

  馬伯謙這時候還能聽到季維根嘴里嘀咕:這些東西算的哪門子錢,還不值來回走路呢。

  馬伯謙感受到了鄉親們的好意,打開了門把這些東西先挪進了屋里,然后便準備做飯。

  這邊是有廚房的,雖會不算是馬伯謙的,但是現在也差不多了,因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去用村委會辦公室的廚房。

  馬伯謙正擺開了架式準備煮粥呢,呂慶堯來了。

  “馬先生,你忙著吶?”呂慶堯問道:“昨天晚上睡的好么?”

  馬伯謙問道:“從來沒有睡的這么好過”。

  馬伯謙說的實話,從離開大城市的家,那么些年,他第一次睡覺之前泡了個溫泉澡,把身體洗的干干凈凈的。

  “對了,我想問一下,桑柏家在哪里,我還要問他一下,什么時候去還摩托車”。

  馬伯謙問道。

  呂慶堯道:“這你不用操心了,我這邊已經安排人騎車去還去了,你啊,就呆在村里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講”。

  “那學生我可以見見么?”馬伯謙又問道。

  呂慶堯一聽樂了:“當然可以啊,等會我給你喊過來!”

  說著直接沖著自家的方向吼了起來:“大愉,小樂,你倆過來見見老師!”

  “好嘞!”

  于是沒有一會兒,兩個女孩出現在了馬伯謙的面前。

  “就是她們倆,沒有一個適齡的男孩么?”馬伯謙問道。

  誰知道大愉這丫頭聽了不高興了:“先生瞧不起人,女孩怎么啦?!”

  馬伯謙聽了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說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希望能多一點學生”。

  馬伯謙的道歉很誠懇,一下子弄的大愉有點不好意思了。

  呂慶堯則是抬起手,想在大愉的腦袋上拍一下,但是又舍不得,只得懸在半空中,落到大愉的頭上已經成了輕撫。

  “這么跟先生說話,下次再這樣我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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