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莊沒有信號那是不用一丁點懷疑的,這么多山頭隔著要是能有信號那才是怪事呢,劉工解釋了好一會,季樹平才明白,收音機不光要有電還得有電波信號,要不然他花了五六十塊買的收音機就是個擺設。
這都是小插曲,劉工這些人活干完了,柳樹莊這邊自然得表示一下辛苦,慰勞了一下施工隊的同志們。
至于形式那自然就是吃飯啦,要不然干什么?總不能跳交誼舞吧,呂慶堯這幫人也不會啊。
村里早就有準備,直接開了六桌子席,請的還是上回桑柏結婚時候請的大師傅,滿桌子大半都是硬菜,表達了鄉親們對于施工隊的敬意。
陳東升這個酒缸今天接到了任務把施工隊上下都要陪好,不得不說以前沒沒有發現這小子居然在酒桌上還有天份,沒一會功夫就把酒桌上的氣氛給搞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呂慶堯拉著桑柏到了一邊。
在桑柏好奇的目光中,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白紙交到桑柏的手中。
桑柏打開來一看,發現是一張欠條,上面寫著漩渦發電機的款子,還有施工隊伍的款子,整體上和桑柏花出去的錢差不太多。
這數目可不是桑柏說的,一準是呂慶堯這些人從施工隊伍的嘴里得來的,原本桑柏這邊還想著提這事呢,沒有想到鄉親們先想到了,看到這張條子,桑柏的心中不由有些敬佩起了這些鄉親們。
要知道這錢可不是什么小數目,能舍的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來,那不是一般的講究,這世道賴賬的人很多,這么痛快搶著承擔責任的人可不多。
呂慶堯這時說道:“要是有差你說!這錢你得緩上兩年,因為這段時間家里的孩子都忙著結婚娶媳婦,村里錢也沒有剩下多少,大約兩年,咱們這窯廠,還有村里賣糧,賣水果的錢就能把這個大窟窿給填上了…”。
桑柏笑道:“咱們先不說這個事情,我還有個事和您…”。
“您先聽我說,桑先生,我知道您有錢,也不在乎這點錢,但是啊咱們商量了一下,這錢必須得拿著,老話說升米恩斗米仇,咱們要是不識好歹那就枉為人了。我們知道您心好,但是我們不能生受著啊,那我們成什么了,就算是您能照應著村子,但是下一輩呢,就算是下一輩還是能照應村子,再下一輩呢?那咱們不成了趴在您家身上吸血的懶蟲了么,所以啊這錢您得收下…”。
呂慶堯以為桑柏不肯收這白條,板著臉正色說道。
誰一下子欠那么多錢都揪心,但是不欠也沒有辦法,因為村里的確沒有電嘛,一到天黑跟個村里跟鬼屋似的,一點星火都看不見,現在有了電了,大家自然要責擔起還錢的責任。
桑柏道:“這事咱們放一邊,我還有個事情要和您商量一下,咱們先碰個頭,您這邊要答應,我們再開擴大會”。
桑柏開玩笑說道。
呂慶堯聽了一樂:“您說的事自然是好事,難不成您還惦記咱口袋里的那三瓜兩棗的?什么事您說就是了”。
“我呢想和村里簽個協議,不是我個人啊,而是以公司的名義,咱們建一些民宿,招待過來的客人住,您看怎么樣?”桑柏問道。
發了財的桑柏依舊是不太喜歡城市生活。當然公司得設在大城市,這是由咱們中國人特點決定的,公司在大城市,但是桑柏這個老板又不想去,那么只得把一部分人揪到這邊來,這樣就需要一個場所,現在電是沒有問題了,接下來就是這些人的衣食住行了。
有錢這些自然都不是問題,現在新聞上報出一個美國要飯的,拿著美國的救濟金住在鄴城飯店,這可不是開玩笑,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美國要飯的都能住的起鄴城飯店,夢工廠與暴雪的收入,桑柏在柳樹莊折騰一下能花多少錢?
呂慶堯可不知道什么叫民宿,一臉懵的望著桑柏問道:“民宿是個什么東西?”
桑柏解釋道:“其實就是蓋房子讓人來住來玩”。
“就是旅店唄?”
呂慶堯有點不明白,明明就是招待所,為什么偏偏叫民宿呢,你們有文化人真是糟心,都不肯好好說話,顯擺你們有文化是不是。
“跟旅店不一樣,這里面的事情大了…”桑柏和呂慶堯解釋了一下。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起來呂慶堯更懵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您還是說要咱們村怎么配合吧”。
“村里出地,公司那邊出錢,一起在這邊蓋房子啊,到時候房子蓋好了就有人來住,有人來住咱們不是就有收入了么?”桑柏說道。
呂慶堯更迷糊了:“咱們這里誰來住?要什么沒什么的!”
“這事您就不考慮了,這是我的事情,我保證啊咱們這邊一建好,那就有人來住”桑柏笑道。
桑柏想建民宿,其實考慮的很多,一是他身邊需要把自己想法念頭實現的專業人員,也就是原畫師這類人,也需要有人和自己碰一下火花,像是游戲故事創作人員,到了后面可能還需要音樂等等的專業人員。
要不然四百合一的游戲桑柏一個人搞死了又能搞出來多少?
還有就是今年的桃賣的也不好,不是這桃不好吃,而是桑柏給定的價太高了,RB市場上一般家庭也吃不起這桃,但桑柏又死活不肯降價。
這么說吧,如果不是暴雪、夢工廠現在跟搶錢一樣,德間蒼介早就不賣桃了。
現在這個情況不賣也不合適啊,德間蒼介不光是得賣,而且還得是正兒八經的賣,不能糊弄桑柏,生意人要是點彎轉不過來,德間蒼介也就別干了,回家抱孩子得了。
桃子賣不出來錢,桑柏就得想著給村里再弄點收入啊,光憑著那個窯廠一個個累的跟個狗似的,這點小錢桑柏不太看的上。
雖然鄉親們都干的熱火朝天的,每個月拿錢都是咧著嘴的,但是桑柏真不想讓鄉親們干這活,而且人在這種環境下對身體也不利。
因此桑柏這邊正好一箭兩雕了,辦個民宿,便宜了自己也讓村里有了收入。
呂慶堯想不明白,但是出于對桑柏的絕對信任,直接就拍著胸口說道:“您這邊既然有計劃了那咱們就照辦,不就是地嘛,咱們這邊別的不多就是地多”。
柳樹莊這邊的土地有的地方可以開成耕地,但是有的地方就不行了,往下深一深就是石頭,不太適合種莊稼,但是用來建房子是沒有問題的。
“那行,我這邊過些日子找人過來勘測,到時候出個效果圖給大家伙看看,成呢咱們就搞,不成呢咱們就改”桑柏說道。
這個時代效果圖可都是手繪的,國內還沒有計算機制圖,什么MAX、PS還沒有影的事情。但沒有計算機,這個時代的建筑師普遍的手繪本領都很高,像是桑柏找到的這位三十來歲,年青的女設計師就是這樣,水彩畫那是畫的相當出色。
建筑師是余澤山給桑柏找的,這老小子現在的省城混的不錯,聽到桑柏這邊準備蓋屋子找設計師,轉著彎幫著桑柏找了一位市建設計所的年青女設計師。
后來桑柏從仇文濤那邊才知道,余澤山這小子因為這事找過不少主任副主任設計師,不過都被人家給推了。
原因也可以理解,人家都這么大牌位了,誰能拉下臉到一個農村給個農民設計房子,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呢。
最后才找到了這位,不過桑柏一聊很滿意,因為這個年青且個子只有一米五的姑娘,小身板里藏著大能量,很有想法,她的很多設計視角讓桑柏直呼妙啊。
因為欣賞,所以桑柏干脆把琛市的夢工廠與暴雪的幾層樓也讓她設計了。
對于桑柏來說琛市的建筑桑柏不準備用多久,最多十年,他就會把夢工廠與暴雪搬到明珠或者是鄴城,琛市并不是他的久居之地。
和呂慶堯說到這兒,立刻就有一個喝的醉不溜丟的電工過來拉著桑柏與呂慶堯回到了桌上。
一百瓦的大燈泡子在院中掛著,天氣又不是太冷,一幫人喝起來沒完沒了的,一直喝到了十點多鐘,這才散了場。
桑柏回到家中,原本以為自家的兩個小東要正精神抖擻著鬧的時候,推門發現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可把桑柏給嚇壞了,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
一進屋,夏雁秋便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說道:“睡了,一直玩到了九點多鐘,現在累的不行了,睡著了”。
“喲,今天好乖啊”桑柏驚奇的說道。
夏雁秋道:“嗯,白天從睜開眼就玩,玩累了就睡一點也不鬧人真是奇了怪了”。
別說是夫妻兩個,連著夏士杰老兩口子也被這倆孩子給折騰的夠嗆,三四個月來幾乎就沒有睡過一次好覺,尤其是黑白顛倒,有這種感受的父母一定可以理解桑柏兩口子的感受,站著都能睡著啊。
孩子不鬧了,桑柏兩口子居然還有點不太習慣,夜里孩子哭喂了幾次奶,一吃完兩小東西閉上眼睛又睡了,直接把兩口子給搞懵了:怎么這倆小祖宗一下子突變了么?